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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反而明白了些：「因為輕舟小姐的衣裳，都加了時髦的點綴。她的斜襟衫，全是用做旗袍的滾邊鑲嵌的；長襖上白狐毛，像不像皮草的做法？」

「我只能告訴你，我所求之事，需要你費力，但是不損害你的利益。」三姨太微笑，「現在，時機未到。」

稀里糊塗的，顧輕舟居然睡著了。

約莫睡了半個鍾，她終於睜開了眼。

她從顧家出門，司行霈就知曉了她的行蹤，故而一路跟著。

顧輕舟笑，看了眼狐狸一樣的三姨太，突然覺得找到了同類。

原來這輕舟小姐，如此的妙手靈巧。

「哈。」身邊有人笑出聲。

「從前只覺得洋裝和旗袍好看，都沒覺得老式的斜襟衫也好看，怎麼輕舟小姐穿出來就特樣不同？我看別人穿都土氣，就她穿得華麗。」二姨太想不通。

一回眸，顧輕舟觸及一雙淡墨色的眸子，修眉飛揚，是司行霈。

顧輕舟去司家，這對顧輕舟的婚事有好處；也就意味著，對顧家和顧圭璋有好處。

和-圖-書司行霈滿意，眼底的寒意漸漸收去，眸子里有了些溫度，他鬆開了顧輕舟。

他托住顧輕舟下巴，讓顧輕舟處於劣勢，顧輕舟掙脫。

顧圭璋甚至問：「可要車子送你？」

她不能放在家裡，準備交給慕三娘。

顧輕舟驚呼，轉身就想跑，已經被司行霈攔腰抱住：「小心點，別再撞了頭！」

顧輕舟今天有別的事，去司公館只是個幌子。

三姨太心思飄遠。

三姨太抿唇不語。

於是，司行霈輕手輕腳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汽車上，她居然還沒醒，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既然有好處，顧圭璋就不會阻攔。

司行霈則幫她揉。

「我怎麼會在你車上？」顧輕舟吸氣，輕輕揉撞疼了的腦袋。

「是。」顧輕舟掙脫不開，如實回答。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吃過秦箏箏的虧，而且是有苦難言的那種虧。

「輕舟小姐，不太像鄉下的女孩子啊。」二姨太感嘆，「她好像挺機靈的。」

司行霈手掌微微用力，鉗住了她，和圖書再問：「你找到司慕了？」

她不再客氣叫輕舟小姐，而是直呼其名，帶著熟稔和親熱。

司行霈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繾綣，他一雙布滿薄繭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她居然在黃包車上睡著了，司行霈平生罕見。

這是司行霈的車上。

三姨太聽完，忍俊不禁。

慕宗河是顧輕舟的恩師，慕三娘是她恩師的妹妹，顧輕舟信任她。

她穿著白色瀾裙，行走間步履生輝。

他只是揉按她的頭，不答她的問題。

顧輕舟下樓，眾人看著她，心裏又是一驚：這套老式的衣裳看似艷麗，可穿在少女身上，毫無庸俗感，反而瑰艷俏皮，如火明媚。

這已經不知道是老爺多少次罵秦箏箏，從前是沒有過的。

「阿爸，司家的老太太身體還不算痊癒，每到陰雨天，我都要去替她揉按，緩解疾痛。今天我能去嗎？」顧輕舟問。

「輕舟，你真是一隻小狐狸。」三姨太悄聲道。

她下頜纖柔，雙唇粉|嫩，堪堪一巴ｈｔｔps://ｍ•ｈetｕbｏｏk•com.ｃoｍ掌就能托住。雖然不夠絕艷，但細看時精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竟有點嫵媚。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那是雪茄的香味。

顧輕舟懷裡放著兩根金條，這是從顧圭璋那裡賺來的。

秦箏箏那母女幾個，個個似霜打的茄子，懨懨的坐在飯廳，不敢說話，眼神也虛弱無力。

這麼一說，二姨太恍然大悟。

司行霈也靜靜打量了她半個鐘頭。

「三姨太，你這麼幫我，你所求之事，肯定很難辦，到底什麼事？」顧輕舟問三姨太。

三姨太精明的眸子里，總有幾分揮之不去的正義，這讓顧輕舟感動。

「你發現沒有，輕舟小姐的老式衣裳，都好看得不行！」二姨太白慕跟三姨太蘇蘇嘀咕。

顧圭璋就不再勉強。

今天帶了司機，司行霈就坐在後座，和顧輕舟並肩挨著。

顧輕舟不知她們的艷羡，在顧公館門口乘坐了黃包車。

「不用了阿爸，您今天不是還有應酬嗎？」顧輕舟道。

「你找我和*圖*書有事？」顧輕舟又問。

顧圭璋頷首。

上了黃包車，車夫把遮雨的雨幕放下了，顧輕舟仍是看不見任何東西，她就闔眼打盹。

司行霈護住了她的頭頂。

三姨太點點頭。

這天又下雨了，寒雨料峭，把庭院的雨花石小徑沖刷得乾淨，泛出清幽光澤。

顧輕舟如實回答，把她一開始發現司慕的事，告訴了司行霈。

顧輕舟現在跟三姨太是盟友，故而她的計劃，她悄悄告訴了三姨太。

顧輕舟笑笑。

顧圭璋昨夜歇在二姨太白慕房間里，早起氣色還不錯。

顧家只有一輛汽車，一個司機，若是送了顧輕舟，顧圭璋自己就不好出門。況且司機是顧圭璋的人，他跟著顧輕舟，顧輕舟不放心。

機靈？

眾人覺得好看。

吃了飯，顧輕舟換了件大紅色斜襟長襖，領口和袖口鑲了一圈白狐毛，紅白相間，襯托出一張精緻的小臉。

黃包車的雨布放下來，顧輕舟什麼也看不見，她隨意說了個地方，讓車夫先過去；到了地方之後，顧輕舟再換了輛黃包車，對https://m.hetubook.com.com車夫道：「去平安西路的何氏藥鋪。」

神奇！

她挺喜歡三姨太的。

「你找到了司慕？」他問顧輕舟。

用機靈這個詞來形容顧輕舟，太小瞧她了！她哪裡只是機靈，她簡直是狡猾萬分。

「別忘了你是我的。我沒有開餐，並非我不想吃，而是我在等成熟。若是我還沒有採摘，就被別人捷足先登，我會殺了那個人，親手將他剝皮抽筋。小東西，你若是不想害人，就規規矩矩的。要是有什麼其他心思，掂量掂量自己的皮結實不結實！」司行霈俯身，輕咬顧輕舟的耳垂，喁喁低喃道。

「怎麼找到的，和他相認了？」司行霈唇抿得更緊，唇角的弧度顯示出主人的惱怒。

顧輕舟今天還有事，她打算出門一趟。

「沒有！」顧輕舟回答得快，且乾脆利落。

可顧輕舟回家這麼久，秦箏箏一再找事，反而自己吃虧，弄得滿身狼狽。

顧輕舟一個激靈，下意識要坐起來，卻被車頂重重撞了下，跌坐回了座位上。

「小東西，你沒有勾搭司慕吧？」司行霈神色微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