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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羽很不給面子地笑起來。

「不，」紅羽的應答彷彿從天邊傳來，她嘴角綻開一個甜蜜的笑容，手指輕輕畫了個圈，空中閃出數點火花，「我只是一隻喜歡幫助人的妖怪。」

我恨極，決心報復，要將她到手的買賣，搶過來！

烏雲壓下，暴雨傾盆，打在復古樓上，幾根碧綠爬山虎冷清掛在牆頭，窗檐上的藍色陶瓷風鈴偶爾喚出幾聲脆響。白色鸚鵡站在欄杆上昏昏欲睡。

鸚鵡在欄杆上撲扇著翅膀叫喚著：「傻貓！傻貓！」

女人好像喝醉似的站起來，如木頭人般機械地走出門外，消失在細雨中。

師姐此話不公，我想辯解一二，卻被她一個刀子般的眼風掃過來。想到她是畢方鳥，我htｔｐs://ｍ.heｔｕboｏk•coｍ•ｃｏｍ是中華田園貓，武力相差甚遠，又是寄居她家，只得識時務閉嘴。

「喵嗚！不要！外面有水！讓鸚哥去！」貓天性厭水，我用爪子抱頭，死命往角落鑽。

師姐把我解決了，繼續陪那女人熱情聊天。她在茶里下了一些安魂的香料，讓那個倒霉女人將所有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然後從櫃檯的小抽屜里抽出一張血色花筆遞給她：「等找到原因后，將你的願望寫在這張紙上，就會實現。」

我抖了抖油光閃亮的黑色皮毛，幽怨地磨磨白色爪子，往滿是灰塵的書櫃頂上躍去。還沒等站穩身形，旁邊那如山高的舊書和垃圾受不住震蕩，轟和_圖_書然倒地，下雨般地將我壓在底下，只剩可憐的貓尾巴還在外頭晃蕩。

紅羽收起翅膀，恢復懶洋洋神態，走到裝睡覺的我面前，拉了兩下尾巴， 命令：「夜瞳，幫我去跟著那女人，有好處我分你一點。」

這把陌生的尖銳聲音將我從熟睡中驚醒，在暖和的電視機頂蓋上翻了個身，甩甩尾巴，懶洋洋地睜開眼，興緻勃勃地看著眼前的狗血八卦場面。

「是的！我不明白，那個黃臉婆為什麼那麼有魅力？！既生不齣兒子，又幹不了活！連個電話都不肯打給男人！冷漠得幾近無情。男人卻寵她寵得厲害，不但不肯離婚，還在美國西海岸給她買別墅住著，傭人和家庭醫生什麼的換了好幾批和-圖-書……」穿著時尚的美麗女人，用她漂亮的藝術指甲狠狠在裙擺上揉了又揉，怨恨地說，「若說愛她，為什麼又去偷腥、找女人出軌？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我這裏，根本不回家，還說讓我給他生兒子！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幹脆離婚了娶我？其間一定有古怪！」

白鸚鵡拍拍翅膀，尖叫：「活該！活該！」

我小聲嘀咕：「同為妖怪，相煎何太急？」

「可惡……師姐很了不起嗎？！我要找師父投訴你！」我憤怒地甩身上的水花。

她找了張凳子站上來，拎起我的脖子走到門口，一腳端入水坑。

「夜瞳！把你的破貓尾巴收回去，再亂搖晃，小心我將你踹出去！」 極具御姐氣場的呵斥聲從下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傳來，附帶著白色鸚鵡幸災樂禍的聒噪重複：「踹出去！踹出去！」

紅羽周圍的氣溫變得灼熱，幾乎可以將細雨蒸發。她的黑髮和眼睛變成了火焰般的紅，左側緩緩展開一隻翅膀，在空中猛地撲扇兩下，空間開始扭曲。

「你在怨恨？」

紅羽摸摸我的腦袋，溫柔笑道：「小笨貓，誰讓你修行沒我高？都壓了你幾千年，該習慣了。」

「誰在說話？」做怨婦狀的女人驚恐地回過頭，四處打量。

小閣內，風雨聲中，傳來兩名女子的聲音，似乎在討論什麼。回答的那名女子似乎開始激動，音量不斷放大：「不，你不懂我們的難處！最幸福的應該是他的妻子，我得到的，不過是他的一點點零碎施捨！和圖書既無法進入他的生活，也見不得天日！」

「哈，你居然信這些？該不會是魔女吧？」女人嘲笑著揮了揮手中花箋。

御姐的名宇叫紅羽，是我師姐，她身材高挑，膚白似玉，總愛穿寬鬆的素色長裙，滿頭青絲胡亂挽起，插著血玉簪子。平日神情也是慵慵懶懶，彷彿對天底下的事情都不在意，只自顧自地用紫砂壺泡著茶，看著電視，自斟自飲，自得其樂。只有罵我的時候精神百倍，樂在其中。

我鬱悶。

女人愣了一下，眼神變得迷離。

「豪宅、香車、珠寶、名牌服飾……做情人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紅羽再替她泡了杯茶，優雅地安慰道：「一隻吃飽喝足沒事做只會睡覺的蠢貓。」

就連那名哀怨不已的女人，也忍不住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