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千山記

作者:石頭與水
千山記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交鋒之東宮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交鋒之東宮

太子面色陡然轉冷,語氣中自帶三分凜然,道,「南安侯在軍前與靖江牽扯不清,殺民冒功,鐵證如山。他是三軍統帥,倘有反意,江山難安,我既知曉,自不會坐視!倘非軍中有與靖江裡應外合之人,江南大軍,如何慘敗!」
太子擺擺手,「換身衣裳也便罷了。」
太子回帝都,雖然無甚排場,但儲君歸來,總是一件大事。
淡淡冷意自太子身上傳來,卻並不點評此事,只是道,「原本昕姐兒伴讀,一個是環姐兒,一個是南安侯府的姑娘,怎麼,胡家姑娘不用守孝的?」
其實,離帝都不過一載有餘,但,這一回來,卻生生的讓太子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太子妃驟聞此內情,頓時驚的不知所已。太子輕拍她的手,溫聲道,「這不是你們婦道人家該操心的,我自會稟于父皇。」
就聽太子妃繼續道,「三哥家的環姐兒原是給五弟妹家的昕姐兒做伴讀的,自父親陣亡,環姐兒在家守孝,五弟妹另選了褚國公夫的姑娘為昕姐兒的伴讀。聽說,還是長泰妹妹牽的線。」
太子妃這才漸漸的收了聲,哽咽道,「我們,都盼著殿下回來呢。」一面拭淚,一面請太子上座,妾室兒女的給太子見過禮,太子溫聲道,「宮裡有太子妃,我是放心的。」先令側室們下去,又問了諸兒女的功課,著重問了嫡長子穆幾句,道,「你是家裡的長子,我和*圖*書不在家的時候,你幫著你母親打理家裡的事情,是家裡的主心骨,弟妹們的倚靠。腳的事,不必心急,重要是的,君子不器,不自棄。不說別人,你五叔的右腕也傷過,這些年,他一直是左手寫字,你可見他頹喪過。如今江南敗壞,正是你五叔過去平定戰亂。你不必與別人學,同你五叔學就是。」
太子妃微微頜首。
想到岳父之事,太子嘆,「你放心,江南生變,孤困於蜀地,不得回朝。父皇並不知江南內情,岳父的忠心,我是知道的。」
「她怎麼知道?」
不論是對太子滿意還是不滿意的,都清楚,儲君身份不同尋常,倘在江南真有個磕碰的,就是朝廷的恥辱了。如今,太子回來了,本身也代表了江南的局面沒有想像中的艱難。
太子妃眼圈兒驟紅,強忍淚意,「這麼說,父親果然已經……」見丈夫亦生傷感,太子妃忙又道,「既是行軍打仗,傷亡在所難免,馬革裹屍,也是盡了忠義。只是,我得給殿下提個醒,南安侯一事,四弟妹與承恩公府對咱們頗有誤會。」
他想說的話有很多,只是,興許是近鄉情更怯,面對君父,卻又不知要說什麼。穆元帝見太子形容消瘦,玄色綉金龍的太子禮服穿在身上猶顯支離,心下的不悅便滿了幾分,他原就不想當頭質問太子,故而只是一句,「先去東宮梳洗,和*圖*書一會兒朕再與你說話。」
這些年的儲君教育,穩定人心於太子並非難事。見孩子們都下去了,太子妃道,「我已命他們備好熱水,膳食,殿下可沐浴更衣?」
只是,謝莫如籌了銀子捐給朝廷,太子也不好說什麼就是了。
太孫忙起身聽了。
太子側身望向妻子,有些冷淡的神色中帶了一線溫柔之意,「你我夫妻,只管說就是。」
要說太子,雖然嘴裏對五皇子儘是好話,可要說他現在對五皇子沒什麼想法,那是騙鬼呢。更不必提謝莫如,當然,要是募銀子的事兒是太子妃打頭兒做的,估計太子就不會有此嫌惡之心了。太子心下不喜謝莫如,面兒上卻是不著半絲痕迹,只是與妻子柔聲道,「在孤眼中,你無人能及。」
太子道,「此事,你我心中有數,也就是了。」
太子妃對於謝莫如的判斷還是有幾分信服的,悄聲道,「殿下,有沒有可能,南安侯真的,還在?」
聽到「薛帝師」三字,太子感慨,「蜀中有薛帝師坐鎮,江南收復,不過早晚而已。」
「此亦為正事。」太子與太子妃是結髮夫妻,夫妻倆的感情一直不錯,當然,太子也的別個側室姬妾,但一直敬重嫡妻也是真的,尤其太子歸來,太子妃抱住他痛哭的模樣,當真是讓太子心內不由生出千百樣憐惜來。至於謝莫如那樣的,慣來喜歡對政事指手畫腳,哪和圖書裡知道什麼是女子應有的德行呢?這樣的女人,縱有天大本領,太子仍是不喜的。
太子妃輕聲道,「還有一事,不知是真是假。」
太子妃甫一開口就是滿心苦楚,只是,她也是三十幾的人了,出身公府,嫁入東宮,做太子妃多年,太子妃最清楚,抱怨訴苦是沒有用的。太子妃心知丈夫怕是比自己更不好過,於是,並不再露悲容,強忍心酸,嘆道,「別個還好,就是一樣,父親過逝這些日子,世子襲爵的旨意一直沒下來,公主為此很是焦急,我勸了公主幾遭,想著,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父皇自有安排,為人臣子的,記著一個忠字,再錯不了的。」
太子妃輕聲道,「南安侯夫人說未見南安侯屍身,絕不相信南安侯已亡。五弟妹也說,南安侯還活著。」
「猜的。」太子妃連忙補充一句,「當初不知殿下所在,五弟妹就推斷過,說殿下可能在蜀中薛帝師處。」
先是太子妃打發到外頭迎接太子的小內侍跟進來稟報,「娘娘,殿下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前殿與屬官們說話,一會兒就過來。」
倆人沒說幾句,便有昭德殿內侍過來傳太子于昭德殿見駕。
太子妃其實好些話想說,好些話想問,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反是太子平靜的多,這一路,太子想通了也想透了,拍拍太子妃的手道,「我心下有數,你只管說。」
太子妃吳氏既被選為和-圖-書太子妃,一則先時娘家顯赫,二則自身素質亦是不差,她一向是個穩得住也坐得住的人,今聽得這一句「殿下回來了」,吳氏卻是眼眶一酸,一雙脂粉都遮不住的紅腫的眼睛直直的望向門外,那門外,是青石鋪就的道路,漢白玉雕琢的圍欄,以及庭中花木吐翠,迎春初綻。吳氏不知自己望了多久,或許在太子不在的日子,她就這樣無數次的望向門外,一次又一次的想像,丈夫何日歸來。
起碼,滿朝上下就都放下心來。
太子妃面兒上微熱,嗔道,「在說正事呢。」
太子道,「先帶著弟妹們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大好光陰,別耽擱了,晚上咱們一道用膳。」
「殿下也知道,去歲帝都不太平,宮裡也出了逆匪。各宮各府,都有些不妥當的人,我聽說,閩王府上蘇側妃的娘家與之悉悉相關。蘇家已被捉拿秘審。」太子妃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朝廷秘審,不要說太子妃了,就是太子想得到消息都難。但太子妃能如此清楚蘇側妃娘家之事,想來也是對閩王府極為關注的。
太子眼中亦有淚光閃過,但見妻妾兒女皆面露悲色,輕輕撫摸著太子妃的脊背,柔聲安慰道,「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么。」
吳氏回神的時候,已不知自己何時起身,何時握住丈夫的雙臂,又何時淚流滿面。太子一聲輕嘆,將妻子攬在懷裡,吳氏痛哭失聲。
和-圖-書太子妃懸著的心驀然落了地,不論是父親之死,還是東宮形勢不妙,其實早已是潛意識中早已接受的事,先時再聽太子說一次,不過是想著,是不是會有如當年永定侯的奇迹出現?但,有沒有奇迹,最壞的情形,太子妃心裏已經經歷過了。此時忽聞得南安侯謀反確有其事,那麼,先時東宮所有的頹勢,必將贏來一次大的轉機。只要東宮在,只要東宮有轉反,那麼,娘家的尊榮就永遠不是問題。太子妃整個人都換了精神氣一般,繼續與太子說些家常瑣事,「這些日子,多虧了五弟妹,時常肯開勸於我。自去歲,天下不寧,五殿下去了江南,五弟妹還帶著籌了兩次銀兩,捐獻給了朝廷。說來,我是不如她的。」
東宮亦有前宮後殿之分,太子妃等一乾女眷都是住在後殿,今聞太子歸來,太子妃早早梳洗穿戴了,帶著兒女們等侯太子歸來。
太子妃立刻著人拿了身玄底綉金線雲紋的常服來,太子重新洗漱了,換了家常衣衫,太子妃已令人端來燕窩羹,服侍著太子用了,夫妻二人此方話些家常。
太子千言萬語一句未言,最終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一禮,折身去了東宮。
太子淡淡,「倘南安尚在,江南正是用人之處,如何不顯身露面?縱使他覺著孤冤枉了他,也可來帝都與孤在御前辨一辨忠奸。他在,在哪裡?反正不在朝廷軍中!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在靖江處呢?」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