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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奕可愣一下，直接把手機扔了，整個人靠回沙發里。她一面抑制不住的心動，一面又懊惱著，他是如此心貫白日，輕易就能比她率直，倘若他說的『以後』能夠實現，那麼她一生都扳不回這一城。

一日之計在於晨——湯奕可以這一句良言來安慰早起的自己。她舉著電動牙刷，拉開窗帘，天空是既無風雨也無晴，唯有霧氣薄薄的繚繞著，遠遠地，能見到橫渡河水的小橋，對岸是那典型的英倫別墅，茂密的樹木，與別墅陽台上栽種的五顏六色的小花，相得益彰，就像幅寫實油畫似的。

「這是七，還是八？」周嘉樹問她。

湯奕可從紙袋中找到手機，故作冷靜說，「沒有，我要睡覺了。」

周嘉樹身上似乎還有一個隱藏機關，無意間觸碰到它，使他顯露出符合年紀的一面，一如當下，他大笑著說，「很好啊，馬馬虎虎。」

她將前置鏡頭重新對準自己，「你打算怎麼挽回？」

「都市題材，因為是我爸公司出品的，他叫我客串一下，我也推不掉，就是個小配角，戲份不多，大概下個月初就可以拍完了，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殺青，我就過去找你？」

湯奕可馬上收斂笑容，連聲說「不」，很認真的解釋，「不用的，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有錢吃飯。」

沒有什麼重大的原因，只是真當要關掉視頻，她又不捨得，再瞧一眼，他漂亮但又ｗwｗ.hetubｏｏｋ•coｍ.ｃom英氣的眉目，和線條年輕的臉龐，不知是否因為燈光，感覺他沒有稜角，處處都是溫柔的。最後，她微笑說，「做個好夢。」

湯奕可難以置信地瞧著他，「你這是嘲笑我嗎？」

過往二十載，周嘉樹從未浪費一分一秒思考『求生欲』這件事情，也未能想到有一天，可以如此無師自通，自然而然地反應著，「不重不重不重，是我眼花了。」

他慌忙說，「別別別！」

湯奕可眼睛一亮，「其他是什麼？」

「那你就掌握了我此生最想銷毀的視頻，之一。」

「你們拔到這個高度，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哇，你……」周嘉樹話未說完，先失笑。他以為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片酬，在這個膨脹到不行的市場里，還真是『物美價廉』。

「我編的。」湯奕可也是笑了，然後焦急地催促著，「你快說！」

湯奕可不甘示弱說，「所羅門王的寶藏？」

她笑著從沙發上的各色的紙袋中，翻出一件手機殼來，「你看，我覺得挺可愛的，你用不用都行的，我只是想送給你。」

周嘉樹當即說，「我剛好要換手機殼了。」

周嘉樹的神情亦有笑意，拍撫著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忍不住慶幸地說，「還好他們不在車上。」

她不打算回答第一個問題，聽他的語氣，好和圖書像等她回答上來，他就會直接轉賬過來。「片酬……」湯奕可比出一個手/槍的手勢。

這僅是這一部電影的片酬，畢竟張仁導演在國際上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願意讓她出演這個角色，對她整個團隊而言都是莫大的驚喜，哪怕不給勞務費，大家都會勸她考慮一下。

「沒事兒……」他的聲音頓住，緩緩闔上唇，欲說還休。

周嘉樹沉吟片刻，終於對上她等待的雙眼，坦白說，「本來我是想說，反正以後錢都是給你的。」

湯奕可一怔，不為別的，只是有點不敢相信，「才一個？全國十幾億人口呢。」

手機里，傳來周嘉樹用著平鋪直敘的語調說，「哎呀，晃暈我了。」

湯奕可聽不明白，也跟著笑起來說，「是『很好』，還是『馬馬虎虎』？」

「晚安，嗯……」她猶豫著，沒能退出視頻窗口。

豈是她能想到的，所以成功把她逗得笑倒進沙發里。「姑且原諒你了。」湯奕可說。

湯奕可聞言笑出來，「剛才發給你的照片，你看清了嗎？今天逛街的時候，給你買了錢包、T恤什麼的，還有一個我好鍾意的手機殼……拿給你看！」她說著就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要往客廳去。

「都有，都有。」周嘉樹這麼應著，然後轉移話題說，「我還想著既然都出國了，乾脆去探你的班，但結果因為大後天要進組，所以明天下午我就必須回和_圖_書國了。」

「不是……」周嘉樹先是否認，接著遲疑一下，決定保持自己的坦誠，「也不能說『不是』。」

周嘉樹開心的應著，「好啊。」

不過，這充斥于室的香味，真是令人難以抗拒，尤其在一個潮濕的早晨，沒什麼比一碗熱騰騰的湯麵，更容易把人叫醒了。

他不確信地問，「人民幣？」

她仍是笑著，「早知道我就錄下來了。」

他疑惑地輕輕揚眉，「嗯？」

「我會到你的超話裡頭找的！」

不能跟他真實的見上一面，她竟不怎遺憾，因為能夠預感到，一見面，她就會齣戲。雖然她不願意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但是周嘉樹時常給她一種安定的歸屬感，這個感覺像是你突然間繼承一大筆遺產，就再也不想上班了。

湯奕可有些鄭重地說，「我會想你的。」

在她把手機扔開的時候，周嘉樹的身子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下，等了一會兒，才摸不著頭腦的問，「我掉線了？」

湯奕可自沙發里坐直，格外嚴肅地說，「話只說一半，一輩子吃不飽飯。」

她們哄著小夢開口。「我發現了小可和周嘉樹有一個CP粉！」小夢興奮的說。

周嘉樹皺起眉頭想了下，然後將一隻手握拳，揉著眼睛假哭起來，「嗚嗚嗚，不要關。」

此時此刻她瞧著周嘉樹，明顯感覺到時間也正令他經歷著蛻變，雖不知道盡頭在哪裡，但他的臉龐更帥氣了，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整個人也更規整了，她所想的『規整』，可能與沉穩同義，說不上好，或不好，她只能說，「你多吃一點。」

「百，還是千？」

湯奕可想到就問，「期末考得怎麼樣？」

湯奕可同他開起玩笑，「我發現，我好像沒有給自己買點什麼，全都是送人的，半數以上都是送你的。」她委委屈屈地坐進沙發里，「我的信/用卡已經刷爆了，只能等到結了片酬再吃飯了。」

周嘉樹摸了摸脖子，尋思一陣，說，「有點不太好，我還是不說了。」

小夢帶著迷你電鍋來了。她們準備煮兩袋方便麵，卻發現這口鍋委實迷你，兩張麵餅已將它塞得滿噹噹，滾滾的湯汁都要溢出來了，只得將火腿腸剪入碗中，再將方便麵盛出來。

「好，晚安。」周嘉樹十分樂見她早點休息。

童童進門時，見小可已經洗漱完畢，但是仍穿著睡衣，伸著懶腰窩進沙發里，說著，「我想煮一碗面吃……」

「百。」

湯奕可理所當然地點頭。

圍著桌子吃一鍋泡麵，突然有點學生時代的感覺，此時若不聊點八卦，豈不浪費得來不易的閑暇時光。於是小夢說，「童童姐、小可，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黑眼圈的問題再一次被提及，她不得不重視起來，壓住自己一隻下眼瞼，認真地問他，「我的黑眼圈真的很重嗎？」

周嘉樹哭笑不得地說，「你問我？我怎麼會告訴你？」

「https://m.hetubook.com.com你找吧。」周嘉樹很是豁達的回應，忽然又記起一件事來，「哦，我先給你轉點錢？」

「吃，我每天都吃很多。」周嘉樹說。

「你也是。」

湯奕可單單伸著食指，「我的這樣是七……」然後加上中指，說，「這樣是八。」

童童說，「百慕大三角的真相？」

「不然你還是睡覺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周嘉樹笑出聲來，「哪裡的俗語嗎？」

湯奕可困惑地問他，「你要說什麼？」

湯奕可臉上毫無波瀾，但是說著，「我關了，再見，周嘉樹。」

湯奕可緩緩點著頭，「嗯。」

他有些信以為真，「你一共花了多少錢？你片酬能結多少？」

湯奕可出演她的第一部 電影作品的時候，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明眸善睞，因為她飾演的角色而散發著冷冷的靈氣，但經過幾年來成熟團隊的包裝，她越來越精緻，迎來了自己最好的年華，因為工作繁忙，不刻意節食，也瘦了很多，如今的臉是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這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狀態，可她竟然開始懷念，並且嫉妒從前的自己，那種初來乍到，不張狂的放肆，也許她不是最美的，卻有著最吸睛的新鮮感。

「拍什麼？」湯奕可好奇的問說。

「我叫小夢把鍋拿過來。」她們有一個迷你電鍋。童童估量著要寄回國內的東西，「我聯繫了華人代理的快遞，約了他們下午一點鐘左右過來收件，我們要先打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