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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之前就沒來得及防備簡陽，結果愣是沒壓制住那洪荒之力，最後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摁著揍了一頓。

他做了不熟悉干架的人都會做的也是最傻的一件事，他下意識拿手去撐身體，所以手先著地……

艾佳踹開醉的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涼生和容容，陰沉著臉跟著胖子出去了，一到走廊就看見隔壁包廂的門開著，ZGDX戰隊兩名中單和JK戰隊的幾個人糾纏在一起，陸岳怒紅眼正拎著酒瓶往JK戰隊那個叫A哥的人腦袋上砸……

周圍是來來回回走動的警察和俱樂部管理人員，小瑞和小仙坐在不遠地方接受筆錄……從小仙的表情來看，他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會踏入KTV哪怕一步。

雖然他襯衫上沾了血，看著挺嚇人，不過都是明神的。

「啪」地一聲，把艾佳的臉活生生扇得偏向一邊，就連做筆錄中的警察都目瞪口呆地抬起頭看過來——

這就是為什麼今陽現在抱著阿毛坐在YQCB戰隊基地的原因——

「嘩啦」一下，玻璃四濺，酒瓶渣落了一地，伴隨著一點赤紅的鮮血。

聲音到最後變得尖銳且歇斯底里。

艾佳任由她擺弄，還沒來得及說清楚他這次真的沒搞事情只是路過幫把手，下一秒，一個強而有力的大嘴巴子就落在他臉上。

女人的眼淚勝利。

不騙不正摁在那堆碎酒瓶玻璃渣上。

……一山不容二虎，艾佳覺得整個LPL，他看不順眼的除了簡陽，就還剩陸岳。

能發脾氣嗎？

黑夜裡，他卻一個人蹲在那自責。

……被今陽這小小的動作嚇了一跳，艾佳一掃之前教訓陸岳時候的從容淡定連忙站起來，無視身後警察叔叔怒罵「你去哪別動」大步走向今陽。

……

然後一群人被一鍋踹到了警察局。

……所以今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責備他的。

而艾佳呢？

「什麼時候回家啊？」今陽頭也不抬地問。

他們在S3失去的，在S5的MSI季中賽上親手拿了回來，所以他們大概還可以安慰自己，沒關係，就像是MSI一樣，今年失去的，明年也可以重頭再來。

在他旁邊坐著蔫了吧唧的陸岳ｍ.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ｃｏm，他垂著頭像是斗敗的公雞，艾佳踹了他一腳：「搞什麼打架？」

但是一轉頭，看著基地里一地的死鹹魚，最鹹魚的那位大哥——涼生——已經連續十天沒有邁出大門一步……

要不是擔心你太久不出門憋出病來——

艾佳默默地想。

小仙原本想回去你大爺的KTV，老子現在對那個地方嚴重過敏。

話還沒說完，艾佳就已經滿臉提不起勁兒地翻了個身：「不去了吧，外面好熱。」

……還他媽打輸了，夏季賽后又掉回LSPL，這是最搞笑的。

酒瞬間醒了一半。

事實上, 自從那晚冒泡賽失利，到今天為止，艾佳整個人就像是被什麼人一巴掌拍散了精神氣……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就算了，在完全處於放假狀態的情況下，他也不肯到今陽這邊陪她一會兒。

啊啊啊，算了算了。

直到小仙進來，拍著手掌像是老鴇似的將懶散地掛在基地沙發上，椅子上，餐桌邊等各種人形掛件哄起來，吆喝他們這些鹹魚麻煩發揮一下自己的餘熱，為祖國世界賽增光添磚加瓦——

有毒。

其他隊員懶洋洋地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艾佳還覺得挺好笑的，哼笑一聲收回目光。

無精打採的, 像是外面被烈陽曬蔫巴的桑葉。

——生活不止談戀愛而已啊，大多數情況下，戀愛不過錦上添花，更多的時候，人們更需要的是沉默的陪伴。

比涼生他們，他少了一點點的堅強和精神氣，但是卻也咬著牙，撐著站在這裏，接受所有的謾罵與嘲諷還有嘲笑的目光。

陸岳唇角抽了下，沒來得及回答艾佳，那邊明神就被人推到了——

他不喜歡陸岳是因為這小子實在是太跳，艾佳覺得自己對這種人要今兒遠之……當然很多人會說他這是在操空心人家跳關他屁事，但是他覺得還是真的有點關他屁事的——

去逛一下街吃個飯。

想發脾氣嗎？

這是五個人的遊戲。

沒什麼表情。

JK戰隊自然很恨最後關頭沒有放他們一馬的ZGDX戰隊。所以三支隊伍相逢的時候，場面一時尷尬到令人吐血——

「和*圖*書噢！」涼生在電腦前面一屁股坐下來，「為祖國世界賽添磚加瓦這種事我搞不來，你說ZGDX要是拿了S系冠軍，能不能在賽后採訪感謝CCTV的時候順便感謝一下YQCB？」

自從那晚陽台趴在欄杆上看著她的小男朋友哭了一晚上之後，她就喜歡這麼干來著……

今陽反手抱著艾佳的脖子，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然後抬起手像是摸大狗的腦袋似的摸摸艾佳的腦袋——

兩人靠在一起，艾佳不想說話那就不說了，今陽也跟著閉上嘴就蹭在他懷裡，盯著牆角發起了呆。

然後片刻之後，一輛瑪莎拉蒂停在警察局門口，從車上跳下來一對奇妙的組合——陳今陽和陸思誠。

因為SADFISH當初升LSPL被換血的事，艾佳對這種戰隊向來沒有好感，所以覺得這隊伍完全是活該啊，絲毫不值得同情。

YQCB戰隊基地里，空調嗡嗡地運作著, 時不時有滑鼠和鍵盤響起發出的聲音……今陽坐在YQCB戰隊基地的沙發上拎著個逗貓棒逗阿毛往多利身上撲, 艾佳整個人佔據了另外一張單人沙發, 懶洋洋地看著她。

於是上前拎住JK戰隊一名隊員的領子往牆上一摁，再乾淨利落地抬腳絆倒另外一個，瞬間放倒兩個后，伸手敏捷地跳過地上趴著的，來到陸岳他們面前，伸手拽著A哥的頭髮看了眼那個倒霉蛋，頭破血流，目測要縫針。

這種情況艾佳也不知道幫誰，一片混亂之中他只來得及以「長得眼熟的是自己人」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辦事——

不能。

今晚敬而遠之的東西又多了一項。

今陽無話可說。

艾佳轉頭一看，明神那一手腕的血頓時頭都大了，推開嚇呆在原地的陸岳走過去飛快地把明神拽起來放到一旁……男人握著嘩嘩往下淌血的手腕，面色蒼白，一個字都沒說。

這戰隊是CK戰隊的挂名二隊，富二代老闆買的升班馬大換血來的……上了LPL以後自然是成了經驗寶寶，被一頓暴揍，磕磕絆絆贏了兩把，但是最後一把關鍵的比賽遇上了當時已經確認小組第一出線的ZGDX，ｍ•ｈeｔuｂoｏk•ｃｏｍ•ｃｏm於是不幸地被ZGDX絲毫不留情面地2：0暴虐，最後滾去打保級賽。

坐在警察局慘白的白熾燈下，艾佳面無表情。

艾佳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警察也到了。

踩著高跟鞋，今陽一臉慘白地居然還走在陸思誠前面，進了警察局掃視周圍一圈之後，她的目光落在艾佳身上，在看到他身上的血時，她伸手扶了下身邊的椅子靠背。

那一晚她親眼看見了艾佳坐在窗台上低著頭一個人默默流眼淚，要說給她最大的觸動是什麼，那大概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低著頭，彎著腰無聲哭的樣子，彷彿將整個黑夜都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艾佳：「……」

看著艾佳輕易屈服願意出門，今陽寬容的同時還是在心裏小小地嫉妒了下，心想：艹，老娘叫你出門你就不肯，就願意跟他們鬼混？

此時，少年臉上有一點點摩擦時的稀碎傷口，但是他應該是目前坐在這裏面的所有人里看上去最不狼狽的那一個——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發火，就看見她面色蒼白，滿眼是淚地瞅著他顫悠悠說了句：「……十幾天了，我一直一直在擔心你，你自己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他媽都幹什麼了？！」

今陽甚至說不出一句責怪他的話來，因為她知道，現在大概是艾佳最難熬的時候——說到底，其實他的職業生涯雖然似乎大風大浪，卻從來沒有跌入過失敗的深淵。

艾佳伸手扶住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今陽抬起手摸摸他下巴上新長出來的鬍渣，蹭了蹭。

休賽期, 訓練賽也沒有了。

艾佳抹了把臉，搖搖晃晃站起來，想要去洗手間洗把臉然後抓小仙回家，他還能趁醉忘記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去女朋友床頭裝瘋賣傻——

今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想了想又說：「那你今晚要不要和我……」

真的很怕他們就這樣鹹魚地死在基地里，小仙答應了小瑞的邀請，並問今陽去不去。

艾佳「噢」了聲，不說話了。

難道這種時候還能搖著他的肩膀問他為什麼不理自己，為什麼不肯陪陪她，為什麼不能跟她說會兒話好好談戀愛么？

「他們想動明神和*圖*書在先的，還打電話叫人想要在我們走的時候蹲我們，」陸岳慢吞吞道，「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想著先下手為強——」

「不知道，還陪隔壁戰隊打半個月訓練賽吧，」艾佳翻了翻眼睛, 「反正回去不也就是換個地方玩電腦么？」

訓練賽結束以後，艾佳去洗澡準備出門，今陽就回自己的房子里看書玩貓。

是的，基地院子都沒去的那種。

艾佳「嘖」了聲，像是扔什麼破爛似的扔開A哥，轉過頭對陸岳面無表情地說：「小鬼，你這不禁賽個一年半載我跟你姓陸，怎麼樣？」

……

想的。

坐在大巴的最後一排，艾佳一臉生人莫近地玩手機，並成功地把這高冷維持到了KTV，兩個戰隊一伙人熱熱鬧鬧地衝進KTV，還遇見了LPL的另外一隻隊伍：JK戰隊。

今陽稍稍推開了一些，面色蒼白地抓著他確認了一圈他是不是真的沒受傷。

晚上八點半，YQCB戰隊和ZGDX戰隊一鍋踹了坐進ZGDX戰隊的保姆車裡，殺向KTV……陸思誠不喜歡那種吵鬧的地方找了個借口沒去，他那個討人厭的弟弟倒是看著興緻高昂地跟著跳上了車：今年夏季賽事陸岳和明神輪換，所以拿了夏季賽冠軍，他也有功勞。

想到這，今陽放下阿毛，從長沙發上爬起來蹭到艾佳身邊，在他張開手臂的時候無聲地蹭進他的懷裡硬要跟他擠那一張小小的單人沙發。

今陽心想一群大老爺們鬼哭狼嚎我去幹嘛，想也不想擺擺手，然後伸手揪了下艾佳的耳朵：「出去走走也好，別惹事……看好自己的手，別碰別的小姐姐。」

可以。

「……」

他對這些很迷茫，他現在正站在低谷，也不確定自己失去的，明年是不是真的可以拿回來——

「我就想多和你待一會兒，」今陽小聲地靠在艾佳耳邊說，「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山崩地裂，現在安安靜靜的，也還挺好。」

艾佳只感覺到右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用舌尖頂了頂面頰，他轉過頭稍稍低下頭看著面前的女人……

他只是用眼睛見證過S3那年YQCB戰隊在世界賽上的失敗，而涼生他們親身經歷過，這就是和圖書為什麼他們現在反而表現得比較堅強……

所以說要遠離中二少年，這他媽不就真的出事了？

這一年, 蟬鳴還在, 盛夏熱度未曾褪去, 而伴隨著S系第三張門票爭奪冒泡賽的結束, 對於大多數LPL賽區的隊伍來說, 這個夏天，卻早早就已經結束了。

然後，今陽從艾佳身上爬起來，讓他去打訓練賽——訓練賽內容也不用保密，她就坐在後面看，也沒人轟她走。

從九月到第二年的一月，這是很長很長的一段休賽期, 混吃等死的隊伍歡天喜地, 而對於那些本來被寄予厚望, 後來折戟沉沙的隊伍來說，這大概是最難熬、最漫長的歲月。

此時KTV包廂里，七零八落的到處躺了喝多的人，一半都是來借酒消愁的YQCB戰隊的，場面要多凄涼有多凄涼。

然後張開雙手將撲進他懷裡得人接穩，艾佳手攔著她的肩膀，感覺到她在顫抖，嗓音微微沙啞：「血不是我的，我沒事……」

「你最近有點粘人，」艾佳伸手拍拍今陽的腰，「跟阿毛學的？」

艾佳為那一句「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山崩地裂」嗤笑了一聲。

該和隔壁ZGDX戰隊打訓練賽了。

艾佳：「操！」

然後進了KTV包，他也不唱歌，就坐在那和涼生喝酒，你一杯我一瓶，兩人喝得都忘記自己叫什麼，時間接近十二點……

艾佳其實壓根就懶得出門，但是最後迫於小仙的目光攻擊，還輸一臉不情不願地應了去KTV的事，集體活動總要參加的吧？

結果剛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KTV包廂們被人從外面撞開，ZGDX戰隊的輔助胖子，一臉慘敗地說：「外面和JK戰隊的人打起來了！」

「你多大的臉，敢拿自己和CCTV相提並論。」小仙踹他的凳子。

訓練賽打完，ZGDX戰隊來不及在世界賽的最高領獎台上感謝YQCB戰隊，但是他們的戰隊經理小瑞卻從隔壁別墅里探了個腦袋出來：「喂！隔壁的大兄弟，去不去KTV啊，我們請客！」

除了官方組織個別有實力一些的戰隊陪著S系出征的隊伍打幾把訓練賽之外，日常隊員們無所事事也不太有人願意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