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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初戰告負，讓我對他的信心也打了折扣，只是看在前輩的份上，很有教養地沒去戳他受傷的小心肝，只細心叮囑：「一切小心。」

男子轉過身來，赤紅雙瞳如血，額間一點硃砂，渾身戾氣。

我深深地閉上眼，再睜開，然後用被子將腦袋蓋住，蜷縮成一團，不想面對現實。

宵朗捧腹大笑。

「阿瑤是呆瓜！阿瑤是呆瓜！淫|婦呆瓜！」蝴蝶學得很認真，「阿瑤最喜歡宵朗，阿瑤沒有宵朗就活不了！」

我牽出三縷魂絲，牽扯著他的魂魄碎片，緩緩移向蝴蝶，融入其中，臨行前，我忍不住叮囑：「以後記得有話直說，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來來去去耽誤時間，本來你壓根兒不會陪我倒霉的。」

我對這個死人的遭遇報以深刻同情：「是我們被宵朗害苦了。」

蝴蝶感到有東西入體，很不舒服地歪歪腦袋，飛出窗外大聲叫道：「好你個背夫偷漢的小賤人，浪\叫得那麼歡，也不怕你那烏龜相和圖書公傷心？」

宵朗隔著被子摸了兩把，慢悠悠地滾了，然後一個人在旁邊自言自語什麼。

宵朗指關節捏得格格作響，似乎想把我腦袋給扭下來。他盯著我的眼睛，忍了又忍，忽然眯著眼笑起來，整個人都鬆懈下來，怒氣煙消雲散，淡然道：「明知道我生氣就會上你，你還三番四次激怒，該不是戀上我的身子，骨子渴望著被多上幾回吧？」

「你醒了？」宵朗慢悠悠地走過來問。

清脆的聲音響徹雲天。

「滾……」我不願與他廢話。

我微微搖頭，問鳳煌：「你見過熬鷹嗎？」

「鷹捕獲回來后，熬鷹者必要磨去它的野性，先用飢餓威嚇，使其害怕服軟，再施與美食誘惑，使其屈服，一柔一剛，逐步漸進，直到雄鷹徹底臣服，淪為奴僕，不敢違抗熬鷹者的任何命令。」我站起身，伸手召回被嚇得夠嗆的蝴蝶，整整它漂亮的羽毛，決然道，「宵朗不同蒼瓊，他是最有耐心ｈｔｔps://ｍ•hｅtubｏｏk•ｃoｍ•com的熬鷹者，他逼我哀求的目的都是為了讓我臣服，他知道開口哀求這種事，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當我嘗到甜頭后，便會求得越多，將依賴他的施捨化成習慣。最終會讓我的意志像被馴服的鷹一般變得軟弱，將服從刻入骨子裡，化作本性。」

我追出去，見赤虎將軍身旁的副將瞪大眼，死死地盯著蝴蝶，猛地拔出腰間寶劍，飛一般地跑了。

那混蛋傢伙到底教了鸚鵡什麼？！

我迷迷糊糊地從暖和被窩中鑽出，再次揉揉眼，卻見臨窗微薄晨光處，有白衣男子身影靜立，淡淡光線，映出完美無缺的側面剪影，如緞似的長發用木簪簡單挽起，隨著微風輕輕飄搖。寬大袍子下，他優雅地抬起左腕，逗弄著巨大鳥兒，嘴角掛著淺淺微笑，溫柔無比。

我諷刺道：「現在不想上嗎？晚上再來？」

蝴蝶盤旋飛舞，繼續歡快地叫：「阿瑤是呆瓜，阿瑤最愛宵朗，阿和*圖*書瑤最喜歡宵朗，阿瑤沒宵朗活不了。」

我不喜歡他這樣的笑容，因為太像師父，便厭惡地轉過身去。

我火上澆油：「算了吧，它再畜牲也不夠你畜牲。」

我很鎮定地對他說：「沒關係，你把我當玩物，我也可以把你當面首，模樣挺周正的，價格不便宜。」

不知是何時陷入昏迷，醒來時已是清晨。

我僵住了，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

宵朗均勻的呼吸猛地一窒。

我不想看見他的臉。

宵朗抱著圓滾滾的被子，曖昧道：「是我替你清理了身子，更換中衣。」

鳳煌道：「自是見過。」

宵朗完勝，笑嘻嘻地走了。

「師父……」我猶在夢中。

周韶私藏的《公主風流艷史》小冊子上看到的，我淡定地閉嘴，不告訴他真相。

鳳煌教訓道：「蒲草弱柳，雖折不摧，你昨日為何不暫時委曲求全？正如我對蒼瓊那般，暫時討好，已獲生機，何苦與他玉石俱焚？」

宵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的模範ｈttｐs://ｍ.ｈeｔuboｏｋ•ｃｏm.com，他變著花樣罵了我那麼多次，被罵一句「面首」就怒得雙眼都快噴火了，實在小氣。他得不到我回應，將目光掃向那隻淫言穢\語不絕的鸚鵡，遷怒道：「炎狐家的畜牲，著實可惡！」

我鬱悶地捶被子。

美夢迸裂。

過了好久，我從被子里探出頭來透氣，順便視察敵情。卻見他拿著鳥食，興緻勃勃地逗著蝴蝶，教它學舌：「阿瑤是呆瓜，阿瑤是呆瓜。」

鳳煌沉默了，很久以後，腦海深處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先低頭的先輸，你是對的。」

宵朗硬扳著下巴將我的腦袋轉了回來，強迫四目相對，直到鼻尖相碰，他才咧開嘴，露出陰森森的牙，威脅道：「我活了上萬年，想要的東西從未失手，你也不會例外！」

我很早以前就意識到，宵朗有得是調\教手段，若是不想身心都成為他的奴隸，就必須像最高傲的鷹，寧死不屈，絕不能對他的任何威脅低下頭顱，一次都不行。

他好像是只烏龜精。

https://www.hetubook.com.com昨日之事過於羞恥，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願再提。

破罐子破摔，我挺直腰桿，硬碰硬，冷笑道：「你除了強\暴還能有什麼手段？來，身子給你便是，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待宵朗走遠后，鳳煌終於從意識深處探出頭來，幽怨道：「玉瑤仙子，我給你害苦了。」

睜開眼，是拔步床上雕刻的珍禽異獸，伸出手，摸到蘭草淡紫綢，挪動身子，只覺陣陣酸痛，深深呼了口氣，嗅到的是安神香氣混合著梨花芬芳。

宵朗怒道：「夠了！你現在就是個玩物，和青樓里的婊\子沒什麼兩樣，認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要頂撞主人！」

「面……面首？」宵朗目瞪口呆半響，陷入暴怒：「你該死的是從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鳳煌有些沮喪：「打死我也不會再對你的腦子抱指望了。」

我目瞪口呆，繼而一把操起枕頭，向敗壞我名聲的蝴蝶砸去，蝴蝶受驚，撲騰著翅膀飛起，口中驚叫道，「好淫\婦，待爺持槍與你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