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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光陰不可輕2

作者:林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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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魏光陰結局篇:明日又天涯

第十五章 魏光陰結局篇:明日又天涯

而明日
話落,窗外刮進一陣凜冽的風,颳得青年太陽穴突突。
她的笑容更開,終極勝利者般,「既然人生路上無法相伴,不如我成全你們,去黃泉路吧。」
好喜歡你。
瞥兩眼上邊凌亂的中年男人,他眼眸一闔,「知道了。」
青年面若冰霜,眼神令人不寒而慄,逼近,「誰告訴你這些?」
渡口旁
「忘了?曾經可是你親手將她變得和你一樣的啊。那些葯的分量,沒個十年,也有七八。你以為,她一個腎的解毒功能,能保她活到長命百歲?若非她也活不長,那個鼻涕蟲怎如此輕易離開?不過說起來,你兩也是對苦命鴛鴦。」
信中倒沒有長篇大論,只有自言自語的三兩句。
於是,這濃稠得化不開的夜,有人的心彷彿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握住,不給機會喘息。哪怕呼吸一口,全身便牽扯著痛。
「先生,報紙出來了。」
如今集團內部形勢,自己培養的心腹已足夠應付。蕭何不久前出獄,被招進魏氏做計算機部門的管理者,也將線上技術處理得很好。至此,他總算不負過往。
「我為了你,和*圖*書低三下四,眾叛親離。到頭來,還是得不到你半星好言好語!看看我全身的傷,這都是你做下的孽!難道……難道你真不曾有絲毫憐惜?」
「改改來信了嗎?」
第二句是:想來你也看不見這封信,畢竟真墜了機,它還能完整?所以,我終於敢說出對你長長久久的不懷好意啦!
那紅,是當日在機場分別,程改改還給他的信物:紅繩。迷谷。陡然,青年雙腳像被紅繩縛住,再無法前進一步,腹部的痛對比心裏的空,實在不值一提了。
細看,程穗晚胳膊背脊小腿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和淤青。這統統是魏光陰頻頻發病後的結果,可每次他清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幸好不是你。」
房間中的女子陡然放聲大笑,驚動院子里的鳥,一時撲騰著翅膀飛走,遠離是非之地。再轉回房裡,魏光陰的手已重重扼住程穗晚的咽喉,雙瞳似灌了血。
聽說蕭何出獄前,見過解冉一面。往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臨到了還聲聲嚷:「瞧吧,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安然無恙走出去,依舊風光無兩。」
美國。
程穗晚進來送湯,入門便見男子神色痛苦,倚著地面和-圖-書。他手中的墨字,不用多加分辨,她也能一眼窺穿,是誰的筆跡。女孩捏盤子的十指驟緊,死死瞧著碩大的晚蓋,恨不得剜出個洞來。
「怎麼,魏公子?是不是現在後悔,沒趁瘋殺了我?可惜……」
「什麼鬼恩怨!什麼舊恨新仇!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了姓魏的。如果不是醫生說,你體內餘毒未清,恐怕活不過三十,就算她是你親生妹妹,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你也不會放手吧?!」
拆開,果然是她。
有些人,為何離開卻放不下。
程穗晚也跟來了,她淚盈于睫祈求,「光陰,除了你,如今我再無人可依。」到底救過自己,沒有仇恨關係,他無法狠下那心。
讓我與你握別,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姓魏的,你魂淡!」
聞言,程穗晚眼波凄婉,「可惜,我換了回來。哈哈哈哈哈哈。」
何伯要走,忽想起什麼,「對了,有封很早以前從學校寄來的信,沒寫地址,只有您的姓名。可您的助教是中國人,和您私交頗好,恰好撿到,便將其寄了過來,要拿過來嗎?」
就把祝福別在襟上吧
和-圖-書這封信的出處,是當日程改改第一次隨葉慎尋到美國,遭遇氣流,害怕就此香消玉殞,遂寫下遺言,後來去學校尋找程穗晚,卻撞見他倆在一起的畫面,匆忙離開時掉了包,和這封信。

只是,偶爾心空蕩蕩。
「啊!!!」
這個你,她當然明白。
程穗晚呼吸不順,退無可退,腦袋仰出窗口之外。她兩手往後,扒著窗,藉著力,被盛怒當中的人發現,倏地摁下窗控,那幾十斤重的玻璃,便如古時鍘刀,以迅雷之勢破風而來,壓住女孩十指纖纖。
話落,得到反手一個響亮耳光。
她如此自信,無非有解明棟做靠山。熟知葉慎尋入主葉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威逼利誘,聯合解綾與其他解氏集團股東,逼解明棟將董事長之職禪讓給了解綾,徹底架空。
何伯追人而出,看小主子瞳孔多了一絲幽幽,「先生!你沒事吧?」
費城的夜,重歸平靜,只聞遠遠有誰小聲在唱——
長發如瀑的姑娘挑挑眉,嘴角噙著不熟悉的一抹冷笑,「晚了。」
「葉慎尋。」
第三句——
那人最後忘了眼地面信箋,忍得指節發白,終闔上眼帘,「致電……」
她抑制住不善https://m.hetubook.com.com的眼光和口氣,放了湯,要去拿他手裡的信,卻被斷然閃過,「不關你的事。」她蹲下身,手僵在半空,握住一團空氣。良久,魏光陰起身要走,無數次的決絕背影終於令程穗晚崩潰,唰地回過身,用儘力氣嘶吼。
信?
他有什麼立場去找她?
保鏢們趕緊將主子拉開,陷入另個世界的魏光陰似還有意識,發現翩飛在地上的信箋,忽然推開阻礙,飛速撿起,猛地朝門外跑去。卻不料,經過客廳時撞到長餐桌角,腹部悶疼,以至指尖不穩,手中的書信從半空晃地上。同時墜落的,還有一抹搶眼的紅。
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
見他出現片刻怔忡,程穗晚難得像個勝者,睥睨。
有些話,為何這麼晚才抵達?
六年前,魏光陰尚在美國念書,卻沒什麼朋友,更沒什麼中國朋友,除了程穗晚,理應不會有人留下信的。出於好奇,他接過,被信封上陳舊卻熟悉的字跡驚了驚。
「但凡你對我有絲毫情意,每次發瘋醒來后的第一句話,怎麼可能是那句。」
窗邊男子習慣性地去摸煙盒,忽然想起誰的叮囑,又重新將手放下了,低低道:「在背後使https://m.hetubook•com•com力的當然不止我,那邊雖沒明著……」話到這兒,所有人心知肚明。
明日又天涯
告訴?不用旁人告訴。對他的事,誰能比得過她上心?可憑什麼,程改改不過先出現了十年,他身邊的位置,就連自己也不能代替!所有人都將解冉恨之入骨,她卻同情。因為這種被招惹又被拋棄的感覺,足夠叫人喪心病狂。
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盛杉若有所思,「好歹解明棟也是老狐狸了,怎這麼容易入瓮?」
魏氏完全上正軌,魏光陰才敢離開濱城,修養身心。
找到了,然後呢?許她個沒有明天的願望?
「不可能,那些葯,我早命令下面的人換成了維生素。」
我喜歡你。
接著,傳來響徹雲霄的一聲。
當初,他只是為了嚇走她。
第一句是:展信好,我的光陰。
「你、竟、敢……!」
等何伯發現不對勁,帶人趕進,程穗晚已翻著眼白,滑到牆角,雙手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可她身前的青年恍若未見,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
如今對程改改而言,自己任何的驚動,只怕都是打擾。
見他沉默不語,輪廓隱在黑暗中,程穗晚目光失焦笑了笑,「也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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