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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有威信，很得愛戴。」左無舟淡淡一笑，思忖：「如她肯臣服，最好，省卻麻煩。如不肯，那便也只有殺了。」

黑天群雄震怒，群情洶湧，人聲鼎沸。

不漂亮，卻有些美麗動人的氣質。

紀瞳鬆了口氣，這三人都是黑天聯盟武聖中實力公認最是了得的。她倒想看看，左無舟憑什麼有自信能擊敗她。

許是左無舟的從容，許是女人的直覺。

左無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眼波凝在紀瞳身上。紀瞳皺眉，雙手微壓，黑天群雄的怒罵聲漸褪，終是歸與平靜。

雖是惡事惡行，左無舟從不以為自己是高尚之人。

落屠夫一詞，似喚醒落雙心中哀痛。落雙一時木然。

黑天人第一眼看去，有種被囚禁在九幽黑獄的錯覺。第二眼看去，方才注意此人裝扮和面孔，驚詫之音此起彼伏。

「那是，我們盟主，修鍊的可是五行魂。就算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肯定也是武聖當中無人能敵。再厲害，還能比盟主厲害不成？」此聲贏得大家讚許。

左無舟很不喜歡這種隱隱被紀瞳看透的感覺，挖空心思回想過往，努力想找出自己卑鄙無恥的例子，來反證紀瞳是錯的。

「左兄，你憑眼前這幾人，就想奪我黑天聯盟的基業。可曾仔細想過。」紀瞳目光終於聚往左無舟身後的人，心中一頓。

大約紀瞳也深知自己平凡，索性是平常都做男裝打扮。難怪落雙連紀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恐怕在這麼多的印象下，連黑天人都漸忘了他們的盟主是女人。

此情此景，給黑天眾的震撼，當是無與倫比。有這八枚真聖符，蕩平黑天聯盟，又有何難。

六人逐一捉對廝殺起來！

很大程度上，二號真魂界之所以人海戰術異常成功，就是武聖鮮有真聖符，武宗鮮有真宗符——真宗符大抵都被武聖揣著，武宗就只好揣真御符了。

黑天群雄動容不已！恍然，冷笑心想：「這群傢伙難怪猖狂，原來有多魂武聖，卻不知，紀盟主才是多魂武聖第一強者。」

不高大，不粗壯，不威猛。若然換一個裝扮和氣質，就宛如是絕代佳公子一般。可此時，卻儼然精鋼所鑄，又是不動山嶽。

「往後的約五十年中，本盟手足當中，陸續誕生數名武聖。如今，已有二十六名武聖。」紀瞳看住左無舟：「我想知道，你憑仗什麼。」

八枚真聖符！

「得聞許多傳言，我絕沒想到，紀瞳居然是一個女人！」

……

「和-圖-書一是許你領教我等實力之後，連你紀瞳一道，從此歸降於我，服從於我。」左無舟聲線平和：「如此自是安然無事！」

紀瞳以往戰無不勝的戰績，實在給了黑天人太多的保護，太多的自信了。

「敵人來了！」

來者，竟是一名黑衣青年，至少面孔看來如此。年輕，且英俊，英氣伴住煞氣，徐徐釋出。其軀如同鋼鐵所鑄，包在黑衣當中。

「我來領教一二！」

不知為何，紀瞳忽誕出不安感，極強烈。

忽的氣息激震，紀瞳被這一道驚得回過神來，心底翻起滔天波浪，吃驚脫口：「多魂武聖！」

「不錯，紀盟主降，我們也降。」如果有人能擊敗紀瞳，如果紀瞳都降了，他們的堅持，更有何等意義？

大丈夫當做就做，巧取也罷，豪奪也罷，我心恣意，想為就為，這便是快意之源。

……

紀瞳一雙美瞳，凝住左無舟。不知為何，她隱隱感到，這位統領住多名武聖的黑衣武宗，是裡邊最強的！

思量通透，左無舟抬首。眼波淼淼，恰如天河之翻騰：「紀盟主，我給你兩條路。」

此言，頓時激怒了黑天群雄，紛紛怒罵叫囂。

……

其實，如果不是敵對立場，眼前這黑衣青年，無疑是一個陽剛有魅力有氣質的男子。

……

竇余殷等人倒也罷，這落雙，當年委實是天神聯盟的一把屠刀，指往何處，就屠往何處。識得落雙的人，竟不在少數。

在八枚真聖符的威懾下，黑天群雄，一時竟啞然無聲。

其他人也終於看清了身後的數人，有人憤怒指著落雙，脫口：「他是落雙，天神聯盟的落屠夫！」

如若不然，何來這許多紛爭。何來小聯盟吞併大聯盟，何來越階殺敵的種種案例。

北斗煞是無奈，回首一眼：「殺，是不殺？」

……

此番巧取豪奪，是不對在先。左無舟縱有一絲愧疚，但絕不會因此而影響他的行動。

細細感知一番，黑天群雄才是鬆緩下來，紛紛附和：「不錯，只來了十一個人，有什麼了不得的。再厲害，還能比盟主厲害。」

一個是紀瞳，一個就是黑天的凝聚力。

「來了。」

……

須知，黑天聯盟創建不及百年。比不得那些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歷史的聯盟，能有如此的凝聚力，真的非常驚人。

黑天人的心中憤怒頓時被點燃了，罵聲此起彼伏，浩然正氣，蕩氣迴腸，直是教神鬼辟易。

……

此時看來，恐怕對www•ｈｅtｕｂooｋ.cｏm•ｃoｍ方是把武聖當做超聖了。七名武聖，算得什麼，不必紀瞳出手，就能滅殺了這七大武聖。

「走，我們都去看看，看這十一個混蛋是怎麼輸怎麼死的。」

隨即，十道身影陸續落往廣場，紛紛落在第一人之後。黑天人心中一緊：「終於還是來了！」

十一個黑點，在視野中以很快的速度，變得真切起來。

左無舟縱聲大笑，笑聲豪邁無邊，這等從殺伐中磨礪出來的氣勢，端的奪人心神。笑聲嘎然止，森森一音：「又如何！」

左無舟不論目光還是言辭，皆是鋒芒畢露，咄咄逼人：「黑天聯盟的人，可敢一戰！」

有鋒芒，有本領，何妨展露。修得一身好本領，卻羞答答的儼然娘們似的藏著掖著，那算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

一枚，就足以蕩平成千上萬的魂修士。而左無舟，竟有八枚真聖符！

轟然一聲，許多黑天人歡天喜地直撲往廣場，就儼然紀盟主已經幹掉十一個蠢貨，他們只不過是前去開篝火晚會。

……

「我也來會一會，且看看這位左兄，究竟是憑仗了什麼！」

左無舟往前一步，氣息森烈凌人，字字鏗鏘：「紀盟主，你可是想領教一番，我們究竟有沒有這能耐！」

紀瞳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容顏很是有些平凡普通。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就是一雙烏黑的瞳孔，深邃烏黑如黑夜，教人心生探索慾望。

始終淡定的紀瞳，終於色變，臉色變得蒼白，怒意直指左無舟：「你！」斂住怒氣，紀瞳徐徐沉道：「左兄果然有備而來，難怪自信！」

並非想不到，實是認為那絕不可能。任何一名多魂武聖，都有資格創建一個中等規模的散修聯盟了。此地的多魂武聖，說是百里挑一，千里挑里，絕不為過。

「哈哈哈，二十六名武聖，哈哈哈！」

紀瞳神色嘎然頓住，冷肅不已：「左兄到來，是否意味天神聯盟，欲想此地下手了。」

……

紀瞳挑眉，這微妙動作，頓令其平凡容顏，一時生動鮮活起來：「黑天聯盟創造已近百年。」

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

……

但她其實很快將發現，與人相比，不論真聖符還是旁的，都不重要。

有些人站著，卻是很矮小。有些人哪怕跪著，也很高大。

「有些人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憑氣息是判斷不出來的，這裏每一名武聖的氣息，都是一般無二。

縱觀此一帶，也不過是只得三名多和*圖*書魂修士。除紀瞳外的兩名多魂修士，還實力很弱。

來的都是一些什麼玩意嘛。這一帶大小散修聯盟數十個，黑天聯盟好端端，偏偏被一群不速之客招惹上門。

「不論這群人是不是本著一網打盡之心，都已算得成功了。」紀瞳暗暗苦笑，他一心在維持的黑天聯盟，或許未必有好果子吃。

「還是，他們以為憑仗七名武聖，就已天下無敵了。那是武聖，不是超聖。」黑天武聖漸漸鬆緩，十天來繃住的神經，終於緩下來。

無數黑天人，抬首觀望這十一人的面孔，打算將十一人的容顏都記下來。然後，畫成畫像，每晚睡前飆飛刀。或者拿去打小人。

第一人徐徐舒展身子，抬首起來，淡漠雙眼，徐徐掃視。

「一是頑抗到底，我則放手殺光黑天聯盟！」殺氣凜冽可怖，左無舟翻手取出八枚真聖符，高舉過人，聲如金戈鐵馬：「紀盟主當不會以為這八枚真聖符做不到。」

雲淡風輕過午天，將謂偷閑學少年。

何止於此，黑天聯盟二十六名武聖當中，有七名，是加入黑天之後，才突破的。七個，一個都沒有選擇離開。如此比例，實在很是驚人。

左無舟沉吟不語，再三思量，凝往紀瞳半時。思緒紛紛，戰意豪意，在心地快速發酵。

紀瞳一邊訴說，黑天眾一邊流露出自傲神色。

扮豬吃老虎是一種惡趣味，是需要時間的。左無舟有這時間，不如修鍊。

此聲一出，頓時迎得無數人的響應，轟然嚷道：「不錯，就是拚死，也不教這群混蛋得逞。就是寧可毀了黑天聯盟的基業，也不教他們得手。」

「你怎知我就是紀瞳？」紀瞳詫異，他很少在外人面前顯身。

紀瞳的黑色瞳孔，比尋常人的又深黑，又要大了許多，幾乎教人看不見她眼中的眼白。也不知這是不是所謂雙瞳異相的由來。

「若然你的人當中，有人能擊敗我。我就降你！」紀瞳咬咬牙：「黑天聯盟，不是我的。我不能替他們決定。」

八枚真聖符的威懾實是太大太強了，黑天眾竟壓抑無比。半晌，才終於有人嘶啞吶喊：「我們跟紀盟主一道，她降，我們也降。」

容顏再美，在左無舟眼中，也不過是皮囊與骷髏。反是紀瞳的平凡容顏，教左無舟多看了一眼，淡淡一音：「紀盟主，我給了你們一個月來考慮。是戰是降，可曾考慮清楚。」

在家鄉，真聖裝備本來就不多見。在混戰連年的二號真魂界，真聖裝備更和_圖_書是少有。尋常武聖，一生都未必見得到一枚真正的真聖符。

左無舟淡淡道：「往後就是一個聯盟的人了，不必下殺手。」

左無舟微感詫異，看了一眼落雙，再凝住紀瞳。半晌，失笑：「真真教人意想不到，我還道紀瞳是一個多麼威猛的男子。」

……

……

紀瞳和其他武聖，越來越是驚詫：「這十一人過來，就想奪我們的基業？就憑這七名武聖？莫非他們以為我們黑天無人？」

左無舟淡漠不言，落雙自行挺身站出，情緒激蕩，忍住顫音，冷聲：「我落雙已與天神聯盟割袍斷義，從此，天神聯盟是我落雙的仇敵。」

黑天聯盟的人，冷冷憤然，怒視往天空中某一處，咬牙切齒：「一群混蛋，想奪我們黑天聯盟的基業，做夢去。」

……

這一帶大小聯盟數十，不願招惹黑天聯盟的緣故，只得兩個。

又有人吶喊：「紀盟主，小心這些混蛋用車輪戰，或是使什麼卑鄙之法。」

就算來者當中，有多魂武聖，他們也絕不認為能敵得過紀盟主。而，他們從未想過，來者不止一名多魂武聖。

絕不像一號真魂界那麼多，比例那麼大。

紀瞳思緒百動，權衡一番，心知難倖免。索性橫下心來，徐徐沉聲：「好，我紀瞳就跟你賭一把。」

扮豬吃老虎，左無舟從來不屑為之。

連紀瞳在內，黑天群雄，無不流露驚駭之色，悉數在這八枚真聖符的氣息波盪下，往後連退數步。動容色變！

紀瞳只道，終於知道左無舟自信能奪取黑天聯盟的緣故了。

莫說八枚一道施展，就是連續施展三枚，就是穿戴真聖裝備，憑這些單魂武聖的本領，也未必活得下來。

落雙訕訕，他事前也並不知曉此事。

落雙一言，紀瞳餘震未消，品味一番。驚詫不定，看著左無舟與幾人，百般難解左無舟憑什麼號令這些位武聖。略一想，肅然：「莫非左兄，真想憑這幾人就奪取本盟。」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和這道理一樣。

眼中的空洞死寂，直教人有一種絕望和孤獨及死亡的氣息，就儼然這黑衣青年眼波就是一個專門囚禁命魂的九幽黑獄。

氣息越來越是盛烈，其中，七道武聖氣息，當無疑問。

黑衣青年，自然就是左無舟。

聲音像漣漪，快速蕩漾在黑天聯盟總部的每一處。以極快的速度，便已是波盪滿每一處了。

「姓左，名無舟。」左無舟淡淡。

「老子就是拚死，也不教這群混蛋得逞。」每和_圖_書一名魂修士，都在獃獃凝視天空，或咬牙或憤怒。

紀瞳心中一緊，凝視左無舟，忽的笑了：「左兄不是那種人！勝負自知，瞞得過人，瞞不過自己。」

眾人騷動之時，偶有一音傳播：「我倒覺得沒什麼好擔憂的，只有十一個人，就再厲害，能有多厲害。」

武力值，從來都不是數一數武聖數目，比比品階，就能斷言強弱的。

有人大笑，嗤之以鼻：「就算盟主不出手，憑其他人，也能幹掉這十一個狂妄無邊的混蛋了。」

黑天武聖震怒且暗慌神，得紀瞳和左無舟的一言賭局下來。才是定過神來，暗暗動怒，連續三名大步走出來！

旁人若要低估他，那是旁人的眼光和心理，跟他無關。

紀瞳一看，就知道這黑衣青年是首領！

此起彼伏的罵聲入耳，左無舟渾是不覺，並無一絲表情。目光徐徐在眾多黑天武聖顏上掃過，末了，在紀瞳身上凝住：「你是紀瞳！」

當露鋒芒，當顯本領。惟此，方可令天下臣服。不服，當有打到服的本領。

黑天群雄震怒無比！

左無舟從來不介意施展真本領，對陰人坑人的興趣不大。既然修得一身好本領，就當有打碎打破一切的自信，哪怕是天，哪怕是地。當以絕世剛猛，以絕對力量，打爛一切敢於阻攔為敵之人之物。

十一個黑點，越來越大。

紀瞳掃眼，看見無數黑天人都已奔湧來，在廣場四下觀望。心下一聲長嘆！

「創建之初，本盟只得我紀瞳與一群老兄弟，漸有新的兄弟手足加入。五十年前，本盟，也只得約二十名武聖。」

然而，左無舟竟手持八枚之多。

紀瞳沒有笑，反而愈發凝重。

一抹黑光率先落在廣場正中，轟轟隆隆之音激絕，落地之力，竟將這廣場震得地板沸騰龜裂，聲勢極至猛烈。

一念起一念滅：「既然要打出江山來，就要擁有令眾生臣服的本領。大丈夫有本領，就應當施展出來。何懼鋒芒畢露。」

但接下來的一幕，令黑天群雄嘩然失聲！

紀瞳微微一笑，春風撲面：「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彈指微動，北斗無奈，小憨興奮，金剛默然，悉數往前數步！

儘管這一詞運用得並不妥當，仍然令黑天群雄驚嘩難平！

以往他們曾以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左無舟不耐多做廢話，語音森然：「紀盟主，我只問，你是降是戰！」

群情洶湧，激憤無比！如是來者就在眼前，這群人絕計不問其修為品階，立刻就撲上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