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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上樓了。

司夫人都見不到他的面。

司行霈答應了。

顧輕舟收下了，就道：「您放心，我放學之後就去找督軍。」

顧圭璋要發火時，車子的車門推開，司夫人在司機撐傘的保護之下，進了顧公館的大門。

她要去見司夫人。

「怎麼，太多了嗎？」顧輕舟眸光純凈澄澈，很天真般的問，「我以為瓊枝小姐值這個錢呢！」

她柔軟開口：「這樣啊，我的確是不忍心。既然夫人想讓我去說情，那麼我可以去的……」

「十八根。」顧輕舟道。

他叫秦箏箏去尋衣裳給司夫人換，又叫夫人去沏茶。

顧輕舟一算，八根大黃魚也很多了，比她全部的家當都要多，為何不答應呢？

所有能求的，司夫人都求了，毫無辦法。

司夫人氣得半死，拂袖而去。

司夫人想替司慕退親，只因顧輕舟是鄉下人，從那時候開始，顧輕舟就沒想過和司夫人和解。

想來想去，始終覺得她哥哥顧紹那樣才是最好的。

「九成。」顧輕舟道，「至於我怎麼說，您別過問了，反正我能說動督軍。」

誰知道顧輕舟這麼不要臉！

「您先給錢。」顧輕舟說。

她就不能為了娘家，巴結司夫人，低聲下氣一點嗎？

「那到我家裡來說吧，這麼大的雨，我不想出去，弄了一身的濕。」顧輕舟道。

「我要回家了。」顧輕舟道。

秦箏箏還是想去的，她和司夫人也算舊識了。

他乾淨、溫軟，和和-圖-書司行霈完全相反。

「……輕舟，你聽說了吧，督軍要送瓊枝去英國。」司夫人開門見山。

中午的時候，她就回去了，沒有讓司行霈送她。

「你……」司夫人咬牙切齒。

司夫人鬆了口氣。

副官說：「夫人，督軍還在開會，參謀都在，任何人不許打擾。」

偏偏司夫人現在有求於她，忍著不能發作。

這幾天，她是百般計謀用盡，甚至去求了老太太，都無法讓司督軍回心轉意。

「夫人，我還以為你是來求我的。」顧輕舟笑道。

只是機會而已，不是必勝。

顧輕舟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

但是那個瞬間，她想了下自己將來離開之後，會嫁給什麼樣子的男人。

這世上的人除了司行霈，顧輕舟不怕任何人，更何況手下敗將司瓊枝？

副官也是這麼想的，尷尬看著顧輕舟，心想這位小姐太不懂禮貌了，那位是督軍夫人啊。

副官冒雨下車，風勢太大，雨往身上亂灑，弄濕了滿身，他敲著顧公館的大門。

顧圭璋把事情說給她聽，然後指了指門口：「夫人來了，想要見你。」

她旗袍的下擺，全部被雨淋濕。

之前來找顧輕舟，只是覺得試試看，不管能不能成功，多個人去求，多分機會。

「為何不進來呢？」顧輕舟問。

顧輕舟不覺得自己跟他有一輩子。

「您想要回錢還不容易嗎？」顧輕舟道，「但是我去討錢就難了，我不太相信您，https://m.hetubook.com.com您還是先給。」

顧輕舟這條小命，都不值兩根大黃魚，她憑什麼要這麼多！

一輛豪華轎車，穩穩停在顧公館的門口。

顧輕舟繼續道：「難道是我們家門第太低，夫人嫌棄，才不進門的嗎？」

他粗俗惡劣，甚至不把瓊枝當妹妹，司夫人去求他，白討了個沒趣。

顧輕舟原本就覺得，司瓊枝是否離開，跟她沒關係，她又不在乎。

她表情嫻靜，有種穩坐釣魚台的沉著，司夫人像她鉤上的魚兒，明明已經咬鉤了，還在掙扎。

副官沒攔住，秦箏箏撐傘出門，剛剛走到大門口，一陣狂風就把傘給吹折了，她只得退回來，弄了滿身的水。

秦箏箏微怒：「你不想弄濕，難道要夫人弄濕嗎？」

顧輕舟修長的羽睫微微煽動，似乎很過意不去。

「算了，顧輕舟去求情，也未必就管用。」司夫人想，「督軍不一定會賣面子給她，這次瓊枝犯的是大錯。」

「顧老爺，我是督軍府司夫人的副官，夫人想見輕舟小姐。」副官的帽子被吹斜了，他敬禮的時候偷偷扶正，對顧圭璋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顧輕舟上學時，在校門口又遇到了司夫人。

司夫人再次去見司督軍，卻被副官攔住了。

顧輕舟眼眸微動，眼底的碎芒盈盈。

司瓊枝犯的錯太大了，司督軍無法原諒她。

「快請夫人進來坐。」顧圭璋熱情道。

司夫人見她有點鬆動了，繼ｈｔtps://ｗwｗ•ｈｅtubｏoｋ•ｃom.cｏm續道：「輕舟，你去求求督軍，讓督軍收回成命。我和瓊枝都會感激你的。」

「顧輕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司夫人怒喝。

顧圭璋臉色也微變，雖然司夫人目下無塵，顧輕舟也太傲氣了，將來會得罪人。

讓遠離家庭，過幾年苦日子，學學世道的艱難，對她更好。她現在處於成長期，她的心智可以磨鍊。

「是夫人來找我的，又不是我去找夫人的。」顧輕舟道。

顧輕舟把司夫人請到偏廳坐下，問她何事。

敢跟司夫人叫板的，顧輕舟算是頭一個。

眾人也不太敢打擾。

司夫人果然拿了八根大黃魚給顧輕舟。

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

顧圭璋往門口望了一眼，果然瞧見了一輛汽車。

「我沒有胡鬧。」顧輕舟道。

顧輕舟眸光柔軟，落在她臉上，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司家雖然有錢，司夫人也肉疼。

「……不過，我辦事不便宜的，夫人給我二十根大黃魚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顧輕舟道。

顧輕舟淡笑。

副官一律攔住，說：「顧老爺，這麼晚了，夫人說不好打擾，就是請輕舟小姐，說幾句話。」

秦箏箏也下樓了，急忙對傭人道：「快快快，拿傘給我。」

司夫人心中酸楚難當。

「你要怎麼跟督軍說？」司夫人問，「你有幾成把握能成功？」

夜裡喧囂，處處都是詭異的呼嘯聲。

司夫人擺擺手，精緻的眉眼全是不耐煩，她道：「我有幾句要緊話和和_圖_書輕舟說，不必沏茶了。」

顧圭璋就瞪了她一眼。

「是瓊枝胡鬧。」司夫人壓抑著怒火，「督軍怕你不高興，送瓊枝出去，其實是為了你。」

她甚至讓司行霈去求情。

她甚至還能買一棟不錯的房子，請幾個傭人照顧李媽。

「什麼？」司夫人陡然失控，聲音又尖又銳，幾乎要拍桌子怒罵。

如今司夫人來求顧輕舟了，當然也不能放過機會。再說了，司瓊枝留在任何地方，顧輕舟都不介意。

顧圭璋心裏也是這麼想的，此刻滿心不快，被顧輕舟點破，更是難堪。

司夫人高貴嫻雅，卻也氣得想扇她幾個耳光。

唯一沒試過的，就是顧輕舟了。

「怎麼了？」她問。

「輕舟，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將來也是瓊枝的嫂子，你忍心瓊枝為了你，遠走他鄉嗎？」司夫人道。

二十根大黃魚，足夠顧輕舟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司夫人就道：「督軍想讓瓊枝出去，學習幾年再回來。想必你也懂，上次你們胡鬧，督軍生氣了。」

有錢賺，幹嘛不賺？

「我給你四根大黃魚，你辦妥此事。」司夫人和顧輕舟討價還價。

已經是晚上八點半，顧公館的人幾乎都回房休息了。突然來客，大家避免好奇，沒有脫衣上床的人紛紛下樓。

你來我往，最後司夫人答應，給顧輕舟八根大黃魚。

「顧老爺，深夜打攪，實在失禮了。」司夫人態度冷傲，客氣話也不多話。

這次颳起了大風，虯枝嗚咽著，海浪拍打著海堤，遠htｔｐs://m•hetｕbｏok•ｃom•coｍ遠都能聽到咆哮聲。

她聲音柔婉，卻是句句都在堵司夫人。

她能敲詐的時候，當然是獅子大開口。

司夫人氣急。

顧輕舟搖搖頭：「我沒聽說啊。」

這個小賤人，她知道二十根大黃魚是多少錢嗎？

司夫人忍耐著，過了一天之後，再次去顧輕舟的學校門口，等著顧輕舟放學。

司瓊枝抱住司夫人大哭：「姆媽，不要讓我走，我不想離開您。那麼遠，阿爸還派人沒收我的護照，我以後都回不來。我去的時間長了，阿爸都忘記我了。」

晴朗了一個周末，周日的夜裡，岳城又下雨了。

這個女兒，他需得教養她！

司行霈說，他們倆以後不過生日了，每次生日的時候，就他們彼此在一起。

司夫人終於滿意了點，她就是想利用顧輕舟的負罪感。

司瓊枝哭了很久。

顧圭璋卻非常感動：「夫人登門，寒舍蓬蓽生輝，哪怕有打攪一說？」

司夫人弄濕了一身，狼狽回到家裡，司瓊枝仍在等她。

她以為她是誰！

司夫人大怒。

顧輕舟也聽到了樓下的動靜，她故意磨磨蹭蹭的，挨了片刻才下樓，穿著一件家常的夾棉斜襟衫和長裙。

副官則解釋：「顧小姐，夫人是有幾句私密話想跟您說。」

另外，顧輕舟不許司行霈再動她的保險箱。

司夫人又氣了個倒仰：「萬一你沒辦成，那我豈不是白給了？」

司行霈直接說：「關我屁事，要不是我什麼人！」

二十根大黃魚實在太多了，普通人一生都賺不了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