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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結婚了嘛，這還不簡單。」

「不是指上網，是說一些應用軟體……」

漣青把身子湊了過來，很親昵地對滬妮說：「我要在深圳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

「有副作用嗎？比如，變形？」

「嗯！」漣青回答了，卻沒有動彈一下。

「算了，她還是個小孩子呢。」

「已經到了。要不要我做東請她吃頓飯？」

「知道，什麼事？」

閑扯幾句，放下電話，想起有兩個多禮拜都沒有和小言聚過了，心裏有些欠欠的。回頭看到往自己嘴裏塞著泡鳳爪的漣青，四周是堆積如小山的雜務，突然地感到很疲倦。就對漣青說：「我睡覺去了，你吃完這塊趕緊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

「……四十幾分。」

「我才不做呢。」滬妮簡直不敢想象把自己的身體打開，放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裏面，那種感覺想起來都覺得彆扭。

「你準備找一份怎樣的工作？」開場白很可笑，像老師對學生，或是長輩對晚輩。

漣青嘴裏很含糊的答應著，眼睛還粘在電視上。

「沒感覺的，真的。」

滬妮就把台又搜了回來。抓起茶几上的一包瓜子，拿了一顆扔進嘴裏，嗑出瓜子殼，用手接了，放進煙灰缸里。以後，她都不能在自己家裡隨便地抽煙了。

「……你外語怎樣？」滬妮沒有信心地問，一個高中畢業生的外語再好，好得過這裏大把大把的本科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的外語。問題提出來，滬妮就感到了這個問題的可笑。

「那以後你這個當表姐的就要多照顧一下她了，她第一次出門，從來就沒有吃過苦頭，你凡事就多擔待點了。還有，你到深圳那麼多年了，看能不能幫她m.hetubook.com.com找一份工作，只要是坐辦公室的工作就可以了……」

「你不要說這些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拿你當親閨女一樣地待過，對漣青你可……我們對她去深圳也是不贊成的，上海哪一點不比深圳好？再說，一個人在外面太辛苦了，但她就是要去，無所謂了，如果不行就讓她回來……」滬妮麻木地聽著遙遠的漂浮的聲音，他們有恩過她，所以有這樣的要求也是理直氣壯的。

「為什麼？」

「算了，不用。」

「聽見沒有，你看家裡亂得有地方下腳沒有？」滬妮把腳下的一個布娃娃踢了一腳說。

「也許，我要去找一份做推銷的工作。」

「什麼？」

「是又怎樣？」

滬妮奇怪地看了漣青一眼，然後把眼睛回到了電視上，一部韓國的電視連續劇，長得很像金喜善的女主角臉上被濃濃的粉妝武裝得密不透風，臉上帶著很濫的悲傷欲絕的表情正在黑夜的街頭狂奔，算不上英俊但表情裝束都很「酷」的男主角在後面追趕著，很無聊的劇情。滬妮默然地說：「不知道。」

「電腦？」

「接到了。」

「休息一下不行啊！」

漣青得意地笑了：「那當然！」

漣青愣了一下，或許她還沒有考慮到這樣具體。畢竟她才剛剛高中畢業啊。「隨便。」她很「隨便」地說。

「要和漣青說說嗎？」聽到舅媽的話似乎已經接近尾聲。

「不會！」

「你會什麼？」

「那晚上到我酒吧里來玩兒吧，你總不能把別人像你那樣的關在屋裡吧。」

兩姐妹就不說話了，都盯著電視。滬妮拿起遙控板，開始換頻道，漣青提出了嚴重的抗議：「人家和_圖_書在家裡天天都看了這個節目的！」

「你高考的時候外語考了多少分？」

「小舅媽，找工作的事得看她自己的，我是一點忙都幫不了的。不過這裏的工作還是算比較好找的……」

「今天不行，我表妹今天第一天來。」

「你會不知道？你在海南呆了那麼久。」

「做推銷才能認識很多人啊，而且還能認識一些老闆，像你這樣一天坐在辦公室里，能認識什麼樣的人啊。」

「硅膠？」但凡女人，對這樣的話題都不會太不感興趣的，包括滬妮。

「你叫叫她吧。」

「隨便你了，」漣青把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說：「現在是什麼都要競爭的，自己條件不好的話，連老公都守不住，這外面多少誘惑啊。」

漣青釋然地笑了：「女大十八變嘛！」

滬妮斜眼看著自己這個年輕的表妹，嬌挺的鼻樑，顧盼生揮的大眼睛，和記憶中的她相差太遠了。「你整容了？」滬妮不經意地問。

「她敢不讓我去做！」漣青得意地笑了，語氣霸道驕橫。滬妮突然地覺得有些心酸，如果媽媽在，她是否也會用這樣的口氣來展示自己所受的嬌寵呢。

把衣服抱起來放在另一堆衣服上面，滬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等著漣青很不耐煩地跟她媽媽說完話，就開始了她的談話。她想是應該要和漣青談一次的。她對這個小表妹是有責任的。

「替你參謀參謀唄！還能幹嘛！」

滬妮想起了秋平，秋平不會這樣的，他是不會在乎她的胸部不是太大的，再說，自己的胸部也不算小啊。滬妮平靜下來。

漣青斜眼看著滬妮的胸部，滬妮察覺到了，下意識地含了含胸，「表姐，你應該去做做那裡，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裡不夠大。」漣青說。

「漣青！」滬妮把話筒遞了過去。

「憑我的年輕漂亮！」漣青突然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說：「不趁自己年輕的時候找個有錢的男朋友，這一輩子就很難翻身了。像我媽一樣，一輩子過窮日子。」

滬妮就不想再說什麼了。客廳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坐了，滬妮乾脆回自己的房間躺了下來，夏日的午後是特別疲倦的，不要說還出去跑了一圈。

「有空嗎？陪我健身去。」

「怎麼，看得出來嗎？」漣青差一點跳了起來，翻著扔在茶几上的小雙肩包，掏出一面鏡子，仔細地看著自己的面孔，一會把鏡子舉到側面，斜著眼看，一會又把鏡子舉到正面，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檢查起來。「看得出來嗎？」她轉過頭看著滬妮問，很認真的表情。

電話鈴突然地響起來，滬妮拿起話筒，是小言有些沙啞的聲音：「滬妮，是我。」

出來，看見漣青心安理得地坐在一堆衣服中間啃著蘋果看電視。房間里有遭劫后的凌亂。滬妮不清楚這個小時侯驕橫的女孩現在是怎樣的習性，她面無表情地說：「把你的東西收拾好再看。」

「得了吧滬妮，現在的『小孩子』都比你像個大人。還有。」小言曖昧地笑起來，「不是主動要求相親嗎？怎麼又不來了？」

滬妮只看了電視，不打算理她這個問題。

漣青沖完涼，穿上一件白色剛遮住屁股的大T恤走了出來。那些東西還堆在外面，漣青就開始很興奮地看房間。

客廳，擺放著一個三人沙發和一台電視，還有一部影碟機，牆角立著一個冰箱。旁邊還有一個餐桌和幾個椅子。滬妮的房間里是她的電腦和一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張床，還有一個簡易衣櫃，一個簡易書架。窗戶看出去是另外的一些住宅樓，一棟挨著一棟。漣青房間的窗戶看出去也是一樣的景色，只是角度不一樣而已。漣青的房裡有一個大衣櫃，是房東的。然後有一張床，一張梳妝台。看著自己的房間，漣青無不委屈地說：「我房間里的東西比你房間里的東西少。」滬妮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沖涼，沒有理她。

「是我裝垃圾用的。」

「……還可以吧。」

滬妮搖了搖頭，說：「只是和小時侯的樣子太不一樣了。」

滬妮吸了一口冷氣，這也叫可以？「你應該繼續讀書的，你這樣找工作是很困難的。」

滬妮趕緊地把手抽了回來。問：「塞一個東西在裏面，舒服嗎？」

滬妮聽這話有些惱怒，不是因為漣青說她「那裡」不夠大，而是覺得自己的隱私被別人窺探了，她沒好氣地說：「怎麼，你那裡也做過的。」

「你問這些幹嘛！」

「……上網嗎？」漣青的眼睛里露出很熱烈的光芒。

「你男朋友呢？」漣青問。

「呆久了我就該知道了！」滬妮沒好氣地說。

「你說的是硅膠，這可是鹽水袋，幾乎沒有什麼副作用的，即使破了都會被身體慢慢吸收的。再說，破的可能性太小了，它的承重能力很強的。表姐，你去做吧。」漣青熱烈地推薦。

滬妮看著短髮上滴著水珠的，滿臉都顯示著她是多麼年輕的表妹，朝氣蓬勃的表妹，乾淨漂亮的表妹，還有點急功近利的表妹，或許這才是所謂的新興人類，讓這個世界更加喧囂的年輕一代。。

電話鈴響了起來，滬妮知道是誰。拿起話筒，果然是小舅媽刀片一樣薄的聲音：「滬妮，你接到漣青了沒有？」和-圖-書

和滬妮一起分享了部分秘密的漣青已經把她當成了知己，再說，她還是自己的表姐呢。她熱情地推薦起自己的胸部來：「是最新的材料做的，」

漣青很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說：「你不也沒有文憑，不也找到了工作。再說，誰都知道深圳是個好地方，『到北京嫌官做得小，到深圳嫌錢賺得少，到四川嫌結婚結得早，到海南嫌腰板兒不好。』別人都說深圳的機會是最多的了。」她突然臉上堆了曖昧的笑容問滬妮：「表姐，你去過海南，那裡『那種』真的很多嗎？」

「你想找就能找到啊！」

「煙灰缸是你用的？」

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把滬妮噎得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說：「你憑什麼啊！」

「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

「舅媽就由著你去做？」

「表姐你老土了吧，什麼年代了，還說硅膠是最新材料。是『水滴』。」看著滬妮疑慮的表情，漣青又補充說：「是水滴形的鹽水袋。」說著就拉了滬妮的手去摸自己的胸部：「你摸摸，很自然的，就是躺下都看不出來是做過的。」

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幾個包能裝下那麼多的東西，一回到家，那幾個包就像爆炸了一樣，裏面的東西呼啦啦地扯出來一大片。裏面廉價時髦的衣服比滬妮想象的多多了。沙發上，地上，漣青的床上，到處是五顏六色的，各種質地的衣服。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和你那個小情人在一起了？」

漣青很不以為然的撇了嘴笑笑。電視里開始放廣告，漣青突然地把頭轉了過來，問：「表姐，你男朋友怎麼樣？有錢嗎？是幹什麼的？」

漣青又愣了一下，把眼睛從電視上收回來看了滬妮一眼，沒有說話。

「妓|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