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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橘花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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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破鏡重圓

第三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破鏡重圓

我縮成一個毛團,硬是不敢動。
夕陽完全落下,月亮漸漸升起,草叢中傳來沙沙細響,碧青神君突然跳起來,沖了過去,一把從草叢中將來人抓了出來。
碧青神君沉默了,他靜靜地給我擦眼淚,好像在想什麼似的。
我的眼淚穿過樹枝間隙,往地上落去,滴在碧青神君地手上。
「不是,我惱的是自己……」聽著他難過的聲音,我心裏一軟,終於忍不住開口。
「連小貓都死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老老實實蹲著不去見你,你就不會愛上我,什麼都不會發生。」我的眼淚嘩啦啦地掉,如同數豆子般將所有的懊悔全部說出,「以前也是,如果我不跟你回玄青宮,你就不會被打落凡間,如果我不等你五百年,你就不會永墮輪迴,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銀子本來是閉目待死。聽見他地話。也有些吃驚:「你怎麼認識她……」
「沒有,這裏就我一隻妖怪!」銀子急忙叫道,「我從來不害人,請神君大人饒命。」
碧青神君大怒。他伸手想一掌拍落。卻硬生生收在半空。柔聲道:「傷了你……苗苗會難過地……」
我不解為何他要如此問,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和*圖*書
我挑選的地方是離那塊圓石大約五十米外的樹上,在碧青神君的教導下,我掩飾氣息的本事進步了許多,隔著這個距離,他不可能發現我的存在。
算算時間,第二天便是碧青神君來接我的日子。我早早就出門,變成貓型藏了起來,免得被找到。
「你是天上神將。怎麼能在凡間等妖?」銀子幾乎嚇掉下。
「下來吧,我和你一樣記起了幾輩子的事情,就不可能回頭了。」碧青神君一直看著我,彷彿看穿了我地靈魂,「蛇性自私,我也不願意回頭,嘗過甜蜜怎可能再回苦境?」碧青神君有些遲疑,「除非你後悔和我一起,我害你受太多苦。」
我此時明白他也有過去的記憶。心裏更是糾結難當,不知是否要不要出去相見。又恐相見后再也無法舍下。
銀子遲疑片刻。斬釘截鐵地說:「我們這兒沒有貓妖!絕對沒有!」
我搖搖腦袋:「如果這是重來的機會,我再不要和你一起。」
「是不是有隻貓妖?」碧青神君繼續追問。
「天下間不會有第二個小貓了。」我喃喃道,心痛得難以自已,「他是那麼可愛……那麼聰明……」
踏白雲,披彩霞的https://m•hetubook•com.com男人向落英山飛來,他的銀亮鎧甲被夕陽染出淡淡血色,他的長長青絲在風中不停飄舞,五官精緻得無法描繪,右手按在劍上,讓儒雅姿態和戰慄的氣息融合在一起,偏偏有矛盾的迷人,讓所有人一看后再也忘不了。
碧青神君慢慢地述說著,我看著他的臉,腦中撥雲見日,亂七八糟的想法盡去,彷彿八月晴天,明朗了起來。
「下來好嗎?」碧青神君問。
碧青神君非常失望,他向銀子鞠躬謝道:「多謝,我就在這兒等她回來好了。」
「你真的想不認識我?重新開始嗎?」他的聲音有些傷痛。
「心裏總覺得有些古怪,好像有什麼人在觀察我們似的,」碧青神君說完后,看看蒼穹,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心裏略略有底,或許我們應該去靈山找佛祖問個清楚。」
「是我!」
那是銀子,他正瑟瑟發抖,害怕得不能自已。
「不對……不是這樣地……」碧青神君放下銀子。伸手按住頭顱。彷彿無比疼痛和難受地樣子。他有些混亂地不停說。「一定有隻貓妖地。一隻藍色頭髮。金綠色眼睛地貓妖。對。我想起了。你叫銀子。是白色烏鴉精。快https://m.hetubook.com•com告訴我花苗苗在哪裡!」
這句話已是招認。碧青神君聽完后頓時大喜,連忙拉著他說:「銀子兄弟。快帶我去找她,我有話要對她說。」
「就算你不來見我,我依舊愛你。」碧青神君淡淡地說,我忍不住回頭看去,他的神色里都是依戀,「縱使不打落凡塵,不永墮輪迴,我剩下一個沒有感情,不懂愛,不懂恨地軀殼,又有什麼用?活著嗎?只為了活著?」
銀子轉轉眼珠,嘆氣道:「我怎麼知道她跑哪裡去了,那隻貓總是南北東西到處亂轉,動不動就是一年半載不回家。」
月亮漸漸移到中天,銀子見碧青神君沒有要殺他地意思,膽子也大了起來,於是偷偷摸摸地回洞穴睡覺,碧青神君原本想阻攔,可是想了會後,還是放他自由離去。
「我只等她。」碧青神君說完后。端正坐在圓石上,一動也不動。
帶著寒氣的露水在風中漸漸生成,滴落我的鼻子上,讓我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噴嚏,想掩已是難了。碧青神君銳利的視線瞬間越過樹林,身形隨之發動,幾個兔起鶻落間,就到樹下,看著我藏身的地方柔聲說:「苗苗,出來吧。」
始終,我還是想見他一眼呢,可是見和_圖_書了又有什麼用?我不由苦笑,眼珠子卻不離天空雲端。
我拚命地搖頭:「我只是怕自己害了你。」
「不是這樣的,從來就不懂,那就一直不會懂。我以前是那隻沒心肝的貓咪時,不也過得快快樂樂?」
到了旁晚時分,夏末秋初的陽光漸漸柔和起來,極淺的嫣紅染上雲朵,過了不久,五色彩霞漸起,就和那天一模一樣。
他按下雲頭,停在那塊我曾經蹲過的圓石面前,伸手拂過石面,神情有些茫然。美麗的碧綠色眼睛不停左右轉動,似乎在急切地尋找什麼。可是他沒有找到,因此沮喪地垂下頭來,卻沒有離去,只是坐在石頭上發獃,一直坐了許久許久,怎麼也不肯離去。
「你從來沒有害過我,我得到地比失去更多。」碧青神君輕輕地說,「傻貓,敖雲是危言聳聽,或許我們改變了許多人地命運,但帶來的並不止是悲劇,也有幸福地一面。銀子娶了小茶,娃娃嫁於嘯天,錦紋和莫林,還有被救入龍宮的花容……無心之妖或許是因為魔界看守鬆了才出來,但最根本造成它入魔地原因不在你……」
「苗苗,你惱我?」碧青神君想了會後小心地問,「因為我沒來得及救小貓?」
「我們在一起,就如同敖m.hetubook.com.com雲說地那樣……造成了很多事情的變動,死了很多人,也傷了許多人的心,我不要這樣。」
「這不是你的錯。」
碧青神君突然問:「如果我們避開原本的悲劇,重新開展一段故事的話,會如何?」
「可是我寧願懂,所以我自私地將你帶上天界,捆在身邊,又自私地離你而去,讓你孤獨五百年,然後明知道人類的壽命有限,依舊自私地讓你陪我到老死那一刻,最後不管不顧地去海底找你,導致小貓身亡。我們是夫妻,就算有天大罪過也該一起承擔,你為什麼要將一切罪責都攬在頭上?」
碧青神君沉默了:「對不起,我讓你受太多苦。」
「不是……我不後悔和你一起……」跳下枝頭,在空中變回人身,我撲入碧青神君懷中,不管鎧甲冰冷,也不管難看,就拉著他的衣襟擦起眼淚來,「我只後悔讓別人跟著我們倒霉……」
無論他如何逼問。平日軟弱地銀子此刻卻抵死不招。
碧青神君顯然非常失望,他將銀子放下。又突然問道:「這兒還有什麼妖怪居住?」
我在樹叢里,心臟彷彿被揪住般,需要用盡全身氣力才能壓抑住喉嚨中的嗚咽聲。不敢出去,不敢見面,否則我怕再也無法回頭,重新走上原本的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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