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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瓊·女神歸來

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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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刻 混沌之時 伍

第九刻 混沌之時

花淺抖了抖,一股淡淡的黑煙從符中冒出,飄了些許就消失不見了。
岳無瑕重重地咳了一聲。
胖子再道:「不就是頭惡狐狸嗎?瞧你怕成這樣,那傢伙的皮毛倒是比其他狐狸都光滑漂亮。上次我偷偷在它尾巴上剪毛做的狐狸吊飾,雲華妹妹挺喜歡的,可惜就是少了些,趁著胡先生不在,咱們再去偷些。嘿嘿,若是它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向胡先生把它的皮毛要來做衣裳不可,到時候拿它的尾巴給你做個窩,乖,別鬧。」
眾人不敢在大門口耽誤太多時間,趕緊跟上。花淺最後一個進門,她的發間悄悄滑出一條灰色的毒蛇,落在地上,趁著沒人注意,隱入密庫的黑暗中,消失不見。
花淺想到鼻子在這些日子受的苦頭,肯定道:「絕對有用。」她不知蕭子瑜怎麼調的,反正她活了上萬年,就沒聞過那麼噁心的味道,比腐爛屍體的味道還難聞。那頭狐狸的嗅覺比人類靈敏百倍,絕不可能受得了這味道。
藍錦年縮在角落,又驚又怒:「岳無瑕!你瘋了?偷個書罷了,你要毀了這裏?!」
銅像紛紛聚攏,將空檔圍得水泄不通。
花淺親身經歷過離火劍的功能,對其恨之入骨,沒興趣再來一次,她催促旁邊發獃的藍錦年:「師兄,快去將銅像機關停止!」
未料,隨著他碰觸的瞬間,牆壁上的紋飾發出幽幽紅光,緊接著發出機關運轉的細小碰撞聲,而後兩扇牆壁朝兩邊徐徐移動,分開一條通道來。
胖子小心翼翼打開油紙,聞了一下裏面的味道,差點吐蕭子瑜身上,他連豎大拇指,果斷同意了。
這是神印,只有神靈血脈製成的鑰匙方能開啟,也是惡魔禁地。
花淺很快明白了其中關鍵,她罵了幾句天門宗靈法師的狡猾卑鄙。
「機關?對,去仙女像上找機關。」藍錦年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繞開火焰,撲到仙女像前,仔細研究她的腦袋,從嘴巴摸到眼睛,最後在發現腦袋上的一枚蝴蝶發簪可以移動,用力往下一扳,再注入些許通靈之力,啟動裏面的法陣,銅像們發出細微的機關停止聲。確認安全后,岳無瑕立即撤回火焰,過了好一會,銅像們再次行動起來,他們緩緩將武器放下,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回到過道兩側,再不動彈。
小咩委屈地叫了聲:「咩——」
書庫原被灰色圍牆圍起,裏面是個寬敞的院落,中間是個大殿,旁邊有幾間偏屋,四四方方,格局規整。所有房屋的牆壁上都長滿了爬山虎,夏日里很有風情,如今葉片在秋風的侵襲下早已凋零,只剩下暗褐的藤蔓,密密麻麻地布滿牆壁的每寸縫隙,在月色下看來,竟如將屋子拖入地獄的鬼手,格外凄涼而恐怖。這種極美與極丑的景緻,讓天門宗的靈法師們對是否剷除這些爬山虎意見不一,最終還是保留了這特別的景觀。院子最陰暗的角落,落葉堆里,有幾頭大狗像宮女服侍皇帝般,小心翼翼地圍著一頭白色狐狸,它有油光水滑的皮毛,圓溜溜的黑色眼睛,脖子上掛了塊漂亮的玉牌,九條柔軟的尾巴沒精打采地垂著,看起來人畜無害,彷彿家裡養的大狗,丟兩塊肉骨頭,就能撲上來給你打幾個滾。
岳無瑕看著這道奇特的門,喃喃問:「或許是子瑜師弟按到了機關?」
蕭子瑜不安地問大家:「是不是師父忘了關門?」
和-圖-書十三天的準備期轉瞬而過。
銅像在火焰中漸漸失去了行動力。
藍錦年隨口答道:「或許這些銅像值兩個錢,被長老們收藏到這裏來了,尤其是那仙女像,胸大腰細,做得可真漂亮,嚴先生每次來都要摸兩把她的臉,我都沒敢告訴別人我家那麼正經的師父也是色胚子……咱們快用響螺看看胖子還活著不?小白肯定不會放過那麼大坨肥肉的……」他吹動響螺,發出暗號。
藍錦年遲疑道:「我家師父有那麼糊塗嗎?他又不是老糊塗。」
很快,慌亂的孩子們忽然發現,周圍飄落的灼熱火花溫度並不足以將人燙傷,那些圍堵他們的活動銅像卻在火焰環繞下,如生命流失的重病者,行動越發緩慢,直至再也無法動彈。
蕭子瑜接著對藍錦年嚷:「你不是說師父每次來都會摸仙女的臉嗎?或許機關在上面。」
藍錦年手中握著的響螺急促振動起來,是胖子的求救暗號。
「混蛋!那老頭賣我的是假貨!還說什麼天下無雙最好狼煙符,竟敢騙他胖爺!」胖子怒不可遏,將剩下兩張符咒丟地上,踩了又踩,「下次遇到他,我非砸了他的店不可!」緊接著他意識到處境不妙,半哭著對岳無瑕道,「老大,計劃中止吧,你不能眼睜睜看我給小白做飼料。」
岳無瑕問:「錦年,門在哪裡?」
岳無瑕擔心地問:「你真的行嗎?」
胖子得瑟道:「怎麼不是?三百兩一張呢!上等貨色!」
小白彷彿戲弄老鼠的貓,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一切,待他們跑出些距離,才不緊不慢地追。總是跟在胖子身後五六步,嚇得他連滾帶爬,摔了好多跟斗,引以為樂。
「救命!」胖子慘叫一聲,用和身體不相符的敏捷度從牆上摔下,然後爬起,像個滾動的圓球,用詭異的速度往林間小道狂奔。小咩在他旁邊跌跌撞撞地跟著,跑了沒幾步,就被絆倒在地,胖子趕緊回頭,命自家笨蛋靈寵往其他方向跑,奈何小咩死活不依,胖子無奈,只好將這頭笨山羊扛在肩膀上,玩命逃跑。
藍錦年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爬山虎的藤蔓上,藤蔓輕輕地扭動起來,互相牽扯,纏繞在一起,漸漸化作藤梯,從牆上垂落。緊接著大家再次躲入附近的灌木叢中,陳銘依依不捨地拿出沈靜生前送他的藏身香,灑在眾人身上,消除了人類的氣味。
「啊啊啊啊啊——」藍錦年叫得比死了爹娘還凄慘,他撲上去,死死抱住陳銘,「斬不得啊!咱們是偷偷潛進來的,若是把銅像都弄壞,豈不是告訴別人密室被入侵?而且這些銅像是大師的作品,很貴的!」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陳銘與藍錦年對視一眼,又立即扭開,唯恐被對方發現自己心裏萌發出的懼意。
過了好一會,岳無瑕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離火噬魂,魂失傷身,我絕不對朋友用這個力量。」藍錦年尷尬地笑了兩聲,僵硬地說:「那是,那是,咱們可是肝膽相照、情深似海的好兄弟,胡鬧兩下就算了,怎能打打殺殺?你千萬要管住絳羽,別讓他亂來就好……」
蕭子瑜被女孩保護得很憋屈,也抱著希望叫出紅衣,結果紅衣看見滿場的殺人銅像,叫得比主人還凄慘,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一溜煙飄上天花板,和陳銘緊緊黏在一起,死活不肯下來和_圖_書。蕭子瑜滿心血淚,只好繼續接受保護。
藍錦年漫不經心地答道:「好像是前朝什麼大師的作品吧?看著挺駭人的。」
蕭子瑜站在後面等了許久,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
花淺看眾少年被打得手忙腳亂,忍無可忍地提示道:「這是長老們故意留下的陣眼吧?他們要把混入密室的傢伙困在這裏嗎?」
花淺看了幾眼這些銅像,問:「這些雕像有來歷嗎?」
此話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妙,緩緩地轉過頭去,猛然看見剛剛還在過道盡頭的羅漢睜著那雙個銅鈴般大小的眼珠子,正貼在他肩膀不遠處,怒目看著自己,手中伏魔杖已高高舉起,即將砸下。後面跟著一票銅像,皆表情詭異,手持兇器,在地面上悄無聲息地滑動著,向他們步步逼近。
岳無瑕思索片刻,贊同道:「應當如是。」
蕭子瑜整個人都看呆了,他不明白岳無瑕的打算。
蕭子瑜被勒得喘不過氣,除了道歉,還是道歉。
蕭子瑜好奇心重,他壯著膽子朝火焰伸出手,一小束金紅的火焰纏繞上來,他覺得身體里的生命力彷彿化作了火焰的燃料,瞬間被抽走,連靈魂都要被榨乾。他的雙腿再沒有氣力支持身體,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地倚著牆,緩緩墜下。花淺迅速將他拖離火焰,訓斥道:「別胡鬧!」
藍錦年幾乎抓狂了:「你們想想辦法!若在這裏待到早上,我們就得集體去刑堂報道了!」
牆壁上有著一行奇怪的紅色紋飾,很是古怪,眾人都湊上前去,四處敲打研究。
小白聽見仇人的聲音,想起上次尾巴毛被偷剪之恨,勃然大怒,瞬間皮毛倒豎,它撕去假象,身形變化,竟比房屋更加高大,漆黑眼睛變得血紅,大小如燈籠,相貌瞬間從可愛糰子化成惡鬼修羅,獠牙利齒,呼吸中噴著淡藍色的狐火,隨時可將人焚毀。它帶著喘息的粗氣,漸漸逼近胖子,張開口,利齒間有大滴唾液流下,彷彿看見了什麼好吃的。
「噢,」蕭子瑜站了半晌,弱弱地問,「可是,我脖子有些冰……」
花淺最喜歡暴力拆解各種法陣,聽見藍錦年的叫聲,不好大展所才,只好縮后,命冰蟒也擋在蕭子瑜身邊,決不允許他受半點傷。她察覺入口附近的角落是銅像攻擊的空檔,便護著蕭子瑜慢慢移過去,招呼大家過來。
「好美麗的火。」紅衣在上空痴痴地看著這滿地火海,彷彿回到了改變命運的那一夜,「它能吸盡所有的靈魂,奪取一切的生命。」那夜過後,他就愛極了紅色,只有火和血的紅色,才能讓他冰冷的靈魂稍稍觸動,再次感受到人世間的悲哀和美麗。遺憾的是,這片火海中缺少了掙扎的哀鳴和哭叫的樂曲,少了鮮血的浸染,略遜幾分妖嬈。
百般為難之際,岳無瑕手中離火劍忽然冒出鳳吟之聲,無數的烈焰向內收縮,將他裹在其中,整個人彷彿穿上了火焰做的盔甲,背後展開巨大的翅膀,如同浴火再生的鳳凰。在藍錦年的擔憂聲中,劍上射出無數道火焰,彷彿帶著生命般的靈蛇,在地上和空中游舞,然後纏上眾銅像,並沒有像尋常火焰般燃燒起來,銅像的力量彷彿被火焰抽走般,紛紛停止了活動。岳無瑕身上的烈焰則好像得到燃料般,越燒越烈,越發艷麗。
蕭子瑜的手猶在半空,他不明白為何這道門會為他而開。
花淺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著大門上的紋飾,這些紋飾形狀像字,每個字都古怪至極,絕非凡間所有。這是神靈的印記,她雖能打開,卻要動用大量魔氣,會引起騷動。花淺猶豫該用什麼手法才能在別人毫無察覺的時候打開這道門。
花淺看了兩眼,忽然出手,從胖子手中將符咒奪來,看了兩眼,笑了:「這是狼煙符?」
岳無瑕躊躇道:「明日胡先生就回來了,再無那麼好的機會。」
過了好一會,胖子和祝明都回復了幾下。
岳無瑕看見胖子平安逃入山間小道后,終於鬆開了緊握的離火劍,率領眾人再次爬上藤梯,翻牆而入。陳銘帶上個蝙蝠紋的鐵口罩,然後吹了個口哨,聲音在空間里起了細微的波動,那幾頭狗連哼都沒哼一聲,紛紛栽倒昏迷。藍錦年腰間長鞭再次伸出,化作細小的藤蔓,探入書庫鎖孔,然後輕輕一勾,鎖應聲而開,幾個孩子互相招呼著,迅速閃了進去。夜晚的書庫里沒有光線,伸手不見五指,蕭子瑜拿出帶來的四張光符,輸入些許通靈之力,光符瞬間在掌心散開,化作無數星光,將他們包圍,雖然不算明亮,勉強也可視物。看著自己努力製作出來的東西綻放出美麗的光芒,蕭子瑜頗為滿意,他們在藍錦年的帶領下,挪開兩個大書架,通往密庫的石階便顯出模樣來。石階盡頭,是一條黑色大理石鋪成的過道,奢侈華貴,過道兩側都是銅像,有挽著花籃的仙女,捧著法器的神仙,有手持伏魔杖的羅漢,亦有雙頭的妖魔,皆鑄造得惟妙惟肖,彷彿能活過來般。岳無瑕停下來研究了許久,感慨:「頗有藝術價值。」
蕭子瑜不安地問:「為何要在密庫放那麼多銅像?」
花淺知道他是猜出來的,鬆了口氣……
「少廢話,做正經事。」陳銘打斷藍錦年的滔滔不絕,他指著過道盡頭滿是花紋的牆壁問,「門在哪裡?」岳無瑕走上前,再次敲打兩下牆壁,皺眉道:「好像沒有鎖,牆壁那頭是空的,或許有機關,錦年師兄,你以前跟師父來的時候,沒注意他怎麼開門的嗎?」
胖子做了半晌準備活動,終於顫抖地爬上藤梯,用低沉卻足以讓小白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小咩,別鬧騰,咱們不回去,東西還沒到手呢。」
蕭子瑜制符時間尚淺,沒什麼貨色,他在懷裡掏了許久,翻出臭霧符、光符、火符、傳音符、幻符數張,琢磨許久,頂多能利用幻符弄個誘餌引開銅像,幫助逃跑,卻無法解除銅像的機關,終歸還是會被師父發現,沒什麼大用。
少年們圍著門敲敲打打,試圖找到機關。
眾人對蕭子瑜連連誇獎,並問他符咒的布置方式。
幸好他們是朋友。
藍錦年遲疑道:「師父開門的時候總不讓我在旁邊看,應該是正前方的牆壁上的暗門。」
「你把自己的手撕給它,它或許會給你打個滾。」
若岳無瑕與自己為敵?該如何應對?
絳羽在主人手中,亦看著上方輕輕飄舞的紅衣,姿態優雅如火焰中的妖精。
蕭子瑜素來謹慎,他早已調查過林間山道的地形,找出幾個轉彎處,算好能阻礙狐狸的腳步,又讓它不會追丟胖子的位置,將符咒埋藏在草堆里,叮囑胖子:「你逃跑時,稍微用通靈之力,踩在有綠色螢火的地方,符咒就會發動。」緊接著,他又在胖子背後貼了張符咒道,「和_圖_書若是山道有西風,正好將臭霧吹去小白處,但祝明說今夜可能無風,所以我給你個風符裝在背後,待啟動臭霧符后,你將背後的風符同時打開,這樣不管你跑向哪方,臭霧都會往小白臉上飄。」
「小心!」花淺早就留意到周圍變化,眼看銅像出手,立即將他狠狠拉去身後,手中化出短劍,為大家擋下當頭一擊。岳無瑕回過頭來,嚇了一大跳,祭出離火劍招架,前面的藍錦年和陳銘聽見風聲,也紛紛抽出法器,看見眼前景象,也有些獃滯。
藍錦年也平靜了下來,勉強笑道:「大家都說離火劍是神器,我不以為然,還當是操控火的尋常法器,頂多範圍大些,力量強些,和萬法門何先生的燎原或蜀門張道人的焚天相比不過半斤八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火焰是輔,離火劍主要用處是在吸收通靈之力吧?無瑕你往日和我們切磋,果然還是留了一手。」他知道岳無瑕是天才,但兩人切磋時,岳無瑕打敗他也要頗費工夫,偶爾他還會有幾盤勝局,所以頗為自傲。如今方知離火劍的真正力量,他腦海中瞬息萬變,演練出百千種對抗形式,竟找不出任何用燕草抵抗這種壓倒性力量的方法,不由心生恐懼。
他越發興奮起來,離火劍的火越燒越烈,布滿整個房間。
蕭子瑜默默將自製的符咒放回兜里。
岳無瑕笑道:「靈法師見的妖魔鬼怪多著呢,你別那麼膽小,錯覺而已。」
「雕蟲小技罷了。」陳銘極冷靜地命法器開始變形,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緊身盔甲圍繞,雙眼亦被面罩遮蔽,他的手中出現一對利爪,如蝙蝠般準確地攻向銅像,瞬間削掉它的一節指尖,鄙夷道,「不過如此。」
十余個銅像,紛紛動了起來,笨拙卻不失章法的組成陣型,向眾人滑來。
蕭子瑜擠不進去,站在後頭,忽然寒風吹過,他打了個激靈,看看左右銅像,低聲問:「師兄,你們是否覺得有些冷?我總覺得這些銅像好像在看我們。」
「胖師兄,」蕭子瑜摸摸口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努力了很久都做不出狼煙符……」
陳銘不管他們議論,展開蝠翼,徑直飛了進去。
蕭子瑜本身就是把鑰匙。
蕭子瑜僵硬地拍拍前面岳無瑕的肩膀,僵硬地問:「無瑕師兄,我覺得不是錯覺。」
「沒事沒事,」胖子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掏出幾張看起來很複雜的符咒,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師兄有先見之明,早就買了幾張狼煙符,反正岳小子家財萬貫,你別替他心疼,逮到機會就使勁花他的!」
胖子大喜:「看不出你這小子想得還挺周到。」
陳銘無奈,展開蝠翼,飛上天花板,倒吊著觀察形勢。
「沒有。」藍錦年尚不明白,花淺猶豫要不要繼續提示,蕭子瑜忽然開口問,「是不是仙女像的臉?」花淺愣了,她從未想過蕭子瑜的觀察力那麼好,能看到銅像中通靈之力流動間的細微變化,這是頂尖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莫非蕭子瑜的實力不俗,是在扮豬吃老虎?
花淺不由分說地從蕭子瑜口袋中掏出幾張用多層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符咒丟給他,「用這個。」蕭子瑜來不及制止花淺的行動,面對大家疑惑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琢磨著狼煙符最大的用處是影響小白的視線和嗅覺,所以將制符的黃紙放在臭硼砂等材料里泡過,和*圖*書然後將霧符畫在上面,發動后就會產生刺鼻的臭味,或許能起同樣的效果……」
花淺讚許道:「煙還挺黑的。」
眾人都呆住了。
岳無瑕:「機關應該有停止的方法,你隨嚴先生進來幾次,這些機關一次都沒發動?」
大家知道他們平安,放心地繼續往前走去,台階走到盡頭,沒有門的蹤跡。
胖子表情英勇得可以做烈士了:「這點小事,哪裡難得住我!咱們去哪裡布置狼煙符?」
「小聲點!」胖子橫眉怒眼地踹開這不夠淡定的傢伙,果斷給遲到的蕭子瑜來了個抱殺,「小小新人,竟敢讓師兄們好等!」
士可忍,狐不可忍。
蕭子瑜被誇得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能力欠佳,唯恐拖累隊友,只好將方方面面都想多幾分,做好應對措施。岳無瑕準備了三個傳訊用的無聲響螺,吹的時候不會發出聲音,卻會在其他響螺里產生振動,他給外頭接應的祝明、做誘餌的胖子和自己各持一個,約定了暗號。蕭子瑜趁大家忙亂,跑去遠處樹叢里再貼了張從老糊塗處得來的高階符咒,祝明則向大家保證,卜過此行,定當順利。
蕭子瑜揉著布滿紅絲的眼睛,點燃了陳銘提供的安眠香,待室友睡著后,去山林小道與眾人集合。所有人都比他到得早,灌木叢深處,隱隱約約,染著玉簪的香味,每次烏鴉飛過發出嘶啞的鳴啼,都會嚇得這群沒做慣壞事的孩子心驚。胖子正在安撫緊張的小咩,這可憐的羊羔對那兇殘的狐狸是比老虎還怕,還未見面就有些走不動路了,正雙目垂淚,滿地打滾,很是可憐。岳無瑕正在和陳銘不知說些什麼,表情嚴肅,藍錦年仍不怕死,嬉皮笑臉地打趣胖子,惹得對方陣陣不快,唯獨祝明正緊張地踱步,他看見蕭子瑜到來,驚喜得幾乎叫出來:「你可算來了,是否安眠香用不熟練?」
藍錦年瘋狂地回憶:「好像是拉耳朵?不對;是戳眼睛?也不對;也可能是在鼻子上,要不就是頭髮?簪環?我如此品行兼優大好青年,哪記得師父那色胚子般的表現?我得仔細找找,可是這些傢伙的緊逼攻勢,如何讓我尋找?」雖然平時看起來不太正經,但他也是同屆學徒里最優秀的靈戰師,收拾幾個銅像不算什麼,但是不將這些銅像弄出傷痕來卻要制止它們,卻很難。他從燕草中伸出幾根藤蔓,繞了幾圈,纏上帶頭的羅漢銅像。未料,羅漢力大無窮,硬生生將其扯斷。藍錦年哀怨道:「藤蔓總歸要靠泥土發力,若是在外頭,有樹木或土地可以借力,我倒是能擒住他們,可是這裏,我不敢弄損石板地來弄泥土,否則和弄壞銅像也沒區別了。外頭小白已看見胖子了,咱們想破壞銅像,推卸給入侵者怕是很難。」
莫非這火焰不會傷人?
胖子咬牙切齒地說,他摸著自己圓潤的肚皮,唯恐成為這頭狐狸眼裡的肉,越發緊張。他是這次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好幾次,他都想退縮了,岳無瑕倒也理解,願意取代他來做誘餌。明明是好朋友,可是看著眾人熱情讚賞岳無瑕的目光,他會覺得岳無瑕才是真正的英雄,而他,無論做出任何事,依舊是塵埃里的廢物,葉雲華不屑一顧的死胖子!每每想至此,胖子的自尊就很受傷,他最終拒絕了岳無瑕的提議,繼續承擔誘餌職責,雖然他沒有岳無瑕的本事,至少他希望自己的勇氣不比岳無瑕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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