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程品君詫異道：「廷雅？怎麼是你？！」
「噢。」
沈灃：「我……」
孫廷雅：「怪我咯？」
沈灃：「媽，你誤會了。我沒有……」
宋菲兒盯她一會兒，彎唇笑了，「原來是格林老師，久仰，久仰。」
孫廷雅白他一眼。
程品君沒理兒子的花言巧語，又看回了孫廷雅，「你什麼時候回國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們……一直在一起？」
是在首都電影製片廠搭的內景，今天主要拍高陽公主和唐太宗，飾演太宗的是實力派男演員姜岩，他和宋菲兒對坐在華麗的大殿里，一遍又一遍重複同一場戲。
孫廷雅調戲不成，聳聳肩進了浴室。他給助理打電話，報出目測得來的數據后，輕舒口氣，仰面躺在床上。
程品君不想見兒子的情人，甩手就要走。她的動作驚醒了沈灃，被母親誤會了沒什麼，要是讓她把這個消息帶給父親，搞不好他還得以將近三十的高齡感受一把家法！
孫廷雅含笑道：「本來就是遊戲之作，沒看過也不奇怪。能和宋老師有現在的緣分，已經是我天大的榮幸，不敢奢求更多。」
沈灃討好一笑，「是啊，除了她還能有誰呢？媽，其實我一直很乖的，你都誤會我了！」
場記對孫廷雅說：「挺無聊的吧？拍電影就是這樣，看多了也沒勁。」
孫廷雅看看自己的打扮，恍然驚覺媽媽應該是想岔了什麼……
孫廷雅脫掉高跟鞋，腳踝雪白、小腿纖細，踩在木質地板上有種難言的性感。她道：「讓他多選幾件，萬一款式太丑我可是不|穿的。」
陸文。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沈灃的助理。
「恩，很嚴重，差點連命都沒了。」
兩人一起將她送出去，等關上門，孫廷雅撫住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搞什麼，你媽怎麼會來？」
「挺好，已經活蹦亂跳了。」
深吸口氣，她嚴厲道：「沈灃，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孫廷雅笑笑，等演員休息時，她也在工作人員的陪伴下過去打招呼。
程品君這麼近距離聽到那人說話，表情猛地一變，待看清來人，徹底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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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君看著沈灃，不說話。
孫廷雅一身雪白浴袍，長發濕濕的，隨意披在身後。她手裡還握著跟毛巾，剛剛應該是在擦頭髮。
程品君越說越生氣，正想再教訓幾句，卻聽到一個聲音傳來，「沈灃，電吹風在哪兒啊？我找不到。」
當初《高陽公主》選角時，孫廷雅並不看好宋菲兒，她覺得宋菲兒外表太過清純，而她筆下的高陽卻是一朵明媚鮮妍的盛唐牡丹。她更傾向於讓另一位容貌嬌艷的女星夏心童出演這個角色，奈何投資方為宋菲兒說話，幾番角逐下來，最終還是孫廷雅退讓了。
宋菲兒穿著華麗的戲服離開，助理和工作人員簇擁著她，孫廷雅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沒有說話。
她眼神曖昧，有隱隱的挑逗。沈灃對上她目光，然後視線下滑，在胸口和腰線長久流連，含笑回道：「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我生病了。」孫廷雅道。
對於這個常年賴在國外的兒媳婦，她當然是心存不滿的，只是她的教養讓她不能做一個惡形惡狀的長輩，更何況自己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心灰意冷時她甚至想著，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分居一輩子都隨意，反正年輕人的事她也管不了。
經過這晚，孫廷雅回國的消息算是捅出去了。很快，各路好友都打來電話問候，她的母上大人也催她趕緊回家。不過孫廷雅沒有空，因為《高陽公主》經過幾個月的籌備，終於要正式開機了。
事情超過她的容忍底線，所以即使還有很多人要應酬，也不得不上來了。
宋菲兒的助理走過來，附耳說了句什麼，宋菲兒頓時面露驚喜，「真的？」
「宋老師，這位是咱們的編劇，格林老師！」
她這麼一說，沈灃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明明夫妻感情不好，卻還在老婆的酒店長包了個房間。
兩人握了手，宋菲兒對統籌說：「雖然那次聚會沒見到，但前陣子在另一個朋友的舞會上，我和格林老師見過的。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
這隻是正常的角色商討，幾乎每部戲都會
和_圖_書發生，演員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會有什麼芥蒂。不過現在看來，宋菲兒的度量沒有孫廷雅以為的那麼大。「你問我，我去問誰？我在這邊住這麼久，她一次都沒來過，偏你撞上了。」
他輕咳一聲，尷尬地別過頭。臉頰有點發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這麼純情了，居然因為這種事情尷尬！
手機在包里震動，她跟身邊人做了個手勢，走到外面安靜處，這才按下接聽鍵，「喂？」
程品君滿意地點點頭，「行吧，我還得回舞會上去，禮還沒親手交給周小姐呢。你們好好玩兒。」
程品君道：「既然都回來了，什麼時候有空，跟沈灃回家一趟。他爸爸和爺爺前陣子還念叨你呢！」
統籌代為答道：「對啊，不僅是編劇，還是原著作者。可惜上次聚會您沒來，不然當時就認識了！」
她站住，目光落在客廳中央，那裡躺著雙高跟鞋，像是被人隨意蹬下來的。
她語氣有點古怪，孫廷雅看著她的表情，明白了。
孫廷雅還盯著他，窘迫之下，他一言不發拿過被她扔在桌上的毛巾，對著她的頭就是一丟。
林奕似乎有點著急，「我就說你看起來身體就不好，不能去西藏那種危險的地方。現在好了，出事了吧？」
林奕一愣，立刻道：「什麼病？很嚴重？」
他撲了個空，只在事後得到一條輕描淡寫的簡訊，彷彿是對這十幾天經歷的總結。
他身子一僵。
沈夫人程品君端莊地點點頭，不待兒子反應就走進去，「我來參加周小姐的舞會，聽說你也在，就上來看看。在等人嗎？」
沈灃：「臟成這樣就別挑了。」
和剛才故意的調戲不同，這是完全沒有防備的，他甚至看到水珠緩緩滑過她雪膩的肌膚……
發布會那天，孫廷雅沒有到現場。這也是事先說好的，她的身份繼續保密，不參与宣傳工作。劇組要先在北京拍一個月，才會轉戰橫店，孫廷雅一直通過郵件跟導演聯絡，直到開拍一周后才去了片場。
事已至此，孫廷雅只好同意。不過她皺眉道：「你在我這裡有個長包房，你m.hetubook.com.com怎麼想的？」
她們聲音雖然小，但離得太近，她也聽到了一鱗半爪。
「媽！真的是廷雅！你聽不出她的聲音嗎？別走！孫廷雅，你快點出來！我要被你害死了！」
可現在，孫廷雅秘密回國，誰都不告訴卻住在沈灃這裏，看來兩人感情並不是她以為的那麼淡漠。還是說，這對小夫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看對眼了？
想到這兒，她笑道：「好，改天我一定跟沈灃回去。」
孫廷雅被蒙了個嚴實，等手忙腳亂拿下毛巾，眼前已經不見人影了。她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糊塗，半晌才道：「搞什麼，腦子出問題了？病得不輕……」
宋菲兒笑容一滯，「哦，是嗎？不過好可惜，我之前都沒有看過小說，孤陋寡聞了。」
程品君看看她又看看沈灃，不確定道：「所以，今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真是廷雅？」
沈灃如蒙大赦，「謝天謝地，你總算出來了！」
孫廷雅挑眉，「怎麼，聽到我活蹦亂跳，失望了？」
所以，今晚沈灃要約宋菲兒吃飯？
孫廷雅這次是真的愣了，林奕道：「你回頭看看。」
孫廷雅也有點愣，半晌才道：「……呃，是我。」
「媽？」
他聳聳肩，「有家分公司在附近，住這裏比較方便。再說了，照顧太座的生意，難道不應該？」
沈灃的套房在第17層，孫廷雅一進去就覺得，他應該是經常在這裏住。柜子里擺著皮鞋，衣架上掛著外套，床頭還放了新鮮的鬱金香，她湊近聞了聞，笑道：「真香。」
「我問你話呢。還有梳子，哎我員工是不是在幫我出氣啊，你這兒怎麼什麼都沒有……」
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本以為是助理，打開門卻愣住了，「媽？」
「宋老師客氣了，我才是真的久仰。」
程品君覺得世界變化太快，有點反應不過來。
程品君回過神來，進門后第一次露出笑容，她拍拍孫廷雅的手，和顏悅色道：「要是早知道你在，我就不來打擾了，免得掃了你們小兩口的興緻。」
孫廷雅察覺他神色有異，視線下滑就發現了原因。抬手按住衣襟，她
https://m.hetubook.com.com揚眉，眼神危險，「你往哪裡看？」
孫廷雅養病期間，一切電子產品都盡量隔絕了，後來又把手機餵了水池泡，幾天後才把卡補回來。不過她確實知道林奕給她打過電話，只是懶得回復。
孫廷雅含笑不語，林奕察覺自己失態了，頓了幾秒才問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孫廷雅：「也沒回來多久，因為還有一些重要的工作，就先隱瞞了。至於沈灃，我們是偶然遇到的……」
「為什麼不接電話？」那端，林奕聲音帶笑，恰到好處地帶出一絲委屈，「我最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所以格林老師都不理我了。」
救命！
在舞會上她就聽說，沈灃在門口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進來后又跟那個女明星喝酒聊天。她到處找不到人，到前台一問，才知道他居然領著人上樓了。
水聲隱隱傳來，想到她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洗澡，他忽然有點焦躁。抬手鬆了松領帶，目光觸及床頭的鬱金香，他想起一個月前，自己也是拿著同樣一束花，推掉會議專程去接她出院。可惜當他到時，她已經辦好手續離開了。
他抱住老媽不撒手，程品君不知兒子著什麼魔了，被煩得只想擺脫。兩個人正在糾纏，終於聽到有人困惑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沈灃，這是你客人？」
助理點頭，壓低聲音道：「真的，待會兒陸文親自來接您。」
灑滿陽光的大樹下，男人身穿白t恤和藍色牛仔褲，手機放在耳邊，沖她歪著嘴笑了起來。他眼神明亮，陽光映照在裏面，像是星星在閃爍。
沈灃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什麼情況，立刻提醒道：「『媽』聽說我在這裏，上來看看……」
沈灃拿了浴袍和毛巾給她，「去洗個澡吧，我打電話給助理，衣服一會兒就送到。」
沈灃正想點頭，卻發現她浴袍帶子沒系好，襟口微微敞開。從他的角度，正好撞上內里美妙風光。
「你跟廷雅鬧成這樣，媽也沒資格說什麼，畢竟當初是我逼你結婚的，算我自作自受。但你總要顧及自己的形象，尤其現在公司那麼多事交到你手上，你難道ｗｗｗ•hetubｏｏk.ｃoｍ.ｃom希望把笑話傳得滿世界都是嗎？媽不喜歡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如果怎麼講你都不聽、硬要如此不可，至少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給自己，也給你妻子留點餘地。」
宋菲兒掩飾住笑容，轉頭對眾人說：「好了，我還要去補妝，就不奉陪了。格林老師，改天有機會再聊聊戲吧。」
她厭煩地嘖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屋裡帶。」
「不用解釋。我不管你是在跟誰鬼混，開房開到岳父的地盤，實在太不像話！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離婚算了，反正我看孫小姐對你也沒意思，這場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
孫廷雅不滿，「那他知道我的尺寸么？哎對哦，你知道我的尺寸么？」
沈灃聽到最後一句，沒來由心頭一堵，解釋的話全梗在喉嚨里。
。
孫廷雅：「啊，媽媽！是您啊！真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您！」
興緻？他們的什麼興緻？
程品君滿臉匪夷所思，「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還是你腦子出問題了，以為可以把我當你姥姥那樣糊弄？滾開！」
宋菲兒眉頭微蹙。這女人的話看似恭敬，她卻總覺得綿里藏針。那晚在周小姐的舞會上，她跟人打聽過，並沒有人認識她，看來她雖然去了，卻不是什麼有來頭的人物。既然如此，她還是別跟她計較，否則才是太給她臉面，也失了自己的身份。
宋菲兒看到孫廷雅，先是一驚，聽清介紹后眉頭皺緊，慢慢道：「你……就是編劇？」
統籌感興趣道：「真的啊？那確實很有緣了。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沒有緣分，宋老師能演格林老師的女主角嗎？這可是格林老師筆下最受稱讚的角色啊！」
「沒有，我是覺得自己犯傻。你如果不好，又怎麼會出現在片場呢。」
她說完盯著孫廷雅，雖然含著笑容，卻隱隱有股壓力。孫廷雅對這位婆婆還是心存感激的，畢竟她這麼不靠譜的兒媳婦，婆婆但凡脾氣壞一點，就得鬧得不可開交。
他連忙擋在她面前，「媽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鬼混也沒有帶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岳父家！廷雅！我今晚就跟廷雅在一起！」
沈灃追上來，「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