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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歉還是我道歉？」

——所以她希望容容撐住。

「說吧。」

伴隨著導播一聲cue，採訪開始了。

「OK，阿音準備哦，三二一——」

今陽剛在他旁邊坐下來，聞言又直接站起來了，她站在沙發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艾佳：「節奏不是你們自己帶的么，後台隊伍語音頻道里聽得清清楚楚，坐在轉播屏幕跟前的觀眾也沒瞎——我不問別人就不問了？捂你能捂幾天？」

5月8日，與LCK賽區TAT戰隊，再續S3恩怨情仇，天王山之戰。

「……」

一旦回憶起少年剛才那冷若寒冰的聲音，她就全身難受。

現場的觀眾雖然心知肚明自己看了一場有點丑的比賽，但是架不住LPL到底還是——雖然絕對沒有人敢說「絕地翻盤外卡」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其實整個採訪都是中文的，英文會有轉播英語字幕，根本輪不到今陽出場，她坐在這隻是為了熟悉流程。

「……看你作死啊。」愛殺一點也不害怕，輕描淡寫地說，「你女朋友剛才穿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拋棄你了噯？」

解說侃侃而談之中，今陽重新帶上了耳機。

哪怕是第一次遇見的時候, 艾佳對那個把她堵在小巷子里想要搶劫的老對頭也不這麼說話, 那時候他聲音里更多的是調侃和嘲諷……

雖然打得有點彆扭，在涼生白白浪費掉自己一個閃現后, 下路果然被針對得很慘，對面打野頻繁來「照顧」，涼生死過一次，而小暖則被壓在塔下，補刀都補不了。

艾佳：「……」

和剛才生氣時候離開的模樣完全不同。

「YQCB怎麼了？」

「來個人通知下容容別走啊，叫化妝師補下妝……阿音就位了嗎？」

今陽嘟囔著走近艾佳，這會兒艾佳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盯和-圖-書著面前的大屏幕發獃——接下來還有別的賽區的比賽，所以YQCB戰隊的人也沒著急回酒店。

今陽嘆了口氣，到底沒忍心把他的爪子甩開：「那些問題我不問，賽后別的媒體採訪也會問的，你們早點解決好問題才是關鍵……別影響了比賽。」

去的當然是YQCB戰隊公共休息室。

今陽摔門走得時候，艾佳剛來得及把枕頭從臉上拿下來。

今陽很少看見艾佳發脾氣——

看看那張小臉笑得多甜多禮貌，她倒是真的完全不會為私人情緒影響工作，艾佳真的想讓小暖和涼生滾過來看一眼，什麼叫敬業樂業。

然後發現一屋子的隊友加工作人員都在看他。

——殊不知人家在講他壞話。

艾佳緩緩皺起眉：「你問那種問題做什麼？萬一容容沒答好呢，開賽第一天節奏就滿天飛了？」

觀眾不可能不想知道這個，如果採訪強行無視，反而會讓人覺得有問題。

暴躁地揉亂了頭髮，艾佳換了個坐姿。

但是LPL的首勝給韓國人好像哪裡不太對。於是給了最後一盤團戰里，一手大樹坦住場面的「定國神樹」容容。

……一碗毒雞湯。

……

遊戲前期一度非常困難。

「就這隔音效果還進什麼小黑屋。」

「*他是來找我的，放心，他英語差得離奇，一個字都聽不懂的。」

……

今陽開始愧疚，自己的問題里有那麼一條：開局第四分鐘，下路組合有一波明顯的配合失誤，請問當時發生了什麼？

轉眼小組賽結束，YQCB戰隊從順利入圍半決賽，打敗NA戰隊，再一路高歌挺進總決賽——

「吵架？」

解說A：【原本YQCB下路其實還算優勢的, 但是我覺得這一波完了以後, 優勢基本就沒有了……現在對面打野要是來，布隆不一定能和_圖_書走得掉。】

當時雖然是官方的導播室，但是這是在中國，所以現場除了拳頭總公司過來的老外之外, 剩下的但凡能聽見隊伍語音頻道的人都一臉懵逼, 大家面面相覷——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真的要粉轉黑。

然後眾人乘勝追擊，反敗為勝，在第三十八分鐘拿下比賽。

「道歉。」艾佳硬邦邦地回答。

今陽鬆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是最危險的一個問題，之後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了，容容應對得很好。

而阿音，只需要拿著她準備好的英語提詞卡，把翻譯好的英語句子在中文之後念一遍就可以了……她英語不算很好，但是發音還是標準好聽的。

想到這，今陽深呼吸一口氣，拿起來耳機，戴好。

當一名NA隊員拉扯了下今陽的衣袖，湊近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今陽一聽笑得更開心了，然後用英語笑著說了什麼……艾佳挑起眉，心想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幹嘛？

莫名其妙發什麼脾氣啊？

一臉懵逼。

今陽坐在導播室也很難受，最難受的是現在她能聽見艾佳，但是她知道艾佳聽不到她的聲音——

其實導播室隔音不怎麼滴, 這會兒今陽摘下耳機，也能聽見外面比賽場地的騷動, 兩名解說也是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YQCB戰隊發生了什麼的人甚至壓根猜不到這事兒背後真正有什麼深遠的影響。

「準備了，阿音你那邊OK了嗎？」

後來也不知道小仙和YQCB的教練說了什麼，YQCB戰隊在之後的比賽里，爭吵沒有了，雖然下路組合話並不如以前那麼多，但是不聽指揮的現象銳減。

比賽的MVP是容容，其實應該給X棒的，畢竟是他搶龍——

「看一看，數據那邊說了，MVP是上單，前面準備www.hetubook.com.com下問題哦！」

好在，比賽最後，一路被壓著3000經濟來到二十八分鐘，還是靠著X棒一手搶大龍，讓YQCB戰隊打了一波翻盤……

幾秒后，她聽見容容說：「沒發生什麼，那時候我們下路組合不是稍微優勢嘛——就是我們輔助覺得可以上，但是AD覺得他們的打野在下面……兩人意見沒統一，我們輔助覺得再拖延下去優勢就沒有了，就直接上了，結果AD，就這樣。」

「錯了，不該亂髮脾氣。」艾佳鬆開她的胳膊，牽起她的手，語氣柔軟下來，可憐巴巴地說，「剛才我都要煩死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緊繃，原本她是想安慰一下艾佳的，但是現在她發現人家好像不需要她安慰……

殊不知自己像個門板似的高大身形，今陽看得到，別人也看得到。

他說得非常輕巧——

「你別和我吵架就能贏比賽，你下次再和我吵架，估計就要保級去了，曉得不？」

「有何貴幹？」今陽冷著臉問。

這把比賽當然沒有二十投, 在容容打著圓場說「有什麼事打完比賽再說, 艾佳說得對你們鬧脾氣分下場合」之後，整個隊伍的氣氛才稍微正常一點——

此時此刻，容容站在比賽台上一臉疲憊，阿音握著話筒穿著小短裙，確實好看……她揚起甜美的笑容恭喜YQCB戰隊拿下揭幕賽勝利時，容容這才看了他一眼，露出個哭笑不得的笑容，疲倦地應了聲。

艾佳的聲音聽上去令人難受的生硬和疏遠。

今陽覺得很難受，首先問題是她提的，但是她知道，那場四分鐘的配合失誤簡直是太平洋的蝴蝶，是一切驚天逆風局的起源……

艾佳停頓了下，暴躁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站起來，急急忙忙跟今陽離開的腳步去了。

「看什麼？」艾佳兇巴巴地問。m•hetuｂook•cｏｍ•ｃom

今陽推門進來的時候，聽見YQCB戰隊教練在咆哮：「你們把比賽當什麼？！把隊友當什麼？！」

愛殺：「你怎麼還在這？」

在艾佳「嘶」地一聲縮起腳時，今陽順手抄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他臉上，扔下一句「死去，慣的你」，轉身，昂首挺胸地踩著高跟鞋轉身走出休息室。

今陽走進來的時候，容容的採訪剛好結束。

「我。」

這會兒，明明是贏了比賽，但是整個休息室里安靜得可怕，沒什麼人說話……

大概過了十分鐘，今陽安排完了工作，等工作人員把NA賽區戰隊的隊員都往比賽台那邊帶，她閑下來，走出休息室——

……這個問題，讓容容連疲憊的笑容都失去了。

今陽越想越生氣，乾脆抬起腳踹了他一腳——

解說B：【我還是覺得是沒溝通好, 我覺得如果有賽后採訪可以問問？】

「誰惹你生氣找誰去！這好歹是沒輸比賽呢，輸了比賽你他媽是不是還得以『戀愛誤國』跟我分手啊？你隊友吵架干我屁事！」

「AD怎麼不聽指揮？」

被外卡隊壓著打得「希望」？

除了那次全國人民面前直播揍簡陽的肢體動作之外, 仔細想一想在一起那麼久, 她從來沒有聽艾佳用這種冰冷又生硬的語氣說話。

今陽挑挑眉；「是我做的，怎麼了？」

下一場比賽正好是EU對NA，這會兒今陽站在一群老外跟前，歪著腦袋聽他們的戰隊經理說話，時不時轉過頭又跟身邊的賽事主辦方工作人員說什麼……

至少從直播畫面來看，摘下耳機站起來的YQCB戰隊五人，面色凝重，幾乎沒有笑容。

艾佳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採訪的提問是你做的？」

「你自己一肚子的火別跑來我頭上撒氣！」

小暖和涼生都不在，大概是第一把揭幕和_圖_書比賽結束后，教練組大概終於意識到下路二人組根本不是所謂的「小孩子吵鬧」，事情似乎已經到了影響和諧重大事故，所以嚇了比賽台，直接把兩個中二少年拎進小黑屋。

昂首挺胸，目不斜視與某人擦肩而過。

今陽把記錄好且翻譯好的各種問題理了一遍，甚至琢磨著給遊戲專有名詞標註了音標，本子「啪」地一合，拜託工作人員拿去審核並交給阿音——

採訪還在繼續的時候，今陽摘下了耳機，站起來往外走——

所以說好的「這是LPL最有希望的一年」呢？

談笑風生。

什麼意思？

今陽踮起腳，抬起手，安撫似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貼吧里，和各大直播平台都被各種「？？？」刷屏了，有人說，我想過YQCB戰隊可能不那麼強，但我沒想到他們這麼菜，被外卡壓著打——

「*我看見LPL賽區的中單站在門外，他來做什麼？難道是來竊聽戰術的嘛？」

這時候，那像是雕像一樣的人才有了動靜，在今陽離他遠去之前，抬起手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把人拖回自己身邊。

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艾佳確定今陽在某個側身動作的時候餘光已經瞥見他了，於是也不急著去打擾，就直接抱臂靠在NA賽區戰隊休息室外面，一臉耐心的等。

「噢，」艾佳抓緊時間抱了下今陽，鼻高挺的鼻尖蹭蹭她的頭髮，「知道了，我瞎說的，你不也揍我了么？」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生氣。

對此，今陽的評價是——

解說A：【哎呀，這波……書生衝動了啊！感覺是想上的，但是小暖沒上, 還把書生自己的閃現逼出來了！】

然後她在導播的示意中，走到另外一個位置，那裡放著一張紙和一桿筆，讓她做筆記，還有一個收音耳機……

那名NA隊員聞言，跟著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