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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與我共戰袍

作者: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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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遇刺

第五十章 遇刺

「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是否有人進出過謝氏的屋子,對吧?」商霖面無表情。
那發表意見的宮嬪說到這裏忽然遲疑了。這宮裡如果有誰見不得謝臻寧活著,那便只有與她多年為敵的那位了。
「謝臻寧!」霍子嬈厲聲道,「你給本宮潑了一次髒水不夠,還想再來一次?都身處冷宮了居然還不安分,真真是無藥可救。」
「話說這麼說,可誰會去殺一個冷宮罪人?有什麼好處。」
一旁的宮人見她被嚇成這樣,心裏都有點同情。這宮娥為何會懈怠大家都明白,無非是覺得一個冷宮罪婦沒必要再捧著,所以才沒搭理。拜高踩低,宮中歷來如此,誰能料到她運氣這般差,謝氏都被打入冷宮居然還有人要來殺她。
「那些侍衛都抱成團了,說的話哪裡能信?」謝臻寧道,「臣妾如今是罪婦之身,若陛下和娘娘想取臣妾的性命,臣妾不會有半句怨言。但別人不行。臣妾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霍貴妃手上,臣妾的父親也不會答應。」
商霖彷彿沒聽到眾人的議論,平靜地看著堂下的宮娥問道:「剛才太醫告訴本宮,說從謝氏的傷勢來看,應該是在五更時分受傷的。這段時間你在哪裡?」
「可我聽說謝庶人的屋子裡亂成一團,器皿砸碎一地,似乎是經過了一番搏鬥……」頓了頓,「我覺得,應該不是自裁,而是有人行刺吧。」
一大早,送飯的宮娥推開房門,卻驚恐地發現本該在床和圖書上安睡的謝臻寧烏髮披散、麻袋一般軟倒在房間的角落。腰腹處插著一柄匕首,殷紅的血跡浸透了她身上的白色襦裙,淌到了一旁的地上。
易揚右手不自覺轉著茶盞的蓋子,眼眸里是深深的思索。
商霖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便等謝氏醒來,再行定奪吧。」
「是……」
被廢為庶人、打入永巷的謝臻寧,出了事情。
霍子嬈冷冷點頭 ,「本該如此。」
雖然撫摸著她,但他的動作並不狎昵,反而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動物,有一股說不出的寵愛。
「你為什麼不曾守在謝氏的屋外為她上夜?她即使已經被廢為庶人,你卻還是負責照看她的婢子,怎敢如此玩忽職守?」商霖疾言厲色。
「賞花?」易揚蹙眉,「怎麼聽著讓人這麼不放心。」
易揚矜持地笑了笑,與某人的「如饑似渴」形成鮮明對比,「我確實覺得以霍子嬈的性子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死敵,謝臻寧落魄,她必然要上去捅最後一刀,所以才會順水推舟留了謝臻寧的性命。」
商霖新官上任,有許多事情要做,而易揚忙著和蘇忌周旋、和霍弘演戲,每天的節目也很豐富。兩個人似乎都化身成為工作狂魔,每晚相對看文件,一副忙碌到死的樣子。
謝臻寧在兩天之後醒來。一如眾人所料,當皇后問及當夜發生了何事時,她攥緊右手、虛弱卻悲憤地說道:「有人要取臣妾的性命,還想栽贓www.hetubook.com.com給臣妾一個『畏罪自盡』的罪名。皇後娘娘,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霍子嬈彷彿被扎了一針般,眉頭緊蹙,「那些無稽之談,皇後娘娘不會當真了吧?臣妾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不是別人幾句攀誣就能扭曲了的。」
商霖覺得這口氣有點耳熟,思索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小時候媽媽也總是這麼叮囑她,「去幼兒園要和小朋友好好相處,別亂吃東西哦。」
商霖飲了口茶,淡淡道:「本宮現在沒功夫發落你,待謝娘子傷好再行處置。」轉頭看向身側宮人,「把她帶下去,看好了。」
商霖拍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你好好休息,若查出了你說的那個人,本宮自會給你個交代。」
宮娥渾身一顫、抖如篩糠,「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奴婢最近……感染了風寒,害怕傳染給謝娘子。謝娘子也體恤奴婢,說了不用奴婢伺候,所以奴婢才會……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是霍子嬈乾的么?」商霖目光炯炯,「你之前說,謝臻寧會有一個『更有價值』的死法,不會是這個吧?」
「謝庶人這是鬧哪出啊?」有宮嬪陰陽怪氣道,「陛下開恩,留她一條性命,她卻想要自裁?傳出去還當是陛下薄待了她。」
「貴妃娘娘這話真是有意思。」謝臻寧冷冷道,「臣妾說了是您么?臣妾什麼都沒提,您便巴巴地接了話,難不成是做賊和圖書心虛?」
偷覷一眼對面神情淡然的貴妃娘娘,宮嬪身子輕顫,再不敢隨意開口,唯恐招來禍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關心則亂?
商霖無奈地聳聳肩,「我也覺得。不過有什麼辦法呢,我總不能不去吧。現在正是我和她對上的時候,闔宮都等著看我的表現,要是露了怯就功虧一簣了。」
易揚面色不變,泰然自若地伸手摸上了她的頸子,遵從了內心的渴望。
宮娥哭哭啼啼地被領出了門,而商霖轉過頭,對一直沉默旁觀的霍子嬈微微一笑,「霍貴妃方才一直不說話,不知心中對此事有何看法?」
低下頭,語氣里是劫后重生的慶幸,「此番當真是命大。當時外面正好有人經過,他見匕首已經刺入,臣妾又倒地不起便以為得逞,這才匆匆逃了。誰知臣妾居然沒死,還能站出來指證他……」
徹查的過程並沒有多久,一天之後,那個符合謝臻寧描述的男人就被找了出來。是霍子嬈宮中的侍衛。面對皇后的審問,他自稱脖子上的傷是前陣子不小心弄出來的,而他的同伴也紛紛證實了這點。
「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商霖沒有抬頭,繼續用紫毫在紙上勾來勾去,「前幾天聽說她打罵了宮人,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謝臻寧淡淡道:「臣妾自然有證據。」看向商霖,「臣妾記得,那賊人當時想用匕首刺死我,臣妾拚命掙扎,用碎瓷片划傷了他的脖子。傷口不深,但此刻定然還未好全,和圖書只需徹查一下大內的宮人,便可清楚。」
「霍子嬈那邊有什麼動靜么,」某天晚上看奏疏看到中場休息的時候,易揚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問道。
話說到這份上,易揚也只能囑咐道:「那你當心一點。」撫了撫她的鬢髮,「別亂吃東西。」
當時沒有殺謝臻寧,只因他還在拉攏謝遇,不好親自下令處死他的女兒。但是他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不可以動手。霍子嬈就很像是會由著性子做出這種事的人。她若是殺了謝臻寧,謝遇必然大受刺|激,與霍弘之間便再添一樁大仇,對易揚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他對此一直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
……這個人,當她是他養的孩子么?
商霖正在讀一份名單,正看得入神,卻覺得有人不緊不慢地在她脖子處摸來摸去。她抬起頭,卻見易揚眼神清亮,就好像做這事兒並不是他一樣,端的是浩然正氣。
霍子神情冷漠,口氣也很僵硬,「如今後宮諸事都仰賴娘娘,臣妾沒什麼意見。」
謝臻寧凄然一笑,「如今這宮裡,誰想讓臣妾死,不是一目了然么?」
商霖試探道:「對於某些指控,也沒什麼要說的?」
宮娥面色慘白,「奴婢……奴婢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裡。」
宮中規矩,宮人自戕要禍及家人,如果謝臻寧真的是自裁,恐怕連謝丞相都要被她帶累。
宮娥手裡的托盤落在地上,瓷器砸碎的聲音引來了外面的小宦官,緊接著,後宮眾人都先後得到和_圖_書了消息。
自從知道南疆九清丸的事情,商霖的一應膳食都變得格外小心,全部按照易揚親自開出的菜單在置辦。而她為了不出紕漏,也十分注意,從不吃任何外面的東西。
「就是,半點不把宮規放在眼裡。」
商霖眉不動眼不動,十分沉著,「哦?那你可知道,是誰要取你性命?」
「你……」霍子嬈咬牙,「只會逞口舌之利!你若想指證本宮,最好拿出證據來!」
最後一句話隱隱帶著一股施壓的意味,商霖只作不懂,點頭溫聲道:「本宮明白。」
她今日著了身粉紅繡花對襟襦裙,脖子和胸口上方的肌膚露在外面,瑩白勝雪、十分誘人。此刻微微低頭,線條優美的後頸正好落入易揚眼中,讓他忍不住想要碰觸。
可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她往前挪了挪身子,避開他的手,「有件事差點忘記了。霍子嬈明天約我一起賞花,賞桃花。我已經應下了。」
她有點無語。
想到這個,商霖就有點想笑。雖然易揚之前表現得好像這毒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但在真正應對時卻下足了功夫,唯恐有一處疏忽。即使他們都知道,那藥引不會是尋常人能得到的東西,卻也不肯冒絲毫風險。
那麼,霍子嬈這會兒是終於動手了?
這回的事情處理得太不利落,不像是霍子嬈忍不住要殺謝臻寧,倒更像是謝臻寧自己刺傷了自己,再以此來栽贓霍子嬈……
然而第二天她們終究沒能去賞成花,一個意外打亂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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