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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獨裁者報告

作者:西方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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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在蘇州……

第379章 在蘇州……

在這些日子里,不知有多少平時一起喝酒玩女人的兄弟,忽然之間就失去了性命;不知有多少被自己當成親人一般的弟兄,忽然之間就再也無法從地上起來……
帶這驕傲,傲慢地豎立在城牆之上,不屑地看著這被血和火染紅的戰場,好像一個亘古的巨人一般,無論戰場上的炮火多麼猛烈,也都無法將它摧毀。
可是這卻正在激勵著城樓上的那群士兵,激勵著他們用全部的忠誠和勇敢死死的守衛著這座城市……
他的目光,從蘇州投到了常州之上。
豐元盛一片茫然,並不知道英王在那說些什麼。
張震坐在那裡,推開了想要上來幫他看傷的士兵:
「大帥,長沙完了!」
看著這一切的士兵們眼眶紅紅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抱著雙膝坐在那裡,傻傻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可自卻無能為力。
「大帥!」張全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職下在回武昌的路上聽說,康雪燭在攻破長沙之後,屠城!屠城了啊!長沙血流成河……」
那陣亡士兵二十多歲的樣子,滿是血污的臉上依舊能夠看出活著時候的年輕稚嫩。
「大帥回來了,大帥回來了!」
在張震九戰九捷的那一年,曾經傳說,張震身高九尺,三頭六臂,嘴裏能夠噴火,眼睛比水牛的眼睛還要大,一隻右胳膊能掄動一千斤的大鎚,一隻左胳膊能掄動八百斤的大鎚!
「你說,張震為什麼要死守蘇州?」陳玉成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在上海、寧波等地,由於美國人的公開表態,迫使英法聯軍不得不仔細面對一下目前的狀況,戰鬥並沒有一開始那麼激烈了。
世上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那些太平軍不斷飛來的炮彈、弓箭,不斷的落在張震的周圍,但卻沒有一樣能夠傷害到張震的,好像這些致命的武器也都在躲避著這位軍政府的大元帥……
「好!」張震猛然站了起來:「張全,我委你為武昌指揮使,晉辟蓐將軍,武昌原有守軍一千,在長沙之戰中損失的差不多了。我又新調一千餘人駐防武昌。你這次回去,就給我指揮這一些人,在兩湖之地拖住康雪燭的隊伍……」
「有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一定有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陳玉成喃喃說著,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憂慮:
遠處的鼓號聲又響了起來,「咚咚」的聲音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心裏發慌,士兵們挪動自己的身子,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戰鬥崗位。
「大帥,張全回來了!」
陳玉成的想法無懈可擊,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在常州、無錫、江陰等地,張震竟然也早就安排了大量兵力防禦,這讓陳玉成感到了有一些難以理解。
在這一天,每個人都看到了大帥揮動武器的英姿,那把寒光閃閃的日月戰刀,不斷的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但是今天,將士們也親眼見證了一切,他們看到了大帥在和他們一起戰鬥,看到了大帥正在用手裡的武器與他們一起奮力搏殺。
大帥出現在了城樓之上,從戰鬥爆發的第一天開始,大帥就一直在士兵們的身邊,沒有一刻離開過這裏。
張震咬著牙齒,又把手裡的日月戰刀狠狠地扎進了另一名敵人的胸膛,當拔|出|來的時候,一大股鮮血飛濺的他滿身滿臉都是……
張元偉微微點了點頭:「我想把你母親和雨瑗他們送到無錫去……」
遠處方瑋明居然也投入到了戰鬥之中,這個張震手下的重臣,正帶著王曉冬這一批文弱書生,幫著把一桶桶的火藥抬了上來。
能夠看到大隊大隊敵人開始準備進攻,然後是炮火轟鳴,城樓上的,城外的。炮彈點點落在雙方士兵們的中間,經常可以看到幾個士兵被炸的高高飛起……
「回父親,目前戰況非常慘烈,髮匪陳玉成親自督戰,從上午到晚上沒有一刻停歇。剛才才打退了一次進攻,我看髮匪也傷了銳氣,估計要重新調整兵力,暫時不會攻城,這才回來看一下你們……」張震坐了下來,端起一碗茶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這個時候的陳玉成,心裏一片迷茫。有很多事情也許正在發生,只是自己並不知道,可是問題的關鍵,究竟出在了什麼地方……
「軍政府之所以存在壯大,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老巢設在哪裡,而是因為張震的存在!張震在蘇州,那軍政府的老巢就在蘇州;張震在上海,那軍政府的老巢就在上海!張震和咱們也是老對手了,你什麼時候見到過這個人這樣拚命?為了一座城池不惜付出這樣代價?」
「張震不是那樣的人,張震從來也都不是那樣的人,他不可能為了有座蘇州這樣做,也不可能在這https://m•hetubook•com.com個時候還不調動任何援軍……」
兩名士兵一起抬起一塊太平板,喊著號子猛力扔了下去,正準備搭設雲梯的幾個太平軍士兵,瞬間在慘呼聲中被壓在了太平板下……
莫黑也在同一時刻,把寶劍從敵人的身體里拔了出來,許是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莫黑有些氣喘吁吁:
「大帥親臨戰場,雖能激勵士氣,但卻不是為君之道,萬一……」
同時,百戰軍將領沈淇元等人開始進入寧波,接管寧波,而左宗棠則帶著數十部下離開寧波,去向不明。
豐元盛怔了一下:「英王,蘇州本來就是軍政府的老巢所在,一旦丟失的話,將會造成極大影響,會嚴重動搖到軍政府的軍心民心。」
常州等地離蘇州並不是很遠,並且陳玉成一開始的主要目光就投放到了蘇州,並沒有任何攻擊常州等地的打算,偏偏常州這些地方的守軍,坐看蘇州遭到攻擊,卻沒有任何援助的意思。
在這裏,唯一能夠屹立不動的,是那面迎風飄揚的刺刀龍旗!
炮火在蘇州城內城外不斷響起,硝煙味和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戰場!
軍官們同樣和自己的士兵一樣,疲憊不堪的橫七豎八的坐著,沒有一個人願意多說一句話的,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如此的麻木空洞。
而這個時候時間流逝,轉眼已經到了七月初,從戰場上反饋過來的消息,戰局的僵持似乎有一些被打破了。
陳玉成在千里鏡里也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在這一刻,陳玉成忽然感覺到,即便自己能夠攻下蘇州也會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今天幾號了?」張震忽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漢怒,漢怒!
這樣一旦陳玉成佔領了江陰、常州和宜興、長興之後,就從三面對軍政府的大本營蘇州構成了威脅,並且還把把張震緊緊地壓縮在了太湖流域以東。
在這一個月份中,漢怒終於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河南、陝西之地,百戰軍開始發起反攻,並且成功殲滅了僧格林沁和德壽的兵馬,迫使僧格林沁和德壽帶著殘兵固守幾個地點。
「能!」張全毫不猶豫的大聲說道。
……
說著停頓了下:「張全,我目前能夠給你的,只有這麼多人,康雪燭新勝,士氣正旺,清軍又人多勢眾,稍有閃失,不免全軍覆滅。你此去不用和康雪燭正面作戰,只要遲滯他的和_圖_書前進腳步即可,切切,切切!」
方瑋明從來也都沒有做過這樣的體力活,乾的滿頭大汗,後面的那些官員們也都和特一樣,等把一桶火藥桶抬上去的時候,這些一屁股坐了下來,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喘這粗氣……
炮手們機械的裝填著彈藥,火槍手們機械的把子彈射向那些衝上來的敵人,士兵們機械的把石塊、滾木,太平板,或者任何有用或者沒有用的東西砸向敵人……
士兵們並沒有起身,在這大帥和士兵們的劃分已經非常模糊,當敵人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只是一名戰士而已……
「不對,不對!」陳玉成搖了搖頭,好像在那思考著一件非常難以解決的事情:
張震心裏抽動了下,曾國藩就這麼沒了?
當一波敵人退去之後,你可以坐下來倚靠在城牆上稍稍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默默等待著下一次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活下來的戰鬥……
一個軍政府的大元帥,一群軍政府的高級官員,都在城樓上和敵人拚命,這樣的場面,在金陵不會出現,洪秀全身上不會出現,在北京的那個滿人皇帝身上更加不會出現。
張震心裏一沉,趕緊站了起來,張全滿身都是血污和塵土,一見大帥的面只苦笑著說了一句:
在這裏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自己的見解,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敵人打下去,或者被敵人殺死。
「大帥,曾國藩自立為帝,建大湘國,但僅僅六天之後長沙就被攻破,曾國藩不願離開長沙,已經與長沙共亡。
「戰況如何?」張元偉倒是穩坐釣魚台不動聲色地問道。
「二十八,怎麼了?」
張震話音才落,忽然看到車毅和幾個衛兵攙扶進了一個血人,一見大帥的面,車毅的大嗓門已經叫了起來:
一隊一百多個剛剛徵募來的新兵開抵到了城樓,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震驚,一個新兵猛然轉過身子,大口大口嘔吐起來……
每一次掄起落下,總有一個敵人會倒在這口戰刀之下!
就在張震開始調兵遣將的時候,屢攻蘇州不下的陳玉成開始悄悄變換了自己的攻擊路線。
這刀似乎充滿了靈性,或者更加準確地說,不是張震在使用這口刀,而是這把刺刀在那指揮著張震應該如何去戰鬥!
這是自己的一個老對手,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雖然一直都是自己的對手,但就這麼www.hetubook.com.com沒了自己還是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大帥府里鬧翻了天,自從蘇州保衛戰開始之後,大帥可難得會回下家,每天都只聽說大帥親自在城樓上和敵人玩命,總擔心著大帥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在這一個月里,蘇州浴血奮戰,岌岌可危,但在其它各個戰場,卻正在按照之前的部署進行,有條不紊。
張震放聲大笑:「莫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談這些,一旦城破,那些髮匪不會因為我是大帥就對我客氣半分的!」
「職下張全領命!」好像一下恢復了精神,張全意氣風發地說道。
常州不僅是軍政府的一個大據點,而且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距鎮江大約有一百六十多里,距蘇州大約有二百里。如果佔了常州,就可以直接威脅鎮江,威脅到了鎮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等於保障了天京的安全。
張震在想什麼,張震想要做什麼?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張鎮祥喘息一會:「三弟,這次陳玉成把老營的人都給拉出來了,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天一天,我負責的小西門那幾次都差點被他們攻了上來,我看再這麼下去恐怕不是一個辦法……」
而一旦開始攻擊常州,是分兵救援,常州還是全力保衛蘇州,將會給張震出一個天大的難題。
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蘇州保衛戰究竟進行了多少時候,戰火讓人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在這裏,唯一有的就是死亡或者生存。
……
還沒有等那兩名百戰軍士兵來得及歡呼,幾枝箭枝一起沒入了他們的身體,兩名士兵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城樓之上。
百戰軍開始大量集結,但目的卻並不是十分明顯。
不好的預兆,正在降臨。
職下率領殘餘騎兵,趁著清軍沒有完全入城的時候,奮死殺出重圍,一路殺回武昌,職下安頓好了武昌,又一路奔回蘇州,向大帥報信……」
每天都在千篇一律的重複著這一切。
「這娃,這娃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麼,怎麼今天就沒了……我還說等仗打完了,我幫他說上房媳婦呢……」
「哎,別哭了,孫家的,昨天我見到的一個娃,比這還慘,比這還慘……」
機械的,一切都是機械的!
戰爭,讓這些書生齊齊走上了戰場;戰爭,已經不再分你是士兵或者官員。
這是一八五八年的七月,一個足以改變歷史的月份。
「康雪燭,康雪燭!」張震眼裡殺和圖書機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張全,你還能不能戰?」
十幾個太平軍士兵,在同伴的掩護下奮力爬上了城樓,還沒有等站穩腳跟,忽然一道寒光閃來,一個太平軍士兵的頭顱已經高高飛起……
「二十八了,再等幾天,再耐心的等幾天,很快……」
「這孩子能從小經歷這一切,也算他的造化。」張震微微笑著,見到自己兩個兄長走了進來,急忙站了起來,迎著兩個兄長坐下。
而在進攻常州的同時,陳玉成又命令部下向常州東北面的江陰城發動攻擊。江陰是長江南岸的一座小城,距常州約八十里。陳玉成想要佔領江陰的目的,是堵住太湖進入長江的又一個出口,因為從江陰到無錫,有一條人工運河連接。
「不行!」張震斷然說道:「父親,目前蘇州戰鬥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將士們之所以上下一心,除了奮勇之外,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看到我的家人都在蘇州,他們認為蘇州一定能夠守衛住,可是一旦他們知道大帥已經把家人送走了,心裏那股子氣很快就會泄的。」
張震不會使用弓箭,連火槍也不太好意思去用,但手裡的這把日月戰刀,卻好像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
現在士兵們都知道,這些不過是荒謬的傳說,大帥不是一個怪物,大帥和所有人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
這個時候的陳玉成,隱隱地感覺到了一張大網正在收縮,一張早就已經布置好的大網,正在朝各方勢力悄悄灑開……
張震筆直的站在那裡,沉默了有下,讓張全坐了下:「不急,慢慢說。」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大帥平安無事,大帥可總算活著……」
周雨瑗看了一眼袁照青,低聲說道:「我們倒也沒有什麼,可就是咱們孩子……」
邊上有人低聲抽泣起來,那些將士勉強睜開眼睛看去,是兩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正在那一邊哭泣著一邊收拾著一個士兵的遺體。
不光曾國藩曾經做過一些什麼,但起碼他有一點是做對了,在洋夷的威逼利誘面前,曾國藩都始終保持了自己的民族氣節!
張汶祥也隨後介面說道:「是啊,那個豐元盛,以前和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打仗不要命的很,得趕快想個辦法才是!老三,我知道你把咱爹娘留在這裏的目的,可雙親年紀大了,總不能一起讓他們受到連累吧……」
當炮聲驟然停止,血腥的廝殺也就正式拉開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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