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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好笑：「她一個小毛孩子，能有什麼事？」

顧輕舟見她瘦了很多，心疼摸了摸她的胳膊：「你都累瘦了。」

何微搖搖頭，道：「我沒有。」

顧輕舟看了眼，發現是一條廣告。

顧輕舟很佩服何微。

最後，何微在心裏邀請顧輕舟去何氏藥鋪，好像有件事想跟顧輕舟商量。

「你的字原本就很好啊。」顧輕舟笑道。

況且，若對方真的遇到了疑難雜症，自己也能解了他的痛苦，互贏不是么？

她們的房間臨近，顧輕舟聽了一會兒，聽到顧緗說：「我那時候幫過她多少次，她如此勢利眼！」

然後，何微就告訴顧輕舟：「姐，你往前走，拐彎的街對面，就是書局。書局裡有茶喝，你先去，回頭我結束了去找你。」

如今，他願意出三百塊，求一民間偏方，解了他的便秘之苦。

姨太太覺得，霍鉞很看重這條手鏈，像是毛頭小子送心上人禮物。

顧輕舟對顧緗沒什麼興趣。

何微痴笑了幾聲。

「怎麼，你哪裡不舒服？」顧輕舟緊張問。

顧緗的同學不想婚禮上掃興，索性不跟顧緗來往。

一處紅瓦白牆的別墅，隱沒在高大的梧桐樹後面，深綠濃翠的樹葉，投下陰涼的樹影。

顧輕舟戴上了霍家送的手鏈，其他人沒什麼感覺，倒是姨太太擔憂了很久。

過了幾天，顧輕舟聽到顧緗在房裡大聲的說話。

她身子輕盈，不動的時候，出汗是有限的。

顧輕舟也留意到了梅姨太太的目光，心中起了警惕，心和-圖-書想：「我以後還是少到霍家來，這姨太太疑心病太重了。」

看到顧輕舟，就興奮抱住了她的腰：「輕舟姐，你好久沒來了！」

在何微這樣的年紀，都是很虛榮而且懶惰的，她卻早早懂得了自立。

「不會的。家家戶戶不都是這樣過日子么？幸好我的字好看，在學校又肯努力，教員幫我寫了推薦信，否則我也找不到家教。能找到就很好了，辛苦點不妨事的。」何微道。

顧維被退學、離家出走，再也滿城風雨，身為長姐的顧緗，名聲也不好聽。

顧輕舟窗外的梧桐樹，被陽光曬得奄奄一息，蟬晝夜不歇的嘶鳴，熱浪就從樹梢的縫隙湧進來，熱得心煩氣躁。

姨太太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脾氣太驕橫了。

霍鉞覺得她好看。

當晚，顧輕舟住在顏家，第二天才回去。

「怎麼惹事？」顏五少不滿意，「姆媽，要不你讓阿爸派人去求親唄！」

的確是重金！

她想了想，算了，隨便顧維去了哪裡，不管她將來有什麼成就。

「我一定會嫁得比她好！她婆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商戶！往前五十年，商人都是賤籍！」顧緗罵道。

「姐，你寫信給我，說過你的醫術很好，是不是真的？」何微低聲問顧輕舟，頗為神秘。

「我不要！」何微道，「那是姐姐你的！」

何微上工的人家，附近有書局。

她們先乘坐電車，換了一趟車，到了法租界。

「要不要去找找顧維呢？」顧輕舟心想。

圈和*圖*書子就那麼大，一點風吹草動都知曉，顧緗因為妹妹和母親而聲名狼藉。

何微想讓顧輕舟去拿下這筆錢，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值什麼。」何微笑道。

何微得意笑了笑，還是小孩子心氣。

「一個手鏈而已，姨太太防其他女人，跟防賊似的。」

小孩子心氣，就蠢蠢欲動：「姐，你要不要去試試？反正是放假，你在家裡也沒事，賺些錢不好嗎？」

託人辦事，又要花錢。

轉眼就到了七月。

頓了下，何微從書包里拿出一份報紙，指了指她用筆圈出來的地方，給顧輕舟看。

若是小門小戶的，三百塊都他們一兩年的生活費。

何微指了一戶人家的彩色玻璃窗：「我上午在這家教書，是姊妹倆，一個八歲，一個六歲，算是啟蒙吧，教她們寫字，主人家說我的字好。」

顧輕舟可以去書局打發時間，等何微中午結束了，下午一塊兒去玩。

等她說完，女傭抿唇笑了，沒有反駁，心裏卻覺得姨太太疑神疑鬼了。

秦箏箏讓她悄聲。

顧輕舟在家裡沒事，早起時練一會兒鋼琴，就是伏在房間里寫字。

她是一大清早就去的。

「你愛的人，都能從岳城排到南京去了！」顏洛水道。

顏太太問他們：「好玩嗎？」

後來就沒有聽到了。

顧輕舟和顏洛水正在喝水，聽聞都嗆了下。

「好啊。」顧輕舟笑道，然後又問，「那你幹嘛在信里不說，非要我跑一趟？」

何微說知道了，就拉著顧輕舟走了。

這日www•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com，她接到一封信。

老闆就尋了個裡間靠後窗的位置給她，端了一壺綠茶，讓她邊喝邊看。

顏太太失笑，對這個兒子無可奈何：「你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那是青幫龍頭的妹妹，你可別給你阿爸惹事！」

顧輕舟比她大兩三歲，豈能不如她？

「別鬧騰你姐姐，也別讓你姐姐破費，知道嗎？」姑姑在身後叮囑。

何微卻只是笑，小小年紀，鬼精鬼精的：「姐你先別問了。」

「姐，我想讓我阿爸接下，我阿爸說肯定是騙子，還不知藏了什麼陰謀，哪有人花如此巨款求醫？」何微泄氣道，「可萬一是真的呢？」

「你到底有什麼事？」顧輕舟好奇，「先透露一點。」

她慢慢讀完，發現是一家珠寶行的老闆，便秘多時，痛苦不堪，中醫、西醫都請過了，療效甚微。

顧輕舟買了三本書，又說：「我要在這裏等人。」

梅英姨太太卻牢記心上，想方設法阻止顧輕舟到霍家。

顧輕舟在旁邊笑。

「我倒是有個主意，讓老爺去了對她的心思。」姨太太心中盤算。

「……我前些日子去老爺房裡，見他就是拿著那條手鏈出神。當時我只當是某位姑娘所贈之物，讓他魂牽夢縈的，特意試探他，能否送給我，他不肯。」姨太太道。

真去做工的話，顧輕舟也沒什麼擅長的，還會惹得顧圭璋不高興。

姨太太說，那條手鏈不一樣，女傭不懂為何不一樣。

「重金求醫？」顧輕舟最先看到了這幾個字。

後來才知ｈｅ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m道，顧緗一個女同學結婚，算是高嫁，男方比較有錢。女同學請遍了親戚朋友，連鬧過矛盾的都請過，獨獨沒請顧緗。

「三百塊！」顧輕舟驚嘆。

顧緗是典型的草包女，秦箏箏的心機和手腕，她都沒學會；倒是那個逃跑了的顧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廚房煮了綠豆湯，仍是解不了這酷暑。

她很久沒見顧輕舟了，有點想念她，同時何微沒想到顧輕舟這麼痛快答應，所以想當面說服她。

顏洛水不喜歡太熱鬧。

「你又念書，又做家教，會不會很吃力？」顧輕舟問。

封信上的字，是一筆很漂亮的蠅頭小楷，出自慕三娘的女兒何微。

老爺原本就買來送人的，所以姨太太去討要，他肯定不給，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顧輕舟無法，叮囑她好好教書，就先去了對街的書局。

信中，何微又說，她父親在藥鋪門口煮了甘草湯，免費給路人解暑，贏得了口碑，附近的人都很喜歡他們。

顧輕舟沒錢。

到何家的時候，何微剛剛起床，準備去她教書的人家上工。

「微微真厲害，這麼小就做這麼多份工。我要不要也去打工呢？」顧輕舟想。

何微小小年紀，已經出來做家教賺錢，補貼家用。

這是她前幾天看到的。

「你要死啊！」顏洛水罵她弟弟，「攏靜的性格，可過不了你妻妾同室的日子，她別害人家！」

何微寫信給她，說最近又找了個家教，暑假打兩份工。

家教顧輕舟做不了，顧輕舟插班念書，比不上何微紮實，教不和-圖-書了小孩子；而何氏藥鋪生意慘淡，姑父自己都閑著，更輪不到顧輕舟。

飯後，顧輕舟跟顏家的姐弟，去了顏家。

霍攏靜留他們吃晚飯。

再好看，也是別人的未婚妻——想到這裏，霍鉞心神收斂。

顧輕舟很久沒想起顧維，直到這天顧緗一鬧騰，她倒是有了點興趣。

「我是想約你出來玩嘛，整日在家憋得慌。」何微道，「我今天下午的家教，那個小孩子臨時吃喜酒去了，正好我有空閑。」

這個主意，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她最信任的女傭。

「若是成功了，錢分給你一半。」顧輕舟道。

她帶著鑽石手鏈，那鑽石的光芒映襯著她瀅瀅的眸子，流光璀璨。

「我是真愛上她了！」顏五少道。

當然，也可能是聽說秦箏箏被趕到別館、差點被強盜糟蹋的事。

書局不小，門口有兩株偌大的梧桐樹，樹蔭遮蔽了濃日，鋪子里頗為涼爽，墨香宜人。

顏五少則想了想，對顏太太道：「姆媽，我好像愛上了攏靜。」

快到十一點，何微就來了。

顧輕舟有些日子沒見何微了。

天氣更熱了，顧家每個人都小心翼翼。

如此想著，顧輕舟還是去了趟何氏藥鋪。

有些事，最瞞不過女人的眼睛了。

「就我們幾個人，是挺好玩的，都是自己人，自在。」顏洛水道。

女傭沒當回事，聽姨太太擔憂了一陣，沒法子感同身受，笑著下去做事了。

信里先說了，萬一她不同意，反而先入為主不太好。

顧圭璋覺得丟人現眼。

她怕顏一源去招惹霍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