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大收益？你還真是未卜先知啊。什麼時候你們東祥也把投資預算也攏到自己的名下了？」
唯獨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時間里，與她針鋒相對。
都說談判桌上無熟人，因為對方會深知你的缺點然後一一將你擊潰。
項目部經理鎖著眉頭對楚晗提出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可這會給你帶來最大的收益。」楚晗再也聽不下去抬眼直視坐在那裡的人輕輕落落的吐出這幾個字。
同來的東祥負責人不禁在心裏悄悄感嘆，到底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東祥苦苦打拚了十幾年才勉強在這寸土寸金的皇城裡紮下根有了個三層寫字樓，而人家呢，回國三年就有了個三十幾層的大廈。還真是人比人，就沒法比！
「楚工！我們要為投資方多考慮！」
「那就開始吧，你們之前拿過來的方案我們也審過了，也都認可。今天做完評述就可以批資金開始運作了。」
再度拿起激光筆簡要的闡述起這個修改方案。
江北辰看著站在投影儀前的女子，淡淡的開口。「楚小姐，你這一個修改讓我白白多拿出三百萬，好大的手筆。」
「江總！」
「各位負責人你們好，我對設計圖的修改主要有這幾項……」楚晗拿起一隻激光筆在布幕上輕輕點著，為在座的各位解說著修改過的內容。
這一句話，直接就表達了老闆看你很不爽的意圖，一時誰也不敢接話。項目部經理唯唯諾諾的點頭哈腰：「當然不是，是我考慮和圖書不周，是我的問題。這樣，楚小姐你再把你的想法說給江總聽聽。」
項目部經理看著默不作聲的女人，有些嘲諷的笑了笑：「你們這些大學生啊……，總是把什麼東西都往理想面去做……可是小姑娘，這個社會，錢也是很重要的！」
「這是幹什麼呢？」江北辰從盒裡咬出根煙，好整以暇的看著站在投影儀前的女子，薄薄的嘴唇夾著細長的煙捲好不性感，一隻手「啪」的一聲打亮了火機。
「當然不介意！」中年男子趕忙在楚晗開口之前畢恭畢敬的答道。
「楚小姐，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把儀器接到樓頂，雖然解決了功率的問題，可同樣的，地面輸出設備我們需要更換一台材質更好的，這筆預算你想過嗎？」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講解完畢。
東祥的中年男子忙起身與他寒暄握手：「哪裡哪裡，您工作忙，我們理解。」
「是嗎？倒是還來的湊巧了，楚小姐應該不介意多我一個人聽吧。」江北辰淡淡的挑著薄唇吐了個煙圈，對上楚晗清透如水的眸子。
江北辰和楚晗就是這樣的人，他們都過太熟悉彼此所以總是能抓住對方的弱點狠狠的攻擊，只不過，這次換成了一方攻擊而另一方卻連反擊都沒有的談判。
拉下會議室的遮光簾，打開高清的屏幕投影，設計圖清晰的呈現在布幕上。
「江總！」
幾乎是立刻的，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推開椅子追了和圖書出去。
楚晗聽完秘書小姐這話才稍稍鬆開了緊拽的裙角，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小小的手心裏已經布滿了一層薄汗。
江北辰的句句逼問快要把楚晗推到逃離的邊緣，她輕輕放下手裡的筆，一樣一樣認真收拾好自己畫的圖，寫的公式。就像在拾起自己落了一地的認真和專心。
楚晗自知這個時候說什麼江北辰都會拿出理由來諷刺自己的計劃，乾脆就不做聲。只是低垂著眼睛盯著自己的鞋面，眼觀鼻鼻觀心。
「是是是，但是我們今天又一個小小的改進，希望你能聽完……」
還真是未等人語，先鍾於人。
這時項目部的經理推門進了來，斯文的臉上還有寫因為著急帶了些汗珠。
「楚工？」
到達世廑的時候，一樓的大堂里早就有了人在那兒候著。
桌上的人紛紛起立對他恭敬的打招呼。同來的公關部美女看的眼睛只放光，聽聞江公子大名這麼久，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
女孩眼底卻分明帶了委屈，這次恐怕，連設計院的工作都保不住了吧……
楚晗拿著激光筆的手一松，像心臟漏掉一拍似的。的確，她沒想過。
「楚小姐是設計院的……我們今天本來是去拿了圖紙在那裡審核，是她發現了這個缺陷，我們怕您會對我們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才求了她來救場的。希望能彌補這個錯誤只是……沒想到預算會多……」
穿著淡黃色及膝裙的她看起來十分柔和，長長的捲髮十分隨意的披
和_圖_書散在肩膀上，投影儀發出的燈光給她周身罩上一層溫柔，皮膚在這樣的映襯下散發出一種白皙的光澤。長期面試的她讓楚晗對這一套流程有了很深入的了解。不疾不徐的走到屏幕前對著項目部經理以及與會人員微微鞠了個躬。
項目部經理倒也辦事利落，坐下后沒有太多的廢話，直奔主題。
「正在和貴公司談合作的事兒，這不，我們的技術師楚小姐正在和您的經理因為個問題發生點意見」桌上的人慌忙答話。
見這架勢東祥的人也著急了，趕忙開口解釋：「我們的技術師有更好的方案，對實驗基地也是很有幫助的，您再聽聽我們的想法？」
「江總不來嗎？」這麼重要的會議好幾千萬的數額，身為老闆都不看看的嗎？！
「那就快點吧。」
江北辰看著楚晗淡黃色的身影好半天才慢慢的問了一句。
就這麼的，楚晗被老頭兒給賣了。
一旁東祥的人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忙呵斥楚晗：
楚晗接收到東祥負責人的目光，深吸口氣起身站了起來。
「宋總，沒能完成設計院交給我的任務是我的原因，回去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江北辰捏著煙的手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把半截煙蒂按在煙灰缸里，邪邪的挑著眼睛問：「你看過了？你看過我還沒看過啊，怎麼？世廑現在換你做決策人了么？」
江北辰就這樣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都坐吧。」江北辰隨意點點頭，自顧自的走https://m.hetubook.com.com到主位，身後的助手為他拉開椅子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秘書小姐一臉溫柔和善的對各位解釋：「各位稍等，經理馬上就來。」
楚晗咬著下唇有些難為的開了口：「這樣更換一台設備所付出的遠比原來的預設方案要少啊……」
江北辰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他原本以為她是故意來接近自己來東祥的，所以才會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推了一個合作趕來公司，所以才會在這樣的場合咄咄逼人的諷刺她，所以才會不擇手段的用最難聽的語言中傷她。
「可是……」楚晗試圖為自己的方案做最後的辯解，小臉因為急得有些發紅。
正當兩方僵持不下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在這個過程里，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可能江北辰會拒絕她，會羞辱她，會pass整個方案，會……
來人一身zegna剪裁考究的黑西裝稱的身材十分修長，雙手插在兩邊的兜兒里，露出一截江詩丹頓的錶帶，裏面條紋的襯衫扣子鬆鬆的解了兩顆，精緻俊朗的臉上掛著好心情的笑，狹長的眼睛里全是迫人的光芒。
楚晗默默的偏了偏頭，無聲的躲開了江北辰的目光。
項目部經理見情況不對，生怕自己在江北辰那兒落了個辦事不力的罪過。搶在楚晗開口之前對著江北辰拒絕：「江總，那個方案我看過了，不太好。」
項目部的一個秘書帶著他們乘梯平穩的上了三十樓的會議室里等待評述開始。
雖然這樣做是最合理ｍ.ｈe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的，可是同樣被更換的物理儀器也需要花費大額經費。
好好的一場評述會被搞成這個樣子，東祥的人也不敢再有所隱瞞。
秘書小姐聽完抿唇笑了起來：「江總平常不怎麼來的，別說您了，就是我們經理見他一面都是難上加難。」
項目部經理帶著明顯的不悅：「你懂什麼？！幾百萬的數目你經過手嗎？你懂它的意義嗎！」
「她……不是你們東祥的員工？」
江北辰見楚晗沒說話，繼續諷刺道：「楚小姐到底是大家閨秀出身，做事從來不考慮這些東西的，我們也理解，畢竟……層次不同。」
其言之意就是，江家的小祖宗城根的小太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何況也不是什麼大額的案子……
「各位抱歉，我遲到了。」
「改進？什麼改進？送來的不是定好的方案嗎？」項目部經理的眉眼一下子凌厲起來看著對方，工作的事兒還真是馬虎不得。
老頭的提議讓東祥的人雙手贊成，這種給設計院長了大臉的事兒老頭自然是樂的不行。對方提出讓楚晗當作自己公司的人員出席這次評述會也算沒損了東祥的面子，事後給設計院雙倍的報酬。
來的路上，她心裏不停的咚咚咚打著鼓，生怕遇見了什麼人，直到上了樓聽完這番話自己才放鬆下來。
收好之後楚晗將厚厚的一摞抱在懷裡，對著主位上的人道歉：「江總既然反對那就算了，是我自己沒了分寸，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
「楚工。再把你的想法給江總表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