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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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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刀七隕,雷霆火

第288章 刀七隕,雷霆火

一道彩光恍眼破空,正是君忘平靜一聲:「下去!」
水之柔親手一刀刺入刀七的身體里,難言當時是錯手,還是有意而為之。
「七哥,當年你心裏有事,為何不跟我和縱之說。」左無舟苦澀。
救下刀七,慌忙替刀七搭住脈門,略一檢查,左無舟的心沉入無底深淵,無限顛怒在心底燃沸。
「我不會死,藍山宗算個屁。你告訴我,你朋友是誰,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請他替你把小草奪回來。」法長青歇斯底里的狂呼,從死神手上暫是奪回刀七:「如果他不成,我幫你,我東冥宗幫你。」
「刀七,你錯了,你就不該單獨來的。你應該告訴他的。」法長青突然激動得怒吼:「跟長空宗比,水家算個屁,藍山宗算個屁。」
「你這個沒用的野種,居然還敢前來真魂天,居然還敢來尋你女兒,你要臉是不要。你不要,我們水家還要!」
尤以四肢的大動脈處,更已是被割斷,鮮血潺潺無窮無盡的沿住身體流下來。漸在地上匯流成水堆,融化地上積雪,尤為觸目驚心。
……
法長青怔怔,欣喜若狂,淚水滾滾下:「這下有救了,哈哈……」
「這廢物倒倔強得緊。」
刀七眼中神采愈是淡無,眼皮徐徐半闔,法長青使不上力,想起身都難,徒自怒吼:「刀七,你他娘的給我醒一醒。莫要忘了你的女兒!」
千素雲猶如扔死狗般,把法長青扔在刀七身邊,嬌笑連連:「長青啊,姐姐明日就帶你返回藍山宗享福。」
封小草之名,乃是當年刀七親自所取的。
一名武聖,一名武宗,一名實力堪比武宗的武御。豈是水家所能敵的,水家不過是藍山宗的附庸,最強者不過是武御爾,怎能敵。
但見灰黑色刀芒攔腰掃將去,城堡在隆隆聲中頓是崩裂炸飛!此幕,蔚為壯觀。
法長青茫然,呻|吟:「那個左無舟是你的生死之交,那個超級天才是你的生死之交!」
「刀七,刀七?」法長青掙扎翻身來,微弱聲音響起,雖輕,卻是發自內心的怒吼:「他們怎麼敢,你不是水家的人嗎,為什麼如此對待你!」
刀七忽然笑:「當年你我一道在軍中並肩殺敵,那時,你不過是二品。那時,你可是菜鳥啊。想不到,一轉眼,你就成為強大無比的武御了。」
「豈止厲害,簡直太厲害!」法長青頭疼得欲炸掉。
「是他!」刀七頓時激動,嘶聲高呼:「是他!」和-圖-書
神色惶惶,手忙腳亂的從儲物袋中取來最好的傷葯,不管不顧,只往刀七口裡猛塞一通。將最後一滴補命液也給了刀七。
「是生死之交,他替我擋過刀。」刀七渾沒注意,反是振奮起來,綻住一絲笑:「他很好。」
「啊!敢來水家作亂,死了也白死。」
似曾相識的名字,頓令法長青天旋地轉,耳邊如遭雷擊。半撐住身子的手,一時軟下,栽回地面,眼中已悉數皆是震驚:「玄七法魂天的左無舟,長空宗的那個左無舟!他是你的朋友。」
那武君的額頭立刻爆出一個血色窟窿,君忘悠聲:「北斗前輩,他的朋友傷成此,水家的人難倖免。就勞煩你了,一個都不可放走了。」
如果就此下去,不失為一樁美事。悲劇,卻是在水家下來的人,意外發現水之柔開始爆發了。
「他們都很好。」
尤其水之柔發現刀七並無修鍊天分,反而孫女小草有天分。災難就降臨了。
刀七四肢動脈被水仙割斷放血,怎奈何,這人身體里能有多少鮮血。刀七的鮮血已然快要流光了,周身的傷勢本就極重,在此之下又是極大的加重,就是諸天下凡也是無力回天了。
刀七其狀,猶比法長青要凄慘了十倍。四肢經脈已被斷,一滴滴的鮮血順著流淌下來。琵琶骨生生被轟碎了,再也是提不起氣力來。
看見君忘的一霎,千素雲就已臉色煞白了。莫看藍山宗似乎很狂,其實在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眼裡,實在不算什麼。
而刀七,僥倖未死。至此,開始了隻身漂泊,求奪回女兒的漫漫長路。
虎咆顫聲,竟是如此悲愴憤怒。
千素雲步履輕輕,恰似船舟兒一波一盪,豈不妙人兒一個:「此番我倒是無意中為本宗立了大功了,法長青,我要謝謝你才是呢。」
刀七目光黯淡無光,連唯一的一點星火亦在緩緩熄滅。
獲知小草降生,刀七當日拋下獵物就快奔回家。看見的,正是一個哭聲孱弱的瘦巴巴的小傢伙。然後,他為之取名小草,只因他盼望女兒像草兒一樣生命力頑強,生生不息,茁壯成長。
……
秋其道詫異,君忘幽幽看去那悲傷的背影:「他的朋友快死了,因水家而死。他待朋友極誠,一腔怒火,勢必要發泄。留活口,給他殺。那些僕人下人,品階不到武君的,不必管。」
「是嗎,姐姐我倒想試一試,你是否真如此硬骨頭。」千m.hetubook.com.com素雲流露一絲狠毒之色,纖纖玉手取住一鞭子,頓是空氣中傳出咻咻鞭打之聲!一聲聲悶哼傳盪,漸變做怒吼聲!
左無舟抓住精鋼鎖鏈,一把將此鎖鏈撕扯如麵條般的拽斷。法長青目瞪口呆,左無舟盛怒之下,氣息全放,他怎能察不到,驚顫錯亂:「你是左無舟,你不是武帝嗎,怎麼是武御!」
一道火樣的艷紅長虹霎時間,頓是連續洞破無數樓子建築,轟然無數建築在此威煞之下,倒塌下來。一時,水家亂成一團,人聲鼎沸。
水之柔的傷勢,怎是區區獵戶所能救得痊癒的,始終卧病在床。一日復一日,水之柔沒有等來水家的人,漸生絕望之情,嫁給了這獵戶,誕下了刀七。
細心思量來,深悉自己性命已然與左無舟系在一道,秋其道長嘆:「好!交給我。」
……
刀七恍惚間,猶自記得,小草出生的那一天,他本在山中打獵。那一日,正是獵得鹿兒大小一家,他卻給放了,只想起了家中的孩兒。
神念細心掃描水家,一念,立時將水家籠罩在其中。終是隱約察覺刀七的微弱氣息,左無舟心神大震:「氣息微弱,難道七哥出事了!」
「小草天資勝你百倍,你沒資格做她爹。她早已不姓封,姓了水了,叫水青璇。她前途無限,怎會有你這樣一個廢物爹。」水仙愈想愈是大怒,一聲聲尖酸刻薄,惡毒無比:「她早就忘了有你這個爹了。」
蒼天無眼,卻正是飄雪,寒意愈是凜冽。刀七被綁在鐵樁子上,垂首不動,半晌,烏紫的雙唇微動:「長青,對……不……起!」
法長青如滾燙的鮮紅的蝦子,弓住身體躺住,一言不發,仇恨怒視這猶如笑面虎的女子。等千素雲走了,法長青再是忍不住痛楚,抽搐著低聲呻|吟。
刀七被綁在鐵樁子上,他體態較魁梧,在卓一宗被禁錮半年,已然瘦得只剩下骨架。此時,在水家的私刑下,早已是遍體鱗傷,處處血水灌冒出來。
絕無顧慮的直闖水家,左無舟雙足一動,雙目如鐵光,轟然化虹而去!
「淫|婦,我法長青怎也不會低頭!」法長青怒目,幾是燃起火焰來。
是呀,一眨眼,真的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左無舟就是一個一竅不通的菜鳥,正是從戰場上,初次奠定了這一條魂道的基礎。那一戰,實是他畢生最為重要的一戰,影響畢生。
劍尖一點一點,削得刀七周身皮肉hetubook.com.com塊塊下,刺得周身窟窿,一聲聲猶是刺耳:「你這野種,逃得一命就該滾得遠遠的,你竟敢來此,害我挨了罵,老娘今日不取了你的性命,怎生對得起我自己。」
「這小姑娘怎的如此懂得這左無舟。」秋其道心下嘀咕,拂袖一動,頓是鋪天蓋地的魂力轟鳴,將這許多人震傷。
漫說她不是君忘的對手,就算君忘站在此處不動,任她殺,千素雲乃至藍山宗也絕無那等膽量。因為,君忘家三代兩武聖八武宗,已成傳奇美談。
法長青雙目幾欲噴火,怒視千素雲。莫看法長青年歲不大,自知再難倖免,索性是一言不發。
趕來氣息流露之地,左無舟一眼觀去,頓是汗毛炸直,悲從心起,怒吼糅身過去:「七哥!」
「七哥!」
左無舟淚水奪眶,哀慟:「七哥,都怪兄弟我來晚了!」
君忘神情淺淡,掃見刀七和法長青的慘狀,暗暗搖首。卻正有一人嚎叫著一刀斬來,君忘纖纖玉指遙空點出,動作也仍是不沾一絲煙火氣!
此聲之壯,頓是驚動水家之人,立時就有人躍將來,怒斥:「誰人敢來水家撒野!」
水家怎是見得刀七,早已是交代水仙,務必將刀七處理掉。水仙如不是為泄怒火,此時早已是取了刀七的首級。
「我巴不得你不要走。」左無舟淚涌,然而此時再言其他,已是無用了。曾期望過再見,誰知,再見即是生離死別之景。
千素雲挺住高聳的胸膛,吃吃嬌笑:「怎麼了,法長青小弟弟,你卻是喜歡姐姐嗎。你可是東冥宗宗主的孫子,難道就沒見過女人。」
「唉,我心裏有事,不能不走。」刀七急促喘息,面上紅潤之色漸褪,心知大限將至,急速將他的往事三言兩語道來。
水之柔乃是堂堂水家之人,嫁與獵戶乃絕望之下,為求生迫不得已爾。此事在水家,在水之柔眼裡,實是醜聞。堂堂水家,怎容得下一個沒什麼修為的獵戶。堂堂水之柔,乃是水家的直系子孫,怎可嫁給獵戶。
恰在這一霎,從城堡大門處,雷爆聲激回天地!
「一轉眼,二十年了。你看來很好,縱之和夏飛虎如何?」
……
為了小草,他可以放下跟水家的血海深仇。為了小草,他從獵戶變成一個拚命修鍊漂泊的人,處處尋寶,只為前來真魂天。
「刀七,你不知道,我剛才差一點就忍不住在那女人面前丟臉了,差一點就吃不住了。」法長青痛m.hetubook.com.com得抬不起頭來,趴住呻|吟:「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忍不住了。」
刀七一言不發,冷哼陣陣,冷漠的目光愈凝愈盛,愈盛愈恨。
……
君忘淺笑嫣然,秋其道默不作聲。左無舟肅殺,拇指輕按,十盡立時化龍出鞘。眼中血芒大盛,耀空一斬,頓是那排山倒海的刀芒!
法長青頓是熱淚盈眶,他曾暗暗後悔過不該和刀七一道來,結果成了自投羅網。但此一霎,所有雜念已是蕩然無存,含淚低吼:「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禽獸不如!」
「她是武宗,她竟然是武宗了!」千素雲尖叫著墜往大地,看著從天上飄下來的君忘,戰慄不已。
美婦水仙艷容泛住恨光,如不是這野種突然冒出來,她怎會被叱責辦事不利。要知,當年刀七家的事,正是她親自去辦的。卻因為這默默無名的廢物野種,被家中叱罵,這美艷婦怎能忍得住心頭恨意。
「七哥!」左無舟雙眼通紅,哽咽:「若當初不是你教我,替我多次擋下刀劍,我怎能活到今日。」
「你知道他?」刀七終於察覺到不對,神智恍惚:「我大約快二十年沒見他了,他變得很厲害了?」
這許多頂尖傷葯一道塞入口,怎能沒有效果,刀七頓時紅光滿面,憔悴之色也被掩蓋下去,制止左無舟:「無舟,不必了,我知道我死定了。」
千素雲倉皇之下,想也不想,衝破屋頂飛掠,御風而逃!
「七哥!」左無舟淚水奪眶,仰天悲嚎,悲愴動天!
大雪繽紛,如絮飄灑。正是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冰雪中,城堡屹立,正有傲然之威。
「你來,上次你娘一刀沒殺死你,是你走運。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逃,怎麼活。」水仙惡毒不已,儘管細細的數算來,刀七算是她三代以內的表侄子。
法長青再度呆若木雞,這些傷葯他只認得其中寥寥幾種,卻也知曉乃是最頂級的葯,卻宛如不要錢般塞給刀七,激動不已:「他和刀七真的是生死之交!」
末了,刀七氣息悠悠:「小草,我的孩兒,我求你,把小草帶回來,讓我見一面。我這麼多年,只想見她一面,帶她回家。」
刀七無力的拍拍他:「當年我不辭而別,你莫要怨我。」刀七慘然,苦笑:「我早知你成就不凡,卻未料你這麼快就成了雄霸一方的武御。早知如此,我當年就賴死不走了。」
「怎麼是她,她怎麼會在此。」千素雲顫抖,論身份,論名氣,千素雲與君https://m.hetubook.com.com忘絕非一個檔次,實是鳳凰和野雞的差距。她怎敢與君忘動手。
藍山宗的千素雲美態纖纖,眼波流轉,端的是風情迷人。怎奈得,這看似素女之態的千素雲,流轉的卻是喜色與狠色。
此聲迎風動,好不凄涼。
怎生看,刀七此時形容都枯槁無比,儼然地獄惡鬼般凄慘。
水家子弟宛如潮水般的怒吼著衝出來,秋其道拂袖正欲揮殺這群傢伙,君忘清悠之聲乍起:「不必殺,留活口。」
冷漠的刀七,卻開懷大笑:「生死皆命數,不必介懷。」
水仙怒火攻心,水之柔是她的堂姐。當年前往法魂天,乃是為了辦一些事。結果,水之柔當年卻是被敵重創,被刀七的父親所救下來。
……
笑聲嘎然而止,法長青木然看著氣息漸去的刀七,施展渾身氣力怒呼:「刀七,你給我撐住,他馬上來了!」
是的,君忘一家三代,其祖乃大名鼎鼎的十大強者之一的君雷,其父乃大名鼎鼎的武聖君問天。君忘的叔父和堂兄中,更有八大武宗之多。
刀七如遭雷擊,微顫,雙目勉強睜來一線,茫然而又刻骨銘心:「小草!」
那是做父親共同的,唯一的願望爾。
刀七和他爹,怎能答應水之柔離去,怎能答應小草被帶走。然後,水家的人殺了刀七的爹,在爭奪年僅四歲的小草時,本著殺了一個也是殺,不如索性滅口之心。
一語森森低沉:「刀七何在!」
左無舟有所感,悲從心起,戚然:「七哥,你放心,從今日起,她就是我的親女兒,我收做徒弟,從此天下誰都不能欺負她。」
長空問天,所向無敵,何人能擋!
「水家!今日不剷平水家,我誓不為人。」
秋其道皺眉不快,一者不喜多殺,二者不喜北斗之名。為隱瞞「寄神術」,左無舟一路早替他改名為「北斗」了。
「如此,我就安心了。」刀七幽幽躺下來,看著天,漸漸闔上眼睛,任雪飄在他的臉上,一語微弱:「三十年前,我就應該死了的,值了。真的……值了!」
……
不一時,刀七已然是奄奄一息了。聞得水仙惡毒無比的話語,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奄奄一息,卻又大聲無比:「小草就是小草,她不會的。」
……
「他啊……」刀七忽攸精神一振,臉上泛起一絲絲紅光,呼吸頓是急促,卻首次泛起興奮:「他,他叫左無舟!」
半晌,一抹眼淚,左無舟怒火攻心,回首之際,雙眼已是赤紅無比,低沉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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