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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太成功將顧圭璋帶出去之後，回來向顧輕舟請功。

顧輕舟也跟司行霈說起，她最近在謀劃一些事，是針對她父親的。

「下午做什麼了？」司行霈走過去，將她抱住。

「這是給我的。」她心中篤定。

心念微轉，司行霈頓時就明白了什麼，道：「是不是撬我樓上的抽屜了？」

他的輕舟，給予他活力。

客廳的電話響了。

顧輕舟沒有吃宵夜，只是端起一杯開水，慢悠悠喝著。

她的生活里，再也沒有復讎。她會活得溫馨幸福，司行霈會替她擋住所有的風雨。

三姨太蘇蘇還是對此好奇不已。

她鎖上了抽屜。

「一直睡覺呢。」顧輕舟笑道。

萎靡不振的顧圭璋，跟著五姨太出門了。

顧輕舟的臉色，始終都沒有緩過來。

顧輕舟知道他犧牲了很多。

「不是。」司慕如實道，聲音卻更加陰冷低沉。

顧輕舟蹙眉，以為司慕是故意找茬時，司慕就報給顧輕舟一個地址，道：「十一點見。」

她的心，就像穩穩落在一處方台上。那方台平穩、結實，宛如那鑽石般，給了顧輕舟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輕舟小姐，我希望您能牢記對我的承諾。將來我不能全身而退，您也別想好過。」五姨太道。

「電影院吧。」司慕道。

司行霈摸了摸她的頭髮：「你不管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需要幫忙就告訴我。」

瑩白纖細的手指，戴上了冰涼堅硬的鑽戒，竟是一柔一剛，糅合得恰到h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好處。

司行霈輕吻她的唇，又吻了吻她的頭髮。

對於求婚這件事，顧輕舟始終帶著忐忑和急切，她生怕司行霈話鋒一轉，又要她做妾。

黑髮撩撥在耳後，從肩頭傾瀉，鋪陳了滿身。

顧輕舟去接了電話，居然是司慕打過來的。

她跟司行霈的未來，她也要認真打算。

電影院？

顧輕舟不快，幾乎想要掛斷電話時，司慕在那頭，聲音輕緩而冷漠：「我想跟你談談朱晟如的事。」

不大不小，正好是她無名指的尺寸，堪堪扣住她的手，像是能抓住她的心。

顧輕舟見過一次：之前司行霈的堂妹訂婚，顧輕舟盯著她的鑽戒看了半晌，司行霈誤會她喜歡，就買了只送給她。

黑髮搖曳，一動便有淡墨色的波浪蕩漾。

「是不是退親的事？」顧輕舟又問，「還是跟我們訂婚有關的其他事？」

他覺得顧輕舟情緒不錯。

顧輕舟摟住了他的脖子。

靜靜躺在這屋子裡，顧輕舟瞧著這一堂楠木的傢具，越發覺得它像個家。

「你會有空的。」司慕道。

顧輕舟點點頭。

顧輕舟莞爾：「放心，我心中有數。」

打開抽屜，顧輕舟瞧見了一隻黑絨布首飾盒子。

「……我想先離開，到了地方再辦一場盛大的舞會，邀請全城的權貴名流，當著所有人跟你訂婚。」司行霈道，「戒指我買好了，你也看到了，還有其他要求嗎？」

顧輕舟溫柔坐在客廳hｅt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沙發里，手邊檯燈暖光籠罩在她身上。她藉助這溫暖的光，正在看報紙。

她眼睛彎彎的，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小糯米牙，像個孩子似的，全無精明和媚態。

心中綺麗無比，她暢快躺著，趟得四肢八仰，毫無姿態——我自己的家，我想怎麼躺就怎麼躺。

「輕舟，你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司行霈想起什麼了般，快樂的面容有短暫的凝固，倏然又不著痕迹斂去，「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相信我。」

顧輕舟嗯了聲。

三姨太微愣。

顧輕舟想了很多：她即將要嫁人了，要做太太了；將來不久，她就要做母親了，也許不止一個孩子……

司慕都知道了，那麼軍政府的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你要散了家？」三姨太沒想到這點，她還以為後半輩子就跟著幾位姨太太一起守寡。

「五姨太還是很厲害的。」顧輕舟心想。

他一把將她摟住，輕輕吻著她纖薄的耳垂，湊在她耳邊喁喁：「真是我見過最心急的新娘子。這麼愛我，是嗎？」

請功之餘，五姨太也有點不悅，像是算賬般質問顧輕舟：「我從前的事，你為何要告訴那個算命的？」

翌日上午，顧輕舟坐在偏廳里彈琴，心中全是婚後的規劃，琴聲不免也輕快飛揚。

她軟軟依靠著他，腦子裡全是華麗的美夢，沒了半分世俗。

她唇角忍不住微揚，弧度越發擴大，眼睛也彎成了小小的新月。m.hetubook.com.com

她打開了盒子。

她真正開心的時候，就是這樣，軟軟的，憨憨的，像個純真無瑕的孩子，不染半分世俗的塵埃。

「戴了沒？」司行霈又問。

是方鑽，鑽石很大，足以把手指沉斷般。映照暖金色的日光，戒指璀璨灼目，光芒萬丈。

顧輕舟哪怕不做決策，也希望自己能懂。一旦遇到了事，司行霈不至於抽空回來操持。

顧輕舟心念一動，唇角有個淡淡的笑意。

她的側顏精緻，挺翹的鼻端、飽滿的額頭，纖柔的下頜，精緻得像瓷娃娃般。

她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情緒壓住，不讓自己的聲音露出端倪。

三姨太不再追問，五姨太也恪守本分，顧輕舟就騰出心思，籌劃自己的未來。

司行霈的心思在軍事上，但若想要無後顧之憂，政治就要穩定，經濟就要繁榮。

盒子很小巧，做工精緻，黑絨布細膩中能泛出溫潤的光澤。

看到這盒子，她沒有矜持。

在電話里，司慕聲音平淡而疏離：「見個面吧。」

晚上九點，她回到了顧公館。

顧輕舟一口氣屏住。

晚膳時，司行霈回來了。

這些，足夠三姨太犯愁的。

五姨太知道她裝傻。

那麼亂鬨哄的地方，怎麼談話？

她依靠著他，讓司行霈像獲得了另一個生命——這是個色彩斑斕絢麗的生命，繁華、美麗、溫暖。

「……等事情結束，我會出錢安置你們，讓你們離開。」顧輕舟道，「三姨太，你有心思猜測我做什麼，還不如好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好規劃下前途。」

五姨太的確是本事過人，目前所有人都在顧輕舟的掌控之中。

屋子裡有她的衣裳、也有他的；有她的氣息，亦有他的。

顧輕舟緊緊抿唇，眉梢頓時就攜了冷冽。她凜冽中，也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驚慌。

說罷，他掛了電話。

顧輕舟這時候，露出幾分少女的羞赧，輕咳了下：「誰讓你上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就是想讓我好奇。」

「見面說。」司慕道。

她想，她一定可以做得非常好，讓司行霈驚訝又讚歎的好，她有這樣的能耐。

顧輕舟顯然是沉浸在那戒指帶給她的快樂里，司行霈的這點異樣，以及他言語中的暗示，被她錯過了。

顧輕舟猛然就變了臉。

「少帥，我們哪裡見？」顧輕舟忍住了所有的情緒，聲音平平穩穩。壓抑得太厲害了，這聲音聽上去就很僵硬。

她似乎只關心這些。

「對，所有人都要走。」顧輕舟道。

她高興，也很感激。

見顧輕舟回來，三姨太端了宵夜上樓，去跟她閑談。

顧輕舟蹙眉：「那我沒空。」

司慕怎麼知道朱晟如的？

握住電話的手，攥得有點發白。

就是這樣的盒子！

她要結婚了，她要為人，妻、為人母，開始另一段人生了！

「戴了。」顧輕舟咳嗽。

這也不是不可能，司行霈此人邪戾，從來不按規矩辦事。

顧輕舟愛他，愛得忐忑。

三姨太倏然就愣了。

喜歡他，這是毋庸置疑的；而真正高興的，是他願意放棄多年的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ｍ理想和籌劃，娶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女人，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們倆吃了晚膳，就帶著木蘭和暮山去散步。

她不想跟三姨太說自己的計劃。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心思猜顧輕舟的手段，只是和妙兒細細籌劃，她們倆以後怎麼辦，靠什麼生活，顧輕舟如果不給錢，她們怎麼謀生等。

「輕舟！」司行霈摟住她薄薄的流水肩，輕輕吻著她的頭髮，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她問起了顧輕舟的計劃：「你做了很多事：二姨太走了、老爺丟了錢、衙門裡不順利、家裡常出事，就是老爺以為護身符的蓮兒，你也派人弄走了，你在擊垮老爺。」

司行霈大笑。

顧輕舟搖搖頭。

「你不想談？」司慕的聲音更加冷漠，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那我去跟我阿爸談談吧。」

後方一切都有顧輕舟。

他是邀請她的，可口吻不對勁，相似找茬般。

他整顆心都暖融了起來。

顧輕舟清楚五姨太的底細，可那個算命的肯定不知道。若不是顧輕舟說過的，算命得如何信手拈來？

「戒指的樣式喜歡嗎？」司行霈又問。

司行霈哈哈大笑。

「什麼？」顧輕舟不明白。

她摟緊了他的腰，將自己的胸膛貼著他，將最軟弱的地方全部交給了他。

顧輕舟沉吟了下：「有事嗎？」

瞧了半晌，顧輕舟依依不捨將鑽戒放在盒子里。

顧輕舟試了試。

「真好看。」她心想。

他在威脅她。

「等到了地方，我先去找幾名教授，學習政治和經濟。」顧輕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