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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煙幾個月, 剛從外面新買了幾包煙，他點燃一支深深吸了口。

「什……」

坐上電梯后, 他閉了閉眼, 腦海中滿是最後離開時陳澄的樣子，失魂落魄的沒了她往常的神色。

走廊上的窗戶開著，北風獵獵，兩人倒在門口，以最為卸下防備與面具的姿態相擁。

「要，我要。」

駱佑潛在外面吹了會兒風回新住處。

「喜歡，最喜歡你。」

一個姑娘，很瘦，盤著腿坐在他的門口，披散的長發遮住她半邊臉，臉色白得令人心悸，她就這麼睡著了。

原先在地下層住，卧室里的窗戶也不過頂上小半扇，陽光照入房間不多，少有躺在床上沐浴陽光的時候。

他什麼都懶得理了，急匆匆的，連煙都沒撿，直接一腳踩滅，大步朝陳澄走去。

陳澄嘴上得了空，輕輕喊他的名字：「駱佑潛……」

方才被陳澄帶倒在地后他也沒起來，就這麼跪在地上，虔誠地捧著她的臉。

只好壓低了聲音在她面前蹲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叫醒她。

可他當真是太喜歡她了，喜歡到根本理智不了, 一切的情愫洶湧而來就像那個吻一樣毫無預兆而洶湧奔騰。

要知道這祖宗喝醉了會翻舊賬，那時候駱佑潛怎麼也不會這麼說。

「你抽煙了。」陳澄一本正經地下結論，卻抱著他脖子嘟著嘴，泛著點欲蓋彌彰的紅暈。

也不知怎麼就會腦筋打了結，以為他是自己搬走了。

駱佑潛從她頸側抬頭，眸色深得可怕，長久地看著她不說話，而後愈漸勾起唇角，笑了。

他頓了頓，歪著腦袋打量她許久，才想起再待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陳澄翻了個面，呈一個「大」字和-圖-書均勻受「雨露恩澤」，迷迷糊糊醒來。

所幸，似乎一切都在變好。

瞳孔在黑夜中像星辰閃爍般，聲音輕飄飄的勾人：「上次在出租屋，你說你想抽煙……那次我就想這麼做了。」

那陌生又貪戀的觸覺隔著皮膚傳遞過來，他剛才煩躁的心緒一下子被壓滅，連帶著煙癮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外看去便是新城湖，綠茵遍地。

眨了好幾下眼，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誰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呼吸更重，打在她脖子上，燙得陳澄往後躲，又無可奈何地被抓回來。

陳澄憋著笑繼續裝：「什麼？」

「啊。」陳澄歪頭，疑惑道，「……我還以為這樣做，你就不會想抽煙了呢。」

說起來，駱佑潛對她一直好得無微不至。

也不知道是昨晚就睡在這了還是今早在這等著睡著了。

「沒，你出來的時候才醒的。」他拖著聲調，彎彎繞繞，似在撒嬌，「……我怕你生氣，就想偷偷看你反應。」

她身上的酒氣混著駱佑潛身上的煙草味，在嗅覺上放大這個雪夜的旖旎與浪漫。

……

不敢再回那個出租屋，生怕再次刺|激了陳澄會讓她躲起來, 只好苦中作樂地想, 等過段時間雙方都冷靜了，他就退了這裏的房子，腆著臉住回去。

但沒好意思承認，只好睜著眼裝無辜，直接裝失憶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昨天發生什麼了？我怎麼在這？」

她摟著他脖子不鬆手，還恬不知恥，笑眯眯地問：「你還想親我嗎？」

這個城市裡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駱佑潛肩頭散落了雪，他只穿了件單薄的羊絨衫。

很涼。

只聽陳澄滿足的喟嘆一聲，和圖書而後雙手勾住駱佑潛的脖子直接朝自己身上帶過來，他沒站穩，頓時倒在地上。

他拿牙尖磕在陳澄的唇瓣上，後者吃痛，閉著眼不舒服地哼唧，駱佑潛額角滑下一滴汗，深深壓下自己的欲.望，轉而吻在了陳澄的側頸上。

駱佑潛愣在原地，手指一頓，煙頭直接落地，火斑跳躍又在空中熄滅。

駱佑潛坐倒在她門口，背倚著牆，雙眼緊閉，嘴角還噙著未散去的笑。

把她的心交付出來就這麼難嗎？

臉頰又被一個滾燙的觸覺戳了好幾下。

猶豫半晌，駱佑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陳澄臉上戳了一下。

「你喜不喜歡我，駱佑潛？」

故意討人歡心似的。

她眯著眼轉醒，睜眼就是駱佑潛放大的臉，她瞳孔迅速放大，而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放鬆下來。

一拉開就被嚇了跳。

真是徹底瘋了……

他眸底漆黑，抬眼看去。

他在拳場上是一貫的凌厲而無懼，剛剛成年的身軀硬是一副讓人不由折服的氣勢。

「還想抽煙嗎？」小醉鬼勾著下巴問。

陳澄心說，昨天耍流氓的是她，該生氣也是他啊。

陳澄臉上的溫度無聲地升了兩度，強裝鎮定：「怎麼可能。」

她長長舒了口氣，環顧一圈周圍。

笑完了，陳澄往沙發上一趟，大聲吆喝著自己今晚就睡這了，又被駱佑潛半拖半抱的到了卧室。

話未落，駱佑潛的嘴唇便落下一個一觸即逝的吻，青澀又魯莽。

還側頭直接拿臉頰蹭了蹭駱佑潛的掌心。

瘋了……

他能感覺到頸上跳動的脈搏。

「嗯，我喜歡你。」

陳澄笑著投降：「好吧，你要我怎麼負責？」

他直接按著陳澄的肩膀，左手掐著她的和圖書下巴讓她仰起頭，深入又纏綿地吻上去，一碰到陳澄，他就像無師自通，吻得專註而認真。

她抬眼就看見脖子上的那個紅印，不大，泛著一點血絲。

他低著頭，拖著步子慢吞吞往前走。

「更想了。」駱佑潛嗓音喑啞。

忽然她的腰肢被一臂攬過，稍一使勁兩人便挨在一起，駱佑潛把頭埋在她頸邊，聲音很輕，卻虔誠。

電梯攀升至16樓，「叮咚」一聲把出口處的聲控燈全數點亮，比那個破小區的聲控燈靈敏多了。

駱佑潛把她扶到沙發上，安靜聽著。

她說著，便繞開他直接走進了廚房，往電水壺裡倒了一壺的水通上電。

……

「你昨天晚上親我了！你主動的！」他控訴，非常不平。

於是抬腳踢了他一下：「裝什麼睡啊。」

她放空好幾分鐘，而後昨晚的記憶才如潮水突然襲來。

他們搬了大房子，各自在通往夢想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還有了在寒冬中相擁的赤誠靈魂。

是昨天在門外時駱佑潛留下的。

駱佑潛覺得嗓子都幹得要著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揉了揉她的頭髮，無比輕柔地說：「嗯，抽了一根，犯了癮。」

陳澄一愣，轉過身，雙手撐在廚台上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聲控燈一盞接著一盞盡數點亮，照亮他眼下的烏青與血絲，頭頂沾上的雪融化了，雪水順著黑髮淌下來。

可靠近了卻又覺得束手無策。

而後一點一點亮起，綻放起一朵朵欣喜的小煙花。

他的頭髮睡得有些凌亂，頂上一搓頭髮衝天翹起，帶著點傻氣。

清晨，陽光大剌剌地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床上，鋪滿了整床的暖意洋洋。

關心則亂吧。

駱ｈtｔｐs://m.heｔubｏok•ｃom•com佑潛很誠實：「想。」

陳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在裝睡。

陳澄只覺得臉上燒得慌，磨蹭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到房門口。

陳澄：「……哦，對，我長得也不好看。」

陳澄就著他喝了一小口，指責道：「你說的，我們見面的第一天，你跟賀銘說我不好看。」

陳澄撅起嘴。

他精疲力竭，全身發冷，太陽穴直跳。

「我現在來找你，你還要我嗎？」她說。

駱佑潛自以為是, 用自己的偏愛與示弱親手培植土壤, 孕育出陳澄對他的眷戀與依賴，卻不想一朝衝動前功盡棄。

吵醒了那個做著夢的人。

清醒后的陳澄羞赧無比，恨不得穿越到十小時之前砸暈那時候的自己。

「喜歡我就夠了，不用別的。」

沸水滾動發出聲響，駱佑潛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直接耍賴：「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你都親我了。」

「喜歡我一下吧，姐姐。」

可愛得不行。

醉酒會降低人的笑點，這在陳澄身上得到了印證。

駱佑潛直接愣住，一點動作都不敢做了。

駱佑潛倒了杯溫水：「誰說的，很好看……來，張嘴。」

頭燈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他新租的房在走廊盡頭。

大概是夢中也覺得冷，雙手都縮在袖子本就不長的大衣里，扯得肩線綳直，露在外頭的腳踝也緊緊熨帖在大腿根取暖。

她笑得清脆，邊笑邊靠近駱佑潛。

「再親一次就不會……」

陳澄見他摔了，便窩在牆角咯咯咯地笑起來，眼睛都快樂地眯成一條縫。

「陳澄。」他輕聲喊。

……

陳澄站在一邊看了他一會兒，她還沒見過他這副沒睡醒的樣子，以前在那出租屋時，每次和-圖-書她起來時駱佑潛都已經把早飯給她備好了。

駱佑潛下顎骨骼用力，牙關咬緊，像個暴躁的囚徒，直接把陳澄摁到了門板之上。

駱佑潛的表情一下子變幻莫測，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急了：「你！你都不記得了！？」

他嘆了口氣：「好看，我那時候瞎了才說不好看。」

陳澄在酒醉后苦惱的夢境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澄赤著腳下床，地板上鋪了塊毛絨地毯，撓在腳心上有些癢，床側的衣柜上還有面鏡子。

宿醉的後果便是頭疼欲裂，她難受地哼了幾聲，屈指一下一下摁太陽穴。

第一反應便是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還在，除了脫去了外套其他的倒都整整齊齊，身上也除了頭疼外沒有有的異樣。

他說，把腦袋埋到了陳澄懷裡。

卧室寬敞明亮，一側是巨大的衣櫃，還有三排放包與鞋的格子，窗戶敞開一條細縫，窗帘被風吹得拂動。

可偏偏在這個姑娘面前，他像是一支故意收起尖牙利爪的老虎，把自己馴化成一隻大貓，聲線溫柔而寵溺，透著點由衷的喜悅和驚喜。

陳澄抬腳要往客廳走，卻被裝睡的那人勾住了手指，食指勾著她的尾指，晃了晃，嘴角的笑意很快蕩漾開去。

說到底，陳澄還是不相信自己對她的感情。

於是陳澄又很開心地笑起來。

原本打算等自己靠著拳擊真正掙出一份天來后再告白，到後來想著高考結束就告白，他是一天都等不及的要和她在一起。

真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根本沒醒。

陳澄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頭髮，嘆了口氣，認命道：

「可是我不好，我脾氣不太好，活得擰巴又敏感。」醉鬼撒潑似的掛在駱佑潛身上，嘴上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