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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灰燼

作者: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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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物質的天使(十九)

第十章 物質的天使(十九)

搬家公司忙忙碌碌地把大小行李一件一件地搬進來,凌亂地堆放著,滬妮穿著牛仔褲和薄毛衣茫然地看著小山一樣的東西,不知該從哪裡收拾。秋平指揮著人安置大件的物品。電腦現在是兩台了,漣青嚷嚷著要放一台在她的房間里,滬妮堅決地反對,怕她沒白天黑夜地上網。最後在書房放了一台,在秋平和滬妮的卧室放了一台。
漣青笑笑,一副很大大咧咧地樣子說:「他啊,加班呢,一天也不知道忙什麼。」這樣說著,心裏卻是恨恨的,還有一些惶恐,笑起來就有一些不自然。
「你就不怕長胖啊!」滬妮警告地說,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沒有,說是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
漣青起來去了她的房間,拖著拖鞋,走得沒精打採的。秋平看著她的背影問滬妮:「她今天怎麼了?」
「說實話漣青,是不是你那個男朋友。」
「怎麼回事?」秋平很認真地問,漣青有些懊悔不該在他們面前打電話的。
「要長胖的人,喝水都長胖,不長胖的人,怎麼吃都長不胖,我從來都這樣吃,什麼時候胖過了?」漣青驕傲地把腿搭在了茶几上。
滬妮低了頭不說話了。
氣急敗壞地想再把電話撥過去,卻被告知限制撥號。漣青徹底被激怒了,頭腦發熱地跑出去,抓起茶几上的電話,也顧不了滬妮和秋平都在旁邊了,撥通電話就大聲地叫起來:「你他媽的給我走著瞧!」放下電話,她悲傷地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樣讓他「走著瞧」。她茫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你的小情人呢,上次,一個月前不是就說有小情人了嗎?不帶來讓我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給你審審,看合格不?」小言打趣地說。
「那你辦公室的電話怎麼沒有人接!」漣青厲聲質問,她躲到自己的房間里來打電話,目的是不想讓表姐和秋平哥聽見自己的談話,但她的吼聲卻把外面坐著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一陣暈頭轉向地忙碌,總算把東西歸了位,秋平拿了大拖把拖地,滬妮和漣青就拿著抹布擦東西,收拾好以後,三個人也齊齊地累倒在了沙發上。喘息一下,秋平就拉了滬妮起來,很有興緻地看自己家的「面貌」。
「沒有,你再找找吧。」
漣青就訕訕地笑了,心裏發狠地想,一定要讓高嘯海有個明確的答覆,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那些工人拿走了?」漣青氣急敗壞地說。
「滬妮,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我們會在這裏過一輩子!」秋平在滬妮的耳邊輕輕地說:「喜歡嗎?」
滬妮從沙發上跳起來,秋平從後面攔腰抱了她,他們先看客廳,牆面是最簡單的白,地面也是白,不過白得要厚重一點,有一些淡淡的暗花,客廳的一角擺了餐桌,上面吊著一個很別緻的升降燈。牆角立著一個雙開門的冰箱,裏面塞滿了漣青的各種冰激凌、汽水、啤酒和小吃。沙發是新買的,很暗的咖啡色,上面散著中黃的墊子,茶几上已經放上了水果和乾花,那和-圖-書是漣青挑的。電視柜上的東西也放齊全了,一個簡潔、實用、溫馨的家。
「不換了。」漣青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滬妮清理著衣物,她和秋平的衣服就這樣就掛在了一起,她撫摸著它們,心裏異樣地甜蜜。
滬妮搖搖頭:「也許是因為今天她的小情人來不了的緣故吧。」
漣青已經吃完了土豆片,開始消滅一個巧克力冰激凌。
掛斷電話,卻發現自己對他是沒有一點打擊的方法,她沒有辦法牽制他,也沒有辦法打擊到他,但她怎麼甘心。漣青已經開始察覺他們之間的問題,高嘯海除了和她做|愛沒有別的要求,他不帶她和他的朋友一起玩兒,也找種種很幼稚的借口來拒絕參加她的朋友聚會,漣青甚至覺得那些借口是他故意讓它們很幼稚的,他都不會花點心思讓借口變得說服力強一點。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都不再約她去他的家了,也就是他都沒有再約她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星期。她找過他,他就一個字:忙!她在他下班的路上截住他,以為他沒話可說了,沒想到他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忙!漣青就這樣把自己耗進去了,拔不出來,一天想的就是怎樣讓高嘯海就範。其實以前漣青也不是就一定認定就是高嘯海的,雖然他很優秀。但優秀的人多的是啊,漣青還是那樣的年輕,機會還很多,就這樣決定了自己的終身也是有些不甘的。但他卻讓她琢磨不透,讓她一步一步地深陷下去,如果他對她是嬌寵的,那她對他www.hetubook.com.com就完全釋懷了。
滬妮想起了小時候的漣青,凡是滬妮手裡的東西,她都搶著要……滬妮趕緊地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那時候她還小,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呢。
秋平拉起她的手,在她唇邊深深地吻了一下,搖搖頭。
「別人拿你像冊幹什麼?再找找吧,這麼亂,說不定就在哪裡呢。」
高嘯海的一句話氣得漣青差一點沒有把自己的新手機扔出去。她惡狠狠地對著電話說:「好,高嘯海,你夠種!」
滬妮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拎起包說:「走啊,都餓了吧!」
「去我家是讓我爸媽見見媳婦,去漣青家是拿你的戶口原件,開結婚證明,回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我好想結婚了。」秋平看著滬妮,眼睛安靜執著,一個很陽剛的男人溫柔起來,比女人具有更強的殺傷力。
「好餓哦,怎麼小言姐還不來啊!」漣青不滿地嘟噥著。
滬妮抬起頭來,只有在昏暗的燈光里,她才敢肆無忌憚地看著秋平,在這樣的光線里,疲憊和憔悴是可以躲藏的。她盯著他問;「你真的不會後悔?」
門鈴響了,打開門,小言穿著暗紫色|色改良旗袍,肩上搭了一條鈷藍色的羊絨披肩,穿著細高根的尖頭皮鞋,風情萬種地站在了門前,身後顧鵬懷裡抱了一個很大的景德鎮花瓶。
「你不是在吃東西嗎?」秋平說。
「漣青,要換衣服嗎?你這衣服上好多灰。」滬妮說。
「是啊!」
滬妮點頭,怎麼用「喜歡」兩個字就可以表達她的情緒呢,她飄飄然m.hetubook.com.com地幸福著,不再它求。「出去吧,漣青該笑咱們了。」
漣青冷眼看著穿著白色小毛衣,黑色緊身短裙,腳下蹬著靴子的表姐,覺得自己的牛仔褲和大毛衣實在有些沒精神,但卻沒有心思換,反正也沒有人看。
滬妮看看時間,快六點了,搬家消耗了許多的體力,秋平也開了冰箱,尋找可以填肚子的東西。給小言去了一個電話,她正在來的路上。
「哪呀!我才不在乎他呢!」漣青強打了精神,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們會非常幸福。」
「誰答應你春節回來就結婚啊?」滬妮說。
小言不依不饒地說:「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他!這樣重要的日子,加什麼班嘛。」
「那和我們結婚有什麼關係啊。」
「表姐!」正在掛衣服的滬妮被漣青把她從臆想中拉了回來,「我的像冊呢?你看見我的像冊在哪裡了嗎?」
漣青的房間里,漣青用手機撥通了高嘯海的電話:「喂,你還在加班嗎?」
小言送來的大花瓶被安置在了客廳的角落裡,漣青暫時地忘掉了心裏的不快,興奮地說:「什麼時候我們去弄點蘆葦來,插在花瓶里,很好看的!」
「沒有,一個客戶。」她心虛的不敢看他們兩個。
在前幾天她和秋平商量怎樣分配房間的時候,她是不想和秋平住在一間屋裡的,因為漣青和他們在一起。「那我以後偷著去你的房間被漣青看見了怎麼辦?」秋平笑著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們春節回來就結婚了。」
「怎麼,小情人不在,沒有精神啊。」小言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趣地說。
房子的裝修完工了,這對三個人來說都是重要的,秋平、滬妮、漣青。沒有等一段時間,好讓裝修物質散發一下,就很歡喜地搬了進去。漣青更是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成了一個嬰兒房般的可愛。其實她是住不了多久的,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她和高嘯海遲早是要住到一塊兒的,那時候她就有自己的地方了。
漣青否認著:「一個客戶,說了要批貨的,都要簽合同了,又不要了。」搞不掂自己的男朋友,是件很丟臉的事,怎麼跟表姐說得出口,漣青放了一顆話梅在嘴裏嚼起來,忍住了想要傾訴的慾望。
「今天路上堵車,半天挪不動一步,真是急人!」小言抱怨著就進來了。一群人又吵吵嚷嚷地看房間:「會不會簡單了一點?」小言小聲地問滬妮,怕秋平聽見不好。滬妮想起了小言家裡豪華的裝修,笑著說:「簡單一點也好做清潔嘛。」「這麼快就做賢妻良母了!」小言用胳膊碰了碰滬妮,很曖昧地笑了。「比起你和顧鵬來,我們可是慢多了。」滬妮悄聲地笑著說。
秋平打開一包餅乾,遞給了滬妮。
「你見過他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春節先去我家,然後再去漣青家。」
「我也要!」漣青叫起來:「秋平哥偏心!」
秋平還那樣擁著滬妮去書房,去卧室,漣青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很坦然地在沙發上大嚼她的土豆片。
「那我也還要吃餅乾。」漣青不依不饒。
「我在外面,有應酬。」對方淡淡地回答,「再說,你的朋友,我去有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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