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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嘉魚

作者:長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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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王謹騫把手裡的外套扔到沙發上,背對著周嘉魚緩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看著她,神情溫和,並沒有任何冷漠。
紀珩東一腳剎車,「那你這不是把魚兒往火坑裡推嗎?」
王謹騫沒接話,斟酌了半晌讓紀珩東幫忙去做一件事。「你去趟海藍酒店,把那天的監控弄出來給我。」
整個樓層,除了秘書室以外就是王謹騫的辦公室,整個空間中靜的呼吸可聞。
王謹騫自詡不是那樣的人,他抿著唇,目光從茶几上那份報紙慢慢已到周嘉魚的臉上,輕而緩的問她。
「要喝什麼嗎?」
王謹騫閉眼揉了揉額角,似乎累極了。「你讓公關先找人把東西刪了吧。」
他注視著她驟然一滯的神情,遺憾的攤了攤手。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不是嗎?」
她上前兩步想要離他近一些,望進王謹騫一雙漆黑平靜的眸光中,周嘉魚忽的不知如何開口。
可是周嘉魚不能,她怕他去了,那裡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樣的鏡頭或者陷阱在等著自己。她怕一旦去了,自己就永遠都說不清了。
王謹騫坐在後座,紀珩東開著車,一開始兩人都不說話,等下了機場高速的時候,紀珩東就有點沉不住氣了,他抬頭從後視鏡掃了眼打上車起就面無波瀾的人,開門見山。
也不知是大腦驅使還是心裏的一種暗示,從學校走到這裏,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等周嘉魚醒悟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他公司的樓下了。她想,出了這樣的事她潛意識裡還是選擇去依賴王謹騫的,不管他想不相信自己,至少,自己是要給他一個解釋和交代的。
王謹騫垂下眼帘,「不知道。」
紀珩東聽了王謹騫交代下來的事兒送他回投行,臨下車前,感慨的叫住他。
一進投行,整個一樓大廳的氣氛都和往常不太一樣,彼此匆匆走過,見到王謹騫皆是猛然立正鞠躬問好。
「能跟小魚兒好好談談就和*圖*書好好談談吧,別把事情弄僵了,她肯定不是還吃回頭草的人,這裏頭一定有誤會。」
一聲無奈嘆息,一半冷意,一半無力。
他那一句話,刺的周嘉魚心裏直疼。她揚頭看著他,毫不認輸。「所以一個在你心裏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句實話都換不來的人,在出了這樣羞恥的事情之後,你還打算和我在一起嗎?」
「王總……」江衡站在公司的車旁,十分為難。
周嘉魚看著從電梯中走出的王謹騫,不過兩天沒見,卻如兩年未遇似的尷尬無言。
王謹騫拉開紀珩東後排的車門,終於說了幾個小時里的第一句話。
這一句話似乎再說王謹騫,也似乎再說紀珩東自己。這樣無端一聲感嘆,也讓王謹騫動容。
本來事情是他一手主導的,生殺大權皆由他一念之間,結果沒成想卻連個準備都沒有的半路跑出個周嘉魚,讓王謹騫手裡的刀硬生生僵在了手裡。
紀珩東明白王謹騫的意思,頓時鬆了口氣。「這事兒瞞不住,也不是刪東西就能解決的,反而你要是這麼幹了,事兒就鬧大了,我剛網上看了段兒視頻,雷家那閨女哭的叫一個慘,女人啊……這輩子我算是開了眼了。」
這番話就像是踩到了王謹騫的要害讓他一下子跳腳,讓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他陰陰的抓著周嘉魚的肩膀,腦子一熱。
「現在沒人關注雷氏到底是為什麼破產的,全都把精力留著他們這離婚案上了,雷家這麼慘說白了也是你背後下黑手,媒體他們可不管這個,搞不好這筆帳都會算到小魚兒頭上的,你知道那外頭都怎麼說嗎?」
「你……」
「哦對了,還有……」
每個男人大抵在面對女朋友被傳出和舊情人在一起這樣的事情時,第一反應是憤怒,第二感覺才會去抱著這些血淋淋的事情去質問。
尤其是,和王謹騫現在這樣https://m•hetubook•com•com,爭論。
周嘉魚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思維死角,她過於糾結于王謹騫跟她說謊的這件事,好像忘了自己來找他的初衷。
王謹騫別開眼,冷冷的。「我不認為初戀舊情的妻子派人去偷了你家這種事有什麼告訴你的必要。」
王謹騫一圈一圈的轉著手機,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周嘉魚你別對自己太自信了,你以為你是誰?」
「我找不著周嘉魚,打電話不接,你家裡沒人,剛才順路去她學校看看也是亂七八糟的,門口一堆記者,找人打聽人家說今天就沒看著她去報道,事兒越來越凹糟,怎麼辦啊?」
王謹騫拿起那張報紙,原野穿著浴袍半敞開的樣子讓他不自覺的眯了眯眼,嘴邊一抹嘲諷笑意。「是因為他說他想你了?還是……有種種你不知道的真相他需要迫切的告訴你?」
她倔強的瞪著一雙大眼睛,手指直指雷氏破產四個字,有些心灰意冷。「是啊,一個跟舊情人私會的女人,一個惡毒到把人家妻子逼到當場流/產的女人,這麼一個戀舊不知好歹的周嘉魚怎麼值得這麼高高在上的王總去費心?」
「我不在乎你究竟和他做了什麼,我只想問你到底為什麼要去呢?」
下午一點,王謹騫乘坐的飛機落地北京,來接他的人除了公司派來的司機以外,還有紀珩東。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讓門內門外的人皆是一怔。
「王謹騫。」周嘉魚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也不坐下,大大方方的叫他的名字,鎮定而冷靜。「我有話想和你說。」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從學校走出來,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能去哪兒,她特別想去雷家扯著雷晚和原野問個究竟,也特別想衝到那對兒夫妻面前狠狠甩他們一記耳光。
「你之所以選擇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的人見面,是因為你聽到了原野這個名字潛意識和*圖*書的覺得你不會受到傷害,或者……這種威脅還不足以讓你對我的話提出質疑,你寧願去聽一聽別人的答案,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問問我。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也是一直期待和他見面的?」
他閉眼,刻意壓下心裏那陣煩躁。「你把送我回公司。」
紀珩東一愣,脫口而出。「那照片是不是真的咱先不提,都這個時候了你不能不管她啊!」
「那你讓我怎麼辦?」
「你不去找她把事兒問清楚?」紀珩東驚愕。
王謹騫聽的沒了耐心,皺眉回頭看了年輕的女秘書一眼。「還有什麼,你能一次說完嗎?」
王謹騫低頭開機,腳下速度加快,紀珩東看到遠遠的看到王謹騫跟他指了指門外的車,示意他先跟自己走。
紀珩東的跑車呼嘯而去,速度飛快。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忽然從外面被冒失推開,江衡行色匆匆的拿著一張紙,急的滿頭大汗。「王總,雷氏破產的資金結構案港交所那邊急著要……」
「還有科達集團的合作案已經全部啟動了,明天就會是融資儀式……」秘書翻了翻日程表,第一次跟王謹騫報告這些東西,顯然有點緊張。「還有美國那邊發來一封急件指明要您親啟,江助理不在,我們已經交到安保部了,確認沒有問題會給您送過來的。」
年輕的小伙闖進屋裡,見到王謹騫和周嘉魚一愣,迅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王總!」
「答案很明顯啊。」
「王謹騫,我們……」
周嘉魚不是一個在邏輯思維上容易戰勝別人的人,這麼多年打嘴仗她從來就不是對手,偶爾贏了幾次也都是憑著自己蠻不講理無理取鬧。
他話中明顯有曲解自己的意思,周嘉魚急了。「不是這樣的!!」
怎麼不知道。
「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做那件事情的人就是雷晚或者是原野?」
「還有周小姐已經在這裏等了您兩個多小時了……」和_圖_書
周嘉魚還處在江衡的話中沒緩過來,她僵硬轉頭,不可置信的問他。「雷氏破產是你做的?」
所以不猶豫也不忐忑,既然他不接自己的電話,周嘉魚想,那她就在這等他。
「跟我進來。」王謹騫截下她即將要說的話,率先走到她的前面。
她與他面對面站著,第一次用了橫眉冷對這樣的表情來形容彼此間的氣氛。
事情似乎僵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周嘉魚身陷囫圇,拋去她究竟有沒有和原野如報紙上所說的那樣暫且不提,如果想保護她,王謹騫勢必要追究這件事情的始末,可是如果追究,一切真相還原,不管是不是那樣,兩個人還能回到過去嗎……
她從包里拿出那張被摩挲過無數遍的報紙鋪到兩人中間的茶几上,上面還有著深深的摺痕。
周嘉魚咬了咬嘴唇,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王謹騫是聰明的,聰明到用一則新聞就能判斷出她出現在那個酒店的原因。周嘉魚一時有些慌了,一直埋在心裏的疑問就這麼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整個航程中王謹騫沉默不發一言,搞的身邊的江衡也是神經緊張表情凝重,王謹騫不說話,他更不敢有事沒事找話題試圖活絡氣氛。
照常理,聽見王謹騫這麼使喚自己,紀珩東怎麼也得哼哼兩聲不樂意,但是情況不同,如今紀珩東專註著開車,也沒了跟他開玩笑的心思,只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心裏不禁欷歔,只怕走了這麼一遭,王謹騫和周嘉魚,這兩個人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我不知道你看沒看到過這個新聞,但是我不想和你撒謊,我確實在這天去見過原野,也確實是在這個酒店,發誓什麼的好像太幼稚了點兒,我只能告訴你事情不是這上面說的那樣,我沒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從來都沒有。」
在周嘉魚的記憶里,王謹騫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面孔來回應她。
轟的一聲,王m.hetubook.com.com謹騫心中荒涼,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和她之間,忽然塌了下來。
王謹騫扔了手裡的報紙,倏地毫無預兆的問了她另一個問題。「嘉魚,如果給你打電話的人沒提到過原野這個名字,你還會去嗎?」
從閘口出來,王謹騫摸褲兜下意識的想找手機,裏面空空如也,他回頭看江衡。
秘書見王謹騫沒說話,以為他同意了,便隨著他一路進電梯把這兩天投行要處理的業務一一說了一遍。
兩個人過日子談感情的事兒,外人誰都插/不上嘴。紀珩東安靜了一會兒,試探著問他。「雷家破產小魚兒知道是你乾的嗎?」
兩個人似乎都把重點漸漸放到了報紙之外的地方,眼中戾氣漸濃,話說愈發的重起來。
王謹騫刷開門禁,按了按鈕等電梯。
王謹騫根本沒注意門口滿臉惶恐的江衡,他與她平靜對視,坦然承認。「是。」
「你先回公司,不用管我。」
負責整理日程記錄的文秘在眾人偷偷的推搡下,才迎著頭皮往上走。「王總?和您說一下未來兩天您的行程?」
王謹騫想了想新聞中那些長槍短炮的鏡頭和話筒,心下一片蒼涼。
周嘉魚指著照片中那個身穿牛仔褲和線衫的女孩,坦然的與他對視。「這個人是我。」
周嘉魚氣的急促呼吸了幾下,忽然開了竅似的伶牙俐齒。「王謹騫,說到底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自己壓根就不自信吧?你不願意告訴我有關雷家的任何事情,生怕我聽了之後會反應激烈,然後一怒之下跑到原野那裡跟他走了?」
見他回頭,江衡醒悟,忙把手裡的外套遞過去。「手機在左側口袋裡。」
她紅著臉,語速極快。「王謹騫,是你自己一直沒有對我說實話,難道我的房子出了事我連知曉的權利都沒有嗎?你不說,還不讓別人來告訴我?」
「咱們這夥人好像哪一個在這事兒上走的都不太順當,你倆難得。」
話說到最後,她隱隱的帶了些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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