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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蓁順著這條線看過去，也呆住了片刻。

「……」

季菲在打電話：「……作用不大吧？你自己為什麼不去做？」

寧蓁還在準備的時候就看別人先扔，大多數扔了五六米，多半也只是來混個參与的學分。

她就不信了，小菜雞怎麼碾壓？

她追求不高，像普通女生那樣扔個五六米就夠了。

她臉色一瞬間慘白。

他拉住季菲：「我們走吧。」

下午的時候進行1200米跑。

「陸執。」她在他懷裡小聲問，「你一直都這麼努力嗎？」

她走上前，一個男生把實心球遞給她，寧蓁掂量了一下重量，有點忐忑能不能扔遠點。

當然也可能為愛而死。

他笑笑：「同意不？」

「如果，我說如果。」她輕聲道，「陸執，這輩子如果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你可以不可以，學會去忘記？」

他沖她彎了彎眉眼，再凝神時，他手中的球狠狠一扔，表情也變得分外冷酷。

「……」

她不說話。

他彎了彎唇，在她面前蹲下身。

季菲拍了拍胸口：「你嚇我做什麼？」

「對啊。」

「她讓你做什麼？」

夜色漆黑，但看不見星子。離開了最熱鬧的地方，剩下的是最靜謐的時光。

再好的男人都不可能有無盡的耐心，她始終惦記著陸執，林子川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對她這麼好，哪點不如陸執？

少年勾起唇：「一想想終點大獎是你，我就覺得能甩他們一萬條街。」

方可揚眉，學習能力很強啊。

實心球和*圖*書砸在一個女生身邊。

她還沒尷尬完，另一邊的起鬨聲更大。

林子川撥開人群，恰好看見這情景，他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看見神色冷淡的陸執以後，就轉變成了尷尬。

她突然伸出雙手，壓抑住所有的羞澀，對他開口：「陸執小哥哥，能背我走嗎？」

「哈哈哈！」

方可問她：「你扔過這個？」

她突然想起方可曾經說：反正他也挺疼你。

膽子越來越肥。

陸執否認：「沒有！好了別胡說。快到你了。」

陸執半眯著眼看她：「小同學，你是想上天嗎？」

她走過去：「你為什麼也報這個啊？她們都說這個不好。」

「卧槽哈哈哈！」

他還會調酒、射擊馬術以及抽煙打架……

「陸執，你是不是覺得，應該陪我走過青春啊？」

寧蓁尷尬死了。

很聽話。

少年臉上的笑意淡去，看著她的眼睛。

季菲突然甩開他的手，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她偏不，那種活潑的心態一瞬間燃起很難滅下去，她學他的語氣：「哎陸執你自卑什麼呀？你也很棒啊，你打人特別厲害，是冠軍呢。」

「你會什麼呢？」她好奇道。

他冷冷一勾唇：「手滑了。」

寧蓁：「……」她也很絕望，明明使了力，為什麼扔不出去？

方可鼓掌：「幹得好，繼續。」

「好的。」

她鼓起勇氣，牽著他逆著人群走。

身後的光芒在漸漸離她遠去。

寧蓁搖搖頭：「沒有。」所以她在很認真地學習和*圖*書別人的動作。

在所不惜。

她看見了。

到了冬運會這天，學校很熱鬧，早上下了小雨，好在八點以後就晴朗了，太陽露了半個臉，讓同學們的心情也跟著雀躍。

他頭一回沒有哄她，站在遠處看著季菲的背影，目光有幾分冷淡。

如果生命到此刻凝滯，我願意把全世界都給你。

她焦躁地走了幾步：「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會被人監視？」

她們擠開人群，恰好看見陸執。

操場上的音樂聲很高昂，她的兩個項目，實心球先進行。

她回頭才看到林子川站在她的身後，似乎默默聽了很久。

陸執為愛而活……

後面的跑得氣喘吁吁心裏在罵卧槽：至於嗎，跑個這個這麼努力。

陸執問她：「你不想跳舞了嗎？」

球落地時，所有人都噤了聲。

人群就開始起鬨了：「給人家小姐姐第三次機會啊，破個例唄，太慘了啊這成績。」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子陌生，他當初喜歡的人，好像不是這個模樣。

她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對管理簽到排序的同學說：「不好意思，我們取消報名可以嗎？」

有人在說：「這帥哥666啊，15米我的天。」

「為什麼站那裡？」

印在寧蓁亮晶晶的眼裡，她問身邊的人：「你報了1200米和實心球，這個也報名了嗎？」

季菲走出人群好遠，臉色仍然不好看，林子川的臉色同樣不必她好多少。

他剛好看見寧蓁，她站在人群前面和_圖_書，看著他的方向。

少年眯了眯眼，掂量距離，又掂了掂手上的球。

陸執真的甩了他們很多條街……

學生會的同學拿著名單念：「寧蓁。」

「不是，只是你難道……沒有發現，好多該發生的事依然在發生嗎？」縱然她努力去改變，但是很多事情會突然發生，來一個措手不及。

一字一頓：「不、可、以。」他輕撫她的臉蛋，「想都別想。還有，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對我沒信心嗎？」

是她想通得太晚。

陸執彎腰，平視著她的眼睛：「幫你拿個冠軍啊，你不擅長的就我來，讓你看看你男朋友有多帥。」

寧蓁卯足了力氣一扔——

他穿著黑色的薄毛衣，這麼冷的天，他神色慵懶，似乎不介意這種溫度。

量距離的男同學沒太懂這個狀況，茫然地看著陸執。

陸執突然道：「男生組先跑，你就站終點那裡。」

量距離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2.15米。」

「你竟然在和秋靈打電話？」

晚上才藝大賽。

她硬著頭皮來第二次，標準的動作……一扔，這回有進步，3.58米。

他有幾分驚訝，她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史上新低。」

寧蓁突然想起來：「對了，你唱歌很好聽。」

每個人都有扔兩次的機會，他正要扔第二回。

「好，我同意，但你記住，我這不是幫你，是恨他們。」

所以她當初才會說陸執是殺人犯，因為本來就是秋靈告訴她的。

寧蓁劃掉他們兩人和_圖_書的名字，沖陸執彎了彎眼睛：「走吧。」

陸執說：「看著我，我這個人很自私的。我不信什麼命中注定，也不怕這世上的艱難萬險。既然我這麼喜歡你，你這輩子都沒法跑了。活著一天喜歡你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許喜歡別人，就給我守寡啊聽見沒。這世上沒人能有我對你好了，你跟著誰都心動不了的，你死心吧。」

只要和她有關的每一件事，他都在用盡全力。

她眨眨眼睛：「你在遺憾？在自卑。」

少年不吭聲了，沉默地看著她。

兩年多前，他在全校面前打球耍帥的那點小心思驀然又回憶了起來。

她還穿著外套，打算一會兒比賽的時候再脫。

竟然是一年沒有見過的季菲。

陸執也是命運的一員，他再強大也不可能提防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又怎麼樣？」

他跑過了終點腳步仍然沒停，跑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

總覺得他一個球過來，被砸中就要狗帶。

她剛剛站那裡，看他一路向自己跑過來，有那麼一刻，她突然覺得，陸執之前騙了自己。

少年的喘氣聲近在耳畔，她聽見他低笑：「一等獎真豐厚啊。」

季菲被他這樣子嚇了一大跳。

女生扔實心球，十米就非常厲害了。

間接圍觀陸執打臉。

他那樣子，不像是扔實心球，倒像是沖誰扔一個手榴彈。

她不接話，轉而說：「我們去後台那裡。」

陸執，你是多努力，多用力，多痛苦？最後才走到了我的身邊？

「……」方可憋住笑ｗｗｗ•hetuｂｏｏk•cｏm•ｃoｍ，「一會兒看你表演。」

天色暗了下來，舞台已經布置好，五彩的燈光交替閃爍。

她忍不住笑。

林子川很快回過情緒，輕輕吐字：「但是，你試試也無妨。」

季菲猶豫地看著林子川，少年突然一勾唇：「你們那點小計倆，根本沒有用。」

這樣會全程看不見他。

寧蓁又遇到了陸執。

那個同學正忙著：「行。」反正人太多，多幾個少幾個沒區別，「你們叉掉名字就可以了，名單在這裏，自己找一下。」

她們中考不考這個，從來沒有練過，扔了才知道光一個花把式的動作遠遠不夠。

當真站終點去了。

他上輩子肯定不是生病死的。

陸執！別人喜歡人都沒有你這麼霸道的！

搞得站外圍的人都挺惶恐的。

一眼看過去，人果然少得可憐，男生八個，女生七個，一共才十五個。

方可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拉著愣住的寧蓁往男生組走。

方可不愛參与運動會，她就去圍觀寧蓁比賽。

她準備動作很標準。

她臉蛋微紅，「陸執，加油。」

寧蓁特地換了運動鞋。

陸執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又聽見她說。

萬蘭枝知道她要去跑1200米，叮囑她說：「你別在意這個啊蓁蓁，我們學校報這個的人特別少，你隨便跑跑就行了，別較真。」

她突然心酸又難過。

她憋了半天：「不要臉。」

她早已經打亂了所有故事的發展。

站在那裡的女生穿著豆綠色的羽絨服，臉色慘白，看著陸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