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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愛,最後的愛

作者:梅子黃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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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開始懂了 VOL.2

Chapter 08 開始懂了

VOL.2

言柏堯的臉色沉得彷彿風雨欲來,咬牙切齒地對她吼道:「汪水茉,放過你?等下輩子吧!」他正在氣頭上!汪水茉忽然湧起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平心而論,岑洛璃漂亮又大方,家世又好,與高傲的他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
耳邊傳來「咣」的一聲清脆聲響,汪水茉抬眼。言柏堯的拳頭捶在牆上的玻璃裝飾上,那玻璃也碎裂成塊狀,帶著他的赤紅鮮血,觸目驚心。此時的言柏堯一臉毫不掩飾的落寞疲倦:「汪水茉,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世上,唯獨對她,言柏堯總覺無力。
他的神色慢慢溫柔了起來,他喜歡運動,足球、籃球都喜歡,有時候免不了帶了一些小傷回去。她總是會在抽屜的常備藥箱里放很多創可貼。看到他挂彩回來,每回都又氣又恨,憤怒地指著抽屜:「自己弄去!別來煩我!」他就故意一面清理一面叫痛。不出一分鐘,她就會跑過來,溫柔地幫他處理傷口。但那只是專屬情人間的親昵。對於今時今日的兩人而言,早已經是前塵往事了。
記得以前說起結婚的時候,他就肆無忌憚地開過玩笑:「等你把我早上最喜歡的荷包蛋煎好了,我就娶你。」
汪水茉沉默良久,終於吐出了一個字:「是——」她終於是承認了!
言柏堯鬆了松領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著她微笑:「不,這絕對不可能。」不意外地看到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良久,汪水茉才淡淡地道:「是,這兩件事情確實是沒有關係。但是,你能否看在我們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分上,答應我一件事情?」
汪水茉:「我沒有想要決定誰的人生,更沒有想過決定你的人生。」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她當初說分手,要的只不過是他的挽留而已。然而他沒有!於是,她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下去。這荒腔走板的人生呀!
兩人默默無言地吃著早餐。最後,她開口打破了沉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推開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不行!」
入眼的赫然是小寶和她的照片。看來私家偵探請得很好,連小寶在美國的出生證明副本及小寶剛出生時候的照片也在裏面。是很好,真的很好,詳細又詳盡。
他冷笑了出來:「那你又如何解釋他的生產日期?」
他的語氣緩了下來,道:「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但那樣的話,我們只好在法庭上見了。」頓了頓,又道,「你想清楚,以我們言家的實力,這場官司不用打,已見輸贏了。」他欺身上前,眼裡皆是算計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精明,「你沒有半點機會!」
她靜靜地站著,沒有移動腳步。他似乎有點要醒的樣子了,睫毛微微動了動。她忙屏住了氣,拖著步子,放輕了聲音,走進了廚房。
汪水茉彷彿被人用遙控器定住了一般,一時僵在了那裡。
但門鈴還是不罷休地響著,那獨特的兒歌音樂分明是她家的。汪水茉只得起身,出了浴室,確定了是自家的門鈴在響。且按她目前聽到的聲音來猜測,如果她再不開門,估計門鈴就要報銷了。
淚還是沒有察覺地從眼角滑過。他一直不懂,她的離去是想要被挽留。
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以前是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從現在起,我要跟他在一起,再不要錯過他任何一個成長階段了。」
她的心沉了下去:「那你想怎麼樣?」
汪水茉靜靜地站著,一直沒有動。他也不肯放棄,兩邊猶如戰場上對峙的敵軍。手機鈴聲也不失時機地響了起來,一看,還是他。
「還是什麼?」他盯著她的臉,目光陡然變冷。
她失措地打斷了他的話:「不,這不可能!」
他輕輕地走了過去,接過她手裡的盤子,動作熟練得彷彿是天天經歷般。她沒有再作聲,只擺放了碗筷。空氣里也很靜,只有偶爾碗與碗或者筷子與碗之間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汪水茉怔怔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好半晌,才道:「言柏堯,就算他是你的孩子又如何呢?」
他直直地看著她,冷冷地道:「O型血?汪水茉,你不要告訴我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
是!岑洛璃是很漂亮,行事又大方得體。但在他的心裏卻比不上那個滿嘴甜食的人。喜歡賴著他,動不動追命連環call的她。這輩子到目前為止,他只想過讓她生他的孩子而已。
言柏堯沉沉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嗒嗒嗒,一秒又一秒,汪水茉彷彿聽見自己的心沉下去的聲音。在長久的等待后,他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我還沒有想好。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她大約是被他的提議給嚇到了,瞪著大大圓圓的眼睛,而他卻笑著在餐椅上坐了下來,開始享受他的早餐:「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等你答覆。」
言柏堯的筷子頓了下來,抬頭,只見她的睫毛低垂,瞧不到任何的表情。原來她會煮飯給他吃,只是希望他能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她的反應是順手砸了他一個抱枕:「想得美!人家才不要嫁給你呢!」
言柏堯緩緩地道:「可他是我的兒子,你沒有資格剝奪hetubook•com•com我做父親的權利。」
幾年沒有見,想不到她真的把荷包蛋煎得如此好了,熟透程度也與他以前喜歡的差不多。看來,他真的錯過了許多。
屋外的門鈴聲持續地響著,原本柔和的音樂聲因來客不停的按壓,變得急促和尖銳。汪水茉合眼躺在浴缸之中,水溫舒適,空氣里飄浮著鬱金香香薰特有的味道,清淡而迷人。
她竟然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她竟然帶著他的孩子跟他分手?汪水茉真是狠!他猛地用力一掃,噼噼啪啪幾聲,桌子上的文件等物品都被他掃落在地上。
汪水茉的語音漸低:「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情。」他的怒氣正在眼中一點點地聚集成風暴。
她拿了一紙盒牛奶,靜靜地站在餐廳里,與他四目相接。似乎有些慌亂,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要吃早餐嗎?」
長得很像她。第一次遇見她時,她也是如此,抱著書本站在學校那棵碧綠蔥翠的椰樹下,燦然而笑,斑駁的光線透過細縫,襯得她的笑容如貓咪,可愛得令人心顫。他腦海中不停地重複著孩子的生產日期,一遍,一遍,再一遍,猶如卡住了的帶子,不停地在倒帶。孩子的生日,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在她離開他七個月後。就算是沒有驗DNA,他也肯定這是他的孩子。
他看著她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汪水茉,你有什麼權力決定我的人生?」他若是早點知道孩子的存在,兩人之間便不是這樣的故事了。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道:「我的想法非常簡單,孩子必須要跟我一起生活。」
他甚至不用細細分辨,光憑鼻尖就已經知道了,是她特有的鬱金香的清淺芬芳,淡雅清幽。言柏堯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茶几上的水晶煙灰缸已經被洗乾淨了,通體清透。她以前最討厭他抽煙,他知道,可是他昨天晚上太煩躁了。
他緊盯著她,一字一字地道:「我不介意我們在一起生活,畢竟這對孩子的成長有好處。」
最後,汪水茉還是輸了,她實在受不了那尖銳的一直不停的鈴聲。再拖下去,保安都要來抗議了。她猛地拉開了門,喝道:「言柏堯,你到底有完沒完?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眼底似乎有些黑眼圈。記憶中他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很少見他有過黑眼圈,就算是通宵趕課題報告,第二天也絕對精神抖擻。不像她,每天睡不醒似的,早上最喜歡的就是賴在床上。若不睡飽,絕對是迷迷糊糊的,就算下了床,也是跌跌撞撞。
他總是有刺傷hetubook.com.com她的本事。她臉上的血色瞬間隱了下去,彷彿在一剎那間被抽離了。她垂下睫毛,覆蓋住了一切,麻木地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很普通的清粥小菜,只是粥熬了很久,入口軟滑。菜也很簡單,醬瓜、泡菜、青魚乾以及兩個荷包蛋。他的手慢慢停頓了下來,記憶中,她沒有什麼做菜的天分,煎的蛋不是焦的就是太老,形狀也稀奇古怪。但今天的荷包蛋,很漂亮的橢圓,晶瑩剔透,完美得就像星級酒店裡的師傅煎出來的。
汪水茉凝視著他的手指,緩緩地別過眼:「那裡有創可貼。」
片刻后,她才抬頭,望進了他的眼眸深處:「言柏堯,你想怎麼樣?」
汪水茉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俯身下來:「我還有一個提議——」
可下一刻,汪水茉伸向門把的手卻停頓住了,從門口的顯示器可以清楚地看到門外的來客——言柏堯。
言柏堯突然喝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他,抱著他。我要跟他生活在一起,參与他所有的點點滴滴。你已經讓我白白錯過他這麼多年了,我不會再繼續從他的人生中錯過了!」
那說話的姿態語氣,再不是當年她每次要吃東西時的那種口吻:「柏堯,我還要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冰激凌啦!」言柏堯怔怔地站在那裡,神色不明:「什麼事情?」
而他和她的事情,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提的分手,也是造成現狀的原因之一。若不是她賭氣,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汪水茉,你給我個解釋!」他恨恨地說著,「否則這輩子我都不讓你好過!」她從沒有見他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心裏生出了惶恐。她緩緩地彎下身子,將文件袋拿了起來。
牆上的紅,他手傷的紅,成片的紅,暈染了整條裙子。當日,她跌倒在公寓里,掙扎著爬到電話機旁邊打求救電話。那痛是鑽心的痛,但那讓人昏厥過去的痛,卻遠遠不及她害怕失去小寶的惶恐。
他是在一片香氣中醒來的,昨天因為趕來,根本沒有好好吃過一頓。正在朦朧中,依稀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緩緩睜開了眼睛,光線很亮,有點不適應,原來天已經大亮了。他反射性地閉了一下,又睜了開來,適應了一會兒,才發現他躺靠在沙發上,身上還有一條毯子,微帶著一團清香。
他把門一踢,一把抓著她的手,一連拖了幾步:「汪水茉,你給我說清楚!」
他想要孩子,以後可以有一千次、一萬次的機會。只要他願意,相信他的岑小姐願意為他生十和-圖-書個八個的。可她呢?除了小寶,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了。
她趕忙補充道:「當然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定期來看孩子。」
「什麼叫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我跟誰結婚,跟這件事是兩碼事。你攪在一起做什麼?」他口氣惡劣至極。有誰能有那個本事,知道自己有這麼大一個兒子還能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她難道以為他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兒子后,還會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般地和岑洛璃結婚嗎?
汪水茉:「世界上就那麼幾種血型,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她還在裝,當真把他當死人。
言柏堯緩緩地擱下了手中的筷子:「我絕對不會放棄孩子的,絕對不會!」
後來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一點也沒有想離開的樣子。她索性把客廳讓給了他,讓他可以好好想想。
腿不知道是否因為彎得太久,已經麻掉了。汪水茉慢慢地站起來:「言先生,你想我說什麼?」頓了頓,吸了一口氣,「或者你要我說什麼?」
她後退一步:「什麼提議?」
一疊資料從言柏堯手裡無力地滑落了,如冬日雪花般盈動無聲,輕輕緩緩地墜落。日光穿過玻璃,朦朧地透了進來,照在散落的資料和一些照片上。有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燦爛而笑,渾然不覺遠處的偷|拍,玩意正濃。一片天真爛漫,透過相片而來,令人忍不住要呵護在手心。
汪水茉道:「你可以隨時來看他……」
汪水茉好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爭撫養權?」
客廳里開著窗,吹得那紗簾如十二月的雪,飄灑亂飛。依稀有股煙味,但因開了窗,被風吹散了,並不是很濃烈。他靠在沙發上,西裝外套搭在沙發背上,眼睛微微閉著,似乎睡著了。
而她呢,也失眠了。往事如畫面,一幀幀地從眼前閃過。
言柏堯忽地勾起嘴角,笑了:「好,我這就去做DNA檢測!」他徐徐轉身,等著汪水茉開口。可是汪水茉一直垂著眼,視線定格在她自己的鼻尖,恍若未聞。
木質矮茶几上的水晶煙缸里赫然都是煙頭,滿滿的一缸,估計不下數十支。以前因為她不喜歡聞煙味,老是「抗議」他抽煙,被她天天煩著,估計也煩怕了,所以後來也就戒了。這幾年下來,看來抽得更厲害了。
他的身子前傾了過來,移到她面前,離她大約只有數寸的距離,交換著彼此的呼吸:「為什麼不可能?他是我的兒子!」
言柏堯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你當初睡在我床上的時候,就已經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她https://m•hetubook•com.com是在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生產的,扣除兩人分手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兩人並沒有分手,還時常在床上打滾。
他屁顛屁顛地過去,一把抱住她:「你不想嫁給我?不想嫁給我,想嫁給誰?!」
他沒有回答。汪水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好半晌后,她方輕輕地開口:「言先生,岑小姐這麼漂亮,你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孩子的。」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緩極輕。言柏堯心中驀地一抽,抬頭望進了她黑亮的眸子——乾淨透徹,裏面是一覽無餘的祈求。
汪水茉考慮著措辭,盡量地委曲求全:「其實你不用對孩子負責的。當初生下他,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你跟岑小姐。所以我想還是——」
汪水茉吸了一口氣,忽地語氣柔軟了起來:「言柏堯,你可不可以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畢竟你也要結婚了,不是嗎?」
很好,她承認了。他挑起了眉毛。如何?她竟然問他如何?他抬頭道:「我想要知道明確的答案。到底是還是不是?」
在房間里輾轉待到了天亮,也沒有聽見他離去的聲音。她輕輕地拉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心虛什麼,整個人就像在做賊。
或許由於靠得太近,她身上那股鬱金香特有的清淡味道,幽幽地闖進了他的鼻子。她就喜歡鬱金香,毫無理由地喜歡。加州的公寓里總是到處擺著成束成束的鬱金香,大朵大朵地盛開,如雲逶迤。
「你不承認是嗎?」汪水茉不作聲。
汪水茉別過臉:「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言柏堯的頭髮亂亂的,衣服也很凌亂,但那張臉還是那麼好看,經過歲月的洗禮和磨礪,更加成熟穩重了些,似乎比記憶中的更有魅力了些。東方人很少有這麼深的輪廓,他就是其中一個,但是笑的時候又給人很柔和的感覺,當然在板著臉的時候,絕對有威嚴感。相信他只要站在小寶面前瞪一下眼睛,也絕對比自己佯裝要打他有用。
隱約好像聽到家的門鈴聲。汪水茉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旁邊大理石上擺著的海豚小鍾,那是小寶最喜愛的玩具之一。一想起小寶,她的嘴角就浮上了一個笑容。這個海豚小鍾生命力頑強,雖然經常被小寶扔來抱去的,但還是很準確地顯示了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這個時間應該沒有任何人會來找她的。
但不想到加州還好,一想到心頭那個恨就亂竄,火氣又直冒了上來,直想把她捏碎了才解氣。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放開了她,將手裡頭的文件袋狠狠地往茶几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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