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YQCB、AICO：那我想象的那件事——】
艾佳像是倉鼠似的把腦袋從書包里拔|出|來，頭髮稍微凌亂，一臉茫然：「幹嘛？」
「和你心中擁有的詩和遠方的夢不同，我們不一樣，」涼生一臉真誠，「我是發現我真的看不懂書上在寫啥，老師在教啥，同桌在討論啥，才勉為其難來打職業。」
【我家小姐姐：下早讀了，我手上的你的課表顯示你第一節 課沒課，出來，我在你們院門口，去吃早餐。】
什麼「性別歧視」，「仗愛行兇」，「男女平等」，「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硬來」等各種理由通通用不上了，賊船已上，這個時候但凡說一個「不」字，「半途而廢的懦夫」這頂大帽子就會結結實實地扣下來。
眾人：「……」
艾佳：「……」
晚上。
艾佳頓時露出個放心又揪心的表情：「現在我懷疑很有可能是因為你中年中二病爆發想要叛逆一下，我這麼個偶然路過的路人甲才有機可乘頂了個位置……畢竟在你願意自己開窗之前，你爸的邏輯強大嚴密到連蒼蠅都飛不進來。」
【YQCB、AICO：！！！！】
小仙絕望地嘆了口氣。
涼生：「到！」
這就是為什麼今天早上，艾佳會大清早情感情願地抱著他的專業書坐在教室里的原因，無論是為了那一句「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還是為了純粹的不想讓她失望……
現在已經不是艾佳憑藉著自己那點兒小聰明掛著「偏科之王」的名號能騙吃騙喝的年代，上個學期艾佳的專業課一波惡補之後成績確實不錯，但是剩下的大學英語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課程，也就剛好及格。
英雄的補刀熱手之後，他就站起來拎著自己的背包跑到茶几旁邊……茶几旁，正在開會的幾個人的會議內容已經進行到，商量季後賽第一把遇見的對手紅箭怎麼打——
感覺到她溫熱的鼻息扑打在他的面頰之上，那帶著淡淡香氣的氣息卻彷彿成為了世界上最奇妙的高溫水蒸氣，把他的大腦都沸騰了起來……
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娶不回家，他只能選擇死亡。
小結巴回頭看向坐在後面一排的王磊，王磊壓低聲音問：「怎麼樣？」
……傻子唷。
而紅箭作為老牌戰隊，對這點好像特別擅長——他們依靠著強大的團隊執行能力作為賣點，哪怕是五盤遊戲打滿到最後大家都因為疲倦有些操作變形，只要指揮的腦子還清醒，他們就能在正確wｗｗ•hetuｂoｏk.ｃｏm•cｏm的時候做出正確的事情，然後順利拿下比賽。
「我們隊伍的中單位置是受了什麼詛咒啊，非死既瘋！」小仙捶胸口，「被噴子噴得去世了個殺千，逼傻了一個愛殺，現在好端端的替補也瘋了，這可怎麼辦喲？」
艾佳晚上九點到了基地，一群人正熱熱鬧鬧聚集在一起，訓練的訓練，開會的開會，艾佳進屋的時候除了涼生隊伍其他的三個首發都坐在電腦前在打排位。
「如果他因為沒有耐煩心中途惱羞成怒宣告退場，那就說明他本身就不是那個配得上擁有和索取的傢伙。」
艾佳：「……」
——T大可不是T大附中，外地的學生考進來的各個都是頂尖學霸，這就意味著這些人語數英生物化樣樣拔尖，而且智商也不低。
艾佳決定向惡勢力低頭。
那個會一臉嫌棄地抱著大燈牌去他的比賽現場替他加油的女人；那個會認真關心他的學習成績和名聲的女人……比她好的女人是不可能再有了，不存在的——
【我家小姐姐：……那你都努力了還不行，不就是因為智商不夠？人是我自己選的男人，我還能賴你這個么？這不是自己打臉？】
以上。
他們交換了一個難捨難分的吻，當艾佳終於強忍著沒有把懷中人生吞活剝地放開今陽后, 後者跨坐在他的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媽的。
只是伸出手抱著她的腰：「所以呢，這麼一大堆長篇大論之後，你又想出什麼好主意來折騰我……畢竟你活到二十一歲可不就是為了這個？」
扔開面前的專業書，艾佳再次發出一聲嘆息趴在桌子上——
小仙：「……你問他們？認真的？不如現在由我隊隊長親自跟你解釋一下本隊隊員的基本英語水平——書生！」
艾佳：「我猜我是你的初戀。」
眾人以沉默表達了自己對王磊同志的敬意。
【我家小姐姐：自習室約會開啟美好的一天？】
【YQCB、AICO：你還真是理直氣壯地格外疼惜自己。】
【YQCB、AICO：……】
……
艾佳「啪」地一下合起面前的書, 面對空蕩蕩的教室陷入沉思。昨天晚上, 他確確實實地和某位女神做了一點兒不得了的交易……
艾佳：「介於三秒前發現了世界上居然存在十歲以上（*小學義務教育規定四年級學英語）比我英語還差的人，還不讓我震驚下？」
五盤三勝制度，最高要求隊員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能在長達接近四到七個小時長時間內精神高度集中，這對於隊員的體力和精神力都是極大的挑戰……
王磊：「……男人為了吃口肉真是命都不要了。」
認真程度獨一無二到，老師一邊上課都忍不住一邊用詭異的眼神偷偷打量他。
涼生：「什麼？」
S市，YQCB基地。
然後在看見艾佳從書包里拿出一本厚重的英語書，外加一疊英語試卷的時候，他整個人從絕望變成窒息——瞪著眼看著艾佳又從包里摸出一支筆，把英語書拖過來翻到前面幾頁，對照著書的目錄，翻書到相應為止，開始在卷子上面寫寫畫畫。
小結巴：「……」
帶著淡淡洗髮水混合著橘子香水味的氣息伴隨著她的彎腰靠近而變得濃郁, 長捲髮柔軟的發梢掃過了他的鼻尖，艾佳強忍住想要打噴嚏的衝動，屏住呼吸。
小仙：「『我不菜，是VPN爆炸！』怎麼說？」
涼生、小仙還有戰隊數據分析師兼教練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正抱著台電腦指指點點復盤比賽錄像……艾佳放下行李和小仙打了個招呼，聽小仙的意思是，和大清亡了幾百年戰隊約了十二點的訓練賽……
於是。
艾佳的宣言比較霸氣, 以至於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忘記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表示表示立場與忠心, 畢竟這是個不錯的拍馬屁機會——比如「很好, 那你加油」什麼的……
但是他發現自己捨不得讓她住口別咬他。
「……」
回憶加對話結束。
【YQCB、AICO：隨口一問——先說明一下沒別的意思就是因為好奇隨口一問！如果我確實努力了並沒有達到你的期望值，那麼一切是不是就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沒錯，半夜十二點。
艾佳：「……」
【我家小姐姐：比如新婚之夜。】
畢竟男性自尊也是自尊。
沒有人去調查那麼奇怪的東西，你爸騙你。
嚴格的來說，艾佳也是這樣——
涼生：「me no noob！VPN boom！」
好樣的，這下連後路都被堵上了——
著名小混混艾佳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愛學習的人，嚴重程度到了思修的時候他抱著那本像是磚頭的書坐到了階梯教室的前三排——加上上個學期一共露臉沒超過五次的少年，在思修老師眼皮子底下，面無表情「嘩啦」一下子倒出三四根不同顏色的熒光筆，然後伴隨著老師的講課，在自m.heｔｕｂｏok.ｃom•coｍ己的書本上做下五顏六色的標記。
艾佳「啪」地一下合上書，面無表情道：「記得。」
LPL常規賽使用BO3賽制，而季後賽則統一使用BO5賽制，別小看三盤兩勝和五盤三勝的區別……多出兩把比賽，打法也有很多不同。
艾佳發出一聲抓狂的呻|吟。
「……我媳婦兒的，」艾佳用水性筆，龍飛鳳舞地在一道紫色熒光筆旁邊記下一些老師提到的「可能是考點」的概要后，頭也不抬地說，「別吵我，走開。如果期末考試考到了這個且被我想起來就因為你打岔我才沒記牢這個考點，考完試他們就會發現你的腦袋泡在隨便哪層廁所的馬桶里。」
他聽見她在耳邊慢吞吞道：「之前一直在說了，如果決定了要休學，那就走得風風光光漂漂亮亮，讓所有企圖說你『讀不下去才休學』的傢伙閉上自己的狗嘴，帶著『T大優秀生』的光環去你的電競圈子……」
【YQCB、AICO：？？？？你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涼生嘻嘻笑，恬不知恥。
他甚至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
涼生指著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整個年紀四個班一百三十七來號人, 你不能把你前面的一百三十六個都殺了, 」王磊輕飄飄地說，「不管命運女神昨晚跟你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交易，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去討價還價一下。」
「別傻了，」艾佳一臉淡定，「最後一個學期了，我就隨便學習學習，考個好成績，給我女朋友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艾佳目光閃爍了下，轉過頭，與她鼻尖對著鼻尖：「嗯？」
今陽伸出手捏捏艾佳的鼻尖，嗓音因為剛才的接吻還帶著一絲絲的甜膩：「我爸說了，如果有一天我決定談戀愛，任何事都不能讓他太容易得逞——」
現在已經在春風之中融化得稀巴爛。
他做夢都想把今陽摁床上這樣那樣……並在眾人嘲笑的目光中默默發誓，到時候他要把成績單貼在床頭，讓總分前三的成績單成為黑夜裡最亮的那顆星。
涼生看著被嚇著了：「什麼時候交女朋友還要期末考試成績過關啦？掛科就要被分手嗎？國家規定的？學渣不配擁有與分配對象？」
眾人：「……」
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這更誘人的條件了……不要說什麼暗中標好了價格這種事，這句話是無價的！
昨晚腦袋一熱答應下來的「前三」什麼的，等艾佳反應過來今陽說的是「全科和_圖_書總分前三」之後，他幾乎懷疑她是不是在逗他玩。
眾人：「……」
就這樣。
小結巴：「瘋、瘋得，特，特徹底。」
然後在艾佳來得及跳起來把他們大卸八塊之前, 熱熱鬧鬧的一鬨而散。
今陽答得毫不猶豫，似乎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問題：「你是啊，怎麼了？」
艾佳正對著一個完形填空愁眉不展，頭也不抬：「我在學習……If I were you，I 什麼什麼 to the film last night？……從句虛擬過去什麼鬼？will go？ will going to？have going to ？have gone to？」
艾佳聽了這安排也沒太大意見，應了一聲後放下行李，打開電腦，上線，練了幾個
小結巴不理他，又懟了下艾佳的背：「你，你今晚飛機啊，飛S市，季後賽準備，記得伐？」
【YQCB、AICO：王磊提醒我世界上還有「討價還價」這件事，你可以去罵他。雖然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艾佳默默地收回目光。
【我家小姐姐：總會發生的。】
「我是習慣了，S3那麼搞都過來了，想想當時的精神壓力，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比賽台上。」提起幾個月前的遺憾，涼生語氣之中已經帶著往事隨風的平淡，「……所以勞駕你們要擔心，就擔心一下沒見過世面的人吧，比如臨時抬上來的飲水機管理員同志。」
艾佳伸手打他的頭：「少廢話，所以這題選什麼？」
這時候手機響了。
而她這個時候——強調一下，天氣轉暖了, 她又換上了春夏穿的那種短裙, 而她這個時候就穿著這種短裙——跨坐在他的腰上。
小仙：「基地里好久沒有這麼富有國際文化氛圍了，同志，你他娘幹啥呢？」
於是當艾佳整個腦袋都快鑽進自己的書包里在那翻東找西時，茶几邊上所有人擰過腦袋看著他。
比如現在——
艾佳長長地嘆了口氣，捂住了臉。
艾佳就覺得自己像是家裡小孩大年三十堆在院子門口的那個雪人——
艾佳先是無精打采地瞥了眼屏幕，然後像是屁股底下安了個彈簧現在有人觸發了它的機關似的彈坐起來——
「試試考下全科總分年級前三，」今陽抬起指尖點了點他鼻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小仙：「請問這位先生，您這是幹嘛？」
小仙：「還鬧著讓俱樂部買外援，買了你們準備cosplay聾啞人hetubook.com.com做交流么？指揮全靠一個確認過的眼神？倒是真的很省事，至少以後基地不用那麼吵了。」
……
涼生：「我也是很認真地自學了一段時間的英語的。」
【YQCB、AICO：然後呢？】
反正大家也都沒睡，打排位是打遊戲，打訓練賽還不是打，反正打排位各自單排雙排也有點兒無聊，還不如一群人嚷嚷著打訓練賽提神。
艾佳拎起書：「學習啊，訓練賽十二點才開始。我抓緊時間做套卷子。」
自尊使人學習，使人進步。
「你、你從哪拿搞，搞來，這些娘們兮兮的——熒光筆？」
而一聯想到，這句話的生成條件本身好像也是圍繞著他，全部都是為了他好，她甚至從中撈不著一點兒好處這件事……
【YQCB、AICO：……】
「現在思考起來這明顯不是什麼好事，這不一開窗，就飛進來你這麼個極品害蟲，」今陽像是一隻貓似的趴下來，趴在艾佳的肩頭咬他的耳朵，「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艾佳：「……」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陳今陽更好的女人了。
隨後他看見陳今陽露出一抹模糊的微笑, 隨後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從小我爸就教育我，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通常不容易被人珍惜——而這個定律在男人那裡的出現幾率至少是調查顯示結果的三倍以上。」
有些隊伍或許在BO3的表現比較一般，但是一到BO5，他們就能表現出自己驚人的毅力和體力——
今陽偏過頭，用自己的鼻尖蹭他。
低下頭隨便看一眼, 是跨在自己腰兩旁的圓潤膝蓋……想到此時是什麼東西正隔著兩層布料貼在自己的小腹上, 艾佳就覺得頭昏眼花。他眨眨眼，心想她可能是老天爺派來的剋星，只要她想, 她真的可以隨時要了他的狗命。
他的專業成績在專業前十，但是總成績已經在專業八十多名……
我猜你爸只是單純不想讓你談戀愛。
【我家小姐姐：實在不行就算了唄。】
艾佳一動不動地瞪著天花板，脾氣很好地隨便她蹭——
艾佳又摔回了桌子上，並且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沒把手機聯通手機里那個叫人又愛又恨的女人一塊兒扔到樓下花壇里去。
涼生：「不然韓服跟人家吵架都吵不過，人家噼里啪啦英語加韓語氣勢磅礴罵人時，打拚音一個個字往外蹦就顯得太蠢了。」
整個事件發生在他像個流氓似的把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摸了一遍然後被扇了一巴掌之後——
小結巴充滿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