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沒有和他說起過我和顧大山之間的事嗎？」李國勇見顧小辛這樣的表情，問道。

唐衍不知道從哪弄到了部車，載著元首和總參謀長開了大約大半個小時，到了燕京大學的門口，此時大學門口四周已經被唐衍布滿了密探，整個北京城的特工人員只怕被唐衍起碼調來了一小半。

「顧小辛？」李國勇皺著眉頭默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接著突然靈光從腦海中閃過，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了：「難道他是顧大山的妹妹？」

陶自強囁嚅著說道：「如果您今天要準備在這過夜，我想請幾個小時的假。」

顧小辛臉上寫滿了驚訝，帝國的最高元首現在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國勇隨後跟上來說道：「自強，這個女孩子是誰，談戀愛也沒有必要避開我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李國勇在自己的全身上下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等不遠處的蔣百里向他做了個手勢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好容易摸出了兩張一元面值的票子，分別塞給了兩個夥計。

還好警衛隊長走了過來，往夥計手裡塞了張大面值的票子，說道：「弄幾個乾淨的酒菜來，沒有事不要來打擾。」這才讓兩個夥計歡天喜地地離開。

看到這張臉，李國勇心裏「咯噔」了一下，好熟悉的一張臉，他依稀覺得這張臉象極了一個人，但是究竟象誰？

元首一直都是一樣奇特的人，他的思想總是與眾不同，有誰知道在他腦海的最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究竟是什麼？

「你認識我嗎？」李國勇淡淡地問道。

現在自己這個來自於未來的小混混，把一切都改變了，包括這些北洋將領，現在他正在各自的戰線為了中華民族的最高利益而戰鬥。

「和*圖*書他叫顧小辛。」陶自強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

作為一代有血性的中國軍人，他們向國人和歷史交上了最後，也是最完美的答卷，為自己書寫了最後的光榮。人生有大是大非，賣不賣國就是大是大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當亡國奴就是最後的底線。

他的眼睛有些迷濛，他想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時代，美麗的，但卻在近代史上多災多難的祖國，他想到了袁世凱，想到了楊度，想到了北洋軍的將領們。

「唐衍。」李國勇叫過了唐衍：「派人跟上他，看看他究竟去了哪裡，弄清楚后立刻向我彙報。」

等把他們帶到了各自的房間，兩個夥計一聲不吭的站在了門口，用冷冷的眼神看著李國勇。

陶自強點了點頭，直言不諱地說道：「是的，他就是顧大山的妹妹，當年陳其美部長犧牲后，我秘密派人把顧小辛從北京接了來，原本準備親手殺了她為陳部長報仇的，但是當手下把她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她才僅僅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所以……」

「所以你就沒有人心下手？」李國勇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和善。

當年顧大山很大的原因上就是因為這個妹妹落到了滿清的手上而背叛了自己，不過那個時候這個小姑娘還是個孩子，又能有什麼錯誤？

「離子玉那還得有幾天的行程吧？」李國勇問了聲，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說道：「那今天就在這過夜吧，火車坐得我實在腰酸背疼，再不歇一下，怕到了吳佩孚那我就得倒下。咱們今天也不住在火車上了，找個安靜點的旅館住下，也該吃中飯了，等會喝上兩杯。」

在自己的時空里，這些北洋軍的將領們雖然都做不同的壞事，但大多保持著強烈的民族氣節，一直到死去也沒有背叛過自己的祖國，即將見到的吳佩孚、張作霖，正和*圖*書在印度、中東的段祺瑞、馮國璋。

「這裡是大學，不是戰場，要這麼多特工做什麼！」李國勇一眼就認出了那些化裝成擦皮鞋的、茶客的人全是情報人員，有些生氣地說道：「把他們全部撤走，不要打擾到學生的上課。」

陶自強先是面色一變，接著臉上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彷彿元首的到來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似的。

「我說方震，咱兩個今天這臉可算是丟大了。」等夥計將酒菜送上離開后李國勇笑著說道：「一個國家的元首，一個國防軍的總參謀長，加起來身上才兩塊錢。」

蔣百里笑了出來：「中國的很多陋習恐怕不是短期能夠改掉的，國家強大了，國民的素質也要提高。我們這些年引進了西方國家很多好的東西，但同時一些不好的東西也流傳了進來，我看要大力倡導我們的人民吸收中西先進文明的內容，把那些糟粕去掉才行。」

「這又沒有人認識我，再說還有唐衍和衛隊在，能出什麼事。」李國勇疑惑于陶自強的態度，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這可是在咱們的國土上，誰能夠來害我們，去吧，從現在開始到明天上午8點，你都不必執勤。」

等陶自強猶猶豫豫地走後，李國勇皺起了眉頭，今天陶自強的反應過於反常了，這讓他不得不提高了警覺。雖然陶自強自從加入當以來，一直忠心耿耿，但在這樣的非常時期，誰也無法保證不出什麼事，曾經發生過的那場陰謀李國勇還歷歷在目。

誰知道這兩個夥計的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善了，象是對這一元錢根本不屑一顧，這就難為到我們的元首了，他出來身上可一向都不怎麼帶錢，李國勇把求援的眼光看向了蔣百里，誰知道帝國的總參謀長雙手一攤，這兩個窮光蛋一臉的苦笑。

正想著，門被推開，唐衍走了進來：「報告，陶https://m.hetubook.com.com自強署長進了燕京大學，我們的人正在裏面監視著他。」

「唐部長，你安排的這兩個人可不怎麼樣啊。」陶自強冷冷地說道。

「是，我沒有忍心下手。」陶自強挺直了腰桿，他已經準備接受領袖任何的處罰：「我一直把她撫養到了十八歲，然後把她送到了這裏念書，我願意接受任何的黨紀軍紀處罰。」

顧小辛有些害怕地搖了搖頭，她似乎對面前的這個人有些畏懼。

在中華民族最苦難的那段歷史上，面對日本人的威脅利誘，徐世昌怒斥賣國的學生，段祺瑞慷慨激昂，張作霖寸土不讓，就連名聲一向不好的「賄選總統」曹錕也杖擊漢奸，寧可餓死也不為敵人辦事……

「難啊，社會越進步，很多弊端也無可避免的將顯示出來，這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夠糾正的。」李國勇給兩隻杯子倒滿了酒說道：「比如說獨裁，現在不管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由我說了算，但我早晚得退位，可不會真當什麼『終身』元首，但是我的繼任者呢？或許他依然會沿著獨裁的道路不自覺地走下去。在現在的這個國際形式下，中國採取獨裁是最好的辦法，但在未來獨裁將勢必會妨礙中國的進步。」

「怪不得每年讓你到我家吃年夜飯你總是不肯，不愧是黨衛軍里搞特工的好手，保密工作做的真是充分。」李國勇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接著仔細看了下顧小辛。

列車停靠在了靠近北京的一個小站上，穿著便服的黨衛軍內部調查署署長陶自強率先跳下了列車，才確定了車站上一切安全之後，這才請出了元首和總參謀長。

一臉尷尬樣子的陶自強將那個女孩子從背後拉了出來，二十歲才出頭的一個姑娘，樣子清秀斯文，穿著一身學生服怯生生的抬起頭來。

李國勇微微嘆了口氣：「你一定要認識我，因為我就是李國勇，你https://m.hetubook.com.com哥哥曾經的好兄弟。」

李國勇也有些奇怪，按照過去的習慣，只要自己說出這話，陶自強立刻就會著手去安排過夜地點和檢查附近的安全，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啊，責任，我們還要繼續。」李國勇重複著他的話：「命運真是件奇妙的事，不知道老天是如何安排的，把我們這群人聚集到了一起，一起開創著一個時代，一個屬於中國的時代，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希望我還是帶著微笑離開的。」

「我們的全勤王居然要請假了。」李國勇笑了出來，陶自強自從到了黨衛軍內部調查署，從來沒有請過假，甚至連節假日也難得看到他休息，今天當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李國勇笑著說道：「難得看到你請假，去吧，不過記得最晚明天得回來，不然火車可不等你。」

「燕京大學？」李國勇皺了下眉頭，接著推開了桌子：「走，看看去。」

「這是一種責任。」蔣百里靜靜地說道：「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責任，你和我，還有松坡、波成、一岩先生這些所有的人，歷史給與了我們每一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既然我們已經接下了這個責任，那麼不管道路有多艱險，我們都應該義無返顧地走下去，一直走到我們倒下的那一天為止。就好像韻農，他走完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他完成了應該由他自己承擔的那份責任，所以他走得心安理得，但我們還要繼續。」

這裏沒有人認識列車上下來的是帝國的最高掌權者，也沒有人認識跟在後面的都是帝國的風雲人物，站台上來來往往的人至多就是向這列似乎透著神秘的火車多看上了兩眼，就依然專註于趕路和忙著手頭上的工作。

唐衍訕訕笑著將元首領進了燕京大學的校門，走了一段路來到一片安靜的小樹林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他安排的兩名特工全部被人打倒在地，再往後看去，是面無表和圖書情的陶自強，在他的身後，躲藏著一個看起來有些驚慌的姑娘。

「您準備在這過夜？」平日里話不多的陶自強忽然奇怪地問了句。

「但是您的安全？」陶自強不放心的說道，接著嘆了口氣：「算了，我不請假了。」

也許是存著先入為主的想法，此時的李國勇越看越覺得顧小辛眉眼之間象極了他的哥哥前帝國警察局長顧大山，想到顧大山李國勇心裏就緊了緊，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心中對顧大山的失望和恨意已經淡漠了很多。

李國勇十幾個人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旅館，和老闆討價還價了好半天，這才總算把價格談攏。不過這家旅館從老闆到夥計，看看這幫子客人摳門得要命，估計也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再看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普普通通，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們。尤其是給他們帶路的兩個夥計，更是昂著頭理都不理李國勇他們，那排頭可比蔣百里這個堂堂的總參謀長要大上了許多。

「陶自強今天有些不對勁啊。」蔣百里也察覺了出來：「說話做事吞吞吐吐的，和以前的雷厲風行一點也都不象。」

蔣百里有些驚訝他的話，在他的思想里，任何政權的領導者都希望自己手中的權利無限制擴大，不管在中國還是歐洲都是如此。

唐衍苦笑了下，讓從地上爬起來的特工離開：「這兩個算是老特工了，不過還是入不了你陶部長的法眼。」接著他壓低了嗓子，用只有陶自強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領袖已經來了。」

「陶自強，你的興緻不錯，在這談情說愛。」蔣百里悠然走了上來：「元，李先生的安全你也不顧了嗎？」

李國勇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剛當上江蘇巡撫的時候，對權利真的無限嚮往，我渴望擁有權利，渴望利用手中巨大的權利帶著中國進步，但現在我忽然覺得擔負著一個國家好累，有的時候幾乎能夠把你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