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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我，周印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背後，見沒其他人出現，眉心展了些。解綾神色曖昧地瞄了我和葉慎尋兩眼，大致意思是你不說和他沒什麼關係嗎？我趕緊垂頭，使得長發遮住臉以遮羞。

「很意外吧？當初在大街上救我一命的人正是他。穗晚呢，也不遠萬里去和你相遇。以前我從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現在看來，還真有點玄乎的樣子。」

葉慎尋問，既然魏光陰在，他是不是應該打扮年輕一點，看起來我比較不像被包養的樣子。謝謝他。

「嗯。」

怪不得說男人最可怕的不是身體力量，而是勝負欲。

我笑講，魏光陰卻抬頭看向只有幾顆星子的夜空，眼波成霜：「命運……嗎……」

再與葉慎尋碰面，他見我臉色不對，禁不住問了一句：「你該不會與解綾打了一架？」我仰頭看他，覺得陌生。他的幽默，他的自持，都是他想呈現給我的樣子，他不想呈現的……

語出，我的心就像被人拿著羽毛一點點地撩，魏光陰卻將我的沉默當作回答：「看來是。」

「聽說正牌女友從美國回來了，這次過年還見了家長！好心塞，我還以為你倆能有點什麼牽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深知「每逢節慶必打折」這個規律的我，進入超市總是沖在最前面，這次卻沒有。我怕葉慎尋覺得丟臉將我拉黑，可到頭來卻是他慫恿我上戰場：「這種家庭婦女必備的技能，你怎麼可以沒有？」為了證明我有，我戰鬥值爆表，頭也不回地殺出一條血路。

解綾頓了頓，聲音繼續：「當然，於我而言，這同樣是唯一機會。只有和周印結婚，那個人才無法忽視我的存在，順理成章、裡應外合。畢竟，從我母親抑鬱而終那刻起，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只有間接殺死她的劊子手。」

「你最喜歡的，肉香。」

葉慎尋忽現的攻擊狀態令我啞然，見我又不說話，他趁機抓住我的肩膀，逼我正視那雙比夜色更深的眼睛，半宣誓，半威脅道：「所以，程改改，從現在開始，你只能習慣我的擁抱。別人的味道，最好忘掉。」

她饒有興趣地端詳我片刻，面上毫無慍怒之色，相反卻有些莫名的羡慕：「和你做朋友，肯定很幸福吧？那些在我們看來不關己的事情，應該避得遠遠的事，你反而直來直往、不計後果。只是，改改，到現在為止，連盛杉都沒有公開反抗的原因，你真的從沒考慮過？」

光是聞著味兒，我已經忍不住垂涎三尺。服務員引著我倆往裡走，沒想第三道院門推開，竟與解綾相逢。當然，她身邊伴著的還有周印。

然而無憂無慮、無所畏懼的年少時光，我們再也回不去。

他應該剛買了鹽回來，眉目也像被白鹽染了一層般，蒙蒙的。男孩用手整理幾下我被夜風吹亂的劉海，一時間，我的世界山呼海嘯。

然而，我為什麼要迫切證明自己是家庭婦女？等想到這點，已經於事無補。

雖然我們之間已談好條件，可我一時間還是無言以對，他的聲音卻猶如當頭一棒，虎虎生風地打下。

見我終於找著重點，解綾抿唇，也啜了一口茶：「我和-圖-書和周印，兩個看似光鮮的人，實際早被拋在陰溝了不是嗎。他們不需要的時候，我們是擺設。他們需要的時候，我們得犧牲。」忽然，我覺得她寂冷的面容其實並非天上有，而是人間煙火為她添上的哀愁。

我不過多口一句：「哇，這麼豐盛！」程阿姨眉開眼笑地招呼我坐下休息會兒：「這不是明兒個晚晚的男朋友要上家裡來嘛。」

「私以為，如果你喜歡周印，應該尊重他的心，不勉強他做任何違心的事情。」

這節氣，他倆應該也是要一起回解家過年的。葉慎尋與周印簡單寒暄了兩句要走，解綾突然想起什麼，從隨身包里摸出兩張婚禮請帖交給我說：「剛印好，還準備叫周印分別轉交的，現在看來，不用了？」語帶調笑。

「你真的要麻煩了，程改改。」

葉慎尋是個說到做到的主，除夕夜過後，他果然身體力行地強制我忘記魏光陰的溫度。

媛媛激動得唾沫星子橫飛，我卻在想，此舉應該是為了程穗晚吧。

好一會兒，感覺有人也進了門，我剛轉頭，那道陰影已至頭頂。我視線剛定，發現來者是魏光陰。

中途，家裡的鹽沒了，魏光陰主動提出他去買。整個家看起來就我最像局外人，索性偷閑，跑去我房間的陽台看萬家燈火想事情。

沙發上的魏光陰只著單薄的毛衣，聽說我有了男朋友並不驚訝，大概程穗晚已經在第一時間知會過他。可見到來者是葉慎尋，他瞳孔依舊沒忍住放大片刻，旋即偏頭看我，又恢復到神色淡淡：「到了？」

原來，一切都是我太天真。在我的世界，感性大過一切。在他們的世界，理智才是籌碼。那麼，葉慎尋說想研究透我再甩掉這件事，的確是他的真實想法。到底幾歲了啊？還隱隱相信童話。

而後又像是不放心，加上一句：「如果不想讓全世界因為你這點心動難受，最好這樣。」

當時的我並不明白解綾話中深意，可我的確有些害怕了。難道我看見的人，感覺到的情緒，都是虛假的嗎？此刻的我，就像誤入別人國度的異類，惶惶不可終日。

三食堂的飯菜出名，程穗晚和魏光陰結伴出現，那簡直是百萬大軍過封鎖線般的壯觀。男的一片，女的一片，又是跺腳又是抹臉地哀嘆。才子佳人，不過如此。

我們到程家的時候，魏光陰已經在了。程穗晚心情大好，當著魏光陰的面就花痴葉慎尋，說：「改改，你家男朋友好帥啊！你竟然第一次帶他見我。」我知道，她的側重點在「男朋友」三個字。

「呵呵，我看你們姐妹情深的戲碼能演多久。」

她長睫毛撲閃，帶起幾縷晨霜，神色孤寂：「全世界都清楚，我和周印只是利益孵化的結果。我也根本沒期待過，能從他身上得到多少的愛慕。簡單講，現在的我和他是盟友，未來……就算多了一層夫妻的關係，也只是盟友。」

興許在我的概念里，和解綾還算不上朋友。又或者是，去她的婚禮，會有種背叛盛杉的弔詭感，導致我一時間思緒萬千，終是沒忍住，試探性地叫住她：「能和你單獨談談嗎？ｈttps://ｗｗw.ｈetｕboｏk.cｏm.com」

可惜，我沒了當年的武力值，只好用嘴皮子還擊：「沒關係，反正那隻蟬都是我們程家的。誰當黃雀誰當蟲，反正都輪不到你。」

「不過，老虎最鬆懈的時刻，就是他以為獵物盡在掌握的時刻。解明棟和周家父親將我和周印犧牲，看似強強結合、大局在握，實際也親自安了一顆毒牙在心臟位置。老傢伙現在得意得都忘了最簡單的道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盛杉呢，之所以沒耍小姐脾氣胡鬧，也是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周印這些年來在周家受的委屈和吞下的苦楚。他不該一輩子被這樣的局面困住，如今和我結婚打入內部，是他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唯一機會。」

全城的熱鬧里，我倆無言以對。為了打破僵局，我拍了拍在寒風裡僵硬的面龐：「不過，穗晚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子，也很優秀，你別輕易辜負她。」

她溫柔不減：「周印。不過，並非愛慕，而是打量。」

我看著他愈加堅毅的面龐，想起初初他對我的拳腳相向，心裏感觸頗深，開玩笑道：「沒想到最後陪我看煙火的人，是你。」他越發不好意思了，搔搔頭，眼睛卻亮亮的：「電視里不都是這麼演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嘛。」我的心理包袱總算輕了些，「你母親身體怎麼樣了？」

嗯，反正再好也好不過你。生無可戀。

花香撲鼻的令處院子里，我和解綾面對面而坐。服務員沏了一壺茶，隱隱有股水仙的味道。隔著裊裊升騰的一團煙霧，我嗅著香，發現解綾的面容更加仙氣，令人不忍驚擾，她倒先失笑：「上次有人這樣瞧我，還是三年前了。」我收好痴獃的表情，緊張到喝了一口茶說：「你這樣漂亮，應該天天都有人注意吧？」她不知想起了什麼，出了一下神，道：「我還以為你會好奇三年前，是誰這樣瞧我呢。」

回去的時候，媛媛沒吃飽，跑小賣部買關東煮。我在走廊入口處等她，沒想到與蘇思雅狹路相逢。

聚餐定在晚上，時間充裕，葉慎尋還真回公寓換了特別顯年輕的休閑衣。見我眼睛發直，他隔著車窗玻璃沖我笑了一笑，冬日的風竟莫名暖了幾分。

那句話怎麼講來著？和別人吵架的時候總覺得沒發揮好，回過頭恨不得回爐重造再來一次。

她看人的眼神永遠是從上往下，從鼻孔里哼出一聲譏笑：「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還真以為有的人，手段高明到能當黃雀呢，沒想也就是只蟲。」

以前，他總有事沒事就吐槽壓榨我一番。現在，他時時刻刻都在吐槽壓榨我。

鬼使神差，我對著他舉起三根手指：「以後再不會和你作對了，我發誓。」他一愣，又是滿面笑容：「看來打輸了，腦子越來越不好。」

經考慮，葉慎尋認為初次登門送珠寶太唐突，他打算裝良家子弟，拉著我去超市掃蕩營養品。

自從我和葉慎尋私下做了交易……還是說互相幫助正常些，他對我的態度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話落，說曹操曹操到，程穗晚的聲音傳來：「改改，你在哪兒？」和圖書

他應該才到，不知道有沒發現我和魏光陰的動靜：「你……」對面的人抄著手，神色不咸不淡，「吃飯了。」

「你們程家？」蘇思雅狐疑，而後恍然大悟，「我說那女孩兒的名字也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原來姓不好。」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程穗晚，明眸善睞的姑娘眉眼終於一彎，撒嬌性質地捶打了幾下我的肩膀：「程改改！你交男朋友竟然不告訴我！」

邀請葉慎尋來程家吃飯的消息，我是當晚才通知他的。他應該已經從醫院回家休息，嗓子眼兒里也透著股說不出的疲憊。我原不想再麻煩他要掛電話，他卻執意要我說什麼事情。聽完前因後果，我率先反省自己：「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和你商量的，實在是情勢所逼，說出口的時候已經晚了。」

風過，庭院有種冷冷清清的美，看得浮躁的心也跟著靜，頭腦清晰：「你是說……」

「所以呢？」

「葉慎尋，你太幼稚了！只有小學生才用這樣的方式接近別人！」他摸摸下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大，你是大學生，和我一個小學生計較什麼？」我說不過他，氣到想哭，他蹲下身，半哄半騙的無賴模樣，「哭大聲點，我聽不見。」

我蒙：「啊？」他略煩躁：「算了，明天我來接你，一起選禮物。」

果然撞見了。

倒是蕭何來找我過一次，帶來許多煙花棒。說往年魏光陰不在的時候，大年都是我們三人一起過的：「如今劉維還死撐著，其實心裏也難受。看著吧，綳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繳械投降的，你別不開心。」

講到這裏，她的語氣陡然狠了點兒，見我怔怔，又習慣性地用笑容掩飾：「成人的世界很複雜。但別怕，有葉慎尋在一天，倒是沒其他人可算計到你。」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和魏光陰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但門縫的寬度要裝兩個人還是狹窄了。他目光一閃，于電光石火間，將我整個抱進懷裡，貼在身前，空間終於足夠。

我嗓子眼兒一緊：「別忘了，說好我可以默默喜歡……」被打斷，「原本想，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應該對我沒什麼影響。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想贏。」

他眸光一暗，我的雙眼彷彿也迅速瞎了，好似做錯了什麼事情。某些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刻叫囂著，它想不管不顧地噴薄而出，可我知道，不能。

這些事情，我以為程穗晚會親口告訴我。可我們之間自從橫了一個魏光陰，無論談論什麼什麼話題都如履薄冰，她選擇隱瞞，也有自己的道理。

聽說葉老爺子七十多歲的高齡，主動從高位退下后，誰也沒知會自己環遊世界去了。這不，竟然在迪拜跳傘，結果一時激動心梗發了。消息全面封鎖，被秘密轉回濱城。連常年在外的葉慎星也被破例帶了回去見老人家。

程阿姨側頭向我：「誰？」我不好意思地絞絞手：「也算……男朋友吧。」眾人皆是一愣。

那聲音由遠及近，我頓時慌張得手腳並用跳起，不知該往哪兒躲。因為理智告訴我，不能叫穗晚看見我和魏光陰單獨待在一起，怕她多想。魏光陰大概也https://m.hetubook.com.com看出我的擔心，長手一伸將我拉近身前，一同轉進陽台門背後。

語出，我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僵。程穗晚應該看出來了，起身迎我，走到我身前卻不知說什麼好：「不是說要在美國過除夕？」我放下箱子，一邊倒騰給大家準備的禮物，一邊回：「老闆臨時有事，我也就跟著回來啦。」

「盟友？」怎麼著也是學霸啊我，盟友和朋友的區別，我還是能分清。

「你喜歡他？」

大三剛開學，班上就哀鴻一片，因為魏光陰辭去了助教的職務。

作為外人，我和盛杉不便露面，各自回家。程穗晚似乎沒料到我這麼快回來，我推門而進的時刻，她正熱火朝天地幫程阿姨擇菜腌制醬肉品。

整個假期，我和劉大壯誰也沒聯繫誰，有些不習慣。電話簿里的號碼，我翻開很多次，每次都缺乏打過去的勇氣。並非我還在生氣。我是怕他介懷。畢竟程穗晚的及時消息他肯定能打聽到，知道魏光陰到程家過年，對我的怨念恐怕更深了。

沒話說的最高境界，莫過於此。

是啊，越長大，懂得越多，反而孤單。放在十年前，我管誰喜歡魏光陰啊！誰喜歡，我都要搶。就像劉大壯說的那樣，無所不用其極。

此刻，我拖著他的行李箱，在機場怨氣叢生地呼喊：「我是個弱女子啊！」然而，根本沒人理我。期間葉慎星要回過身來幫助我，被盛杉死活拉住了。絕交。

拜媛媛的烏鴉嘴，偌大的校園，我們還真遇上了。

這是……答應了？是答應了。

心情不好來找我，求抱。心情好來找我，求抱。開學了，跨越半個城市也來找我，求抱。有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控訴他欺負我。

整頓飯吃得我特別不自在，尤其忍不住將目光定在葉慎尋的方向，他倒好，壓根兒沒看我一眼，從善如流地給程叔叔和阿姨夾菜。飯後，程穗晚出門送魏光陰，我幫忙刷碗。再出來，發現葉慎尋到我房間轉了一圈。我進去的時候，他站的位置，恰好就是方才魏光陰站的地方。

「啊？」

就在除夕前一天，葉慎尋接到葉老爺子住院的消息，一行人不得不匆匆趕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再犯我，可忍一忍。但如果犯我的人是蘇思雅，那我必須打她一頓。

公寓樓高，附近都是小區。他回頭，橘黃微茫從四面八方投到他面龐，再化為流光，閃耀。

解綾是個聰明人。她清楚我想和她談談，是為了盛杉與周印。與其我倆在這裏半天講不到正題，不如她拋磚引玉。

我雙手成梳，下意識撓了一把頭髮後接過：「哦、好，先恭喜。」表情略顯尷尬。

從超市出來，他將車開去一家沒有招牌的店。店內裝潢風格類似縮小版的皇家庭院，三道院門，每進入一道，有不同的香氣襲來，分別是酒香、花香和……

我吐槽：「隨便，反正你穿什麼都沒他好看。」他眉毛一豎：「程改改，雖然我同意你保留那麼點小情愫，但好歹收斂些，畢竟你現在名義上也是有夫之婦。」我想起解綾的陰謀論，嚇到咋舌：「好的，先生。」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這神反轉連我自己也沒想hｅｔｕｂｏｏk.cｏm•cｏm到啊。

她蹲下身幫我整理：「這樣啊，那……」怕她說出什麼話，叫程阿姨聽出端倪，我沒經思考就迅速抬頭打斷她：「不過，明天家裡應該還要多一位客人。」

我驚訝抬頭，只見清冷的月光為單薄的他披了一身外衣，形如謫仙。他也看我，呼吸輕輕灑在我的眉，我的眼。而他眼裡映著的女孩，雙頰一寸一寸變得緋紅。那是用冷水潑一臉也褪不去的紅，碰見面前人就會自然浮現。

那頭目光定定：「是。」

他找到小區附近的空地，將一束煙花放上天的時候，側頭對我講。

「和他相比，什麼感覺。害怕？緊張？羞怯？還是想抗拒。」

須臾，青年男子朝我招招手，我便心馳神盪地靠過去，心底的疑問還沒機會出口，猝不及防地跌進一個懷抱。

蕭何一邊點燃另外的火花，一邊回：「還是老樣子，稍微一冷就腿疼。我現在在大學城附近的小店裡打工，能掙點生活費，叫她別出來擺攤了。她嘴上答應著，背著我還是偷偷出去。年紀越大越像小孩子，指著眼前的東西活，不做長遠打算。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對吧？」

所幸程阿姨適時出現打圓場，說程叔叔要下廚露一手，做川菜。葉慎尋很會賣乖，放了禮物就去幫忙，仗著獨自生活多年的經驗，說也要給大家加個菜。那種看起來像神壇上的人竟然要下廚，連程穗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擠在廚房裡遲遲未出。

「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女朋友報了我們學校的研究生，他好像也是。以後還有機會在學校遇見，養養眼也很好的。」

「我也沒有正式邀請別人登門造訪的經驗……」

「襯衫怎麼樣？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白襯衫嗎。」還知道自己老，挺好。

腳步聲只在陽台口停了一會兒，程穗晚嘀咕：「咦？那去哪兒了？」接著回身就往外走。待腳步聲徹底消失，我呼出一口氣，慌亂著從魏光陰懷裡掙脫，生怕他問我為何要害怕見程穗晚。沒想我悶頭一衝出，竟迎面撞上葉慎尋。

他說這裏的火腿特別棒，師傅來自江浙一帶，祖上有許多都是御廚。至今口口相傳的金華火腿，就是當年由清朝內閣學士引進，他們祖上加工製作而出，后被列為貢品。

「這樣的場合，營養品還是珠寶合適？」

他卻好像對我能第一時間想到他這點特別滿意，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默了片刻道：「我沒有正式登門造訪的經驗。」

嗚嗚嗚！！！

我緊張得找不到話說，稍稍推離他問：「什麼時候抽的煙？」他目光如炬：「剛剛。」然後又將我的頭幾近粗魯地摁進懷裡，煞有其事地問：「什麼感覺？」

不同於魏光陰清淡的氣息，葉慎尋的身上帶著半縷煙草味道。小區里已經有人在放煙火，大街上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如同我跳動的脈搏。

我是真的忍不住要動手了：「你再說她一個字試試！」好在她識相，懂得知難而退，臨走前發下狠話。

為了表示對她的尊重……好吧是好奇：「是誰？」

想起盛杉在佛牙寺說餘生活不好的表情，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說：「盛杉和周印的糾葛我知道一些，你應該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