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
「當然會。」江屹說，「就算是為了我唯一的歌迷，也得出一張。」
「嗯？」
江屹壞笑，簡唯意識到自己口快，臉有點紅。江屹說：「不回家。都說了是約會，宅在家裡怎麼行？」
簡唯目瞪口呆，「你你你……你幹什麼？！」
她往左邊挪了一點，然後又挪了一點，手指碰到門把手上，醞釀半天情緒，終於把腦袋湊了過去。
她臉上有挑釁，彷彿只要江屹敢，她真要拖著他往前。就在此時，前方忽然傳來聲音，「簡唯！」
湖面碧波蕩漾，對岸人比較多，遙遙傳來喧嘩聲。
小女孩渾身濕透，張著嘴大哭，結果爸爸比她哭得還要慘。大人們都懵了，她也懵了，大眼睛濕漉漉的，瞪著他忘了後面該幹啥。
「換衣服啊。」江屹用下巴示意後座，那兒放著個黑色的包，裏面是備用的衣物。
他口氣囂張得讓人生氣，可更生氣的是簡唯對此竟深信不疑。對啊，他這樣的人，就該是從小到大都招女生喜歡！
江屹被逗笑了，「我記住了，回頭再出專輯，一定讓你當mv女主角。」
亭子的角落，湖邊的石凳，三三兩兩坐著幾對。大家誰也不理睬誰，只是和戀人貼得很近，喁喁細語。
江屹伸手，從她頭上摘下個東西，白白的，柔軟的，細小的絨毛。
「去我學校？你確定？」簡唯詫異。
江屹誒！他在換衣服誒！
旁邊的女朋友笑著攘他一把，女生有點微
m.hetubook.com.com胖，男孩這話是在調侃自己女友。
江屹挑眉，「不用，你想留下來看也是可以的。」
「簡唯。」他忽然開口。
簡唯說著就忍不住笑，江屹抱著他，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搖晃。
簡唯抿嘴笑，輕輕一吹，柳絮輕飄飄地飛走了。
沉沉夜色里，大家的臉都看不清楚。簡唯等著江屹的回答，鴨舌帽下，男人唇角彎起，輕笑道：「有一點兒。」
江屹屈指，勾勾她下巴，「就算是犯人，也能出去放放風，別把我想得這麼凄慘。」
「小氣。你要玩我的什麼，我可從沒拒絕過。」
梧桐樹榦粗壯，剛好方便躲藏，江屹側身站到暗處。
他真的開車去了A大。因為距離遠，後來又趕下下班高峰，堵得一塌糊塗，等開到時天已經黑了。簡唯看江屹西裝革履、衣冠楚楚，說：「你不會打算就這麼出去吧？會上頭條的！」
龍小帆說：「唯唯，你不會瞞著我們，偷偷交了男朋友吧？」
三、四月的北京，漫天都是這個東西，說句話都能被嗆一嘴。簡唯看著那小小的一片，用指尖順著撫摸，「你知道嗎？我朋友們都很討厭這個季節，嫌柳絮太煩，但我最喜歡了！每年這個時候，我的必備節目就是聽著歌跑步，要選那種悲傷凄涼的情歌，踩著節拍飛奔，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是MV的女主角！」
「就小氣，女孩子的頭髮不能亂動的！你讀和_圖_書書時一定就是那種招人討厭的壞小子！」
他又不是沒念過大學，哪所學校沒這種地方，要不是還懶得來了。
他帶她去了湖上的小島，兩條長長的石橋通過去，上面有幾座精巧的亭子，遍植樹木。夜色迷離，隔著晃動的枝葉，能看到對岸的點點燈火。
他重讀了「家」字，簡唯強行無視，若無其事道：「那要去哪裡，你在外面亂跑不會被抓住嗎？」這裡是北京，很危險的！
這話說的，搞得他跟勞改犯人似的。江屹說：「去你學校吧。之前兩回去都沒時間好好逛逛，讓我也想感受一下傳說中的名校氛圍。」
簡唯的頭髮已經到了背部，今天編了個小辮子，江屹捏住揪了一下，簡唯立刻護住，「你是初中生嗎？不許玩我辮子！」
「那你等等，我先……我先下去！」
江屹：「哎，記得嗎？就是在這裏……」
簡唯幾步跑過去，避免她們過來看到，方凌玫說：「你回來了啊，不是說今天有事嗎？我還以為你不回學校了。」
額頭隱隱作痛，簡唯忍著沒去揉它，微笑道：「沒什麼，我們去散步吧。」
偶爾他們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望著對面。夜晚如此靜謐，那些喧嘩笑聲都那樣遙遠，她無意識把玩著他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十指緊扣。
性感得無可救藥的江屹下個動作，就是脫掉西裝外套，然後解襯衣扣子，男人手指修長、動作流暢，一氣呵和圖書成。
簡唯想後退，門已經撞到了頭上，她悶哼一聲，後退兩步。
兩人面露疑惑，方凌玫眼珠子一轉，「剛才，我們好像看到你和什麼人在一起。是誰？」
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他在動。衣服套上了，他伸手握住把手，擰開了門……
等起身離開時，別的情侶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對。他們比簡唯和江屹來得晚一點，卻是同時離開，隔著半條石子路，男生笑道：「哥們兒，厲害啊，抱那麼久腿不麻？我可不行。」
她回頭，兩個女生站在不遠處朝她揮手，正是剛下晚自習的方凌玫和龍小帆！
簡唯以前在學校里，看到情侶們膩歪，也想過哪天有了男朋友，能跟他像這樣牽著手，在校園裡散步。不過她當時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江屹……
頓了頓，「不過，你還會出專輯？」
江屹只出過一張專輯，就在比賽結束那年，當時銷量還很不錯。不過這些年他專註演戲，加上唱片業整體不景氣，公司還會讓他回來嗎？
兩人在島上坐了三個小時，聊了許多東西。簡唯跟他講自己小時候，「我出生在四川啊，記憶里第一次來北京，是三、四歲時了，不過媽媽說更早一點他們就帶我回來過。姥姥一直住在學校的職工宿舍，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在校園裡玩，最愛這個小島。有次還不小心掉到湖裡，把爸爸嚇個半死……」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跟我來。」和*圖*書
江屹：「怎麼了？」
「那你可猜錯了，我是大眾男神。從小到大都是。」
「沒有啊，只是覺得你不厚道。明明自己要抱我，完了又嫌我重，知道這叫什麼嗎？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
江屹開著車，沒搭理這話題，騰出一隻手摸她的頭，「頭髮長長了啊。」
簡唯嘟囔，「我才不要呢。」
簡唯想也不想，把江屹往旁邊一推，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樹叢里。
兩人上了岸，晚自習已經結束，學生們都在往回走。簡唯噘嘴不理人，江屹說：「怎麼了，真生氣了？」
其實……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湖水一層層沖刷岸邊，倒映著天上的月光、兩岸的建築，他們依偎在湖心島上，
簡唯拽住江屹胳膊，「喂，幹嘛來這裏？這是學校的約會聖地，情侶很多的……」
他放到她掌心，「柳絮。」
簡唯接著往前，「害怕就別走啊，躲在這裏，不會有人發現的。」
「沒有啊，你看錯了，我沒……和誰在一起。」
誰要看他啊！
江屹：「我知道。」
簡唯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
簡唯：「我回來轉轉，一會兒……可能還要走。」
他也在湖邊的長椅坐下，然後讓簡唯坐自己腿上，胳膊圈著她身子，下巴擱上她肩膀，「我走不動了，我們歇會兒吧。坐這裏看看風景。」
車輛在街道上穿行，簡唯問：「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啊，回家嗎？」
簡唯轉過身，笑m.hetubook.com.com得滿臉燦爛，「你們好啊！」
江屹：「……」
江屹摘下眼鏡。簡唯覺得心又被撩了一下，哪怕看了一路也要讚歎，他這樣打扮真是性感得無可救藥啊！
擰開門！
她噘嘴，「我也有很多人喜歡的。」
方凌玫指指點點，「有情況哦，最近某人很不對勁。」
走不動了還抱她？她略微偏頭，和他的臉挨上，江屹順勢在她下巴親了下。
他們走在湖邊的小徑，這個點校園裡活動的人還不少，好在這條路一向比較安靜。兩人十指緊扣，都沒有說話，路旁種了一排法國梧桐，粗壯高大、枝葉濃密，月光斜照，樹影晃動。
詞彙量忽然這麼豐富，江屹啞然失笑。眼看這條路快走到盡頭，前方的另一條正好是教學樓通往宿舍的必經之路，人流如織。
簡唯甩上車門，也阻隔了男人低低的笑聲。夜風微涼，她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著江屹就在旁邊的車裡換衣服，窗戶上還有模糊的影子，忽然就蠢蠢欲動。
透過後視鏡，那兩個影子已經變得很渺小，想著他們下車時的表情，簡唯誠懇道：「你再這樣欺負人，小心沒朋友啊。連司機都沒有。」
他拽她，「你打算拖我去示眾？」
就是在這裏，他向她表白心意。那一晚，冰湖之畔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歌聲如海浪朝他們湧來，而他們在震天的歡呼聲中相擁，開始彼此新的故事。
他已經換上黑色T恤和牛仔褲，還戴了個鴨舌帽，眼神有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