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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愛,最後的愛

作者:梅子黃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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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遲到的溫暖 VOL.1

Chapter 09 遲到的溫暖

你之後的我,比較愛自己。
——蕭亞軒《之後》

VOL.1

這小子不對勁,言柏堯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地道:「唐瀚東,你不是失戀了吧!怎麼這麼委靡不振?!」
言柏堯上前了一步,摟住了言母的肩膀,柔聲道:「媽,你放心,你兒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竟然有點像小時候的撒嬌,這些年來,他鮮少有這個樣子的時候。
結果剛坐下來不久,岑母就拋了個大炸彈過來:「親家母,你看現在的這些個小孩子是怎麼了。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說要解除婚約。」
言柏堯直截了當地回了他一個「是」字。
言母依舊愕然道:「知道什麼?」
言柏堯神神秘秘地笑:「媽,你放心吧,你兒子爭氣著呢!絕對不會比盧易恆那小子差的。」言母白了他一眼。比?還跟人家比?怎麼跟人家比呀?人家的小孩子已經都會叫、會走了,他就算現在立刻結婚生孩子也追不上了。她兒子哪點比盧桂枝的兒子差了?怎麼就被她兒子甩得這麼遠呢?唉!
言母挑著兩條精緻好看的眉毛,聲音高了起來:「什麼?柏堯說要跟洛璃解除婚約?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情?」她實在是過於驚訝了,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由岑母出面了,肯定是真的了。
言柏堯把資料袋推到他面前:「現在你願意打開來,看了嗎?」于柏天沉吟了一下,終於是拿起了資料,瞬間,便被照片里的小寶給震驚到了,整個人便僵在了那裡。
到了很晚才回家,一進門,候著的言母就把他拖到了書房:「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給我說清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忽然覺得他今天怎麼這麼乖,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反駁,言母的一顆心反而卻重重地沉了下來。自己的兒子自己太了解了:「這麼說,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www•hetubook.com•com唐瀚東惡狠狠地吐出了一個「滾」字。言柏堯只嘿嘿嘿地笑。唐瀚東煩躁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到底找我什麼事情?你這傢伙存了心就是不讓我好過,三更半夜地打電話來,你不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言柏堯的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向上揚了起來:「小寶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下次帶他回來玩。我保證你一眼就會喜歡他的。」關於小寶的身世,言柏堯也沒有多說,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言柏堯好像心情極好的樣子,一直在笑,連跟她說話也漫不經心的:「在跟小寶——哦——小寶是個五歲的聰明寶寶……」說著又跟邊上的人在說了,「哦,不對,已經六歲了,對不對?過了年,小寶又大一歲了。我們小寶最聰明、最可愛了,是不是?」
他越想越興奮,根本睡不著,一直到快天亮了困意才漸漸襲來。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第一時間按了汪水茉的電話,跟小寶聊了幾句后才心滿意足了些,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不大肯跟他說話,大約是對他的威脅一直耿耿於懷。一接通她就遞給了小寶,結束的時候也切斷得太快,他根本沒有機會跟她說上一字半句。
遲早要解決的,他索性直接站到于柏天面前:「柏天,你跟我來一下。」到了自己房間的小廳,從柜子里取出一個資料袋,擱到柏天面前,「你自己看。」
言柏堯梳洗後下樓,于柏天一家都在廳里了。他跟舅舅舅媽打了招呼后,轉頭看于柏天,只見於柏天正低頭看雜誌,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想面對他的樣子。
言柏堯一時眉頭大皺,道:「媽,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想起小孩子,突然想到那日電話里那個叫小寶的和他那個寵溺的勁頭www•hetubook•com•com,言母皺著眉頭問道:「對了,那個小寶是怎麼回事?」
言母還稀里糊塗地聽得不大明白:「什麼解除婚約?」
岑母大約是反應了過來,知道言柏堯依舊還瞞著他母親:「親家母,你還不知道嗎?」
總算肯認認真真地跟她說話了,言母問道:「你給我老實交代,為什麼跟洛璃說要解除婚約?」
「汪水茉當年在美國的時候就跟我在一起了。」
于柏天盯著言柏堯手裡捏的文件袋,袋口已經卷了邊,顯然被言柏堯翻看過很多次了。他始終咽不下那口氣:「我什麼都不想看,你有什麼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別打啞謎!」
于柏天沉吟半晌,忽地開口道:「你要跟岑家退婚,是因為她?」
言母被他這個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得快怒火攻心了,喝道:「言柏堯,你馬上給我回來!」
唐瀚東在那頭沒好氣地道:「言柏堯,估計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你這傢伙竟然還記得有我這號人物。」
言柏堯定定地看著他,目光漸漸鋒利起來:「你要,你願意,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盯著于柏天,一字一句地道,「只是我不準。」
唐瀚東冷冷地哼了一聲:「想死不是!」
這怎麼可能是柏堯的口氣,但這聲音她這個做媽的是不可能搞錯的,絕對是她兒子——言柏堯。言母立刻提高了十二分的警覺,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雖然這略略影響他的心情,但他還是很快活的。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大約跟有人中了彩票一般,過於興奮了,以至於他老是患得患失的,總覺得不是真的,每每要再三確定才能相信。他現在就是如此,只有聽到小寶的聲音,才能相信他與她真的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孩子。
言柏堯這才簡簡單單地答了一個「是」字,言母的心簡直是拔涼m.hetubook.com.com拔涼的。
于柏天對汪水茉確實頗有好感,也一直有心想發展看看。但汪水茉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有時候通個電話,也只說一兩句客套話。平時一直想約她出來,但她總是推說忙。他以為她一向就是如此的,也不在意。現在想來,其實是汪水茉一直沒有給過他半點的機會。到此刻才終於恍然明白,原來他是輸在了起跑線上。
言柏堯一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來:「你這小子,轉性了啊。你哪天不是不到天亮不肯收手的?現在才凌晨兩點,不正是你發光發熱的時候嗎?」
言柏堯雙手抱胸,聞言,他挑了挑眉:「你說呢?」
言母心頭一軟,嘆了口氣:「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大了,我這個做媽的也管不了你了。隨便你吧!」
言母哪裡能等,訓道:「難道這幾年你在外頭還沒有玩夠嗎?岑洛璃也是你自己挑的,你自己求婚的。不是我這個母親提著刀、拿著槍逼你的!」一口氣說了一大通,這才略略下了點火氣。
言柏堯點了點頭:「還不到告訴她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保密。」
岑母繞了一個大圈子:「我原先也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我們家洛璃瞞我也瞞得緊,滴水不漏的。但這段時間,我就覺得洛璃不對勁。茶飯不思的,才一個多星期,人一下子就瘦下來了。我心裏擔心,就問她了。一開始她還死活不肯說,後來才知道,是你們家柏堯跟她說要解除婚約。」
言柏堯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她和小寶,竟然了無睡意。可看了看時間,知道他們母子鐵定老早就睡了。他拿著手機,愣了半天,索性撥了唐瀚東的電話,估計這小子還在快活中,一時半會兒還接不了電話。結果也真是怪了,嘟完兩下,電話就通了。
于柏天忽地鎮定一笑,好像要用自己的陽光將這場談話的hetubook•com•com陰霾吹散:「這個你已經告訴過我了。她和你曾經有過糾葛,我的確很吃驚,但不表示我不能接受。現在什麼社會了,離婚再婚,到處都是。你和她曾經有過一些過往,又有什麼關係?」大哥雖然女性朋友眾多,但從來沒有見過大哥有什麼上心的。想不到今天竟然會為了汪水茉,跟他說這些話。但他依然不甘心。
唐瀚東又打了一下哈欠:「得,你小子今天就是來尋我開心的吧!我要掛了。」
大概是聽出了母親的怒氣,言柏堯這才收斂了些,道:「怎麼了,媽?」
言母才從加勒比海度假回來,本來心情是極舒暢的。這日,岑家親家母打了電話過來約她喝咖啡,她也就特地打扮了一下,想著過年這段時間沒有跟岑洛璃的母親好好聯繫,是應該出來喝喝茶,聯絡聯絡感情的,於是高高興興地去赴約了。
于柏天聞言後退了一步。言柏堯頓了頓后,方又道:「所以無論你對她有什麼想法,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言柏堯神色竟沒有半點不耐煩:「媽,我和岑洛璃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言母不發一言地盯著他。
言母一坐上接她的車,也顧不上喘口氣,第一時間撥了言柏堯的電話:「柏堯,你現在在哪裡?給我馬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就有這麼一種得瑟勁,恨不得給一群發小一人一通電話,一一通知他們自己已經升級做老爸了。重點是要提醒盧易恆,千萬不要讓他的寶貝兒子跟他的小寶打架。那簡直是在找打!他兒子足足比他們家的兒子大了三歲多。想到平日盧易恆那耀武揚威的樣子,他的心裏只有一個「爽」字,看盧易恆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嘿,哥們,你赤腳追也追不上了」的樣子。
言柏堯愣愣地握著電話,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這小子看來真有問題了。不過和*圖*書放下了電話,他才覺得自己也好像有點問題。三更半夜地打這小子電話幹嗎?若不是這小子電話掛得快,估計他已經把自己升級的事情告訴他了。
于柏天沉默不語,審視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岑母將他們岑家的立場表達得很清楚:「你我兩家的婚事,親朋好友及圈子裡的人都是知道的,這隨隨便便解除婚約,對你我兩家影響都不好。他們倆說要分手就分手,這見風就是雨的,也太衝動了。且讓我們兩家父母為難,還是先讓這兩人冷靜一段時間再說。親家母,你看如何?」言母自然連連點頭,總得給她時間把這件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說。
言柏堯心情極好,任憑唐瀚東揶揄,他紋絲不動:「怎麼了?哪裡招你惹你了啊?」聽唐瀚東一副準備找人干架的樣子,估計八成是欲求不滿,索性再添油加醋了一句,「有什麼沒發泄的,找你的那堆女人去,沖我發什麼火啊?」
言柏堯道:「她是你大嫂,以前是,以後也是。你死心了這條心吧。」
隔了半晌,于柏天才落寞地開口:「這個孩子,姑媽肯定是不知道的吧?」按姑媽急著想抱孫子的個性,若是知道她已經有個這麼大的孫子,估計搭專機過去還嫌慢呢。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
言柏堯朗朗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媽,什麼事?我在忙。」跟她說話的時候,大約他也還在跟邊上的人說話,隱隱地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小寶,這個,這個,好不好?」那語氣萬分寵溺又彷彿賠盡了小心的樣子。
聽兒子說得不清不楚不倫不類的,言母也沒在意,她正在頭疼怎麼跟岑家解除婚約一事。兒子說得輕鬆,但善後的工作還不是她跟他老爸完成。
于柏天冷哼一聲:「你不準什麼?不准我喜歡她嗎?大哥,我是成年人了,我有權利喜歡我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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