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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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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1章 上癮

第0321章 上癮

羅嫂昨晚挨了顧圭璋一腳,心窩疼了一夜,下定決心要走,她可不想死在顧公館。
可今天,顧圭璋居然收拾好了心情,去了衙門,這讓五姨太大驚失色,難道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了嗎?
顧圭璋用力推開了她。
五姨太微愣。
「羅嫂要走,我就打發她走了,以後晚上由王管事應門。」顧輕舟道。
顧輕舟道:「五姨太,你一直做得很好!每件事都會有點小波折,你不要偶遇挫折就驚慌失措。」
顧輕舟端詳著,為他整了整衣領:「領口高了些,我拆了重新打。衣裳有點寬鬆,袖子要再收兩針。有點丑,這不能怪我,我不熟練。」
顧輕舟又問:「你在顧公館幾年了?」
「要相信自己。」顧輕舟低聲笑道。
五姨太道是:「多謝小姐。」
輸了就想翻本,贏了就想贏更多,起起落落的,讓顧圭璋再也沒了其他心思,所有的精力都撲在賭博上。
最近這些日子,顧圭璋不再是一味的贏錢,他有時候贏,有時候輸。
「拿去看病吧,昨晚老爺那一腳踹的有點重,你去教會醫院檢查檢查,該吃藥就去買葯。剩下的買些補品。」顧輕舟道。
五姨太垂了頭。
樓下傳來響動。
上次股票的事,讓顧輕舟明白,顧圭璋雖然混賬,心智卻很堅定,他不碰鴉片和賭博,妄圖拉他去賭,這不可能!
「不容易,還真織好了。」司行霈笑道,很是意外。他讓顧輕舟織毛線,卻沒指望她真能和*圖*書織成。
這麼個溫柔的女孩子,居然用此等毒計陷害她的父親。
家庭、衙門,全部都讓顧圭璋待不下去,他簡直無處可逃。
顧輕舟點點頭。
這一切的痛苦加在一起,太過於沉重,任何人都想要逃避現實、逃避這些痛苦。
他派人去喊了五姨太。
這就是賭癮。
如今是意外之喜,喜悅就莫名其妙添了一層。他伸展雙臂,讓顧輕舟為他穿上毛衣。
上樓之後,顧圭璋抽了兩根雪茄,五姨太跟他說:「老爺,您白天多睡一會兒,晚上精神才好啊。」
胡次長使詐,讓顧圭璋被總長罵,這是第三個打擊,讓顧圭璋看不到事業的前途,被同僚打壓排擠。
可是他心中仍有憤怒。
「舊曆二十八。」羅嫂道。
可是真暖,暖得人心中都軟了,像春日的驕陽,透過了肌膚和骨頭縫隙,絲絲縷縷照進來。
她拿著半成品,邀功般去了司行霈的別館。
他去的賭場,是顧輕舟安排好的。
「無妨。」顧輕舟神色寧靜,嫩白的胳膊壓在毛線上,認真織著,修長的羽睫留下淡淡陰影,將她的視線全部遮住。
五姨太驚慌失措找到了顧輕舟:「小姐,現在怎麼辦?」
姨太太們斂聲屏息,全不言語,恨不能把頭埋到飯桌上。
「出去吧。」顧輕舟繼續織毛線,她的胳膊細嫩白潤,像玉藕般壓在毛線上,讓她看上去格外溫柔。
昨晚被顧圭璋踹了一腳的,就是這位羅www.hetubook.com•com嫂。她又疼又怕,這顧公館兩年不到減少了一大半的主人,讓女傭毫無安全感。
他連衙門都不去,足見他深陷進去了。
「阿爸,您最近挺累的,家務事我幫忙操持了。」顧輕舟道,「況且,我也沒問您要錢管家,是不是?這些日子的吃喝,都是我填補的。」
她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學會了織毛線,越發有了太太的模樣,像個操持家業的。
這是有淵源的。
「過來,給你看點好東西!」顧圭璋笑道。
他聲音極大。
顧圭璋頓時大怒:「誰讓你做主的?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
她甚至吩咐家裡人:「若是衙門再打電話來了,就說老爺不在家。」
司行霈的眸光溫暖而寧靜,毫無初見時的戾氣和狠辣,他像只溫順的豹子,靜靜守衛著他最心愛的姑娘。
顧圭璋小時候家業頗豐,他也算是地主家的孫兒。可是他爺爺迷戀上了賭博,把家裡的田地全部輸光了。
顧輕舟忙活了大半年,毛衣初成形,比別人費了近乎百倍的功夫。
五姨太擅長出千,在那家賭場,她出千永遠都不會被打,故而顧圭璋賺了很多錢,嘗到了甜頭和快樂。
顧輕舟苦笑。
顧輕舟給五姨太的任務,五姨太快要完成了。
一股子無名火,燒灼得他五臟六腑全燃了起來。
羅嫂有點傷感,道:「已經五年了。」顧家不富足,太太也不是慈善之輩。可人都有點習慣性,一旦做慣了hetubook•com•com,就不想挪地方。
五姨太這廂火急火燎,顧輕舟這廂風平浪靜,對比之下,五姨太忙收斂心緒:「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老天爺不用響雷劈她,已經很厚待她了。
那時候顧圭璋才六歲,沒了祖業,生活一落千丈。
「人呢,快開門!」顧圭璋仰著脖子大罵。
顧輕舟找來五姨太,是有時間規定。過時還沒有讓顧圭璋入瓮,顧輕舟就會把五姨太送入監牢。
他火氣極大。
「我要儘快擺脫顧輕舟!」五姨太心想。
沒必要讓顧圭璋驚醒過來。
衣裳織好了,只剩下兩條袖子還沒有織上去,像件馬甲。
賭癮和鴉片癮一樣,想要戒掉特別難。
她上樓去,拿了三個月的工錢,結算給了羅嫂。
女傭跑過去,被他重重踹了一腳,他怒喝道:「都是挺屍,要你們有什麼用!」
五姨太輸光了朱晟如的全部家當,還殺了朱晟如,已經犯下眾怒,朱家到處找他,世人也等著看她的下場。
顧輕舟為了推他入坑,首先給他的生活營造一系列的痛苦,讓他對家庭憤怒、對工作惱火、對女人憎恨。
復而,她又放下了窗帘,同時熄滅了房間的燈。
毛衣有點寬大,缺少兩隻袖子,而且領口很高,快要勒住他的脖子了。
周煙微訝。
顧輕舟把周煙安排在顧圭璋身邊,最終的目的,就是讓顧圭璋陷入賭癮里。
五姨太見狀,匆忙去找顧輕舟:「怎麼辦,他又去了衙門m•hetubook•com.com。」
五姨太愣在旁邊。
顧輕舟撩起窗帘的一角,靜靜看著。
她依舊忙著織毛線。
二姨太的離開,是顧圭璋的第一個重打擊,讓他懷疑起自己的魅力和威嚴。
「已經很好了,一點也不醜!」司行霈含笑聽著她的打算。
五姨太再攛掇他去賭博,顧圭璋就去了。
是顧圭璋和五姨太回來了。
第二天,女傭羅嫂就向顧輕舟道:「小姐,我做完這個月就不做了。」
「不用著急。」顧輕舟微微一笑,唇畔的笑意清淺。
距今還有五天。
寶來的屍骨暴露,雖然不是為了打擊顧圭璋,卻也給了顧圭璋重重一擊,讓他擔驚受怕,怕自己擔上殺人的罪名,這是第四個打擊。
她一時心急,拆了重新織,發誓要把領子織好。看起來很簡單,她卻不知不覺忙碌著就到了凌晨三點。
他明知這樣下去會毀了他,卻泥足深陷,再也無法拔|出|來。
五姨太不寒而慄。
顧圭璋去了衙門,不過兩個小時,他又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個皮箱。
顧輕舟略微沉吟:「你做到什麼日子滿一個月?」
他洗澡更衣,去了趟衙門。
他父親是啃老的,自己沒本事。爺爺輸光了家當,他父母沒了依靠,抱怨了一輩子。顧圭璋也聽了一輩子,他深知賭博的危害。
顧圭璋微愣。
羅嫂千恩萬謝:「小姐,您菩薩心腸,老天爺會保佑您的。」
這樣的心理陰影存在,根深蒂固,想要讓顧圭璋入賭場是千難萬難的,他平時連麻將都和*圖*書不怎麼碰。
女傭悶哼一聲,險些疼得落淚了。顧圭璋穿著皮鞋,又是個中年男人,這一腳的力度可想而知了。
她當即讓羅嫂走了,沒有為難她。
良久,顧輕舟揚眸,再次道:「不用擔心,他去衙門做什麼,現在還不知道呢。賭癮起來了,不丟了半條命都戒不掉,你放心。」
顧輕舟接到了海關衙門的電話,並未告知顧圭璋。
「再過一周,就可以穿了。」顧輕舟道。
他已經一個月沒去衙門了。
顧圭璋打開了皮箱。
吃飯的時候,顧圭璋頂著一臉的疲倦下樓,顧輕舟就把羅嫂的事,說給了他聽。
顧圭璋立馬說不出話。
贏了半個月,賺了不少的錢之後,顧圭璋上癮了。
上次股票的誘惑那麼大,顧圭璋都能及時收手,沒有特殊的圈套,套不牢顧圭璋。
當天晚上回家,她果然將衣領拆了。
「來,試試。」顧輕舟道。
二姨太逃走之後,顧圭璋丟了一大筆錢,這讓愛財如命的他痛心疾首,這是第二個打擊。
看清楚皮箱里的東西,周煙愣住,臉上浮動幾分費解的神情,望著顧圭璋。
他賭癮越來越嚴重。
她能否活命,全看顧輕舟的。
顧輕舟又道:「阿爸,衙門來了電話,問您何時病愈。您哪裡不舒服嗎?」
五姨太聽說顧圭璋又回來了,心中稍微安定,她就知道自己沒有失手。她下樓,去了書房。
只是現如今,顧公館已經不成樣子,人心都散了,羅嫂忍無可忍。
她似一樽白玉雕像,臉上全無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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