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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憋了半天，最後氣憤地憋出一句這個。

今陽打完字，發現自己還真他媽有些低落——

因為睡眠不足。

……殊不知。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沒有最開始那麼緊繃——

今陽盯著那個半分真情實感半分賣萌嫌疑的「QAQ」, 沉默半晌，放下手機……奔著複雜的心情又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 轉身進了浴室里，泡了個澡。

之後，彷彿受不了艾佳面無表情看著她時那種壓迫感，她坐到前面去了，並且在接下來也安靜如雞，不再試圖跟艾佳搭話。

遠在千米之外，坐在早餐鋪里，短髮小姑娘盯著手機三秒，然後腦袋一歪把一口豆漿「噗」地噴了出去。

【鹹魚少女謠大大；那你怎麼樣喔，心情緊繃還是低落？要不要我陪你出來看下電影什麼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傢伙看上去好像一夜沒睡，」直男如簡陽，完全沒有考慮把「怪怪的」這個感覺深究下去，他只是扒開照片，努力看了看那昏暗光線下少年的五官，嘟囔了聲，「做賊去啦？」

「麻煩什麼呀，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自稱叫瞳瞳的妹子坐在艾佳旁邊，轉過身看著他，「你剛才下飛機發微博了嗎？」

女朋友視角？

【陳小姑娘：過來人表示，當男人決定做什麼的時候，你壓根阻止不了，減少無謂的生氣與掙扎是最好的選擇。】

艾佳想說你他奶奶的懂個毛，在這大放厥詞，這麼牛逼怎麼不幹脆競爭當主教練算了？

艾佳伸手把窗帘拉上，愛殺抓著被子，瞪著天花板：「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瞳瞳「啊」了聲，顯得特別理所當然地說：「跟粉絲交代一聲啊，昨晚他們知道你要來，可期待了呢——都在說什麼等你一個賽季啦，要不是因為你沒得上春季賽冠軍肯定是我們的，現在你終於來了什麼的。」

「她大清早的跟你說什麼？」簡陽懷疑地盯著她，「你又在臉紅什麼？」

愛殺「噢」了聲，不說話了，又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艾佳倒吸一口涼氣。

還配了張照片。

【陳小姑娘：順便問一句。】

簡陽吞下最後一口包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登錄上微博看了看，正好刷到了YQCB某工作人員在私人微博發了條微博說接到艾佳——

【陳小姑娘：我看你隔壁的小子也不是個安生的貨色，萬一真的有隊伍跟他拋出橄欖枝，你做好他拋棄你屁顛顛就去的準備？】

【鹹魚少女謠大大：沒有！！！！！！！】

她完全恨鐵不成鋼：今陽怎麼招惹上了那個惡霸來著，這就被人吃干抹凈了吧和_圖_書？

評論里「帥」「已保存」「設為手機屏幕」「我隊中單嗷嗷」「媽媽我有男朋友了」等危險字眼層出不窮——

「……」

現在讓他興奮的人都不在他身邊了，他一下子就覺得熬夜不睡的報應來了，整個人走在路上好像都能閉眼睡著似的……

艾佳：「臉拿開點。」

這會兒艾佳有些暴躁——

放下手機，然後這時候看見簡陽伸長了脖子看她的手機，然後指了指她的手機說：「她還沒停下。」

【陳小姑娘：介於他說自己勝點一區王者前排，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把我的話當在開玩笑，免得事情來的時候你暴跳如雷——】

出來的時候看了下鍾，早上八點半, 門外奶奶跟她說早餐放在桌子上了, 今陽應了一聲, 隨後聽見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陳小姑娘：嗯。】

第二天早上, 今陽睡到七點半自然醒, 看了眼鬧鐘覺得自己早自習要遲到了, 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被身下一陣酸痛擊倒。狼狽地跌回枕頭上。

話語一落，發現坐在他對面的童謠猛地抬起頭，一臉是血地瞪著自己。

艾佳閉上眼，懶洋洋地說：「我女朋友不喜歡我天天跟粉絲互動來互動去。」

摸索著手機拿起來，是她親愛的男朋友從早上六點多開始就一路的報告——

【鹹魚少女謠大大：嘖。】

他睡了個安穩覺。

涼生看艾佳這副快要斷氣的模樣，扒著艾佳的手，湊上來看了眼，然後掃了眼發表時間，他淡定地說：「哦，我們都看不見這條朋友圈啊！估計是分組可見——只有你一個人單獨在一個組的組……666，你女朋友會玩。」

她愁眉苦臉, 這才在疼痛之中清醒過來——他媽的已經放暑假了，上個毛線早自習。

【鹹魚少女謠大大：大清早在胡言亂語什麼？】

昨晚折騰一晚上沒睡，那是興奮得睡不著。

【拿好登機牌了, 你睡死過去了吧？】

微博配字：【給期待已久我隊AICO的粉絲們：女朋友視角hhhhhhhh！】

艾佳：「你知道哪怕是醒來的第一眼看見你我也不會給你一個早安吻這件事吧？」

【陳小姑娘：如果有一天，簡陽決定要去打職業，他走的那天請務必鎖好門窗。】

S市。

當決定坐實了自己不喜歡這個女人後，他臉上的不耐煩變得比之前更加明顯了一些，直接沉默懶得搭話。

瞳瞳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下：「怎麼？」

這一眼足夠寒氣逼人，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有些倉惶地扔下一句「隊員和粉絲互動是正常的維持人www.ｈｅｔｕbｏok.coｍ.ｃｏｍ氣手段啊，你不做俱樂部也會要求的」……

照片上少年拖著行李箱，肩寬腰窄，頭髮有一絲絲凌亂初見半隻腳邁入成熟雄性時特有的魅力……他歪著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後的車流，身後的陽光將他的輪廓映照成一抹剪影。

【想你了。】

「……阿毛她娘。」

坐在她對面的少年挑起眉，一臉嫌棄地捧著自己的豆漿碗和小籠包擰開身子……直到小姑娘一頓抱歉外加手忙腳亂地找紙巾擦嘴，簡陽伸手，用手裡的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幹什麼你，吃早餐能不能好好吃，又在和誰說話？」

簡陽莫名其妙：「幹嘛你？一驚一乍的？」

這邊，艾佳出了機場，跟來接機的工作人員姑娘上了車，她自稱是隊內的什麼後勤助理，叫瞳瞳……剩下的艾佳根本沒聽清楚。

……

艾佳向後靠了靠：「不用了。」

微薄的圖片配字……

「被我媽趕出來的，」艾佳說，「不然還晚兩天。」

「艾佳那個狗東西！」

奈何那個助理小姑娘坐在上了車她就跟他搭話：「那麼早的飛機很辛苦吧？一會兒到基地你可以先睡，昨天小仙聽說你要來，就幫你把床收拾好了……還好之前就做了準備，早一個星期前就重新買好了床，你不用再跟愛殺擠了。」

這些零碎的事鬧得她心情不太美麗。

瞳瞳看他皺眉，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只當他搞不明白情況笑著說：「現在你在我們隊也有人氣了啊，別老當自己還是個路人。」

簡陽扔下一句「求你照個鏡子」，然後就很不八卦地低下頭自己吃自己的早餐……而在他的對面，童謠盯著他有些凌亂的發頂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直到看得自己的發頂都都燒起來，她扔了小籠包，雙手抱著手機暴風打字——

真叫人心碎。

艾佳掀被子的的動作一頓，稍微側過身挑眉看著涼生。

「……」

童謠覺得自己已經從三言兩語之中，收集到太多不必要的信息量，以至於這會兒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完美詳細腦補出了昨晚可能發生的那點兒破事的開頭、經過與結尾，然後……

【陳小姑娘：我只是男朋友到坐飛機不到三個小時的隔壁S市打職業而已，我們並沒有因此一言不合就鬧分手……我他媽為啥要低落？！】

童謠：「……」

「沒有。」艾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耐著性子回答，「我不算很喜歡玩那個。」

呃，這配字，感覺怪怪的。

然後手抖地先發了個「。」確定自己沒有被拉黑，艾佳深深噓出一口氣。

艾佳下意識地https://m.hetubook.com.com皺了皺眉。

瞳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了：「可是我們都很期待你上。」

基地的人還沒醒。艾佳拖著行李箱直接回到了之前他和愛殺的那個房間，愛殺正蒙頭大睡……艾佳輕手輕腳地放了行李，轉身去浴室洗了個澡。

微博早上九點多發出來，到下午三點半至今，轉發一千多條，熱熱鬧鬧！

她甚至不能像是正常的小閨蜜一樣拎著艾佳的衣領讓他要對今陽好一點——腦補一下少年面無表情時，那雙看向別人的時候平靜又沉默的深色瞳眸，童謠只覺得一陣惡寒。

今陽在梳妝台上坐下,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鎖骨周圍, 到處都是少年留下的肆無忌憚的痕迹……指尖碰一碰, 還有點疼。

然後就看見蹲在他床頭的涼生。

涼生顯然是後來不知道從哪兒八卦來了關於阿毛出現的來龍去脈，完完全全搞明白了「艾佳粉絲互動程度超標，後院著火，重金買貓救場」的趣聞……這會兒拿著自己的手機，往艾佳手裡一塞，嘆了口氣：「我讓她刪她不刪，你自己去吧。」

只見手機的微博界面顯示，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微博號，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間，發了一條他「完全沒得到通知」的微博，微博里，他剛從機場走出來，拎著行李箱站在路邊，沒有看鏡頭。

愛殺翻了個身：「刺眼，拉窗帘。」

「不起是吧？」涼生涼嗖嗖道，「你是不是想再花三萬塊，給你家那隻三萬塊的丑貓配個媳婦兒？」

「好歹也是3：2贏了，」瞳瞳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好過上愛殺1：3輸給CK戰隊，CK戰隊他們那個打野哦……嘖，總之CK戰隊現在到處在找打野。」

隔著屏幕也能感覺到今陽溢出屏幕的淡定。

「不是首發也沒關係，粉絲期待你上嘛，看見你在這個賽季大名單里他們不知道多高興的，」瞳瞳繼續道，「所以你到S市最好發個微博通知他們一聲，大家都會很高興。」

童謠：「我沒有。」

老子跟他現在還尷尬著……

艾佳就想睡覺。

「？」

今陽的疑問發出后，她耐心等待回復。

……真的藍瘦。

【到機場了。】

T大的人那麼怕他是有原因的，因為當他決定不柔情似水地看著某個人的時候，其實以他的長相，面癱時看上去有點兒凶。

介於一驚一乍的理由，實在是有點兒難以啟齒……童謠無力地抹了把臉：「沒事。」

瞳瞳「哦」了聲，順口說：「這麼不懂事的么？」

加上今陽沒有回他信息，他理所當然以為她也還在睡，仔細想想，昨晚他雖然沒往ｈtｔｐs://wｗｗ•hetｕbｏoｋ.cｏm.ｃom死了折騰，但是實在也算不上手下留情……

【陳小姑娘：而且實在是有點疼。】

「……反正人都走了，還不是隨便你罵。」簡陽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掃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姑娘，似乎也不準備問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他只是忙著嘲笑她，「噢，人剛走你膽子就粗啦？敢這麼咆哮著罵他了？介於你們平時提到他，都不敢大聲說他的名字，搞得像T大附中伏地魔似的。」

童謠拿起手機，然後就看見今陽發過來的這麼一條——

而她昨天只是很克制地咬了他一口而已，有點虧。

童謠有氣無力地瞥了她一眼：「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一會兒就跟你媽告狀去，說你不好好學習，想要輟學去打遊戲。」

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站在機場門口被照了，還發了微博……他只是拎著行李爬上車，坐在後排想要趁著去基地的路上睡一會兒——

湊合出了個十八禁的狗血故事。

【陳小姑娘：你和隔壁那小子還沒做過吧？】

童謠瞪著手機屏幕，聊天框里跳出來的字信息量大得讓她腦內瘋狂報警……她慶幸此時她嘴巴里沒有什麼東西再讓她往外噴了，雖然她現在其實想要掀了整個桌子。

正當他美滋滋地回味手中的觸感，這時候被人推了幾下……艾佳原本壓根不想理「它」，奈何來人似乎非常孜孜不倦，彷彿不把他弄醒誓不罷休，無奈之中，艾佳只能不耐煩地睜開一隻眼。

「不起，你根本不知道昨晚我經歷了什麼。」艾佳打了個呵欠。

打開微信，今陽那邊安靜如雞，艾佳心裏咯噔一下——

誰？

艾佳愣了下，但是也沒表現出自己強烈希望和另外一個雄性生物共享一張床的樣子，麻木地點點頭，禮貌而生疏：「麻煩你們了。」

艾佳莫名其妙地接過涼生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

【鹹魚少女謠大大：emmmmm……我看YQCB的官方微博，艾佳今天就去S市啦？】

微信動態配字：【給期待已久的我家司機粉絲們：女朋友視角hhhhhhhh！】

艾佳站在床邊盯著愛殺的背影，心想如果他回答「迫不及待來打比賽」這會兒是不是就已經被他的室友扔出窗外……想著想著一陣睏倦席捲而來，在今陽奶奶家他只來得及胡亂擦了下就急忙趕機場，這會兒倒是覺得渾身毛孔都洗乾淨了，整個人開始犯困。

艾佳：「……」

「愛殺現在還是電一王者前十，我昨天剛剛上大師。」此時艾佳語氣聽上去不那麼耐煩，「訓練賽也沒打幾把，隊友之間磨合都沒有，季後賽打https://www.hetubook.com.com紅箭那兩把就是配合沒默契數了的——所以，怎麼著也輪不到我。」

這是艾佳理論上，正式加入YQCB的第一天。

同時。

涼生推開了一些，艾佳把被子掀過腦袋正要繼續睡，這時候涼生好像反應過來自己幹嘛來的了，他伸出手，一把拽住艾佳：「你別睡了，趕緊起來！」

誰女朋友？

簡陽：「你說我讓他給我引薦引薦打職業的事——」

類似於睜開眼沒看見想看到的人，然後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疼，某個難以言喻的地方也不太舒服……

【陳小姑娘：哦，沒有就好，把持住。】

【登機, 準備起飛了QAQ】

氣得……頭皮發麻。

【陳小姑娘：我怕你受傷。】

睡之前調戲一下閨蜜。

【陳小姑娘：你他媽還小呢，別亂來。】

掀開被子，爬上床，沒一會兒，也陷入沉睡。

艾佳只感覺到一陣腦殼疼。

童謠鬱悶地瞥了簡陽一眼。

【鹹魚少女謠大大：你他媽和祖國的花朵說什麼呢！！！！！！！！！！】

而對面依然顯得很淡定，甚至似乎為此鬆了口氣——

今陽很有耐心地穿上衣服，然後翹著二郎腿坐在梳妝台前, 用遮瑕膏糊在自己的脖子上，直到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夢裡他捏著今陽滑落在胳膊上的睡裙弔帶，那柔軟的弔帶壓在他灼熱的掌心，異常地有存在感……

簡陽無語地閉上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又招惹她了。

艾佳瞬間睜開眼，坐起來，看了她一眼。

不用跟愛殺睡了？

不睡一張床豈不是失去吹枕邊風的機會了？

艾佳：「……」

……

把涼生手機扔回給他，手忙腳亂地翻出自己的手機。

然後在涼生「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的嘟囔中，顫顫幽幽點進了今陽的朋友圈，一眼就在最新發的那條朋友圈裡，看見了某個艾佳覺得礙眼了很久的男人的側顏照片，男人身上還是西裝革履，照相的時候好像是在開車——

今陽煩躁地把遮瑕膏往桌子上一扔，沒有了吃早餐的心，看外面一夜暴雨之後天空碧藍如洗，陽光傾灑而入……她皺皺眉，爬回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到了基地，這時候上午十點半左右。

走出來的時候愛殺好像是聽見了動靜，掀起蓋在腦袋上被窩，抬起頭睡眼朦朧地看了眼站在窗邊的少年……只見他背著光站在那，渾身只穿了一條褲衩，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背部肌肉滑落。

「……我下個賽季不打首發。」艾佳說，「小仙說，我過來先跟一個賽季訓練賽。」

涼生面無表情：「哦，好失望。」

……當然也有可能純粹就是起床氣。

【過安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