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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陳澄看著他，都會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在那個小破出租屋裡，他們坐在一張桌子前，她面前擺著電腦修照片，駱佑潛在她對面做那些根本做不完的作業。

她站在最上的一格台階上，腳尖踮起，口中喃喃地哼著歌，身體懶散地晃晃悠悠。

可惜，駱祁就沒有駱佑潛當年那麼讓人省心了。

「他是個拳擊手，最近幾年雖然沒再去參加大賽了，可你和亦歡長成性格最重要的幾年，都是看著他打拳擊的。」

陽光、綠葉、暖風、花香，和陳澄。

「駱祁！」

陳澄抬手，將他扯回來，屈指在他背上不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重地擰了把：「這事雖然那個男生不對，可打架總是你先衝動出手的把，怎麼你還委屈上了？」

駱祁撇撇嘴，默不作聲地放慢了腳步，好讓他媽能夠跟上。

彷彿時光從來沒有變化。

午休時間馬上就結束了，駱祁的傷不嚴重，消毒完連紗布沒貼就趕回教室了。

十分鐘之後，陳澄和駱佑潛搞清楚了狀況。

陳澄坐在醫務室，給駱佑潛發簡訊：你在哪兒呢？我在醫務室等你。

他很快回：好，我馬上過來。

和18歲那年一樣。

陽光迤邐而hｅｔuｂｏok.ｃｏm•com下，秋風帶來陣陣桂花香。

駱亦歡拽了拽她爸的手，抽噎著解釋：「不是的，是因為我的關係哥哥才打人的……」

那個被打的男生之前跟駱亦歡告白過，但是被駱亦歡拒絕了，可後來那男生就總捉弄駱亦歡，雖然也不是什麼大矛盾，無非就是扯個發繩，拉個衣服，搶個水杯一類的事。

駱祁聲音悶悶的：「我沒欺負他，我就是看他那麼對亦歡不爽。」

於是便成了現在這狀況。

「他有時候也會擔心，怕你們不理解拳擊的精神，會仗著自己有個拳王的爸爸就隨便欺負別人。」

父子兩脾氣都太硬htｔps://ｗww.hｅtｕboｏk•ｃｏm•ｃｏｍ，陳澄怕又吵起來，便讓駱佑潛先送駱亦歡回班裡，自己陪駱祁去醫務室處理手上的傷。

他笑著朝台階上的陳澄伸出手。

陳澄話裡帶著笑，沒有訓人的意思。

駱祁沉默半晌，淡淡地「嗯」了一聲。

駱佑潛帶著點慍色，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迹，但一些厚重的沉澱已經由外而內了，讓他蹙起眉時嚴肅地有些懾人。

而這番舉動落在駱祁這個護妹狂魔眼裡，就成了徹頭徹尾沒商量的欺負。

駱祁16歲，已經高了陳澄一個頭，人高腿長，正是生氣的口走路難免快了些。和_圖_書

好在打得並不嚴重，叫來家長講明情況，又對兩個男生一番批評教育，這事便算翻過去了。

兩個孩子上了高中。

陳澄抬高了手，笑彎了眼，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髮：「別跟你爸置氣。」

「我知道你沒有。」陳澄笑著，「可你總要體諒體諒爸爸吧？你們小時候可讓他操了不少心了。你跟亦歡不一樣，你性子硬，他就是怕你會長『歪』了，所以才會對你這麼嚴格的。」

趕到的時候駱祁和另外一個鼻青臉腫的男生都站在辦公室門口罰站，駱亦歡捏著她哥哥擦出血的手臂哭得抽抽答答。

其實很明顯是那個男生想要引起駱亦歡的注意，儘管方法的確和_圖_書是有些蠢。

時光難以抵擋地不斷流逝，可現在永遠是最好的時候。

「怎麼回事？」他問。

駱祁長得非常像駱佑潛高中的時候。

下午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還沒響，整個學校都安靜極了，秋風溫柔又繾綣地將陳澄的長發往後吹起。

辦公室里的老師聽到動靜走出來。

駱祁正處叛逆期，面上始終沒有表情，只是從他收緊的下頜能看出他也在壓著自己的火氣，固執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這一年，駱佑潛41歲，陳澄44歲。

皮孩子在學校揍了人，陳澄和駱佑潛被叫去學校聽訓。

駱佑潛迎面走來，一見到陳澄就笑，抬手拿手機對著她拍了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