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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文拿了一個蘋果放進了瀘妮的手裡，滬妮又想把它放回去。滬妮覺得吃一個蘋果會耽擱很多的時間，而且，還會在肖文面前發出令人尷尬的咀嚼的聲音。

肖文起來，把停了的音樂碟再播放起來，是《黃河》，他最喜歡聽的交響樂，他說聽起來特別地來勁。

瀘妮順從地站了起來，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在一堂美術賞析課後，瀘妮默默地沿著走廊往回走著。

瀘妮搖了搖頭。

滬妮的眼睛再一次紅了起來，「聽話！」「聽話！」多麼美hetｕｂｏoｋ.ｃom.cｏm好的字眼，它牽引著滬妮心靈深處殘缺的遺憾，「聽話！」這應該是爸爸或媽媽說給她聽的字眼。瀘妮低了頭把手裡的蘋果啃了個精光。

瀘妮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我不懂。」又說：「挺好的。」

就這溫柔體貼的一句問候，瀘妮差點沒有流出淚來。瀘妮感激地笑著搖了搖頭。

肖文笑了，很豁達的樣子。然後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盤說：「吃點水果。」

站在竹園四棟六樓一號的門前，瀘妮艱難地舉起了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的手，按響門鈴。瀘妮知道這套房裡只住了肖文一個人，麗珠曾經說過肖文的老婆和孩子都在上海。肖文曾經想過調動，但只能聯繫到一個中學，肖文就放棄了。而他的老婆卻怎麼也不願意離開上海，所以他們就一直這樣，兩地分居。

瀘妮的心狂跳起來，這個聲音對瀘妮來說已經太熟悉。瀘妮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肖文已經帶著溫暖的厚厚的氣息走到了瀘妮面前。瀘妮的臉紅起來，有些慌亂地叫了和-圖-書一聲：「肖老師。」

門很快地開了，肖文一身休閑衣乾淨整齊地站在了滬妮的面前。很近，滬妮甚至可以聞到他衣服上肥皂和陽光的味道。

瀘妮看了看畫布上的自己，還淡淡的顏色，但已經很傳神了。

瀘妮聽得很破碎，她有點頭暈腦漲的。然後瀘妮點頭說可以。肖像模特，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樣？有什麼意見？」肖文微笑著問。

在肖文畫布前方坐了下來，瀘妮不能讓自己的心情很快地平靜下來。肖文已顯滄桑的臉不停地抬起，埋下，他ｈ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可以看到人心深處的深邃的眼睛不時地看著滬妮，房間里很靜，靜得只聽到肖文畫筆調顏色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

「梅瀘妮！」有一聲帶點磁性的男中音在後面叫了一聲。

肖文像偶然邂逅一樣地和瀘妮肩並肩地走著，然後隨意地說：「我最近要參加一個油畫肖像展，沒有合適的模特，我看你很不錯的。怎麼樣，願不願意給我噹噹模特。」肖文是真是想給自己找個模特，當然，這也是最好的借口。

瀘妮回宿舍，放下碗，仔細地洗了臉。七點一刻，離肖文https://www.hetubook.com.com約的七點半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其實慢慢地從宿舍走到那棟叫「竹園」的教工樓也差不多要用十五分鐘。

肖文溫和地問了一聲：「累了嗎？」

「休息一下吧！我知道做模特很辛苦的。」肖文把手裡的筆擦乾淨說：「來，過來喝點水，吃點東西！」

肖文把滬妮的手擋住了，口氣有些嚴肅地說：「吃一點，聽話！你看你瘦的。」

吃過晚飯，瀘妮就坐在操場的台階上看大男孩們踢球。只是眼睛看著而已，其實心裏是亂的。

瀘妮慢慢地走著，一步一步地，膽怯，但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