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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武傾城本性就是一個心思較純的修鍊狂人，其他事反而不入心了。

……

恰是說不盡的豪邁，正是描不完的激揚。

左無舟淌住苦笑：「十道，你是怎麼了，怎的自我突破以來，就沒有動靜了。」

恰恰是鐺金錘轟去的一霎，這一名武御從天而降，還未站定，兜頭兜胸就是這一片金輝陰影籠罩。當即就是胸膛滾炸，這武御眼中浮現駭然和不可置信之色！

……

數十載種種過往，悉數流淌在心，萬般怨憤，千古仇恨，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道得明。

你魂天宗，要顧要擺天下第一宗的臉皮和架子。我何需顧惜，來多少，殺多少，長空一門，如何滅門，我就如何滅魂天宗上上下下。

左無舟，一個甚是簡單的名字，卻是威猛絕倫，膽色滔天，凶神惡煞的代名詞。

魂天宗。

從各色兵器中略做挑選一番，左無舟沉吟，從其中信手取來一雙金黑交加的鐺金錘，一掂量頓時動容：「好沉的錘，不知是以何物所鑄，一隻恐怕就有百萬斤之分量。」

……

「我不喜偽裝假扮。若依我性子，不如索性直接打上去救人。」左無舟直視正前，目光堅毅：「今日我來，不全然是為報仇血恨，乃為救聶問，凡事當以救人為先。」

……

我左無舟，從來一心魂道，身外之物，從不加身不關注。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強取仇寇首級。

魂天宗，亦又如何。

諸無道神色淡淡，蘊藏詫異：「他來了。」

重是往前繼續，數名武御聞氣息而動，紛紛趕來，怒容滿面，顯是震怒無比：「賊子，竟敢在我魂天宗的地盤上撒野！」

「火法無邊」燃爆，眼波森然，一錘飛騰，如騰空巨獅，鋪天蓋地的吞噬往一處。

左無舟流露一絲笑意：「就是它了，既然要以力取勝，就索性是它了。」

「我來了。」

武傾城本是武痴，心底早有挑戰之意，奈何當年始終沒有時機。身為武痴，如說嫉妒，那就太小看武傾城了。

諸無道淡淡，未回首，指尖在班駁上摸索：「左無舟命硬，入了餘暉原那等死地都能活著出來。對付命硬的人，就要殺。你，殺不了他。」

左無舟絕無一絲感情|色彩，舉起鎚子。這數名武御轉身奪路就逃，卻駭然絕望的感到一股無比窒息的壓力轟鳴過來。

正因戰法獨特，且兇猛剛烈。是以，好的防禦裝備，對左無舟和圖書的戰法價值，遠遠勝過攻擊性裝備。

「劍，不合我意，不合戰法。」取來一把紋滿錦繡殺氣的寶劍，左無舟掂量動容：「好殺氣，可惜不合我用。」

魂天宗外圍，一名武御冷冷傲然現身來，攔住左無舟前進道路。

諸無道乃六親不認的強人，武傾城天資再好，根本不入其法眼——當年天資比諸無道好的人，不知凡幾，鬼無相的天資根骨就一直比他的好。可最終天下第一人卻是他，而不是旁人。

這，正是當年一枚超聖符放出來的火，當年那一把火，乃至將魂天宗四峰之巔都燒得融化了。這正是始終殘留不褪的痕迹，似在提醒諸無道，洗刷以往恥辱。

陰影接天。

……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來魂天宗殺人。

「師父，能否讓我來與他決戰。」武傾城神色間充滿期盼之色。

金瓜耀武，抬動日月星辰，錘動風雲色變。抬起落下，那一名武宗連人帶兵器，轟然生生被砸成肉餅形狀，連慘叫一聲都是來之不及。

竟有人敢來魂天宗撒野，簡直不可思議。簡直匪夷所思。

一株株參天大樹，沿途過來，枝條上倒懸一條條碎爛的屍和碎肉，紅的白的，在綠油油的春色與花斑斑的鮮花中交相輝映，端的是奼紫千紅。

……

與身在中峰，有感看來的諸無道恰在一時而動，雖視野之中並無彼此，卻心知彼此所在。

驕傲霸道慣了，從來只有魂天宗奪人殺人，便沒有被人殺的經歷。此一番，竟是從天堂打落地獄，心理的落差之大，實是難以描述。

魂天宗，當年謀我害我，起心奪我鎮魂印。超聖出手，欲迫我低頭。更冤我坑我，謀害我親人好友。逼我遠遁他鄉數十載，失卻陪伴爹娘的好時光。

大步流星，堂堂正正，直闖中門。

天下武聖雖多，諸無道早已不放眼裡。惟有超聖，惟獨超聖，方入法眼。

心如鐵，膽如鋼，就以鋼鐵之軀，迎戰你魂天宗。

沉住思緒，萬般念頭乍起，殺心喚醒，過往仇恨積累在心，愈是疊動殺心如狂。

左無舟，是從地獄歸來的。而他們，就是活在地獄的。

這赫然正是一條鮮血和爛肉鋪鑄而成的道路，鮮血濃濃，血腥濃濃，揮之不褪。

諸無道徐徐飛行，欲言又止。他這徒弟，專註魂道修鍊，未來在超聖之中必有一席之地。

……

左無舟抬首一眼，淡漠盈沛。

左無舟感應和-圖-書得到，十道並非消失，乃是在沉睡亦或旁的，怎都喚不醒來：「自當日我突破以來，十道始終如此，莫非與我突破有關？」

「是時候了。」

一頓，左無舟微嘆：「可惜，還是輕了。」

武傾城自問一身修為亦是極了得了，以他逼近圓滿的修為，挑戰尋常武聖也不在話下。

吞服一株單息花，肆無忌憚的武聖氣息，頓時消融一層，斂作了武宗氣息。

這武御連哭喊恐懼的時機都欠奉，當場被這蘊藏無限巨力的雙錘，轟得炸成肉塊飛濺。

重新斂住心神，左無舟眼波一動，殺心沸騰，破空而去！

「看來，只好盼望北斗在左家莊坐鎮之餘，能夠研究出超聖符來。」左無舟心神一凜：「魂天宗必也恨我入骨，他們的真聖符也不會少，甚至有超聖符，我倒需當謹慎。」

數十年前，左無舟一番大鬧，成就千古傳奇。先是第一天才之名，再是第一狂徒之名等等，如日中天。

但在諸無道眼裡，武傾城專註修鍊，是好事一樁。可是，武傾城縱是出去歷練過，殺氣還是太弱了——身為魂天宗弟子，沒有殺氣和霸氣，萬萬不成。

惟獨那漫山遍野的山花，伴住斑斑點點的血跡，述說著那曾經的殺戮。

左無舟氣勢凌天憾地，提雙錘而動，舞動天河，殺沛長天。

左無舟凝目觀去，釋散冷然之色。汲氣如鯨，口吐一音，作春雷之壯麗：「諸無道，可敢一戰！」

殺，只管放手大殺一通。索性是亮相，不如殺戮以顯殺神之威。

修鍊到左無舟這地步，錘也罷，刀也罷，十八般兵器均不在話下，自然不存在能否施展的問題。漫說是十八般兵器，就是給左無舟一塊石頭，都能拎起來酣戰一番。

這數名武御的臉色灰敗無比，饒是春風和煦，仍有一份絕望的寒意困鎖全身！

把鐺金錘往地上一拋！龐大的巨音震動激烈。

此錘，本非凡品，乃是在四大超級聯盟所獲的戰利品，乃是聖級品質。錘是好錘，堪稱神兵利器，但也需神力方可揮灑自如。

好一通殺戮，痛痛快快的殺戮。

一言歸納，左無舟如果有好的防禦裝備，戰力甚至可提高三成到一半之多。

左無舟森煞之氣，釋傳八方，一音召喚：「紀瞳，蒙武，小憨，金剛，準備！」

思量半時，一揮手，嘩嘩啦啦的物件從戒指中甩來，堆成小山。

取來天王譜，再悉數取來真聖和_圖_書符，擺在眼前。

端的是威攝天下的一錘。

左無舟一心一意，殺意與氣勢，在一步又一步的前進中，蓄滿身體每一處，乃至每一個毛孔，都在釋放著滔天煞氣。此景此幕，蔚為壯觀。

擺弄一番雙錘，練得順手一些。周邊的山石，早已被這雙錘掄起來的勁風，碾得寸寸裂爆來。

左無舟神色不動，沉氣擺弄：「真聖符的數量倒是不少了，二十余枚，尋常時候應當也已綽綽有餘。不過，魂天宗超聖器護山，此物對魂天宗山門效果等於零。」

默不作聲，半時，斂去憂心。定而不動：「看來，十道此次是幫不上我了。我需另準備一件兵器。」

這幾名武御心神震撼絕倫，可是，可是他不是早就應該死在餘暉原了嗎。

武傾城心下酸楚，暗暗不服。

轟隆驚爆，一音席捲天下。霎時，重歸平靜。

從其中揀來一把刀，左無舟不做多想，甩入戒指：「刀就不必了，使過十道，就不再眷戀天下各種刀了。」

能掄動此雙錘來戰鬥，那簡直就是力大無窮的怪物。

如有武聖在此，多半耳朵都會炸掉。一隻錘有五十萬斤之分量，雙錘即是二百萬斤。如此重量，當然難不到武聖。可提得起來，跟掄起來戰鬥，那絕對是兩碼事。

魂天宗，又如何。我想殺就殺，我想闖就闖。

黑衣青年浴血走來，露齒一動，言辭如狂雷震懾人心：「我是左無舟，我說過，我會回來。現在，我回來了。」

氣勢憾然，凌天欲絕。那等殺氣，直如實體一般，摧殺萬物，不過易如反掌。

一人雙錘，踏遍千山。

這數名武御轟隆一音，頓時了帳，被生生打做了瓜狀粉碎。

殺戮狂，鐵心壯，一曲豪歌動天涯：「今朝我欲乘風歸，大展雄才高萬仞。橫掃天下仇與寇，一瀉我心百年恨。」

左無舟的戰法其實很有捨命相博的意味，一戰到底，不是他在壓倒性勝利，就是敵人在壓倒性的勝利。絕對不會有纏鬥太久的事發生。

重新穿戴鬼龍甲，摸索一番，神色不定：「鬼龍甲到底是只得鼎盛時期的七成防禦了，雖也有一等一的聖品防禦之效，要想抵擋諸無道，恐怕力有未逮。」

可此處，終歸乃是魂天宗經營百萬年的地盤，更有超聖坐鎮。如一來即暴露修為，左無舟復讎之念必可成，救人就萬萬不可能了。

……

你魂天宗更阻我魂修之途。索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和_圖_書，更有謀害滅門長空之舉，我豈能饒得過你魂天宗。

諸無道看中的，乃是武傾城其心極純，一心只圖魂道，並無其他雜念。武傾城並無嫉妒，只因想挑戰，那就挑戰，別無他意。

若以左無舟的脾性，絕計是一言不合，直是闖山，絕無遲疑的揮灑淋漓，大戰三百回合再言其他。

這人，究竟是人還是魔鬼，竟是殺人如麻，竟是殺人不留全屍。

端的是兇猛，端的是剛烈。

正是如此之狀，方為殺神之姿。

……

正正宣的是一腔熱血，雙眼藐視。管你魂天宗多大的威名，多少年的威望，都要做了我刀下之鬼。

左無舟縈繞一身白騰騰的氣霧，滿意：「有此錘，尋常武聖大約也是架不住這如此分量的一擊。」

怎可能，怎可能有人敢在魂天宗的地盤上動手殺人！

「我需要一件相當鬼龍甲全盛時期的裝備，以此來彌補戰法缺陷。」左無舟沉忖：「看來，還需要早早替衛道德奪舍。」

……

一道黑影，揮灑兩團金光，恰如金獅撲躍，無端端的憑添許許多多的煞威。

「何必廢話！」左無舟神色冷然，舉錘而動，抬往蒼天，落往大地，隱隱中，竟是引得天雷驚動，風雲色變。

以往心意相通的十道，卻始終沉陷巋然，無絲毫聲息變化。

分身一動，無影剝離。左無舟控制無影，取來天王膽以及小挪移披風等全套裝備，交給無影穿戴。

此劍乃聖品，如是交給武聖，必是欣喜若狂。也惟左無舟才會毫不在意的放回去，權當擺設一般。

左無舟握住鐺金錘，縱情釋放滔天殺心：「來得好！」

諸無道懸空，默然漂浮半空，摸索絕壁上，那火燒化的痕迹。微一抬首，凶光乍現：「左無舟。」

是誰，殺得魂天宗威信大失，是誰，殺得魂天宗第三代弟子悉數隕落，是誰，以武御之身，抗爭天下第一宗派，抗爭天下主宰者。

紅日當空，長影如墨。

他們不會懂，有些人，縱是死了，也會從地獄回來。有些人，縱是活著，也與身在地獄並無分別。

縱橫天下，再無抗手。諸無道心底寂寞實是難宣，一番想來，卻也只有超聖了。

暗暗握住拳頭，武傾城心中狂熱：「左無舟，我一定要跟你戰一場。」

……

過往，你魂天宗種的因，今日，我就來你魂天宗的果。

墨色滿雙瞳，左無舟龍行虎步，始終如一。每一步前行，就如同憾動大地蒼生，聲勢悍然和*圖*書。

鈍鈍的重刀，架擺在雙膝上。長刀有靈，此時光輝黯淡，卻是無靈無性，不過是凡刀罷了。

一條條滾炸成肉泥的死屍，橫七豎八的躺得滿地滿樹都是。但見那一團團金獅耀武，就有那一條條身影狂飛，或飛蒼天，或落大地。

忽攸間，左無舟踏步一動，恰似直教山河為開。一名武宗狂灑鮮血，頭顱如瓜粉碎。

天邊，連天烏雲滾滾飛騰，似隱隱有一種契合，隨紅日下的孤影，結伴而行。

武御們有一種尊嚴被挑戰的感覺，紛紛怒喝著從四面八方趕來！

獅子博兔，必盡全力。一盡全力，不能博殺敵人，就必然是自己倒霉。不是生就是死，沒有第三條路。這就是左無舟的戰法。

數名趕來的武御在春風中，不甚凄切的哆嗦恐懼，直是一顆心都被那種無以描述的絕望和戰慄侵奪。

……

左無舟露齒一笑，無限森然盡在其中。雙手一抹腰際，鐺金雙錘出現，當胸一錘，恰是狂雷一動，萬物生滅！

這一個名字，如雷貫耳。旁人皆能忘，惟魂天宗怎都是無法忘卻。

是他！

諸無道目光微動，徐徐飛行，繞山峰半圈，目光飄往遠處。正是沉怒江隱居之地，有一絲狂熱：「超聖。」

且來戰之！

雙錘一擺一動，錘動千音動天河，一名怒斥而來的武宗，生生是被這一錘打得如同流星般轟撞天邊，不知了去處，儼然風箏。

一聲傲喝乍起：「來者止步，報上名來。」

看似左無舟慣來輕鬆殺敵，動輒舉手即可殺敵。實則兇險遠勝其他人的戰法百倍。

一旦思慮通暢，左無舟便斂去了心底的不喜不快：「為聶問，違背性子隱忍一次，又有何妨。」

問天下，誰敢阻我，誰能阻我。

一直以來，仰賴鬼龍甲的防禦力，左無舟得以義無返顧，無所顧慮的勇往直前。鬼龍甲的防禦力，在諸無道這種強者面前，就遠不如以前來得神奇了。

殺，只是殺得滾滾沸騰，只是殺得煙雲滾動，只是殺得綠幽暗淡。

以左無舟的武聖修為，精確控制魂力已不在話下了。此狀，實是雙錘太沉，自行造成的，卻是與魂力絲毫干係都沒有。

在湖泊中沖泡，洗乾淨身子，左無舟穿戴鬼龍甲，穿上一身乾淨黑衣。

一身黑色，重現當年殺神之姿。左無舟抬首，眼波渲鐵色，凝注極遠處的魂天宗，徐徐抬步。

「聶問，我來了！」

重新掄起來，雙雙揮舞一番，直是打得破天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