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湯奕可消化了這個知識點，提問說，「可是，按輩分來說，周嘉樹比我早出道好幾年，他是我的前輩，排在我前面，完全合理呀。」
化妝師姐姐將西瓜籽吐在掌心上，扔進垃圾桶，笑著對湯奕可說，「她嘴巴很毒哦……」
唐以茜與周嘉樹年紀相仿，並且是他的熒幕『青梅竹馬』，早年間兩人合作過一部主旋律題材的電視劇，若干年後，又在電視劇《光明磊落》中碰面，她飾演周嘉樹暗戀的那個女孩子。
化妝師拉出梳妝台底下的椅子坐下，「你們想著避開，有人使勁往上貼，上回我們跟妝的那個誰，她就跟我說，『我要化那個復古的妝，我知道的，那些什麼港風，都是化妝化出來的，後期再加個濾鏡，我長得太平凡了，看看換個路線，能不能加點分』，當時我真的很想回她一句，不是所有人塗個大紅唇，P個模糊濾鏡，就可以叫港風的，而且她明著說自己『太平凡』，然後暗指別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靠造型靠濾鏡，還想要我附和兩句，太無語了。」
昨晚因為考慮與周嘉樹見面的事情，湯奕可大約凌晨三點多鍾，才懷著幾近破罐破摔的心情進入夢鄉，早上八點鐘起床，打著哈欠任人梳妝穿扮。
結束雜誌拍攝和採訪的工作，當天下午，前往機場的路上，途中沒有外人hetubook.com.com，適逢其會，湯奕可打算跟童童懇談一番。
周慧敏是宇哥不可褻瀆的女神。
如果，今天記者要問她一個相當老土的問題——她的人生座右銘是什麼？她肯定要說，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湯奕可真是沒聽懂，「什麼？」
湯奕可暫停思慮，配合地說，「今天我是巴塞羅那周慧敏。」
坐在前排的宇哥果然高聲辯駁，「也就佔了個髮型！」
湯奕可忙說，「不不不，我的團隊對『復古』這個詞很敏感，我們還是新潮一點吧。」
湯奕可抽空安撫說，「慢點、慢點。」
「什麼話題？」湯奕可問。
童童說，「明天公布的電影海報上、官方微博@上，都是周嘉樹的名字排在你前面。」
一段小插曲后，湯奕可仍是湊近童童，商量著說，「可不可以不這樣，我們不是不需要這些炒作嗎？」
造型師姐姐手中利落地為湯奕可夾著頭髮，嘴上說著，「唐以茜最大的問題，不是長得不行，是情商不行，老說女演員年紀一大就沒出路，恨不得把那些大花旦都得罪一遍，一邊標榜自己是青衣，不靠炒作，賣可憐，說沒有熱度就沒有戲拍，一邊又簽炒作起家的經紀公司，直接把家都搬到熱搜上，吃喝拉撒都要『爆』、『沸』。」
似乎工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於時尚雜誌集團的人，因為經常與明星相處，夸人都很有一套，入木三分，這會兒見到湯奕可走進敞亮的會客室，坐下來準備接受採訪，一個策劃就帶點兒埋怨說，「為什麼昨天不弄這個造型？」馬上接著說理由，「太好看了，八/九十年代的女明星就是這個感覺，清純又洋氣。」
話音隨著一縷頭髮，從她眼前落下。
湯奕可吃著水果，點著頭。化妝師姐姐從鏡子里瞧她這一副模樣，笑了說，「小可你很像吃瓜群眾。」
造型師姐姐就顯得淡定，「沒事兒，就剪了一點點，拉到邊上就沒了。」說著，還給她們演示如何把劉海隱藏起來。
小夢吃著冰激凌說，「番位這個說法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
再加上，她另一半腦子裡正想著，等會兒找個四下無外人的時機，向童童坦白她與周嘉樹的事情。他們要見面，就不能瞞著童童，起碼真的不走運被曝光的時候，不至於讓自己人措手不及。
「還真是，現在就是按番位來，把演員分成三六九等，誰更有影響力，誰的名字就靠前，跟戲份都沒有關係，所以後來他們又搞一個『特別出演』，為了不壓男女主演的番位。」
湯奕可知道她口中的「吵」，是吵架的吵。
她們皆是笑起來。
「和圖書人家買熱搜不就是為了改變現狀。」化妝師姐姐說到這裏，又有點同情的意味，起身洗著手，說，「可惜了，紅不紅的，一要看臉，二要看命，營銷的泡沫遲早要散，那些投資商也是精得很，哪兒來那麼多冤大頭好騙的。」
「不是我們要的，電影節要的。」童童好聲好氣地同她說，「他們會掌握好分寸的，人家好好一個電影節，不是要那種掐的滿天飛的熱度，而且我們也會留意的，你不要擔心，換個角度想想，粉絲肯定也很樂意幫助你更好的完成工作啊。」
湯奕可更納悶了，「如今這麼講究平等，都不按男女主角分的嗎？」
造型師姐姐幫她修剪了發尾的分叉，又把原先自然的波浪拉直了。湯奕可一抬頭，瞧見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感嘆，「哇，一下子變年輕了。」
「所以呢？」
女人聚在一起，聊聊八卦再正常不過，況且，她們是身處這個行業中，等於分享業內情報。湯奕可的身份更特殊，她懂得不發表個人言論的重要性。
造型師姐姐說，「她說唐以茜。」
沒有預料到，等到童童終於願意把注意力從微信分給她之後，竟是帶來這樣的消息，「電影節公關那邊說，明天公布我們這一部微電影的演員名單，到時候會找個話題出來，搞一點熱度。」
湯奕可胳膊伸得老長使著塑料叉子，
和圖書叉著梳妝台上的一盒水果，說，「姐姐，我提個建議？你講八卦能不能稍微透露點信息，我都猜不到是誰，網上爆料的還打拚音縮寫呢。」化妝師姐姐也愣了，「我說要剪的，不是她！」
本來童童正要說「怎麼不打聲招呼，就給她剪了劉海」，被策劃這一句話堵上來，只得生生咽下了。
湯奕可正要將一小塊西瓜送入口中，就頓住，「也太直接了……」
「但是，我和周嘉樹……」湯奕可把心中的感情牢牢握住，認真地說，「我想跟他在一起的。」
於是，湯奕可笑著應，「我就是啊。」
「壓番。」
「但你要想，你是電影咖，這麼多億票房來的，排在他前面，也完全合理，兩個『完全合理』撞到一起，就有爭議了，如果大家都覺得不合理，還吵什麼呢？只能輪到官方出來謝罪了。」
湯奕可沒有應聲。造型師姐姐就說，「我是實話實說，環境都是人創造的，抱怨有什麼用，有能耐你改變現狀啊。」
但是聽見唐以茜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湯奕可頓感人生何處不相逢，以及娛樂圈真是太小了。
「所以他是一番，你是二番，等於他是大男主，你是小配角。」
負責化妝的姐姐走進浴室，一面放下帶來的化妝工具，一面打量著湯奕可，說，「誒，真好看，搞得我也想把頭髮拉直了。」然後，她又撩起wwｗ.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湯奕可額上的一縷頭髮，稍稍一彎，轉頭望進鏡子里，「要不這樣剪一點劉海下來，我感覺這樣很復古，很像以前TVB女星的髮型。」
湯奕可微張著嘴巴，驚了一下，才說，「真給我剪了？」
儘管湯奕可不理解誰占前面誰排後面，有什麼好吵的，但童童既然這樣說了，必然吵得起來。上午的陽光明媚給她帶來憧憬，豈料下午不見『又一村』，她就開始擔憂，她與周嘉樹正考慮著如何降低傷害，又能在一起，舉步不前，他們倆的粉絲反而先『打得火熱』了？
誰不喜歡聽到讚美呢？既有讚美，又有今天巴塞羅那晴好的天氣，湯奕可莫名其妙的，對自己滿懷信心。她想起過往，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遇到的困難，每每以為危機太大，她能力太單薄，解決不了，最後都迎刃而解了，甚至還有明亮的希望，等候在前頭。
童童回答，「近幾年？我只曉得是從日本影視圈流傳過來的，倒是跟我們的昭和小偶像蠻搭的，哦，你今天走港風路線。」
造型師姐姐不以為然，「說什麼呢！你才幾歲，正好的青春年華。如今的人都不顯老，尤其是咱們做藝人的，一個個都是保養高手，三十歲長得跟二十歲一樣。」
湯奕可笑說，「我是想說，好像回到了我高中時期。」
小夢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被一口冰激凌嗆到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