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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嘉軒追了兩步：「喂，你還要不要去吃冰激凌？」

「好了，快吃冰激凌吧。再不吃，都化了。」

言柏堯用力握了握一直與她相扣著的手后，方才離去。汪水茉目送著岑洛璃與言柏堯走到了落地窗邊后，進了休息室補妝。

他站在街頭，茫然地看著他們家那輛黑色車子遠遠地消失在視線盡頭。

但她越是踢得狠，言柏堯便吻得狠，他牢牢地含住她的唇，強迫她與他共舞。而他的手，更是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最後從下往上一點點地遊走……

汪水茉含笑回道：「當然可以。」

言柏堯笑：「孩子她媽，說話要算話。做人最要緊的是講信用哦。」汪水茉惱極，卻拿他無半點法子。正別過頭，不欲理睬他之際，言柏堯卻抱著小貓咪欺身上前，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而後，又讓小貓咪親她：「小貓咪，小貝，媽咪生爸比的氣了，怎麼辦？來，快親親媽咪，讓媽咪不要再生爸比的氣了。」

言柏堯唯有苦笑不已：「既然你惡氣已出，那我就失陪了。」

「你知不知道，我也收到過很多這樣的粉紅信封。可是我告訴他們，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小鋼琴收到過很多這樣的信封！她這麼壞的脾氣，居然也有很多人喜歡！小寶心裡頭咯噔了一下。看著她，突然發現，她濃濃的眉毛，高高的鼻子，粉嘟嘟的嘴巴，甚至是水汪汪的眼睛，無一不是好看的。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察覺到小鋼琴的漂亮。

「對了，我跟你老媽都忘記跟你說了，這次是跟樓綠喬阿姨全家一起度假，聽說你樓綠喬阿姨也邀請了小鋼琴……你下了飛機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的呼吸間有淡淡的酒意，好聞得很。汪水茉知道他要開始使壞了，便沉著臉道：「放開我。」

岑洛璃端著酒杯，大方優雅地從會場另一頭款款而來：「柏堯，好久不見了。」她身著酒紅色的曳地禮服，波浪長發斜斜地綰在肩頭一側，慵懶微笑時，露出一口姣好的貝齒。數年不見，她越發地有風情了，舉手投足間叫人想起什麼是真真正正的嫵媚如水！

隱約聽見小鋼琴的怒語：「言嘉軒，你這個笨蛋！大笨蛋！」小寶的心「怦」的一聲劇烈跳動著，他趕忙摘下耳機。可是小鋼琴已經背著包，跨上了自家的車子，離去了。

所以一上車，言柏堯就趕緊解釋。

關於岑家的事情，言柏堯亦有所聽聞。岑洛璃的大哥是個十足的敗家子，澳門公海，無賭不歡。岑家好好的家業，就這麼敗在了他手裡。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岑洛璃出來挑了岑家重擔。這幾年，企業在她手裡，倒是漸有聲色。商場上的人，提起岑洛璃，往往會豎起大拇指說一句：「岑家的這個女兒不錯！是塊做生意的料。」

後來，他試圖跟她聯繫，但她都沒有回。他每天看著手機，等待著她的來電。甚至翻開兩人過往的所有照片，回憶往事而微笑。

小寶忽然開始懂得了她，也開始懂得了自己。他第一次很想很想看到她，甚至可以碰觸她。

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學走路，小鋼琴小心地照看著他。而小寶亦步亦趨地跟著小鋼琴。小孩子一個和圖書趔趄，直直地撲向地面，小寶眼疾手快，趕忙撲在地上，想做一塊人肉地毯。沒想到她亦是同樣的想法，兩人跌在了一起，她和小孩子都趴在了他身上，而她的唇重重地壓到了他的唇畔。

汪水茉惱極，用腳踢他，因深更半夜怕吵醒公婆，只好壓低了聲音喝他：「走開！」

那天回家的路上，她亦只作不知。言柏堯見她不說話，便含笑著把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吃醋了？」

言柏堯：「百分百肯定。」

言柏堯已然瞧出了不對，抱著小貓湊了上去：「怎麼了，好好地生氣了？誰惹你了？」

於是，汪水茉只好壓抑著不甘，委曲求全，連連點頭。

小鋼琴依舊不語。言嘉軒實在是沒辦法了：「小鋼琴，你要我怎麼做才跟我說話？」

「只是愛情這東西，從來與優秀、漂亮等一切無關。你愛上了一個人，便是愛上了。不問因果，不問緣由，無關任何東西。你看她……」言柏堯的聲音驀地溫柔了起來。岑洛璃看到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遠處的汪水茉身上。

汪水茉對他教育兒子的方式實在無語了，只好磨著牙道：「言柏堯。」

「她從來與『棒』『優秀』『很漂亮』等詞語無關。可是，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天大地大，卻只有她一個人而已。我愛她。她是我獨一無二的美麗。」

言柏堯沉默數秒：「對不起。我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而已。」岑洛璃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眼眶一點點地開始紅潤了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之後，小鋼琴越發怒了，三下兩下地把手上的信扯成了片狀，然後一把扔進了垃圾桶：「你慢慢看。」

小寶抗議地叫了一聲：「老爸，我跟她真沒什麼！」

岑洛璃將視線移到了汪水茉身上：「言太太，你好。不知我能跟柏堯聊幾句嗎？」

下一秒，汪水茉的唇便被他吻住了。汪水茉怒極，他竟敢用吻過岑洛璃的嘴來吻她！汪水茉這回沒收力氣，狠狠地踢他，往死里踢。

言柏堯不肯放也就罷了，整個人還壓了下來。他的唇幾乎要碰到她了：「說，不生氣了。」

「我吃不吃冰激凌，關你什麼事？」

汪水茉冷哼道：「誰生氣了。生氣是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才不會這麼傻呢！」

汪水茉自然是生氣的。言柏堯是個男的，男的強吻女人，女人躲避不開是有可能的。但是女人強吻男人，那個男人竟好意思說自己一時沒避開，明明是很享受，不想推開吧！

言柏堯剛欲問什麼事情，可是沒等他開口，一陣香風便襲上前來，他的唇被某個濕熱柔軟之物堵住了。他立刻驚覺，那是岑洛璃在吻他。言柏堯後退數步，沉了臉正色道：「岑小姐，玩笑不能開這麼大……」話未說完，卻看見岑洛璃眼中的淚順著眼角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那次是一個聚會，兩人攜手出席。到了會場，卻沒想到會遇到岑洛璃。

她不吃就不吃，三天兩頭地發脾氣，誰受得了她！言嘉軒仍舊去了兩人約好的冰激凌店。

言柏堯一直知道岑洛璃是個心高氣傲的聰明女子，ｗww•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所以她從未說過什麼讓彼此難堪的話。即便是當年解除婚約，她亦只是淡淡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大方理智而有分寸。可以說當年的岑洛璃留給言柏堯的印象是不錯的。

言嘉軒很是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她那個時候愛上了他，可他一直殘忍地不作任何回應。

岑洛璃望著他攤手微笑，眼裡頭有不小的快活歡暢：「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告訴你。好了，我現在終於說出來了。而且，我當著你老婆的面吻你，也算是報了當初你退婚的那口惡氣。」

言柏堯自然是抱著女兒不肯放，討饒：「好了，我錯了。那晚你答應過既往不咎的，你不會是忘記了吧！」汪水茉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一張俏臉頓時漲紅了起來，恨恨地吐出三個字：「言柏堯。」

助理與保鏢去託運行李，而言柏堯則從老婆手裡小心翼翼地抱過了言小貓。小寶——言嘉軒則提著裝滿兩個妹妹必需物品的隨身行李包，一家五口以最輕便的裝束往安檢口走去。

言嘉軒這回也忍不住了：「你有病是不是？誰招你惹你了！」小鋼琴忽地安靜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瞧著他。數十秒后，她轉身大步而去。

小貓咪好奇的話打斷了那個粉紅色的、如夢境般的場面：「哥哥，你跟鋼琴姐姐在玩親親嗎？」

小鋼琴沒有理他，只顧逗小孩玩。他走到她身邊：「別生氣了，我道歉好不好？」

她垂著頭，默默地坐在那裡。桌上面對面擺了兩杯冰激凌，一杯是獼猴桃口味的，是他喜愛的口味。

以往的小鋼琴，他一直把她當成他的一個好哥們。兩人從幼兒園就開始打打鬧鬧，她姑姑樓綠喬又是小貝的乾媽，雙方都熟得不能再熟了。據說當年，他還在幼兒園吻過小鋼琴，可那也是年幼無知的過家家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情人的關係還是小貝、小貓咪一生下來，言柏堯就愛不釋手的緣故，兩個女兒就愛黏著他，也最聽他的話。此時，聽了言柏堯的話，兩個女兒便乖巧地湊到汪水茉的臉上親了數下：「媽咪，不要生氣。不要生爸比的氣啦。」

到了度假屋，樓綠喬一家四口和小鋼琴已經到了。小鋼琴穿了一件白色及膝連衣裙，一頭齊耳的順滑短髮，清麗如春日梨花融融。她望著眾人甜甜微笑，唯獨躲避著言嘉軒的目光。

「是誰？」

女兒們軟軟糯糯的話足以融化千年寒冰，汪水茉自然也不可能倖免，她柔聲道：「媽咪沒有生氣。」

終於還是在樓綠喬阿姨家裡看到了她。樓綠喬阿姨家的小弟弟才會走路，小鋼琴最寶貝他了。每天都要去看他。於是，這天，小寶帶了小貓咪一起去，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她。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寫那些『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

一旁戴了墨鏡聽著耳機的小寶突然扯了扯汪水茉的手：「老媽，前面有人一直盯著我們看。」隨著小寶的視線，汪水茉看到了某張頗為熟悉的面孔，她在腦中搜索了一番，終於還是想了起來。不遠處的那個人，是當年高爾夫球場里言柏堯的女和_圖_書伴，叫什麼來著，她已經記不起來了。不過當年那個火辣辣的熱吻，她倒是還很記憶猶新。

小鋼琴忽然別過了頭，吸了口氣：「要你管。」

她的呼吸好聞得叫人心醉，她的唇軟軟涼涼得像是最好吃的冰激凌，他輕輕地吻了吻。嗯，他確定，比他最喜歡的獼猴桃口味更清新甜美，更叫人沉醉。

言柏堯被她這麼一堵，倒是無言了，嘿嘿嘿地笑了笑，只好逗小女兒：「小貓咪，你媽咪生氣了。快，親一下媽咪。讓媽咪不要再生爸比的氣啦。」

言柏堯亦落落大方地牽了汪水茉的手打了招呼：「Hi，真的好久不見。」

年輕真好！他們都已經老了。而年青一代的故事卻正要登場呢！

等她出來的時候，岑洛璃與言柏堯依舊在那裡。這聊得也夠久了吧！她眉頭一蹙，正想走去，卻沒料到，下一秒，岑洛璃居然湊上前去，在言柏堯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小鋼琴欠著身，禮貌地跟言柏堯和汪水茉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汪水茉瞧著眼前的可人兒，眼底滿滿一片溫柔笑意。

小寶懷裡的小貓咪突然插話進來，拆了他的台：「爸比媽咪，我有看到哥哥跟小鋼琴姐姐玩親親哦。」

兩人都呆住了。

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言柏堯抱著小女兒，一臉的無辜：「誰？在哪裡？」

她是他獨一無二的美麗！時隔經年，岑洛璃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受傷了，但好奇怪的是，她居然還是察覺到了痛。胸口處悶悶的，四處流竄著不甘。

言柏堯哈哈大笑：「你確定？」又裝語重心長的關懷狀，「兒子，這世上有些東西，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要記住一句話——下手要趁早啊！」

「你有喜歡的人了？」言嘉軒問她，忽然覺得心口處悶悶的，涼涼的，好似所有吃下去的冰激凌都堵在了那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也不說話，一屁股坐下來，拿起勺子就吃了起來。好片刻，他發現她坐在對面，仍是一動不動。

汪水茉氣憤極了，砰地甩上車門就直奔卧室。

推門進去后就呆了，他一眼就瞧見了小鋼琴坐在平時兩人愛坐的角落裡。她其實很好認的，從小到大一頭齊耳短髮，嬌俏可人。愛笑愛生氣，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他還真會得寸進尺！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按他不管不顧的架勢，萬一真在樓梯上……萬一被人撞見……她還活不活了！

無緣無故地，小鋼琴又生氣了，這些年下來他也習慣了！小寶也不搭理她的脾氣，只說：「給我，讓我瞧瞧。」

小鋼琴頭也不回，大聲地回他：「不吃！」

她撥開他的手，做淡然狀：「吃醋？你做了什麼可以讓我吃醋的嗎？」

汪小貝已經八歲了，聞言亦好奇地發問：「爸比，那個漂亮阿姨是誰？」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汪水茉已經瞧見岑洛璃吻他的那一幕。雖然水茉人前依舊笑意盈盈，但對他已經毫無好臉色了。

到後來，汪水茉怕了，她向他討饒了。偏偏言柏堯這回不肯輕易放過她了：「那你原不原諒我？」汪水茉迫於無奈點頭。言柏堯俯在她上頭，低啞地又問了一句：「既往的全部不咎？」

言柏和_圖_書堯嘖嘖嘖地道：「真吃醋，真生氣了啊？」汪水茉別過頭不想理睬他。

岑洛璃緩緩微笑，似有几絲苦澀：「若是可以，每個女人都只想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世上沒有幾個女子真心愿意做女強人，與男人搶奪一杯羹的。世間之事，大多都是無可奈何和不得已為之。」

言柏堯：「商場如戰場，也沒有幾個女人真正能成為大家口中的女強人。你做得很棒，很優秀。」岑洛璃聞言，忽地別過了頭。邊上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牆，如一面鏡子般清晰地反射出了燈火通明的會場。言柏堯眼角的餘光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岑洛璃倒映在玻璃上的異樣。她仰著頭，緊抿著自己的唇，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原來，兩人閑聊之初，岑洛璃起先只是問：「最近怎麼樣？聽說你添了個女兒。恭喜你，如今兒女雙全。」言柏堯：「謝謝。你呢？聽說你現在執掌了家業，在飲食業做得風生水起。」

汪水茉：「滾開！」唉，真是被他寵壞了。如今居然敢叫他滾了。言柏堯只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過對付老婆，他還是有點本事的。於是，他便做了。

言柏堯只好道：「好了，我原原本本說給你聽，可好？」

小鋼琴的眼睛瞪得叫人想起驚慌失措的小鹿，她的臉紅得叫人想起夕陽西下前的那一片落日霞光。而他也是，心跳像是在打鼓，完全沒有章法，亦無法控制。

小寶的耳朵血紅血紅的，目測，估計溫度足以煎蛋了。

汪水茉微笑淺淺：「你確定？」

言嘉軒不再言語，一口接一口地吃完，把紙杯一推，然後起身：「你愛吃就吃，不愛吃就不吃。我走了。」

小寶從小到大，一直與小鋼琴是同學。如今到了私立中學，亦是同班同學。前幾日，兩人還是好好的。約好了期末考試結束后，去吃冰激凌，然後再回家。

岑洛璃忽然笑了起來：「要是你真的覺得對不起的話，讓我做一件事情。」

小貓咪：「可是，爸比說你生氣了？」

言柏堯：「對不起。」

言柏堯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繼續逗兒子：「我跟你老媽都覺得小鋼琴不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那天，我跟你老媽還說呢，如果你對她有意思的話，我就跟她老爸提親。雖然他老爸傲得很，但為了你這小子的幸福，我也忍了……」

汪水茉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把小貓咪給我。」

就她那小步伐還跑！言柏堯三步兩步便追上了她，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上追到了她，一把將她壓在牆上：「真生氣啦！」

接下來，他們將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全家旅行。

汪水茉被兒子的話驚住了。這小子，才幾歲啊，居然就這麼老成了。再下去可如何是好。言柏堯則探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髮：「小子，不錯嘛！都知道『耍花槍』這三個字了，看來是長大了。最近跟樓家的那位小鋼琴怎麼樣了啊？」話音一落，不出預期地看到兒子的耳朵紅了起來。這小子，最近不對勁，一提小鋼琴就臉紅耳熱。

在前面排隊的小寶此時忍無可忍了，從老爸手裡接過了小妹：「小貓咪、小貝，別理他們兩個。你們還小，大了就懂了。他們這是在耍花槍！和-圖-書」

汪水茉：「好吧。」她轉過頭，不再言語。

汪水茉含笑轉頭：「柏堯，你朋友。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對此無辜無知的兩個娃自然是連連點頭：「是。」

言柏堯這才得意地放過了她，一個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回了房間……至於各種的割地賠款，自然是免不了的。

言柏堯解釋也解釋了，討饒也討饒了，見老婆依舊氣哼哼，雖然無奈，但心裏卻感到樂滋滋的。老婆吃醋就是在乎他！吃大醋就是特別在乎！

言嘉軒「嗯」了一聲：「我是管不著。那我先走了。」他背起雙肩包，將耳機戴好，往外走去。

結果那天他從學校的男廁所出來，有個長發女生在拐角處等著，見了他，低垂著側臉，羞澀地將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塞到了他手裡。他都來不及反應，那女生便嬌羞不語地跑遠了。

言柏堯此時見汪水茉臉紅耳熱，知道她亦回憶起了那個晚上，嘿嘿地笑得歡暢極了，對兩女兒語重心長地諄諄告誡道：「媽咪是不是一直教育你們，要說話算話，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對不對？」

十四歲的小寶——言嘉軒，面容俊秀，功課優秀，運動出色，一進中學，便已經成了這個私立中學的焦點之一。私下愛慕者自然很多，但這麼收到求愛信還是第一次。他正欲打開瞧瞧裡頭寫了什麼，誰知邊上閑閑地伸了一隻手過來，猛地一扯，便將信扯成了兩截。言嘉軒一抬頭，便看到了小鋼琴薄怒的一張俏臉。

腳步自然是止住了。目光亦垂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她可不想成為全場的焦點，亦不想淪為日後大家的談資。

岑洛璃脫口而出：「言柏堯，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愛你的。我曾經愛過你！」她牢牢地盯著言柏堯的表情，可他只是淡然地站在那裡，表情無一絲絲的改變。岑洛璃退後一步，喃喃道：「你知道的，原來你一直知道的。」

那個小小胖胖的小鋼琴，漸漸露出清秀模樣的小鋼琴，到如今亭亭如六月新荷的小鋼琴……她伴著他一起長大，同樣地，他也陪伴著她一起成長。

小寶的臉瞬間如打了雞血，都快炸開了：「言嘉媚。」

言柏堯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高冷地道：「爸比不認識。」

言柏堯不由得想起與汪水茉的初見，她亦是這般，仿若一陣清新的氧氣，美好到叫人窒息。

小鋼琴忽然抬頭：「言嘉軒，你這個王八蛋。」言嘉軒突然驚住了，小鋼琴居然在掉淚珠子。她向來倔得很，從來不會輕易掉眼淚。

言柏堯卻是笑了：「好了，別生氣了。再生氣，回去看我怎麼治你。」汪水茉繼續不搭理他。

汪水茉指了指對面那一列長發飄飄的某個美艷女子：「喏。」

小鋼琴還是不說話。他很溫柔地對她說：「我以後要是再收到這些信，都交給你，好不好？」

小寶：「我才不要呢！她脾氣這麼火爆！」

好一會兒，岑洛璃終於是開了口：「柏堯，如果我真的有你說的這麼棒，這麼優秀的話，為什麼當初你會輕易地放開我的手，跟我解除婚約呢？」

言柏堯用手抵在她的唇上：「小聲些。你想吵醒爸媽。」

小鋼琴「哼」了一聲：「你管我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