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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瓊·女神歸來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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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刻 離鄉之時 叄

第二刻 離鄉之時

許捕頭一瞪眼:「看你爹那賊眉鼠眼的賤模樣,看你娘那天天在村裡遊盪的浪勁兒,哼!就算有人害他們,也是自己害的!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然後他又趕緊回頭賠禮,「小的說話粗淺,污了花淺大人的耳朵,這就帶這小鬼回去教育教育,你就請……請,別放在心上。」
一行人如狂風暴雨般來,如和風細雨般走。
「不,我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被女孩鄙視?蕭子瑜臉都紅了,他狠狠反駁,「我的計劃是省吃儉用半年,努力幹活,存夠兩串錢,好歹湊夠咱們坐車去岐城的路費和接下來的生活費,然後參加下半年的考試,我爺爺說,做人不能顧前不顧後,要有失敗捲土重來的準備。」
花淺根本不理他,慢悠悠地問:「你說我是兇手,就想這樣離開?」
「哪能呢?打擾了大半天,小的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許捕頭立即把從蕭子健那裡收到的銀子捧去花淺面前,「花淺大人要去岐城一路辛苦,些許銀錢,是小的孝敬大人去岐城的一路花費,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許捕頭得了銀子,對案子也有了幾分動力,原想著多少也要敷衍兩下,教訓教訓兩個窮鬼,才對得蕭子健塞給他的賄賂。沒想到這漂亮小姑娘居然輕慢他,簡直太不懂規矩了!許捕頭原想敷衍了事的念頭驟失,他居高臨下,將花淺從頭到腳打量了番,厲聲盤問:「你來自何處?為何在蕭家村落腳?別用拙劣的謊話來欺騙,天下沒爺查不出的事,膽敢有半句謊言,直接送衙門脫了裙子打板子!」
靈法師殺人或許還講理!妖魔吃人講理嗎?
雖然他作為雄性,也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敢妄想得到主人的感情,只能默默暗戀。
蕭子瑜頓悟得快,推薦學徒的能力還弱得很,花淺獨自出門去考核,還帶著件珍貴法器,若是不隱瞞身份,消息傳出,被靈法師里的魔修者看上,殺人越貨怎麼辦?推薦學徒離學徒都差老遠,打起來,哪能和正式靈法師比?那些壞人為了法器,為了不讓靈法師協會知道這事,絕不會只殺花淺就算了,還會殺了他滅口啊!怪不得那時候花淺挑了他家借宿,怕是覺得人少,容易隱藏。
蕭子瑜跑去廚房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四碟小菜,大盆雜糧粥,還有一隻油光閃亮的兔子,色澤焦黃,趴在盤子里,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這是花淺飼養蕭子瑜計劃的第一步,她覺得讓小孩子吃好喝好,身體就會變好。
比他長得帥嗎?比他身材高大嗎?比他能力強悍嗎?比他忠心能幹可靠嗎?!
花淺皺眉:「還算聰明,可是,何必再去見母老虎?徒添麻煩。」
花淺反手,露出手腕,上面纏著枚灰色的蛇形手鐲,忽然蛇首上的透明石頭髮出柔柔白光,淡如月色,這層月色漸漸籠罩她的整隻手掌,形狀扭曲變化,延伸拉長。待月色褪去,蛇鐲已消失不見,有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劍落在她掌心,劍長尺余,帶著倒鉤與血槽,有蛇鱗般的細紋,劍柄為蛇首形狀,依舊鑲嵌著那顆熒光的透明寶石。花淺將短劍翻轉兩下,短劍忽然自動放出數道劍氣,暴躁地擦著幾人的腦袋而過,吹下三四根髮絲,透出逼人的殺氣,花淺撫上短劍,似乎在安撫他的脾氣,溫柔道和*圖*書:「法器蛇鐲·冰蟒,他脾氣甚差,不喜歡被打擾,現在有些生氣,你們還想看嗎?」
蕭子瑜愣了,他隱約猜測花淺和靈法師有關係,也下了決心要去做靈法師,可是他沒想到事情進展那麼快,昨天要靈修,今天就去報名,好像靈法師門派和大白菜似的,想進就能進。他弱弱地提出反對意見:「我什麼都不會。」
花淺挑了眼許捕頭,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的劍。
蕭子瑜捧著兔子腿,果斷一口咬下去,左右開弓,吃得滿嘴油。
雲霧大陸各地都有靈法師協會,每年靈法師協會都會推薦些孩子去各大門派學習,這類受照顧的學生只要稍微有些資質,然後在靈法師考核上走個過場,便可入選,所以被稱為推薦學徒。他們多數來自和靈修門派交好的權貴人家,中間也會摻雜幾個真正貧困出身卻極有天賦的孩子。蕭子瑜的父親就是被靈法師協會鑒定為百年一遇的天才,稱為該屆最有潛力的靈修學徒,遭到各大門派的哄搶,可惜此事只在靈修界流傳,並不會透露給民間知道,蕭家村又是偏遠的小地方,真相傳來傳去就變了樣。
許捕頭差點嚇尿了,他壯著膽再將花淺從頭到尾看了一次,越發覺得她淡定的表情是高深莫測的表現,不笑的樣子是要殺人的預兆,說不定背景深厚,手裡有厲害法器,下一刻就拔|出|來把自己的腦袋砍了,自家縣衙老爺是家裡天天倒葡萄架的膽小鬼,絕對不會為他去靈法師協會出頭的,估摸砍了也白砍。自家那風騷媳婦是守不住的,絕對要改嫁!不知會便宜哪個下三濫,連帶他娃也得喊別人爹……
自從花淺來了他家后,運氣一路好轉!
花淺示意他去廚房端早飯,謙虛道:「我很少做飯,可能不太好吃。」
「遠你媽的蛋!」蕭子健戳穿他拙劣的謊言,「都在村裡穿開襠褲長大的,你家真有這門遠方親戚,老子還不知道?瞧你這『表妹』細皮嫩肉的樣子,哪像鄉下人的閨女?長得比咱村大戶的千金都嬌貴,你若真有那麼有錢的親戚,還用得著吃了上頓沒下頓嗎?」
花淺抬起頭,倨傲地解釋:「我在去岐城的路上,符馬出現事故,跌落在蕭家村,摔傷了腿,承蒙蕭家子瑜大恩,收留養傷,唯恐外人風言,認為義妹,何曾需要你這等小人認可?!」
人類真是太難飼養了,比打仗難上一萬倍。
花淺以為食物有問題,差點在廚房把自家做飯無能的法器掐死,待找來郎中后,方知是蕭子瑜常年不碰油水,腸胃不適應過度油膩,起了不良反應,這才將冰蟒放過。冰蟒辛苦工作,遭遇無妄之災,對蕭子瑜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誰有七八個爹娘?!」蕭子健氣得臉紅脖子粗,就連攔住他的捕快聽到這番言論,都忍不住偷笑。
蕭子瑜果斷下決定:「咱們走!立刻走!我去和大家告別,再和母老虎說一聲,然後就去岐城!」
反正論他和蕭子健的交情,從村頭數到村尾也輪不到他去安慰。
弄清楚事情真相后,他就不再胡思亂想,扶著花淺慢慢地回到自己屋中。
這個臭小孩算什麼鳥東西?!憑什麼得到主人的溫柔?
他花了一晚上去河邊,躲角落裡學著鄉下大嬸們輪棒槌,控制手上的和_圖_書力度,好不容易把主人的衣服洗得又白又乾淨,又去樹林里抓兔子,將所有的愛都傾盡在烤架上,用心燒烤,烤壞了十來只兔子才弄出這隻可以呈給主人的完美作品,只希望看到主人滿意的笑容,得到一聲讚美,可是,可是他要這草履蟲的讚美干毛用?!草履蟲算什麼東西?一根指頭就能捏死幾百個不帶找零的,他應該乖乖餓死,而不是吃他冰蟒大爺為主人燒的飯菜啊!天啊!又一隻兔腿!他的主人居然還面帶微笑地給他最好的肉吃,天理何在?!
地方上具有初步審核推薦權,被推薦的學徒會交給五大城的靈法師總協會進行再一次審核,多數是決定是由大門派還是由小門派接受的問題,不管將來進入哪個門派,花淺都是未來的靈法師。
「莫非,你是懦夫?」花淺頓悟地拍了下手,做出結論,「對,你是膽小鬼,廢物,無能者,草履蟲,沒有勇氣也是應該的。」一連串罵人的話從她口中吐出,聲音仍是輕柔動聽,感覺不到罵人的意思,倒像在陳述事實,反而讓人心生寒意,就像落入冰窟中。
蕭子健初生牛犢不怕虎,高聲呼喝起來:「蛇鐲!蛇鐲!你看!是蛇!我爹娘就是被蛇咬死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了,蕭子瑜瞬間明白了花淺剛剛說的話,她要參加靈法師考核,帶著他一起去岐城,是最恰當不過的時機。
普天之下,哪個凡人敢惹靈法師,敢惹靈法師協會?哪怕是未來式靈法師。
總而言之,靈法界的推薦學徒不是權貴子弟,就是靈修天才,哪種類型都不好惹。
冰蟒的殺氣也漸漸平息,再次化作蛇鐲,纏回她的腕上。
蕭子健蠻橫慣了,哪受得了這番奚落?他恨恨瞪著許捕頭,揚起拳頭要打,被身後幾個捕快一人一腳,踹翻在地,瞬間打得起不了身來。眼角破損,鮮血和眼淚混在一起,在面頰上劃出長長的血淚,他仍死死地盯著花淺,彷彿要咬下她的肉來。
蕭子瑜怒道:「蕭子健你別想著公報私仇!凈欺負小姑娘!」
女神是實幹派,說干就干。
「怎麼?不高興就來和爺單挑!」蕭子健橫眉怒眼,站在他身前,「是不是小姑娘還兩說呢!說不準是哪裡的狐狸變的人形!」
主人在忍辱負重,他不能輕舉妄動壞了主人的大事。
蕭子健不知厲害,猶在嚷嚷,但幾個弔兒郎當的捕快已經放端正了身形,站得挺直。
花淺看了他兩眼,肯定道:「雖然不知現在靈法師考核是怎麼考的,但你會很順利的。」她活了上萬年,殺過無數靈法師,對靈修頗有研究,不需藉助器皿的幫助也能鑒定出人類的通靈潛質,她在查看蕭子瑜身體的時候,也發現了他難得一遇的特殊資質,雖然身體素質差些,各大門派還是會搶著要的。
花淺:「不客氣,只要你不死就好,我現在帶你去岐城不是沒打算的,因為我是……」
這不應該啊……
只有到了岐城,進了靈法師協會,他們的生命安全才能得到保證。
蕭子瑜被盯得坐立不安,他左右四顧,沒發現其他人,倒是看到了花淺的手鐲,隨口稱讚:「你的鐲子挺漂亮。」
蕭子瑜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不早說?」
靈法師是小捕頭惹不起的,妖魔他就惹得起嗎?hetubook•com•com
聽說他們都是能劈山分海、吃老虎肉下飯的狠角色!殺個把普通人像喝水般容易!
蕭子瑜揮拳要打,卻被花淺攔下,「夠了,」她放下空碗和勺子,輕輕擦了擦嘴,從袖中拿出幾份身份文件和路引,夾雜著一張黑底金漆,印刷華麗的推薦文書,全部遞去許捕頭手中,「這是我的來歷。」
他相信了許捕頭的說辭,蕭家村不過是個窮地方,好多人一輩子也沒去過比縣城更遠的地方,就算結怨,也不至於惹上什麼高人。毒蛇傷人自古有之,噬蝰雖然罕見,也不是沒有跑來村裡傷人的例子,或許是賣蛇人不小心從籠子里弄丟的。蕭子健只是因為父母去世而大受打擊,有些不能接受現實而已。
蕭子瑜雖然聰明,卻很單純。
冰蟒心酸地盯著蕭子瑜,怨深似海,琢磨著等他失去利用價值后將他一口吞到肚子里,徹底銷毀,渣都不留!免得在主人的光輝歷史中留下笑話。
她話音未落,門外傳來咆哮聲:「臭小子!別擋道!」是蕭子健帶著許捕頭與眾捕快們站在外面,陰著臉,一把將蕭子瑜推了個踉蹌,然後凶神惡煞地站到花淺面前,指著吼:「就是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肯定不是好東西!」
蕭子健腦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猶在叫囂:「靈法師學徒何須裝神弄鬼?把身份躲躲藏藏!捕頭大哥,你千萬別相信這妖女胡言亂語!她定是妖魔偽裝的!捕頭大哥,咱們要逼她現出原形!」
許捕頭給這沒腦子的氣了個顛倒。
花淺更正:「是尚未入門的推薦學徒,其中區別還是很大的。」
蕭子瑜吃完最後兩口粥,幸福地捧著圓鼓鼓的肚子休息,可沒過多久,他就肚子痛了。
花淺:「腿腳受傷,身有寶物,為何要說?」
蕭子瑜似乎沒留意她後面說什麼,他獃獃地坐著,獃獃地思考著,忽然開口:「對不起,謝謝你罵醒了我,我不應該懦弱的,靈法師是危險和榮耀同在的職業,若連參加靈法師考核都害怕,我就沒資格做靈法師了。」
他的主人是十天八荒最強大最美麗的女神,他以主人為傲。
花淺徹底失去信心,她決定速速將蕭子瑜帶走,交給擅長帶小孩的人飼養,比如師父什麼的傢伙,越快越好,免得蕭子瑜在她手上重蹈烏龜的覆轍。她提議:「我們現在去岐城,參加靈法師考核吧?」
蕭子瑜被否定了很多年,很不自信,一時難以下決心:「要不,過兩天?」
天可憐見,他只是個卑微的小捕頭,每個月拿點微薄的俸祿混日子,每日打打雞揍揍狗賭賭錢罷了,來蕭家村也只是為了撈點油水!至於什麼來歷不明的漂亮小姑娘,也只是想看看有沒便宜占而已,哪想到要踢鐵板啊?許捕頭恨不得把慫恿自己來這裏的蕭子健給拖去宰了,連連對他呵斥:「閉嘴!」
可是,上萬年來,忠心、可靠、強大、英俊的他才是主人的唯一啊……
許捕頭白著臉,猛地搖頭:「不用不用,讓冰蟒大人休息就好!」
「你聽過守株待兔的故事吧?兔子都是很蠢的動物,」花淺撕了只兔腿遞給他,「大概是神靈知道咱們肚子餓,派這隻兔子來捨己為人呢。我來給你盛粥,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花淺隨意看了眼,道:「嗯,就是挺和-圖-書蠢的。」
蕭子瑜大概半年多沒嘗過肉味了,他盯著兔子,狠狠咽了兩口口水,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做夢。花淺解釋道:「今天早上,我看見這隻兔子慌不擇路地跑過來,一頭撞死在那塊石頭上,便順手撿回來了,咱們運氣是不是很好?」
雖然他作為法器,不能對主人表示自己的痴戀和愛意。
可誰讓他是蕭雲帆的兒子?誰讓他體弱多病?誰讓主人和他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弄死這脆弱的草履蟲?想到這麼弱的傢伙,竟敢逼得魔界第一戰器為他洗手做羹湯,逼得三界第一美女戰神給他倒茶遞水,此事若傳回三界,所有神魔仙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花淺終於點頭,也不去接,示意他放在桌上。
花淺後悔沒讓冰蟒斬草除根,把垃圾解決乾淨。她看了門口一眼,就轉身坐下了。
許捕頭打了個寒戰,一聲暴喝,左右捕快立即撲上,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拖住,呵斥道:「就算蛇鐲的外形是蛇,它也是把戰鬥用的法器,不是操控生靈的靈器,你這沒見識的鄉下小鬼!懂你奶奶個蛋?!少給老子胡言亂語!人家靈法師大人需要半夜派蛇殺你父母?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直接法器一劃,你就算有七八個爹娘也要死!」
冰蟒今日平白挨罵,憋了一肚子火,想用眼前這不長眼的傢伙來血祭。
蕭子瑜看出許捕頭的火氣,趕緊圓場:「她是我遠房表妹,小女孩家家的,沒見過世面,不太懂規矩,請捕頭大爺見諒。」
蕭子健還想反抗,卻被捕快牢牢制住,他惡狠狠盯著花淺:「什麼狗屁靈法師學徒,我絕不相信,我會找出你的真面目。」
蕭子瑜腦中的猜測得到證實,他敬畏地問花淺:「你是靈法師?你有法器?」
「失敗,何必活下去?」花淺平生最討厭膽小鬼,聞言大怒,她素日訓人訓慣了,開口就是,「失敗,就直接去死吧。」花淺吐出的每個字都像刀,毫不留情地扎在他心窩上,「你沒有太多的資材,也沒有更多的後路和援助,你是那麼渺小,若要實現夢想,你需要比普通人更強的決心,而且是面對刀山火海也要邁過的決心,不能帶半分猶豫,否則就沒有半分希望。要知道,當你成為真正的靈法師后,斬妖除魔,需要面對的危險更多,難道遇到打不過的妖魔,你就丟下所有人逃跑,留待下次報仇嗎?你必須為了隊友去死戰,用你的生命來拖住敵人前進的步伐。如果你連去死的覺悟都沒有!倒不如別做靈法師,留在蕭家村,繼續像狗一樣低頭哈腰過日子,受施捨過活,好歹能安穩現世。」
「義結金蘭,結拜兄妹,說書里多得是!」許捕頭見未來靈法師說話越發嚴厲,自覺性命堪危,趕緊附和,「正常的,正常的!那傢伙就是小人,人小心眼小,哪能和您比?」他拍拍蕭子瑜的肩膀,豎著大拇指不停誇,「小兄弟高風亮節!頗有咱們洛水縣見義勇為的風範,是咱們洛水縣的驕傲,大哥佩服你!」
「不對,不能死,」花淺瞬間意識到蕭子瑜不是自己那些皮厚耐罵的部屬,而是心思細膩的人類,受不起激將,若蕭子瑜真聽了自己的話絕望去死就完蛋了,於是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萬事沒有過不去的坎,先到岐和圖書城再想別的。生命是寶貴的,活著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必要不要冒生命危險,就算有危險也先讓我去,你千萬不要輕賤自己,一定得活著,好好活著……」她解釋得自己都想吐了。
雖然主人脾氣爛了點,性格暴躁了點,手段殘忍了點,不那麼溫柔,可是她依舊很好看!超好看的啊!十天八荒里被她迷住的神仙妖魔沒一萬也有八千,那麼多青年才俊跪在她面前請求青睞,都被一腳踹開,理都不理。他作為主人靈魂法器,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時跟在她左右的雄性!也是她戰場上可信賴的左膀右臂!
花淺急著帶他去靈修,追問:「你有什麼好怕的呢?」
如今蕭子健設圈套要抓人,逼著花淺把真實身份告訴了許捕頭,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許捕頭傲慢接過,隨便翻看著,「南洋的奉天島我知道,就在咱們這裏的南面海上,年年商隊都經過咱們縣的,聽說妖魔挺猖狂的,那裡出產的椰粉與白糖都不錯,我家媳婦特別愛吃。你父親名花萬貫,花家確實是奉天島上的大戶啊,看不出你是個商家小姐啊,你爹娘居然放你一個小孩跑出門,哼,肯定有古怪,」普通人出遠門,都需要官府開具的文件,許捕頭也不是沒見識的人,認得出上面官府蓋的大印真實無誤,不想在上面糾葛,接著往那張黑色文書看去,他才看了第一眼,臉色就變了,趕緊揉揉眼睛,再看了幾眼,越看眼睛越大,當放下文書後,他的臉色轉了幾轉,原本的倨傲消失不見,反而彎腰賠笑問,「你是今年奉天島推薦來岐城接受考核的靈修學徒?真是年少有為,英俊瀟洒,不對,是美麗脫俗,英雄出少女啊!怪不得敢獨自走南闖北,不知姑奶奶怎會大駕光臨咱們小小洛水縣?」
蕭子瑜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如此蠢的兔子?!」
蕭子瑜堅決道:「我有必須和她告別的理由。」
「失敗,就去死?」蕭子瑜愣愣地問。
統統都沒有啊!他就是個廢物!廢物!大廢物!
冰蟒守在手腕上,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女神挽起袖子去盛粥,那雙持刀拿劍,號令千軍的手,居然放在個破木勺上,服侍這個渺小得如草履蟲般的小屁孩吃飯,實在太可悲了……冰蟒心酸得恨不得變回燭龍原型去滿地打滾,只有用巨大的蛇尾巴掀翻幾座山頭,滅上幾十個城鎮,禍害千里莊稼才能消除心中的酸澀。
可憐的誅天蛇鐲在心裏不住地哀嚎著。
被村人叫了十四年的「病癆鬼」「窩囊廢」,蕭子瑜對花淺莫名的信心很沒信心。
他才是主人的心肝寶貝小親親!
蕭子健見風向頓轉,察覺不妙,怒問花淺:「聽說靈法師不是都有法器嗎?你的法器在哪裡?也不拿出來給爺看看?」
「誰他媽相信靈法師會和這窮小子鬼混?還什麼兄妹?我呸!我們蕭家哪來的這門親戚?」蕭子健看不懂眼色,也不肯善罷甘休,他紅著眼逼問,「拿張紙隨便塗幾個字就想矇騙過去?!好大的膽子!」
許捕頭狠狠再給了他一下子,直接敲暈拖走,泄憤道:「把這不省事的送去牢里再好好收拾。」
蕭子瑜從未被人這般不要臉地誇過,臉都紅了。
誰也沒注意過,憤怒至極的蕭子健流血的手心曾不自覺地冒出淡淡煙霧,轉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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