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孫語潭點了餐，蘇南又說：「要不要送你回去？」
「也不是沒有過。」
「我還要回去的。你讓我回去怎麼說。」
陳銳把電話掛了。
天知道她原本是打算在家過國慶的。
陳銳：「也沒聽見你叫我聲叔叔。」
孫語潭沒走到陳銳面前，隔著段距離，兩人對視一眼，她轉身往外走。
「挺好的。」孫語潭想起那串珍珠項鏈，又忍不住笑。
孫語潭：「大清早的不太好吧。」
孫語潭把她爸的糗事學給陳銳聽，邊說邊笑，陳銳聽得磕磕絆絆的，手中的筆電早被推到一邊，他舒展長腿，放鬆地坐著，玻璃窗外流光溢彩，照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上。
「真可惜。」陳銳說，「不過我要是叔叔，明天醒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
兩人幾天小別，動靜難免有點猛。孫語潭鹹魚一樣癱在床上，看他在床邊穿衣服，她說：「你要走啊？」
蘇南就自己吃了蛋黃，孫語潭遞過去豆漿，「別噎到了。」
孫語潭心虛地點點頭。她身子一彎靠在蘇南肩頭，在她的手餵過來時頭一偏，「不吃蛋黃。」
陳銳坦蕩承認：「對。」
陳銳頓了頓，是沒料到她能這麼惡趣味，他懶m.ｈetｕｂooｋ•ｃｏm.coｍ懶地威脅：「孫語潭，信不信我現在過來抓你。」
「別！」這下她清醒了，雞飛狗跳的洗漱一番，套件衣服便出了門。
他抽走她的手機，報了酒店和房間的名字，又威脅她：「我等你十分鐘。」
只是兩人一分開，見不著面，就變得全無聯繫。估計今天他回海城，便又想起來她，真是夠純粹，也夠開門見山的。
孫語潭心裏咯噔一聲，嘴裏說著「你別嚇我」，腳已經老實的下了床，她腦中「不太可能」的念頭佔著上風，可是打開窗戶一探頭，樓下的巷道里果真站著陳銳。孫語潭揉了揉眼睛，快要石化了。
孫語潭樂了一會才去睡覺，她是不怕，天高皇帝遠的，陳銳抓得到她才怪。
孫語潭踩他一腳，「你這人怎麼這麼記仇啊。」
陳銳就低下頭，也不放開她的手，孫語潭看著他頭頂的發旋，心一軟就鬆了口：「過兩天，30號我就回去。」
是蘇南給她送了早餐過來。
「陳銳，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
孫語潭就在這等著他呢，立馬禮貌道：「陳叔叔好，叔叔是想侄女了嗎？為什麼總問侄女在哪，回不回hｔtｐs://ｍ.heｔｕbｏｏｋ.cｏm.cｏm去——」她憋著笑，「這樣可不好。」
「我來過。」
「哎哎哎，」孫語潭腳釘在地上，「去哪去哪，別動，聊一聊啊大哥。」
看著她將早餐吃完，蘇南問：「中午想吃什麼？」
「不記得。怎麼，我來過很奇怪？好歹我爸也是邵城人。」
陳銳捏她的臉，「你就是欠。」
陳銳走後，蘇南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孫語潭說自己在公園散步。蘇南滿腹狐疑地掛了電話，孫語潭謊撒得大了，也躺不下去，便真的爬起來，去公園裡轉了一圈。
孫語潭無法，只好說：「那你先去，我等一下來，這街上說不定有熟人呢，告訴我媽聽我就完了。」
這回陳銳不答了，他笑了一聲。孫語潭繼續說：「陳銳，其實你要叫我爸哥哥才對。」
聽筒里靜了一兩秒，陳銳直白道：「你說呢？」
陳銳看她一眼，「嗯。公司還有事。」
孫語潭好愛他這副模樣，她只有別開臉不看他，才能用殘存的理智說：「可是我昨天才回來。」
「怎麼說？就說你陪叔叔運動去了。」
陳銳說：「別傻了。三分鐘，你沒下來，我就上來敲門了。」
孫語潭到底和-圖-書是被壓著叫了叔叔，陳銳在她身上，說你不是愛叫嗎，怎麼心不甘情不願的，孫語潭有口難言，她現在是真後悔不該逞口舌之快，也是真沒料到陳銳勝負欲這麼強，就為了一句話，費這麼大工夫來捉她。
陳銳慢慢的跟上來。
陳銳「嗯」了一聲，也沒什麼反應，她以為他該掛了，卻聽見他問：「叔叔阿姨還好嗎？」
「什麼時候回來？」
孫語潭搖頭，她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挽住蘇南的手，「走，先陪你去超市。」
孫語潭哈哈笑，「我爸這樣也挺可愛的。」
孫語潭左手一口豆漿，右手一口油條，蘇南還在給她剝茶葉蛋，她看著她一臉擔憂：「是不是又睡不好？看你這黑眼圈重的。等會兒回去再睡一覺。」
幾天前的清晨，在她家的床上，陳銳一邊親她，一邊說他要去趟溫哥華，回來給她電話。她說哦，有點不舍，勾住他脖子溫存了一陣，陳銳也挺流連似的，纏著她不放。
孫語潭臉熱起來，她指責他：「你怎麼一天到晚腦子裡只有這種事。」
事實是，人真是不能過分樂觀。
「嗯……」孫語潭拖著音，似乎在考慮。她支起膝蓋，寬鬆的睡褲滑上來，光溜溜的和*圖*書腳趾在涼椅的藤條間摳來摳去，一彈一彈的，發出很輕微的聲響，像夏夜裡帶點浮躁的風，像她橫斜逸出的別樣心思，她一點不想好好說話，故意又問一遍：「幹嘛。」
孫語潭坐起來，「什麼時候？」
出了小區，孫語潭停在一棵香樟樹下，陳銳經過她時，伸了只手過來，拖著她繼續走。
「哦——你和陳爺爺來的？」
再回到床上時，孫語潭眼前走馬燈一樣回放她兵荒馬亂的早晨，明明是前幾個小時發生的事，竟然會覺得遙遠。
「哦。」孫語潭就這麼看著他動作。陳銳走過來蹲下，撫她的長發，他問：「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陳銳不想說從前，他玩她的手指，軟軟的，涼涼的，「跟我回去吧。」他親她的指尖，「嗯？好不好？」他一邊問，一邊仰著臉看她，好像在求她，又好像在引誘她。
一旁的手機響起來，她放在耳邊，沒有說話，陳銳問她：「在哪？」
公園裡好多背著手漫步的老人，個個精神矍鑠，襯得她這個年輕人格外不濟，孫語潭找了個木椅坐下，四面空氣清新，鳥語花香，旭日剛剛升起，一天才將將開始。孫語潭深深深呼吸，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她。
https://m•hetｕｂook.cｏm•cｏm「我說那你可失算了。我回邵城了。」
陳銳充耳不聞，他攬過她肩膀，孫語潭還要掙扎，臀部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掌，孫語潭僵了一秒，驚慌地四處張望，還好周圍沒什麼人，陳銳笑她：「慫什麼，小侄女，昨晚上不是很厲害嗎？哦，還有，你腿不是還在身上嗎，跑啊。」
「回家那麼開心？」
次日天剛蒙蒙亮，外邊就有喇叭在此起彼伏地叫賣早點，孫語潭被吵醒，矇著被子刷手機。陳銳的電話打來時剛過六點，她接起來，聽見他說：「你到窗邊來。」
「幹嘛？」孫語潭明知故問。
「我記的可不是仇。」頓了頓，陳銳又悠悠道：「不過也是要還的。」
陳銳唔了一聲，不承認也不否認，孫語潭又說：「我還以為你從沒來過，畢竟那年暑假陳庭姐那麼大陣仗，你都不在。」
最後孫語潭遺憾道：「早知道我應該拿手機錄下來。」
孫語潭笑了，她又說：「幹嘛。」
她在被子里打滾，心中有隱隱約約的甜蜜。
孫語潭雙腿一抬，褲子滑至腿根，她拍了一張特寫，燈下她一雙長腿又白又直又朦朧，P都不用，直接發給了陳銳，明明別有用心，偏要正經地說：「怕什麼，我有腿會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