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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說的人人振奮，互相低聲交頭竊耳，議論不停。

但是彰德秋操從準備到正式開演，各項工作都有章可循，進展順利，秩序井然，官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兵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我以為這就是進步。

「我北洋士兵普遍使用德國毛瑟98式步槍，還配備了相當數量的馬克沁重機槍、麥德森輕機槍和克虜伯火炮。湖北方面，士兵使用漢陽造……不是，使用湖北槍炮廠自行生產的步槍，槍械性能欠佳，重機槍、輕機槍、火炮更是稀缺！

張還芝應了下來，心裏想到，這次蕭天又是大出風頭，秋操一旦結束，蕭天非被提拔不可，加上他和大帥特殊關係，自己將來許還要靠著此人不可。可在心裏盤算了半天，卻實在沒有和段祺瑞說的一樣的任務。

槍法準確值得學習，可靶子是死的，戰場上人是活的，沒有誰會在那裡站著不動讓你打！蕭天以為到了真刀真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環節，北洋必然勝過湖北新軍！」

由於在第一天的演習中被南軍搶盡風頭，因此氣氛有些沉悶。過了一會，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軍官站了起來，蕭天一看，笑了起來。

就見張紹曾站了起來，矛頭直指第五鎮統治官張還芝，問張還芝第五鎮來了多少人？留守的有多少人？有多少病號？多少輕病？多少重病？帳篷來了多少？馬匹來了多少？

「靜一下。」段祺瑞此時讓室內安靜下來：

「振作精神，北洋必勝！」

河間秋操時候，常常是命令一下，隊伍立時亂了起來。兵找不到官長，官長找不到兵。雨聲人聲，滿街嘈雜，弄得天旋地轉，莫名究竟。

原來，當初張懷芝在第五鎮任協統時，張紹曾任協參謀長。張懷芝為了給張紹曾一個下馬威，就問他這一套，張紹曾說：「這些都有賬可查，請查看賬hｔｔps://wwｗ•ｈeｔubｏoｋ.ｃom•coｍ目就知道了。」張懷芝就說：「你答不出，憑什麼當參謀長？」張紹曾覺得無理可講，當即辭職走了，這次可算是找到機會扳回一城了。

議論之聲頓時停止，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名動北洋的蕭天。

諸位知道，河間秋操的後勤工作之差難以言表，部隊經常一整天沒有吃飯，餓得肚裏轆轆作響，又加演習時背負極重，路上泥濘油滑，士兵受的苦一言難盡。

「恩，有道理。」段祺瑞點了點頭：「不過後勤輜重方面雖然有進步，但是不得不承認，湖北新軍軍容嚴整，槍法準確，連德國和日本教官都交口稱讚不絕那，想比之下咱們北洋可就不如人家了。」

在那論了一會，無非就是湖北新軍如何如何有可取之處，北洋方面有何種不足等等。段祺瑞一邊聽著，一邊把目光投到了蕭天身上。蕭天會意，當即就站了起來。

稍稍停頓了下，和圖書見到所有人都聽的仔細認真，蕭天放開膽子說道：

第一日的演習，南軍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段祺瑞和張還芝、曹錕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微微點頭，段祺瑞湊過去說道：「還芝，不想這個小王八蛋還有這般見識，明天開始之後，看有沒有什麼任務，不妨礙大局的，交代給輜重營的人去做。」

加上此前河間秋操之中，我北洋表現不佳，大傢伙都卯足了一口氣要在彰德扳回面子，三軍者，士氣第一，士氣被提升上來了，什麼都好辦了！所有我認為明日開始將是我北洋全面佔優！」

未來的民國總理，現在的軍總參謀官，留日士官升張紹曾。

這個時候的北洋氣氛空前團結，關係融洽，甚至有那麼一些開明的味道，張紹曾以下犯上，換在別的地方早被長官嫉恨，露了個丑的張還芝卻笑著對著段祺瑞自我解嘲：「這可不怪人家，我這可是自找的。」

明日秋操，所有人務必要打和_圖_書起十二萬分精神，不得懈怠，誰表現的好，我升誰的官，賞他銀子；誰表現的不好，我撤他的職，打他的板子，到時候誰都別說我段某人不講情面，不顧義氣了，都聽到沒有！」

蕭天在那聽著有趣，如果北洋上下將來人人都如今天這般團結，下級敢言，上級不嫉恨動氣，虛心接受，那北洋必然是一支無敵之師。

蕭天大聲說道：「其實我以為從秋操第一天表現來看，僅從輜重後勤方面來說，較之此前河間秋操已經有了巨大進步！

「軍容嚴整，隊列整齊固然值得誇獎，可真上了戰場，一支隊列站得再齊的隊伍也未必能夠打勝仗，隊列站的不齊的未必能打贏。

最有名的一件事，河間秋操時，隊伍接到命令去東林寺宿營。可事先沒有人調查東林寺能容納多少人。結果只能住二營人的寺廟，遭到十營隊伍的哄搶。隊伍糊裡糊塗地開了去，前頭大隊一到，屋子裡立時站滿，不到一刻，院子里也滿了和_圖_書。後頭的部隊越來越多，只因命令是住東林寺，於是不問青紅皂白，一直往裡擁進去。裏面的幾乎要被擠死，外面的仍然拚命往裡擠。團長李進材被擠到裏面，出不來，就爬到人群上，踏著人頭爬到牆上。

「這其中也沒有什麼！」蕭天的回答引起了北洋軍官極大興趣：

「蕭天說的話有些道理，大家都記在心裏也就是了。這次秋操，大帥重視，朝廷重視，中外來賓重視，非同小可。河間秋操，咱們丟人丟的是自己的人，可這次要是輸了，那就是丟的大帥的人，丟的咱們整個北洋的人。

北軍每天演習結束后都要舉行總結講評，段祺瑞親自主持，各營管帶以上官員一律參加。

反觀湖北新軍方面，上午演習結束之後，竟然沒有人給那些參演官兵送中飯來，弄到下午演習湖北方面都是餓著肚子參演，狀態大不如上午時候！」

北洋老將張懷芝一句也答不上來，臉紅耳赤，只好說道：「我記不得，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