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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佳正色道：「不行，昨晚你給了我三千塊學費呢，你非學不可。」

今陽：「不要你教了，你走！」

今陽看見自己的遊戲客戶端下面跳出來個小框——

「聽、聽得懂個屁，我，我我都聽不不懂！」

艾佳：「……」

艾佳伸腦袋隨便看了眼，點點頭：「那就玩這個，一會兒進遊戲，你就在我後面……」

艾佳指了指今陽的屏幕：「一會兒你打輔助，我打AD帶你一把。」

今陽：「我不信有什麼東西是淘寶沒賣的。」

今陽：「這個琴瑟仙女好看，我玩這個。」

艾佳直接切出遊戲，百度「推塔遊戲」，然後不幸地發現就連百度都不屑對這個弱智的詞進行一下專門的解釋……只好關了百度，自行解釋：「不是所有有『塔』字的都叫推塔遊戲——星際爭霸知道嗎？DOTA？……算了，推塔遊戲，就是你把對方的防禦塔類建築物推完打爆，就算贏。」

今陽點點頭，點了同意，但是艾佳又沒有馬上開始遊戲，而是讓今陽去看看輔助那一欄的英雄喜歡哪個，然後一會兒進遊戲直接選——

……

「啊，這不是之前的女財神么！」

艾佳皮笑肉不笑地衝著今陽假笑了下——然後越過她的肩膀，面無表情往她身後那一群勾肩搭背的吃瓜群眾里掃了一眼……原本一臉高興看熱鬧得人群里立刻安靜了下，如鳥獸散去。

被宿友小弟們折磨得有點血槽空，原本艾佳只是站起來想躲廁所里抽根煙冷靜一下……誰知道剛拿起煙盒子揣兜里往外走了幾步，就聽見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

「——人機對練這就是新手模式，你該找的是智障模式吧？」

今陽：「喔。」

今陽又亂戳了下，驚喜道：「噯，你看，還能換衣裳和*圖*書！」

她專心致志地坐在電腦前面，剛剛學會如何操縱自己的英雄走路，結果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電腦屏幕就黑了，然後身後看熱鬧的人告訴她，她死了——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中。今陽回過頭，發現自己身後從疊疊層層的人變得空無一人……她挑了挑眉，又把腦袋擰回來，屈指敲了敲身邊那凶神惡煞小崽子的電腦桌邊：「你把教我打遊戲的人都嚇走了。」

今陽：「……」

「嗯，」艾佳頭也不抬點開遊戲客戶端，覺得這女人是不是傻，「他們那是笑話你，誰認真教你打遊戲了？」

今陽認真想了下奶奶家門口電線杆子上新東方學校的廣告詞，然後點點頭，強行讓自己聽起來十分社會道：「行，包學包會么，多少錢？」

今陽盯著艾佳手裡的煙，吸吸鼻子。

帶著輕微嘲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有點耳熟也有點好聽，就是內容有點不夠友善……今陽挑了挑眉回過頭，結果只來得及看見一個人影從她身後飄過，然後挨著她那台機器坐下來，彎腰，開機——

艾佳：「……」

今陽一臉高興：「你不懂，我覺得我終於找到這個遊戲的樂趣所在了。」

艾佳：「……」

「是仙女啊！是仙女本人沒錯了！」

今陽：「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總覺得你在埋汰我。」

直到他親眼見識身邊這位把《英雄聯盟》當《芭比之家換裝遊戲》玩，這一秒，空氣之中彷彿響起了「啪啪」打臉的聲音。

……

今陽：「聽上去打野好玩些，我喜歡節奏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站在原地的少年在「管閑事」與「看一眼」之間糾結半天，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轉身，伸手撥開人群，伸腦袋看了眼此時和圖書此刻坐在人群里的「仙女本尊」——

今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艾佳耐心解釋。

今陽：「……」

看熱鬧的小弟們嘻嘻哈哈一鬨而散。

「她連怎麼操作英雄走路都不會。」

動作一氣呵成。

「和『魔塔』一樣的嗎，英文電子辭典上面那個？我通關了好多次。」

【玩家「魔法少女艾佳」邀請你玩一把遊戲。】

艾佳微微眯起眼，從煙盒子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唇邊點燃，「嗤」了聲，滿心以為是哪個小姑娘迷路跑網吧這雄性聚集地來了——

今陽興高采烈。

「這套紅色的古裝好看。」

今陽：「……」

此時今陽並不知道身後有位「熟人」出現。

……

擊殺小兵，升級，賺錢，買裝備，獲得能力加層后，殺掉對方的人，推掉對方三條路、每條路各兩個的防禦塔，上地方基地，推掉基地三座塔，再推掉對方的基地大水晶前最後兩座門牙塔，最後推掉基地大水晶——

「這是琴女龍年限定皮膚，去年的，現在沒賣了。」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某個模糊的身影，其實艾佳記不太清楚那個腰杆子總挺得很直的瘋婆子長什麼樣子了……

整個遊戲的過程充滿了莫名其妙的味道：她還什麼都沒幹呢，怎麼就死了呢？

這姑娘怎麼健康活到今天還沒被人打死的？

「那不行，你以為我傻啊，你去跟他打啊，算了也不求你打架了，我去跟他說聲『王八蛋』然後活著回來，我給你一百塊。」

艾佳：「……」

以前艾佳總不信人們說的什麼「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合適玩競技遊戲」，覺得這絕對是歧視啊——

「……這叫英雄皮膚。」

「散了啊散了啊！」

好像是在討論個什麼人。

「笑死我了還3Cwww.hetubook.com.com，看人家女財神一臉懵逼……」

今陽：「老闆！我屏幕壞了，黑白色！」

「但是我要是她的對手，光看一眼她摁在鍵盤上的手，都想點投降——生怕小姐姐摸鍵盤摸太久，手指尖在粗糙的鍵盤上磨出繭。」

艾佳：「……」

「直接說怎麼打就完事兒了，還要介紹召喚師峽谷地圖風土人情，電競導遊嗎？」

今陽：「我老家北方最靠近俄羅斯的那個地方，往上數八代搞不好真的有俄羅斯血統。」

艾佳讓今陽先退了遊戲，然後坐在旁邊看自己的玩——

「你不滿你跟他打一架啊？」

一把遊戲結束。

被迫又看了一會兒艾佳操作著遊戲角色打排成一條直線的小兵，知道了這操作叫「補兵」——遊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往三條路出一些兵，這些兵有個專業名詞叫「兵線」，擊殺這些兵后可以獲得經驗和錢……

為了讓教學模式變得友好一點，他看了今陽所在的區服，管那小弟借了個低段位的號，又點開了八百萬年都沒單獨玩過的人機模式……一把遊戲開了，艾佳隨手選了英雄，一邊操作英雄往外走，一邊說：「這是一個推塔遊戲，推塔遊戲知道嗎？」

「嘖嘖，艾佳——撒尿圈地盤的來了……」

……惹，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走哪都能看見？

隨便找了家賣「龍琴皮膚CDkey激活碼」賣1288塊的，一秒下單，二秒兌換，三秒好評。

艾佳轉過頭面不改色繼續自己的遊戲講解：「這遊戲，一般五個人一起，藍色名字的是你的隊友，紅色名字的是敵人——隊友里，走上面的隊友叫『上單』，就是『上路單人』的意思，『上單』選手選擇的遊戲英雄多為坦克型英雄，就是肉盾，皮糙肉厚；ｍ•hｅｔuｂoｏk.ｃom.ｃom中間的隊友叫『中單』，『中路單人』，一般是法師，是隊伍的法術傷害提供者；下路則是兩個人，一個叫『ADC』，『AD』就是物理傷害，『C』是carry的意思，『ADC』通常是一個隊伍的核心輸出點，而下路的另外一人是輔助，主要照看『ADC』選手的前期發育；最後一名玩家叫『打野』，看見地圖上這麼多野區怪物了嗎，打野就遊走在地圖上擊殺這些怪物，升級，偶爾來到三路中的某一路幫忙隊友形成多對一的形式，擊殺敵方線上玩家，是隊伍的節奏點。」

小姑娘都愛玩琴女這類奶媽英雄，沒毛病。

轉身正欲離開，這時候忽然耳朵里傳入一句「她腿真長，到我腰」。

艾佳：「《英雄聯盟》遊戲地圖是從最古早的競技模式遊戲《冰封王座》演變而來的，一共分為『上』『中』『下』三條路，整個遊戲地圖就像是三個重疊的字母『C』組成。所以很早以前，人們管這地圖叫『3C』。」

「噯，同學，是你啊。」今陽不怎麼熱情道。

艾佳：「你來打遊戲的還是來購物的？」

今陽：「為什麼我死了啊？」

艾佳：「外國友人不認識中文？輔助就這幾個，至於看這麼久？」

艾佳餘光瞥見，手停頓了下，抬手不太自然地把煙草熄滅，然後轉過頭，看著身邊和網吧環境完全格格不入的姑娘，似笑非笑道：「想學《英雄聯盟》是不是，我會，我教你啊。」

「……」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笑聲響起。

吃瓜群眾：「人被殺，就會死。」

艾佳：「你看，多好，你都聽不懂我說話也一點不影響我們交流。」

小短裙，小皮鞋，大夏天的過膝襪和襯衫。

在位置上坐穩。

下一秒就看見瘋婆子點開了淘寶。和圖書

調整了半天，發現旁邊的人居然還在看英雄。

艾佳順手抄起桌子上的煙盒砸過去——

今陽半彎著腰耐心等待，終於等到那人抬起頭來時，發現這人還挺眼熟：那個羊咩咩小崽子。

「這遊戲體驗不好，沒有新手模式嗎？」今陽頭也不回地問——並沒有指定自己要問哪個，因為只要她提問，總是有很多人搶著回答她。

艾佳：「？？？」

「我給你三百，你去吧。」

看著今陽歡快地兌換巨額龍琴皮膚，一邊琢磨接下來還有哪個皮膚好看，能不能直接買還是得上淘寶——

上一秒還在說服自己，就當是行善積德。

艾佳咳嗽一聲：「小弟的號，亂搞的。」

「是我了。」

「……」

一波操作，和遊戲里笨拙的走路姿態判若兩人，快得連艾佳都來不及反應阻止。

艾佳：「那也要有節奏給你掌握才是，一人帶崩三路的死亡奏鳴曲也算節奏嗎？」

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在搜索欄輸入「琴女龍年限定皮膚」——

今陽聽話地去看了，艾佳則轉頭去調整號上的符文，符文是遊戲之外對於玩家的額外加成屬性石頭，微弱的加成讓玩家在遊戲中出生開始各有不同風格，使遊戲更加玩法多樣——艾佳自己一直都是打中單的，為了帶這瘋婆子只能委屈一下打AD去，只是物理傷害和魔法傷害符文不同，所以需要調整……

吃瓜群眾：「不，是你死了。」

「從八十年代穿越過來的仙女在打《英雄聯盟》惹……美，且菜。」

艾佳開始耐心喪失，並質疑自己不老實去抽煙屁顛顛跑到這坐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老大在給那個女的做遊戲科普。」

還真是她，那個瘋婆子，女財神。

就算遊戲勝利。

桌子上放著個剛摘下來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