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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參加完畢業典禮直接飛棠城。」

「說真的。」孫念西靠近她，低聲問：「你跟你老闆有事沒事啊？」

孫語潭從廚房找了一套新的碗碟，一邊沖洗一邊探頭朝外看了一眼。陳銳穿著她家的條紋軟拖，袖手坐在餐桌旁。面前大盒小袋擺了半個桌面，也沒見他拆開哪個吃吃看。

「那當然，花了大功夫的。」

順著導航和標示圖，孫語潭很容易便找到了孫念西所在的樓層，她站在樓梯口，辨認清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你操的心？」

「談戀愛嗎？我有幾個學生特別帥，反正只待幾個月，找這種季拋的最好了。」

孫念西大笑，她說：「我現在想起你們伯樂遇千里馬那一幕都覺得好笑，太好玩了。孫語潭，那天的展會，你真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閃瞎眼。」

「你在這投了錢？」在她坐下后，孫語潭問。

她走出去，將包裝一一打開，坐在了陳銳的對面。

「我自己來。」陳銳夾走一個蝦餃。

「打住啊，你自己看上的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孫念西和-圖-書在吧台和人說話。孫語潭便懶散地四處亂看。這家清吧的挑高很誇張，明明修兩層都富餘的高度，卻只在中央架了高台，在周邊圍了一圈閣樓。整片開放空間只用枝條藤蔓做了分區。外牆一整面幾乎都是隔音良好的茶色玻璃，即便坐在窗邊，車水馬龍聲也十分微弱。

「那倒沒有。」孫念西老實否認，「我就負責撒錢。哎，當富婆可太爽了。」

這樣眼花繚亂的刺|激孫語潭從未接觸過，她雖然被吸引了，卻還沒有昏頭，便問：「可是澳洲的負責人常年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應該很專業。」她看不出有什麼非她不可的必要性。

「多貼切。」

果然是個少爺。

最後一份文檔拉完，已是幾小時過去，孫語潭叫了外賣，吃完睡了一陣，看著時間差不多，出門去找孫念西。

周述鑫笑了，「是的。他們沒有口音。但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看。而我之前聘請的翻譯，履歷加上特殊性，收費都十分昂貴，玩的時候無所謂，現在自己做生意，總要開源ｗｗw.ｈｅtuｂｏｏｋ.ｃom•cｏm節流。孫小姐，這是我作為一個窮老闆的考量。當然，」他攤手道，「這絕不是要薄待員工。你的專業素養和臨場反應都很出色，我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期待能和你長久合作，酬勞方面一定不會叫你失望。如果還有什麼顧慮，儘管提出來，或者加在合同中。相信對孫小姐來說，這也是一次不錯的經歷。」

她正對著的前方有一塊加高了的平台，擺了一套完整的樂隊設備，有個女生在低頭調貝斯。

孫念西點點頭，「是不是還不錯？」

「你想吃什麼？」她問。早點還在絲絲縷縷往上冒著熱氣。

孫語潭過去解圍，順利送走夫婦后，周述鑫上前搭話。他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以談合作為由，請她和她的好友共進午餐。席間，他給她們看了幾個視頻，視頻主角是他自己，有時在風聲鼓噪的高空跳傘，有時在五彩斑斕的海底深潛，還有看著驚心膽顫的自行車越野。兩人一邊看一邊接二連三的發出驚嘆聲。

收拾完桌面，孫語潭回到書桌邊接著看hetubook.com.com資料。

連吃幾樣點住餓，孫語潭進食的速度慢下來。她偶爾抬頭，看見對面那人挽起的襯衫袖口，會覺得十分玄幻，他們竟然在一張桌上吃早餐，太怪異了。

她到底沒辦法做到完全自然，便拿出手機專註地玩了起來。

收了手機，周述鑫說明來意，講他正在籌建極限運動俱樂部，想邀請孫語潭做他澳洲跳傘的隨行翻譯，負責與澳洲工作人員的接洽。

所幸還沒到飯點，雜醬面的窗口前只零星站了幾個人，孫語潭還不餓，就只從孫念西的盤子里夾了一些過來。

陳銳起身離開時她頭也未抬，只在他一句「我走了」后應了聲「好」。

還未到後門口，便聽到孫念西講課的聲音傳來，她在看見孫語潭后嘴角彎了彎，抬手比了個五。

下課鈴響，孫念西帶著孫語潭回辦公室放書。辦公室很寬敞，只挨著擺了四張辦公桌，孫念西是靠里的一張，對面坐了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對著電腦在敲字。抬頭看見她倆，女人笑著說：「小西，帶朋友來啊，好漂亮喲，果然美女身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是美女。」孫念西和她玩笑幾句才走。

孫語潭不再多話，自顧自吃了起來。

孫語潭窩在靠窗的鬆軟沙發里，有人捧著硬質的單本過來，欠身和她打招呼，是個長相俊秀的男生。她點了一杯果酒，一份清補涼，他又欠身離去。

孫念西端了兩杯酒過來，她身後跟著先前那位男生，他在桌上放了一小桶冰塊，清補涼，以及幾碟小吃。

孫語潭無語地看她一眼，「你說周述鑫啊，我瘋了嗎？還是你瘋了？」

吃著吃著胃口好起來，她環顧一圈，「還有什麼推薦的嗎？」

孫念西將車停在了一家清吧門口，時間還早，吧內一個客人也無，昏昏然的燈光下只有一些穿著黑色侍應服的男男女女。

孫語潭買了一個過來，兩人分著吃完，又各端了一杯奶茶往停車場走。

「蠻特別的。」

「是蠻好相處的。」孫念西說。她推著孫語潭往食堂走，「跟你講，我們學校的雜醬面是一絕，走慢了都要排隊的。」

孫念西手一指，「那家的糯米雞特別好吃。」

「你這什麼鬼形容。」

孫念ｈeｔubｏoｋ•ｃｏｍ•cｏm西的男友忽然打電話來，兩人隔著話筒膩歪了好一陣。掛斷後她看著孫語潭似笑非笑的神色，輕咳兩聲，「你在海城待多久？」

孫語潭點點頭，靠在門邊等待，她這天穿了一條卡其色的襯衫裙，裙子側面各有一個工裝風的口袋，此時插手站著，偶爾打量回過頭來看她的學生。

「你們同事氛圍不錯啊。」

那場展會在大三暑假，她們拿了老師的推薦去做商家和外賓間的翻譯。快中午時分，孫念西負責的展台來了一對澳洲夫婦，交談幾句后孫念西開始冒冷汗。這對夫婦已經不只是一般澳洲口音所有的的縮詞短音，還夾雜著不知哪兒來的古怪語調，她聽得非常吃力，急忙沖孫語潭使眼色。

孫念西雖然和孫語潭一樣，還只二十又五，卻扎紮實實當得起一聲富婆。她在兩人初識時並不顯山露水，熟的沒邊了才說，其實她家在海城有一棟樓，她媽分了她幾層，讓她學著收租。孫語潭聽完愣了一下，她說：「你知道嗎，我們都姓孫，又都從海城考來，也許不是巧合，而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孫念西笑倒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