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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

作者:石頭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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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交鋒之極少數的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交鋒之極少數的人

「鐵器我們自己都不夠使,如何會賣與他人?」江行雲出身將門,如何不知此間利害,道,「但他們有了錢,有沒有向別處買我就不曉得了。」
蘇巡撫主理一方政務,柳扶風是三軍將領,手下都不乏能人。但這種要繞過敵方封鎖線的人才,要是勉強挑,也能挑出來,但是,把握不大。
五皇子有些詫異道,「你都派人去過鎮南國了?」
縱使室內只有他與江行雲二人,五皇子仍是壓低了聲音問,「沒賣過他們鐵器吧?」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沒賣給他們兵器吧?
五皇子好奇的了不得,「我朝與南越可是沒少打仗,你是怎麼說動南越那幫子人的?」
對於糧草在蜀中之事,蘇巡撫都不禁面露難色,道,「湖廣之地為靖江王佔領,蜀道難通啊。」
「有。」五皇子這還沒看呢,見江行雲這樣說,五皇子又拆了他媳婦的信看,一目十行的看過,五皇子一慣端嚴的麵皮多了絲可疑的紅色。三人皆是善察顏觀色的,見五皇子看信看的臉都紅了,不禁暗道,謝王妃這是在信里寫啥了,咋把五殿下看羞了……這可真是……
蘇巡撫非但理解人家年輕夫妻之間的情話,他對於太子可能在蜀中之事也表示了安心,蘇巡撫道,「倘太子殿下在蜀中,我等皆可放心了。蜀中本就是易守難攻之地,何況有薛帝師鎮守,安全總是無虞的。」
五皇子還不知道自己在帝都顯然成了除他皇爹之外的第一熱灶,在閩地第一場小雪落下時,五皇子收到了朝廷的回信以及他家裡厚實的家書。
五皇子摸著茶盞剛要吃茶,聽這話又將茶盞www.hetubook•com•com放下了,道,「這樣說,還有暗線?」
江行雲笑,「只要是人,都有弱點。南越國小貧瘠,商業往來可利王室,他們既得利益,焉能不願呢?」
江行雲搖頭,「暫時還沒有。」
「有可到蜀中的信鴿。」
五皇子從他與他媳婦的相思中定一定神,與三人道,「王妃說,太子可能也在蜀中。」
三人皆目瞪口呆的望著五皇子,不知要說什麼好了,叫你去看謝王妃的信是看看帝都還有沒有其他消息,殿下您這是說的啥喲~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還是說謝王妃給你啥妙計能立刻把仗打完啊?
五皇子道,「這是王妃猜的。」他把妻子的信折下末尾一小段,然後用竹刀裁了,自己收入袖中,大方的將剩下的給三人傳閱。
五皇子消化了下他媳婦的「縱江南半壁,在吾心中君為最重……莫使相思深入骨……」唉喲喂,他媳婦這是想他了啊……是啊,他也怪想他媳婦的,成親這些年,他們老夫老妻的也沒說過啥情話,但從來都是早上一道起,晚上一道睡……突然分別這許久,很是,那個,怪想念的呀~五皇子既覺著老臉有些發燙,心裏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一時把蜀中、太子啥的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江行雲想了想,道,「臣有辦法。」
江行雲道,「鎮南占雲貴之地,與我朝南安州,正好隔著一個南越國,遠交近攻么。先時也是為了生意,就略走動了一二,都是生意上的往來,未涉國事。鎮南主要以鳳楊兩家為政,南越則以南越王彭氏為首,下有四大土族的頭領,https://www•hetubook•com•com共掌權柄。」
五皇子倒挺想去蜀中拜見一下薛帝師的,當然,他也知道這事不現實,他媳婦早在信中同他說了,不叫他去危險地方。五皇子倒不是怕危險,他要是怕,就不會改頭換面秘下江南了。五皇子也知道,自己在,江南就有個盼頭,倘自己出事,柳扶風、蘇巡撫、江行雲這些人再有本事,沒個主心骨兒也不成。五皇子道,「你們可有合適的人推薦。倘自咱們閩地去蜀中,不是經湖廣,便是繞道南越、鎮南二國,這一路,都不好走,而且,還要快。咱們的糧草,也就支撐到明春,斷然熬不到夏收的。最遲明春必須回來,還得把事兒辦成。」
五皇子握住茶盞的手指一跳,「你不會在蜀中安排人手了吧?」他爹很忌諱別人去蜀中的。
五皇子問江行雲,「冬天出兵如何?」
五皇子道,「我擔心士紳傷亡太過,倘真叫靖江攏住百姓民心,日後咱們收復江南就難了。」
說了一回,五皇子道,「明兒你把那個江震帶來,本王見一見。」五皇子還是挺信服江行雲的眼光的,主要是,江行雲手下有這樣人。看吧,人家悄不聲的早踩過點了。
江行雲思量片刻,道,「還未到時機,仇還不夠深。」
「臣為靖江王整理了一份江南發展的計劃。近來研究了一下靖江王這均分田地是怎麼來的,一直覺著眼熟,偏想不起來,後來才想起,這是學得王莽啊。史書上記載,王莽當政時便是每家一百畝田地,憑你王侯公卿,也不能再多一畝的。然後,把多餘的田地,分給沒田的百姓。和-圖-書廢除奴婢制,人人平等,每個人都要勞作,不勞作便要被懲處。臣以為,靖江此舉,大有可為之處,便為他稍作整理,希望能促成靖江王此政實施。」江行雲道,「湖廣、皖、贛四地,近期內屢有大戶被搶之事,具體數目還未統計出來。」
五皇子很是相思了一回,直待蘇巡撫輕咳幾聲,五皇子方回了神,感嘆,「哎,咱們得趕緊把這仗打完啊。」
輪流看了謝王妃的家書,饒是蘇巡撫也得感嘆,這樣一本正經的家書,也不知怎麼能轉到情話上去的。你說蘇巡撫怎麼猜到五皇子裁下收起的是「情話」內容,蘇巡撫又不傻,能叫五皇子看得臉都紅了,還不知謝王妃是怎麼調戲五皇子呢。蘇巡撫鬍子半白的年歲,表示:理解,理解。
這樣的人選,五皇子自己一時都想不出來。
因事涉機密,且此等機要,江行雲必要密稟五皇子的。便是議事廳,五皇子都未留第三人,貼身內侍打發出去守門。江行雲此方與五皇子細說,「臣手下一位得力幹將,叫江震,前番閩州港商貿,茶為大頭,閩地的茶遠不夠商貿所用,雲貴亦是產茶的地方,可惜一直為鎮南國所佔,臣就派他過去商談貿易之事,他對這條路線是熟的。」
既然江行雲攬下這件差使喚,蘇巡撫柳扶風都鬆了口氣,只要糧草能平安送到,他們還是有信心在江南紮下根來的!
五皇子問,「有沒有發現南安侯的蹤跡?」
柳扶風根本就沒提太子倆字,他只是微微頜首,表示了對蘇相之話的贊同后便道,「若不能打通湖廣路段,則要繞道雲貴經南越,走南安、閩地的路線hetubook.com.com。雲貴是鎮南國的地盤,南越百族混居,也不是好借道的。」
「原是去蜀中收蜀錦的商隊,現下也回不來了。為了方便通信,養了幾隻信鴿。」江行雲並不知穆元帝對蜀中的忌諱,她主要是生意做的大啊。
五皇子一向先公后私,其實,對他來說,公就是私,私就是公啦。他家的事,就是國事。檢查過朝廷信件的漆封后,五皇子直接撕開漆封,他是從來不用竹刀拆信的。看過他爹的回信,他爹對他的工作是持大力肯定的態度的,並對他進行了鼓勵,將江南事務全權交付給他處置,先斬後奏,基本上是能給的權柄都給了。只是,五皇子一看,糧草在蜀中,連忙召來柳扶風蘇巡撫等人商議。
五皇子暗道,這剁手狂魔不會以為本王要問她們的私房吧?他可沒這個意思,他就感慨一下。再說,他就是問一下,也是問他媳婦的那份,又沒問剁手狂魔的私房。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五皇子誠心誠意的向江行雲請教,「你與王妃的生意做的還不錯啊。」
「殿下莫急,江震臣是打算讓他做明線的。」
「殿下知道,我自幼生於西寧,離西蠻極近的地方。西蠻人以部落為生,在我們東穆人看來,西蠻人野蠻好戰,但實際上,好戰的只是西蠻的部族頭領,多數以放牧為生的西蠻人,其實與我們東穆人差別不大。他們一樣希冀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但是,戰與和,他們說了不算。」江行雲道,「說了算的永遠是部落首領。殿下,其實,決定歷史走向的,T往往都是極少數的人。」
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三人一時俱都無言,沒人發表意見。還是和圖書蘇巡撫先道,「倘太子在蜀中,陛下在信中怎未提及?」老蘇家世代忠良,蘇巡撫也是朝中忠臣,雖然現在以江南安危為要,他也是極擔心儲君安危的。
江行雲搖頭,「並不是。靖江要收江南百姓民心,先前將不肯投降的大戶的土地分予無田的百姓,他或者以為百姓們得了田地便該三呼萬歲,自此忠心不二的。這是靖江的偏見,百姓與士紳有什麼差別么?一樣有私心私慾,見殺了士紳田地便歸了他們,貪心一起,什麼事做不出來?咱們的人未曾鼓動,便已有人組織去攻擊那些保留下來的士紳家族,準備再多得些田地。所以我說,靖江於此事上做得不大對,當規定好,每戶得多少田地,不然,人的慾望哪有止境。」
江行雲淡淡地,「婦道人家,賺些私房小錢。」
江行雲道,「重要的是,要先見到薛帝師,才好商議糧草的運送問題。」
「多多留意吧,還有九江,也不知現今可還平安?」想到心腹之臣不知所蹤,五皇子便很是牽挂。
對於五皇子裁信的行為,三人均默契的表示:俺們瞎了,沒看到。
五皇子重整了下端嚴的藩王面孔,正色道,「靖江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至於是不是要去蜀中迎駕之類的蠢話,蘇巡撫是朝廷的忠臣,並不是愚頑的蠢人,確定太子平安,臣子的忠心便盡到了,蘇巡撫發愁的仍是,糧草怎樣從蜀中運出呢?
江行雲笑,「殿下很快就會認得了。」
柳扶風一時也想不出好主意,倒是江行雲道,「殿下,王妃可有信來?」
五皇子問,「你使人乾的?」
五皇子大為震驚,問,「是誰?本王可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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