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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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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香隕,火法無邊

第196章 香隕,火法無邊

十多人,人人坐立不安。驀的,這十來位武尊悉數大駭,顫聲:「是他們,是他們的氣息。他們回來了!」
鐵臂如山,揮舞有力,但凡碰著者,無不骨折肉綻。真箇是殺得天地動容,殺得是血流成河。
魂武君,是乘家必須仰望的絕代強者了。一位魂武尊,得以主宰一個小國。一位魂武君,得以主宰一個宗派一個大國。
互看一眼,各懷心思,揣揣不安,只道是:「這可如何是好啊,那林舟和那女子武君,輕易的殺了四大武君。萬一戴武帝不是對手,那林舟豈不是要回來報仇。」
乘輕舞有所感,竟有一絲難言悔意。痴痴的看著他,眼淚崩裂。
「翻天印」油然爆將出來,真箇如同將天地都傾覆了。挾住那漫無邊際的厚重大地,爆出山呼海嘯之音,大有將天都砸個稀爛的氣魄。
毀袍斷情。
抓住一塊石塊,抹平了,書上一行字:「乘輕舞之墓。」
那時節,這位天魔大人,與乘家當時的一位武尊做了一筆交易。將這魔氣設法掩蓋下來,挖地數十米,成了這洞窟。換來的好處是,乘家那位武尊在幫助下,成了武君。
乘輕舞捂住小臉,徹底懵住,淚光泛泛。看著眼前這俊俏,卻容顏猙獰的男子,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略一遲疑,頓有數名武尊倉皇,不顧一切的返身逃竄往城中。十來位武尊又如何,這兩位聯手連武帝都能殺了,他們不過是一盤菜而已。不論何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鐵拳何等之威,三五拳轟下,戴武帝就此了帳。
紀小墨冷冷現身,為他后心源源流血的傷口止血孵葯,冷聲中竟有些柔意:「少廢話,那名武帝已經來了。」
霜星國十一名武尊,陸續追去。奈何是怎都追不上武君和武帝的速度,只好返回。
如此,十一武尊只得滿心焦灼,坐立不安的等待,一邊是膽寒,一邊是互相壯膽:「戴武帝一定能殺了那兩名武君,再不濟也能打傷他們。」
「不。我有些感嘆,生命唏噓啊。」左無舟自嘲:「人果真善變,數日前,我還如此歡喜她。如今,卻已能漠然待之。」
……
本是冬日,洞窟中還有一些森寒。乘太忠身為武尊,卻不由自主的哆嗦,咬牙:「開始吧。」
在原本的位置,重新生出了一顆鐵心。
「她生平嚮往魂修界的詩意浪漫,但願她來生,能如願。」左無舟拍拍墓碑,凝注半晌,淡淡:「塵歸https://m.hetubook•com.com塵,土歸土。去吧。」
有一次情火為淬鍊,才是補上了最後一缺,才是完美的煉就那一顆再無破綻,再無弱點的鐵心鐵膽。
……
乘輕舞顫聲尖叫:「我沒有,我沒有!夫君,你弄錯了。」
「翻天印」威能直逼真魂戰技,實是非同小可,這戴武帝未觸就知此戰技難擋。奈何「火法無邊」也委實可怕,一動即是纏繞住一整片區域,直教人難以閃避。
往事隨風,心事如煙。無非如此。
「我當然知道。」夏于期滿是怨恨之色,騰挪上前,一耳光將乘輕舞打翻:「你這個水性揚花的賤女人,婚前與人勾三搭四。還敢欺瞞於我!」
……
重回真我,左無舟的平淡目光,一如故往的冷漠,一語輕起:「乘輕舞,我不殺你,你走。」
……
……
一拳遙空轟出一個窟窿,左無舟順順乘輕舞的髮絲,抹去她顏間的泥土,神色再平靜不過。將她放入窟窿中,再將她掩埋起來。
他醒了,他回來了,左無舟真正回來了。
她終於懂了,左無舟三次被她親手所刺,一次被活埋,是何等滋味了。卻是付出了生命為代價,才終於是懂了,左無舟到底有多麼喜歡她。
愈想,乘時風愈是汗毛炸直,汗如雨下:「林舟求愛不成,這人如此兇殘,怎可能不來報仇。他是武君,要殺我等,最是容易了。」
曾為三千情絲蒙蔽的鋼鐵之心,揮褪了殘餘的一絲情線,一絲塵埃。凡物,再不介懷,再不入心。如是者,皆為浮雲,皆為一掃而空。
戴武帝除非有談怒那等超卓本領,否則怎架得住二人默契合擊。
「我竟然還請刺客去殺過他!」乘時風慘白欲暈,幾欲將自己給嚇得昏死過去。
一道銀光驟然閃,夏于期猙獰的一劍刺入她的心口:「賤人,你去死。」
一段至情至性至純的情,曾擺在她面前,直到灰飛湮滅,直到不復存在。
心口血沿住傷口流出來,乘輕舞哽咽,滿眼不敢置信。
乘太揚和乘時風戰戰兢兢的陪住諸位武君,渾然未知別院外的生與死。
對區區一個世家來說,往往魂武尊即是凌駕一切的天了。如果是魂武君,那就是天都塌下來了。
乘輕舞慘白的顏色間,陡然流淌紅潤,一聲凄厲之極的哀嚎回蕩:「我錯了,林舟,我以後喜歡你。你快來救我,救。」
「我錯了,當然是我錯了。我錯在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該娶你這個賤人。」夏于期冷笑,妻子跟著別的男子走,那是何等羞憤,何等鑽心的恥辱:「你錯在沒有叫你的姦夫殺我滅口,現在你記起來了,想回來滅我的口。我告訴你,沒這麼容易。」
一聲低咆如獅吼:「把乘老管事交出來!」
就以此戰,來宣示我左無舟是真正回來了!
這天魔怪笑,自有一股噬血之氣:「想走,你們答應我的事辦好了沒。辦不到,你們就等死吧。」
不求萬物如意,不求事事順心。但教天下再無敵手,但求一雙鐵臂掃平魂修之途。我自為我,何必顧慮旁人。我自剛烈,何俱生死。我自殺人,何惜染血天下。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她曾是故事里的美人,英雄願為她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事。但英雄和美人,不一定能走在一起。初戀,也不一定都是美好。
「火法無邊」倒真有些像是領域,一經施展,左無舟頓儼然火神一樣,鋪天蓋地的火焰席捲萬物,實是可怕之極。如此,正是得了「無邊」之意。
這就是她的夫君,這就是她以為的夫君。還未享受到武尊夫人的滋味,她就被夫君所葬送了。
……
紀小墨吃驚大喜:「你有武帝丹!」
「火法無邊」施展出來,搖身一動即落往地上,左無舟殺心沸揚到頂點,「七殺拳」轟入地中!
劍光再閃,乘輕舞香消玉隕,她死不瞑目。
乘輕舞跑回來,驚喜發現夏于期在別院外等待著他,她淚灑兩行,急奔過去:「夫君!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她以天真爛漫,竊走了一人的心。卻幾度把玩,然後拋起落下,毫不在意的親手將這一顆心摔成粉碎,親手活埋,親手剁了。
……
縱是她想要親口道一聲「我是來把心還給你的」,卻已是遲了。壞了的心,再怎麼拼湊,也是不成了。
這一次天魔卻不肯給好處了,非要他們提供一位武御肉身——可憐乘家兄弟連武御是什麼都不知道。
左無舟闔目,驀的睜眼,一道墨黑的光澤在眼中流轉,神光奕奕,殺心如沸:「來得好!」
「火法無邊」延爆,頓時恍如一枚燃燒彈爆出,霎時將天與地都燃起了怒焰。
「火法無邊!」
這一戰,左無舟傷口崩裂,紀小墨重新為他上藥,二人趁機回復了魂力。
半晌,兩條黑影一道飛掠過來。
戴武帝驚駭欲絕:「此女竟然是刺客!」
紫芒小半掠過這戴武帝身子,漫和*圖*書天的血肉爆做粉末灑下。恰在這一時,左無舟目光絕無一絲波動,抬手一動,「翻天印」挾以恐怖威能轟去!
一道鮮紅的血光衝破雲霄,十盡初露崢嶸之相,斬卻首級。
一劍,她就已從愛變成了恨。左無舟受了她三刺,一活埋,卻才終消了情。她不知道,永遠不知道,那喜歡有多深。
情愛不但蒙蔽雙眼,還蒙蔽心。
……
觸目驚心的傷,一條寸余深,尺余長的傷。血肉翻往兩邊,看起來極是凄烈。
左無舟不是滿腔恨意,乃是清明無比,戰意昂然。許久沒有這等痛快大戰,一番下來,連連轟殺數人,頓暢懷豪笑不已:「好,好,好!」
「戴武帝呢!」乘時風一語,頓作死寂。他如遭雷擊,慘嚎:「戴武帝死了?戴武帝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
乘太忠分別以搜集的人血等為祭品,大聲朗誦口訣。忽然,一道黑氣自地上的怪陣中央釋放出來,一條若隱若現的身影在其中猙獰大笑,暴躁大喝:「有什麼要求,快說。」
……
「逃,誰告訴你我在逃。」左無舟眼中神光大盛,氣息一凝,振臂飛揚,霎時如鯤鵬展翅!
乘太忠戰戰兢兢:「天魔大人,我等並無什麼請求,只是我乘家得罪強者。怕是要逃離此地了。」
她尖叫的看著劍從胸膛拔出去,一道血光崩出。她晃了晃,仰天倒下,氣若遊絲:「原來……原來他是這種感受這種滋味。」
乘太忠暗暗叫苦,這一處原是二百年前才突然出現的。原本最初是有一絲絲怪異的氣息,後來卻又漸漸的越來越多——後來,他們才知,那是魔氣。
此乃天大的秘密,絕計不可泄露出去。自那位武君先祖去世,近數十年來才知曉這秘密,重新與這天魔接觸。
親情,友情,愛情,皆已嘗遍滋味。未嘗情滋味,未經情劫,如何算得完整,如今,方才是完整無缺。
誰都絕然想不到,乘家別院的地底深處,竟有一個龐大的地下洞窟。
……
左無舟啞然:「要不,先欠住。等你再多為我做一些事,給你一枚武帝丹做酬勞。」
殺個赤地千里,殺個日月無光,殺個光明坦途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烈日照耀下來,是如此的刺眼,乘輕舞奄奄一息:「如果……如果還可以重來,我一定……」
左無舟如惡虎,信手亦為剛猛如濤之勢,嗷喝一聲如怒目金剛,活裂一名武尊。向天一抓,抓住血淋淋首級大步流星走和_圖_書過來!
乘家兄弟多方打聽,倒隱約知道這天魔似乎極危險。一時也沒敢貿然行事,再者,以他們的修為,和武帝相差太多,接觸都不太可能,何況引人來。
「她是她,我還我。各過各的橋,各行各的路。她是大小姐,我是亡命徒。」左無舟淡漠,任她如何,也不為之所動。
頓是做那漫天的火焰滔天而起,就恰恰似極了天邊的火燒雲一樣,鋪天蓋地的焦火氣息,簡直分外熾烈。戰意再攀顛峰,幾欲凌天!
炎炎之光灑下,卻也凄清無限。
好男兒正當剛烈,大丈夫原該快意。
頓時,有人身先士卒的逃,頓引至其他武尊的騷動與恐懼。正欲逃走,一語鏗鏘而至:「乘家,交出乘老管事,我饒過你們!」
左無舟的目光不夾雜一絲感情,漾住一絲淡色。
紀小墨冷笑:「這女子好生狠毒,死了就死了,你還理會她做什麼。莫不是想等她起來又給你一劍。」
至此,方才有絕無破綻的心志,方才有天衣無縫的心性,方才有完美無缺的心境。
戴武帝動容:「此人氣勢竟如此磅礴!不好,這戰技好生可怕。」
乘時風愈想愈是心灰若死,他怎就想不通,原本的一名八品,怎的搖身一變成了武君。乘老六一年半前,揀來的竟然是一位如此殺星。
……
在別院見得四條武君屍首,頓心生膽寒。有心想走,奈何不得,戴武帝在戰鬥,他們若就此走了,那也是說不過去。
上好葯,紀小墨在他傷口邊上輕拍一下,感嘆:「真難說你是不是人,都這麼大條傷,你居然能不受影響的帶傷戰鬥。」
真箇是猛虎下山,蛟龍出海。拳起拳落,「火法無邊」配合以「七殺拳」,實是將尋常的套路拳法,揮灑淋漓到了極致。
左無舟忽的頓足,神色一頓,徐過去。蹲下凝注乘輕舞,無悲無喜,無驚無怒。除了一聲長嘆,替她合住雙目,就再無其他。
後來天魔知曉此處乃是「法魂天」,大嘆晦氣,就減了條件。答應他們,如是引得武帝來,就助他們二人成為武君。否則,一切免談。
凝注染血白衣,在炎炎日光下,灰飛湮滅。
紀小墨凄然:「我倒不想變,奈何這天這地,這世間原本就是如此,何時有過一成不變。比之一身修為,我倒情願換回我的親人。」
「是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該付我多少酬勞。」紀小墨板起臉,暗含笑意:「莫忘了,我是刺客,沒酬勞不辦事。」
紀小hetubook.com.com墨大駭,她修的是雷魂,也是自創了一套身法,略遜「火法無邊」。但優勢仍大,但與這「火法無邊」相比,速度不過略佔優勢,可「火法無邊」卻是更適合戰鬥。
乘時風卻錯了,如果左無舟來報仇,絕不是因為乘輕舞。乃是因為,死得極慘的乘老管事。
原來,乘輕舞奔跑,如同歡快小鹿。此時,卻如同喪家之犬。
武尊們皆是感應,這二人來得好快,駭然,頓不知所措。該走,還是該留?
如此神威,震天攝地,教人聞風喪膽。如此,才是絕代殺神的本來面目。
夏于期怨毒,轉身就跑:「賤人,等我回弘水宗請人來,再滅了你們乘家,一洗恥辱。」
情難動,意難遙。志不變,心愈堅。
如此一套平平常常的拳法,自左無舟施展來,堪堪媲美法魂戰技了。正正是氣焰滔天,殺意盈天,如有戰神之威,挾以所向無敵之戰勢。
經此一劫,且做磨礪,礪我心,礪我志。萬物再也無滯礙於心,七情六慾再也無以動搖於心。
紀小墨冷冷:「你不想弄清是誰殺了她,替她報仇?無情無義。」
不過,戴武帝到底是武帝,搖身轟然音爆,竟是避了「翻天印」的主要鋒芒。
一道暗紅光芒破空,聲震蒼空:「我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
是以,此事亦就暫且擱置了。
紀小墨沉吟的時節,左無舟斂神心思:「乘老的下落未明,還需重返乘家一趟。」
洞窟中赫然有一個畫著古怪線條的祭壇,祭壇前還有一處古怪的陣。
武尊夫人,武君夫人,武帝夫人。像氣泡一樣,啪的一下幻滅了。
此番,戴武帝就是再大能耐,也是無處可閃了。被這「翻天印」轟中,乃是何等可怕之事,當場就幾欲將內臟都噴出來,宛如流星轟落大地,大片松林呼嘯震碎。
一前一後,兩道黑影破空掠來,一馬當先的紀小墨見武尊在逃,頓足。左無舟眼中冷芒大盛,心如磐石:「你們不是想圍剿我嗎,還沒做過一場,怎捨得走!」
但戴武帝卻忘了,紀小墨催動「潛龍魄」和「雷光魄」,從這密集松林中,儼然雷光降世:「無想印!」
彈指一揮間,情斷意絕,滄桑易老。
「有。但,我忽然不想給你。」左無舟端詳她,沉聲:「靠外物終歸不好,你一定能突破。」
一道通天紫芒瞬爆,竟是將天都照耀得一片紫輝色,極是駭人。
一個是行將突破為武帝的自強刺客,一個是有多項優勢,堪稱武君第一人的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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