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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

作者:石頭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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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奪嫡之五

第三百零二章 奪嫡之五

可倘不是與東宮之爭,如何會有流言紛起呢?
六皇子妃眉目柔和一笑,「行了,你自放心當你的差就是。」
歐陽小師叔笑笑,知道小唐在誘惑他,便道,「縱師傅,也不敢說讀盡天下之書,有沒看過的書,豈不正常?莊子也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小唐真心認為,還是歐陽小師叔有智謀,有歐陽小師叔的指點,他簡直是茅塞頓開啊。於是,小唐惡狠狠一握拳道,「成!擒賊先擒王!介時把這打頭的抓了,他們就老實了!」小唐因出身官宦之家,自己也大大小小是個官,辦事還是很官僚的。歐陽小師叔險沒給他這話噎著,哭笑不得,「只是叫你長個心,先不要動這些人。這些不過小嘍羅而已。」
「那好吧。」小唐眼珠一轉,道,「您要看不清,我給您念算了。」
小唐連忙去送大姨姐,小唐這人吧,你說他沒心眼兒,其實人家心眼兒正經也不少。一面相送,他還不忘拜託大姨姐,「我們殿下這還沒回來呢,就有人造謠,大姐姐,你要回娘家,可得跟岳父說一聲啊。我現下有點兒忙,等哪天有空我再過去同岳父說一回,別叫岳父上了那些謠言的鬼當。」
歐陽小師叔剛要說話,忽而喉嚨一陣發癢,別開頭輕輕的咳了幾聲,小唐連忙遞上手邊的藥茶給他,他慢慢的喝了兩口,道,「你只知道有人在傳這閑話,可知道大概是哪些人再傳?答應寫詩作賦的又有哪些人么?」
小唐在歐陽小師叔這裏用的午飯,而後,小師叔要午睡,他就去聞道堂闢謠了。待傍晚,他方去的江北嶺那裡,果然,小唐把那謠言的事一說,江北嶺便擺擺手,一臉肅穆,道,「我年輕時便立誓,只做教書匠,再不聞官場朝中事的。不必來問我。」書退給小唐,擺明一張禮不收,事也不辦的嘴臉。
小唐不愛讀書,更兼這不是他的書,頗是大方,「一會兒我要來給你。你可得把事兒給我辦好。」
「明路啊。」雖然沒收禮,畢竟是看了徒孫的書,江北嶺也不好不賣徒孫個面子,拈一拈鬍鬚,呷一口香茗,慢吞吞,含糊糊,道,「凡事,有果必有因,你看到的,大多是果,因在哪兒,你要多想。」
「你沒寫吧?」小唐急問,歐陽小師叔雖然沒功名,但那一筆文章是很有名氣的。
小唐請教,「這要怎麼個除根法?」
「沒關係啦,王妃很親切的,也很好說話,我跟王妃說,一準兒沒問題。」小唐大包大攬,還說,「我覺著,王妃肯定還有許多師祖沒看過的書呢。」
歐陽小師叔道,「流言如水,堵不如疏,既有人說,就讓人說去。」
歐陽小師叔笑,「你又胡扯。」
燭光碟機散黑暗,將整個房間映的亮若白晝,謝莫如吩咐道,「打發人往尚書府去說一聲,什麼時候老尚書有空,請他過來一趟。https://m.hetubook.com.com
小唐應一聲,又誇大姨姐家的醬蟹方子好,拍了大姨姐不少馬屁,一直送大姨姐上了車轎,才想到自己終身大事,道,「大姐姐,你跟媳婦說,等我爹回來,我們就辦親事,叫她等著就成了,不用著急。」這話聽得六皇子妃身畔的侍女嬤嬤們都樂了。六皇子妃拍他腦門一記,嗔道,「越發口無遮攔。」親還未成,誰是你媳婦?不過,六皇子妃也為妹妹高興,微微一笑,命侍女放下車簾,坐車去了。
歐陽小師叔就想,看來,這次的事得辦好了,不然,真不好去看謝王妃的私人藏書。
「有么?我覺著頂多就說了兩三回吧。」倆人說著閑話,小唐道,「有件事,你聽說沒?」
小唐還想聽下言呢,結果看老頭已閉上眼睛裝死,小唐也是看慣他家師祖擺出這幅神叨叨面孔來的,也沒辦法,只得把書收拾好,道,「那我走啦。」轉頭把書送了歐陽小師叔。
小唐是個跳脫人,只要認識他的,都有此等看法,可實際,人家小唐做事相當有章法。就拿求人一事來說吧,小唐向來是先置辦禮物,再上門的。而且,小唐置辦禮物也很講究,送給他師祖江北嶺的是一套絕版書籍《雪山集》,還是大鳳朝大儒趙獅山親筆批註的,這書年代久遠的喲,拿在手裡小唐都怕碎了,忙忙尋了個妥當匣子收了起來。送給他歐陽小師叔是一盒海外人蔘再加一盒靈芝。江北嶺九十來歲的人了,年輕時便是個人傑,到老更是往聖人方向發展。小唐已經想好,他師祖若真能得道,到時他也要跟著沾沾光的。小唐帶了厚禮過來,江北嶺瞥一眼那書,立刻老眼一亮,硬是叫人先打來溫水,凈手之後,再命人取過自己的天蠶絲織就的手套,如此套上,方雙手珍而重之的取出這本《雪山集》,小心翼翼的打開來,就要翻看的。小唐急道,「師祖師祖,先別著急看書,我有事相求。」
「朝廷的事,我並不懂。但聞道堂的事,你不必擔心,這裡有我。」
「沒,我又不傻,湊這個熱鬧做甚。」歐陽小師叔道,「再說,消息不一定是真是假。」
「這裏最初是給我家王妃買下來的。」小唐與有榮焉,頗是得意。
謝王妃很放心歐陽鏡的承諾,歐陽小師叔,單名一個鏡字,據說歐陽鏡出生前一晚,他家人曾夢到一面極耀眼的閃著七色神光的鏡子,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有著江北嶺關門弟子的身份,聞道堂的事,想來歐陽鏡還是能辦好的。謝莫如細思量的是江北嶺的話,有果必有因,這因是指的什麼呢?不,不會是東宮。江北嶺還沒這麼膚淺。
歐陽小師叔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雙眼睛似浸在水銀里的黑寶石,有著驚人的光亮,他神色仍是虛弱的,細細與小唐分說,「傳國hetubook.com.com玉璽一事,若不能化解,非一時之事。今日按下去,待閩王回帝都,照樣可以再提及。要我說,凡事,必要除根的,不除根,便有捲土重來的危險。」
「嗯,這院里地氣暖。」歐陽小師叔道,「聞道堂這處地段不錯,非但地下水充沛,且近有青山蔥蔥,又有湖溪相伴,可謂風水文教之地。」歐陽小師叔住的院子更不是尋常地段,乃江北嶺給他的院子。
小唐望著大姨姐車行遠,此方折返回去,同謝王妃道,「我跟大姐姐說了,讓她知會岳父一聲,別叫岳父受了矇騙。」
小唐老實搖頭,「不知道。」
歐陽小師叔聽到是趙獅山註釋的《雪山集》也甚是心癢,道,「你該把書送我。」他可是把這事應下的。
小唐點頭應下。
江北嶺哪裡肯理他,道,「哎,眼神不好嘍。也就趁著天光好瞧一瞧,待日頭西移,想看也看不清啦。」
謝莫如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說料得必有人生事,六皇子妃無端鬆了口氣,道,「五嫂放心,我雖不通事務,回家必同我家殿下說一聲,莫叫他為奸人所騙。」六皇子妃這輩子,啥都好,出身名門,自身素質也是一等一,就是一樣不好,沒遇到個好丈夫,雖說丈夫勞動改造回府後把那寵妾滅妻的毛病改了,但倆人始終也不是多透脾氣。只是,夫妻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六皇子妃覺著自己一時半會兒的還做不了寡婦,就得看好了六皇子,不能叫他犯糊塗。且,丈夫沒本事,就更得會站隊,不然,以後日子如何過得?
小唐看他臉色白到透明一般,唯唇上一點淡淡薄粉色,道,「你這麼說就是外行啦!你知道不,我聽師祖說,人同人的命數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呢,一輩子吃糠咽菜,這命就比較窮。像小師叔你吧,自來人蔘燕窩的,這就是富命。咱不為別個,就為先時吃的那些珍貴藥材也不能灰心哪。不然,都對不起先時花的那些銀錢。」
「什麼事?玉璽的事?」甭看身子骨不好,歐陽小師叔的耳朵還是很好使的。
小唐自己身子好,故而手頭上有什麼藥材都是往歐陽小師叔這裏送的,他今兒又拿了些來,歐陽小師叔也沒生疑,因身體的原因,歐陽小師叔從來就是個安靜人,他倒是喜歡小唐師侄,小唐來時,正見歐陽小師叔坐廊下喝葯呢。小唐過去一併同坐廊下,把禮物給了小師叔的近身書僮,又遞了一碟子蜜餞給小師叔甜甜嘴,小師叔一口氣掃了半碟子,與小唐道,「我這身子,吃不吃藥也無甚差別,你別總給我送那些補藥了。」小師叔是真的不大,今年二十五,比小唐還小一歲,奈何人家輩分硬生生長了一輩,因自幼身子骨不好,多在悶在屋裡養病,以至於小師叔這短短二十五年人生竟然也沒什麼朋友。到帝都遇著小唐,雖然小hetubook•com•com唐師侄輩分小,不過倆人年歲相仿,算是同齡人,倆人倒能說一處去。
小唐瞧著被退回的書,唇角直抽,就是把書退回來,老頭兒你也是看了的。小唐死不肯走,坐在師祖身畔道,「師祖,你好歹給我指條明路。」
這個道理,人人明白。謝莫如當然也明白。
謝莫如與小唐道,「你這幾天多往聞道堂轉一轉。」
謝王妃含笑道,「有小唐你的面子,就是現下你師叔想到我的書房一觀,也是可以的。」
「你如實相告,應該會有一部分人不再湊這熱鬧,但仍會有人繼續拿此事做文章,你留意一下,這些人以誰為首。」
小唐道,「要不,我請師祖說句話。」對於求人辦事啥的,小唐倒是一點兒不抵觸,他天生臉皮也厚,不覺著有啥不好意思。謝莫如卻道,「北嶺先生從來不理官場中事,他是不會說這句話的。」
看在《雪山集》的面子上,歐陽小師叔就不與小唐師侄計較小唐師侄懷疑他能力的事情了。歐陽小師叔問,「你這書哪兒來的?」
「去了。」小唐說來更是鬱悶,道,「老頭兒耍賴呢。我給師祖送一套絕版《雪山集》,大鳳王朝有名的大儒趙獅山親筆註釋的,我事兒還沒說,他就打發我出來了。看吧,等我一會兒過去,他一準兒說,這事兒啊,我可不管,然後把書還我。瞧著好像沒收我的禮一般,誰不知道他過目不忘啊,等我傍晚過去,他一準兒把書看完,早記肚子里去了。」
歐陽小師叔給小唐師侄再次逗笑,歐陽小師叔的書僮聽著小唐說什麼死啊死的,真是聽得額角青筋直跳,小唐聞著庭院中的馥郁幽香道,「這都十月了,你院里這桂花還開得這麼好。」
小唐說他,「一點兒不可愛。」
五皇子眼瞅著要載譽而歸,這要沒人給下個套什麼的,謝莫如就得擔心路上是不是有刺客要對五皇子進行肉體毀滅了。嗯,怕是刺客也少不了的。
歐陽小師叔笑,「暫時不能。」
謝莫如很客氣,「有勞六弟妹。」
紫藤輕聲應了。
歐陽小師叔道,「這不大好吧?」
六皇子妃笑,「是非總有公道,公道自在人心。」知謝莫如必有事務要處理,起身告辭了去。
歐陽小師叔微微一笑,「聽你說八回了。」
「找王妃要的。」小唐也有自己的機伶,特意與歐陽小師叔道,「王妃藏書極多,你沒見過我們王妃的書房,別人用一間屋子放書,她是用一座院子來放書,整個院子正房廂房都是王妃的藏書。你要是想看什麼書,哪天我帶你去瞅瞅。」
「這怎麼行?說得多了,假的也成真了。介時我家殿下回朝,大家巴巴的等著看玉璽,叫我家殿下往哪裡弄去?」
想一想師祖的脾氣,小唐很信服謝王妃的判斷,不過,他還是道,「我先去撞撞鐘,師祖要死求白賴不肯說,那就不說唄。我和*圖*書再去問問歐陽小師叔,他並不是師祖那樣死腦筋的人。」
小唐道,「你也知道了?」
不過,五皇子如今不過是有些戰功的藩王,于諸藩王中他算個尖兒,但頭頂尚有東宮、皇帝兩座大山,所以,委實算不得盛極,只是,人向上走一步多難,你這向上的一步還沒落地,便有諸多小人設法相阻。原因也很好解釋,這世上,不論高貴還是卑微,越往上走,就會發現,一個蘿蔔一個坑,上面位子都是有限的,你上一位,必有一位要跌落。五皇子要上位,有人不想下,自然要給五皇子添些麻煩,當然,如果能將五皇子麻煩至死,那更是諸多人所樂見的。
歐陽小師叔頜首。
聽歐陽小師叔此言,小唐頗有如釋重負之感,道,「那我可都托給你了。」
謝莫如瞬間福至心靈,她三十幾年人生的確是與玉璽無乾的,但是,她的母族倒是曾與皇權無限接近。難不成,江北嶺是在提醒她以往的輔聖舊事?或者是方家舊事?
「什麼有涯無涯的,你們都是喜歡看書的人,倘能看到心儀之書,難道不好?」小唐眼裡的道理就相當簡單了。
看唐師侄這沒心計的樣兒,歐陽小師叔都替他發愁,道,「且不必急,你時常來聞道堂,這裏的人,有是來做學問的,也有是來求名聲求前途的。他們寫詩作賦,無非是想藉此揚名罷了。你現在去聞道堂,定有人問及你玉璽之事,你只管實話實說。」
歐陽小師叔說起正事,完全不似閑聊時那般隨和,他細瘦的指骨摩挲著腿上蓋著的狐皮毯子,想了想方道,「謝王妃怎麼說的?」
「嗯,昨兒就有人來找我寫什麼傳國玉璽賦來著……」
小唐心中向不存事,道,「要是歐陽小師叔把聞道堂的事辦好,娘娘,你能不能讓他去你書房瞧瞧?我跟小師叔說,您一院子好書,可是把他饞的夠嗆。」
謝莫如瞬息間就想通了所有的布置,為什麼會說靖江王那裡有傳國玉璽?先假設,靖江王那裡的確是有傳國玉璽的?可傳國玉璽怎麼來的呢?自方家或者輔聖府流出去的?夜色降臨,謝莫如的眼睛透過層層漸深的夜幕,不知望向何處,一時,喚了紫藤進來掌燈。
「王妃一時也沒說什麼,也不知誰這麼缺德散播的這些個謠言,我就先來聞道堂瞧瞧,誰曉得他們都要做詩做賦了呢。」小唐同小師叔道,「你比我聰明,給我出個主意唄。」
「只管叫他們去折騰,倘只是在聞道堂,這裏又不是衙門官府,他們能折騰出什麼來?有這折騰的功夫不如多做幾篇文章,日後也好考個功名。」歐陽小師叔道,「此事,雖起於民間,必是終於朝廷。既已扯進聞道堂,若沒個了局,以後聞道堂怕要惹上一身腥的。」
盛極必衰。
「要如何了?」
江北嶺擺擺手,「不必你,去吧,今日不用過來了。」江北嶺向來見了好書,不和*圖*書一氣讀完,那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的。當然,人家閱讀速度不一般,而且,記憶力極佳,說聲過目不忘,于別人那是誇讚,于江北嶺,那就是事實描述。該君少時家貧買不起書,就是靠蹭同窗的書或是去書鋪子看免費的書過活的,據說當年一套太史公的《史記》,江北嶺二十天看完,就能默出九成文字。所以說,甭以為大儒好做,大儒是要靠肚子里的學問撐起來的。江北嶺著急看書,小唐的事兒也沒說成,他便去找江北嶺新收的關門弟子歐陽小師叔了,歐陽小師叔出身名門,當然,江北嶺收徒並不看門第,這裏強調一下歐陽小師叔的出身是因為,如果不是出身名門,怕歐陽小師叔活不到現下。小唐為啥準備人蔘靈芝啊,還不是因歐陽小師叔自小就是個藥罐子么,從小到大,吃的葯比吃的米還多,就這麼著,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要不是名門出身,當真養不起。歐陽小叔師出身魯地歐陽家,與孔聖人家是鄰居,歐陽家為魯地大族,歐陽小師叔是來帝都求學的……然後,準備科舉考功名的……不過,就歐陽小師叔這身子骨,小唐覺著,在貢院那種地方,三天就得交待了。
小唐央求,「你不能與我細說說么,也叫我能學學你的聰明。」聰明人就這樣不好,特愛賣關子。
「就這麼簡單?」
江北嶺這話,不見得是說給小唐聽的,小唐預事,多靠直覺,不擅深思。江北嶺卻要他多想,謝莫如想遍自己三十幾年的人生也沒想到哪裡與玉璽有關係。
歐陽小師叔白白眼,道,「你來我這裏前,沒去師傅那裡?」
謝莫如頜首,「就這麼辦吧。有什麼麻煩,只管回來同我講。」
小唐耐性素來不佳,急催道,「那要怎麼辦?」
小唐喜笑顏開,覺著謝王妃很夠意思,高高興興回房歇著去了。
玉璽……
謝莫如相信,傳國玉璽的謠言,肯定脫不了東宮的干係。可如果這還不是因,那因,在哪裡呢?
小唐自認智慧有限,回府同謝王妃說了師祖和歐陽小師叔的不同回應,謝王妃對小唐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滿意的,「我知道了,你先去歇著吧。」
「是假的!」小唐連忙道,「我昨兒聽說了就回去同我家王妃講了,王妃說這是有人造謠生事。哎,你說,我們殿下剛打個大勝仗,這還沒回帝都呢,就有小人造謠,這可怎麼著呢。」
「這都是大實話。」小唐一本正經,道,「我自己個兒琢磨出來的。書上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毀。你說這話的背後深意是啥,我就琢磨過好久,後來終於給我琢磨透了。你想啊,父母養我們,那是要耗費大心力大感情的,當然,還有從小到大的錢財花用。我們要嘎嘣一下死了,父母損失就大啦。以前我就常說我爹,他要不寶貝我一些,我有個好啊歹的,光這損失,也得心疼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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