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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扶住她，低聲道：「小心，這房子四周都是眼睛！」

秦箏箏有把柄在手，也不擔心顧輕舟教唆四姨太反抗，滿不在乎的任由顧輕舟陪著四姨太出去。

另一個副官將男人綁起來，打開房門，顧輕舟進了房子。

晚飯時候，四姨太和秦箏箏故意說那番話，引起了二姨太的懷疑。

她之所以來這麼早，是因為她回頭還要去上學，顧輕舟最近肯定有事，能不請假，她就盡量把不請假。

秦箏箏又怎麼開得了口去吩咐？

「是，是！」吳老六道。

秦箏箏想利用四姨太肚子里的孩子，給顧輕舟和二姨太設下陷阱，將她們倆徹底剷除。

慕三娘說：「不用送東西過來，我們這點現錢還是有的，不會虧待了她。」

當四姨太不聽話的時候，秦箏箏就剁一根手指頭給四姨太。

顧輕舟頷首。

顧輕舟冷漠看著他，對副官們道：「把他的女人和孩子們，全部關起來，日後再發落。」

第二天，她早上四點就起床了。

顧輕舟見這孩子的另一隻手藏在袖子里，就擼起她的袖子。

男人也吞吞吐吐。

「你叫什麼？」顧輕舟問她。

何微陪著她吃了蛋糕，喝了一杯牛奶之後，蓮兒也活潑了幾分。

房子是在二樓，狹小矮窄，四周的牆壁潮濕，於是白灰就脫落了大半，斑駁不堪。西邊靠牆是一床小床，床頭糊滿了報紙，婦人抱著小孩子坐下，瑟瑟發抖。

四姨太腳步一頓，如遭雷擊望著顧輕舟https://wwｗ.ｈetuｂoｏｋ.cｏｍ•coｍ。

秦箏箏安撫她。

快兩歲的孩子，自然是會說話的。

顧圭璋忍不住吼了句，這才消停。

小孩子軟軟的眸子，能把人心底的同情全部勾起來。

好半晌，顧輕舟仍是怒氣難消。

吃過晚飯，顧輕舟喝湯的時候比較慢，老太太又數落她：「慢騰騰的，嬌氣得很，哪裡像緗緗和纓纓呢？」

後花園只有兩盞路燈，光線迷濛之處，顧輕舟的眉眼格外清冷。

「她這個小賤人，就應該活活打死她！」老太太罵道，「我去說，這還有家法嗎？」

四姨太這會兒醍醐灌頂。

「她會說話。」何微道。

而這個女人，是吳老六的妻子，並不是在顧家做工。

「……是四姨太的。」顧輕舟道，「太太脅迫四姨太，所以把蓮兒成當人質。」

顧輕舟覺得，最下賤骯髒的人，都比秦箏箏有人性！

孩子眼睛明亮卻又柔軟，沒什麼力氣。

「我五天來一次，送吃的喝的，再向太太彙報這邊的情況。太太每隔一個月來一次。」吳老六道。

「我叫蓮兒。」小孩子奶聲奶氣的，中氣不足，聲音卻嬌萌可愛。

慕三娘和顧輕舟站在門口說話。

她心裏升起了渺茫的希望，緊緊攥住顧輕舟的手：「輕舟小姐，您……您是不是見到了我的蓮兒？您是不是將她救了出來？」

孩子稚嫩的臉，單純又無辜，卻少了兩根手指。

雞湯肯定有問題，秦箏箏和四姨太和-圖-書也有問題，但不是今天發作。

「三……三個。」吳老六心知不好，使勁給顧輕舟磕頭，「小姐，您繞過我的孩子！」

只是……

顧輕舟就把這個一歲多的女嬰，抱去何氏藥鋪。

這樣，吳老六就不敢偷偷給秦箏箏報信，會照顧輕舟的吩咐做事。

顧輕舟微笑，道：「老太太，從前維維在家，她吃飯也這麼慢。」

何微哄著她，再三告訴她，顧輕舟不是壞人。

「說說，你要怎麼給太太傳信？」顧輕舟坐在，臉色陰沉如鐵，抱著四姨太的女兒，審問吳老六。

顧輕舟沉默。

「手指呢？」顧輕舟打完，眸光凜冽落在這對男女的臉上。

四姨太立馬打起精神站穩了。

顧輕舟徹底愣住，一股子炙熱的怒焰，衝上了她的頭腦。

他們兩口子，一個負責日常送柴米油鹽，一個負責照顧四姨太的女兒。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神色冷峻。

他認識顧輕舟。

孩子熟睡，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頭，軟軟的奄奄一息。

這孩子的左手枯瘦蠟黃，只有三根手指，小拇指被砍去多時，已經結痂；而無名指是新砍的，傷口尚未愈合，血跡斑斑。

梳洗之後，她背上了書包，趁著迷濛黎明之色，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的路，終於早班的電車到了。

慕三娘看到孩子的手，捂住嘴就哭了：「誰這麼缺德？」

「來找媽。」蓮兒道，「我媽……」

「救我，輕舟小姐！」四姨太幾乎要給顧輕舟跪下。

顧輕和圖書舟這時候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叫吳老六，是顧家負責採辦的傭人。

孩子已經一歲多了，看得出五官的模樣，很像四姨太。

「……四姨太，蓮兒今年多大了？」顧輕舟問。

她知道，她母親在城裡。

「……你還護著她，將來祖宗的臉面都要被她丟光了！」老太太還在大聲的罵。

總要選擇一個，四姨太痛苦萬分之後，選擇了蓮兒。

顧輕舟則神態安然。

孩子已經醒了，何微姊妹幾個正在逗她玩。

她對吳老六道：「回去繼續告訴太太，一切如常，知道嗎？」

這樣柔軟弱小的孩子，吳老六那個狗東西怎麼下得去手？

慕三娘接過奶粉，去沖了一杯給這孩子，何微又喂她吃蛋糕。

吳老六緊張道：「就是今天下午。」他是早上趕過來送給養，被副官們拿住了。

原來，他是秦箏箏的親信。

顧輕舟又問他：「你幾個孩子？」

顧輕舟也沒顧上說什麼，上前去看了那婦人手裡的孩子。

顧輕舟這麼一提，老太太立馬想起來了，扭頭問秦箏箏：「維維呢？」

顧輕舟頷首。

放學之後，顧輕舟買了奶粉和蛋糕，趕到何氏藥鋪。

顧輕舟也不甚在意，懶懶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小孩子吃了口蛋糕，怯生生的往何微身後躲。

何夢德給孩子敷藥，見這孩子有進氣沒出氣的，何夢德說：「太虛弱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沒兩個月就要夭折。」

四姨太肚子越來越大了，她每天飯後都需要閑步。

和圖書「姑姑，您再幫我照顧幾天，我回頭再送些吃的過來。等家裡忙好了，我再派人來接她。」顧輕舟道。

「副官，斃了他！」顧輕舟指了指那個男人，「有一個人證就夠了。男的斃了，女的留下。」

秦箏箏啞口無言。

她反手一巴掌，扇在那個女人臉上。

秦箏箏肯定將顧維的離家出走，都算在顧輕舟頭上了。

顧輕舟頭一次這麼生氣，她被一種哀痛的憤怒緊緊包裹著。

在男人的身後，副官拿槍抵住了他的腰，也伸頭看了幾眼。

「蓮兒，你怎麼到城裡來了？」顧輕舟又問，看看她記得多少。

很輕很瘦，根本不像個一歲多的娃娃。

婦人嚇得面無人色，顫顫巍巍想要磕頭：「小姐，您饒了我們吧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顧輕舟從她手裡接過孩子。

她知道，一件事想要成功，就得造勢，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個女人沒防備，被顧輕舟打了個踉蹌，跌倒在地。

手心手背都是肉，蓮兒已經是活生生的生命，而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見天日。

「四姨太，你做母親實在失敗！」顧輕舟道，「蓮兒斷了兩根手指，而你不反抗，居然要放棄肚子里孩子的性命！你以為退讓，就真的能保住蓮兒的命？」

顧輕舟乘坐電車，而後轉乘黃包車，到了昨晚朱嫂告訴她的地址。

顧輕舟心裏沉甸甸的，又怒又悲，甚至想一刀捅死秦箏箏。

飯後，顧輕舟陪著四姨太散步。

後來，顧輕舟上樓，隱約聽到二和_圖_書樓老太太的怒罵，好似是罵顧輕舟。

女人被打了一巴掌，倒地半晌不起來，想要躲開一劫，不動彈。

採辦是油水最豐厚的，負責採辦的，一定是親信。

「下次報信是什麼時候？」顧輕舟問。

老太太素來不太重視孫女，來了這麼久，她只把顧紹當個寶貝，又有顧緗、顧纓和顧輕舟三個人夠她折騰的，她竟然忘了顧維。

「顧小姐。」副官看到顧輕舟之後，就把這男人隨手丟開。

「那也不該切了孩子的手指啊，太過分了，她自己也是當娘的，怎這樣狠心？簡直不是人！」慕三娘心酸抹眼淚。

她還要去上學，就把孩子託付給了何家。

敲門之後，顧輕舟退到旁邊。

顧輕舟也很難過。

顯然，二姨太是想象不到，人性能惡劣到秦箏箏那種地步，所以看不出端倪。

「秦箏箏果然喪心病狂！」顧輕舟心裏的怒火，似海浪翻滾，一陣陣的涌。

顧輕舟卻不太認識他。

副官道是。

男人嚇得雙腿全軟了，噗通給顧輕舟跪下，爬到她面前：「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是……是小人砍的，不過小人也是奉命辦事，太太吩咐的。」

副官立馬拔出了槍。

一個中年男人，臉色慘白的打開了房門的小口子，看了一眼之後，神色更是大變。

他們沒有上樓找顧輕舟算賬，顧輕舟就裝作不知道。

看到袖子里的小手，顧輕舟愣住。

這些秘密，都是秦箏箏籌劃的，而顧輕舟已經猜到了。

「給她補一補。」顧輕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