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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

作者:明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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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5章 一別兩寬

第0335章 一別兩寬

為了自己的愛情,犧牲普通人的家園,司行霈做不出來。
「他也許死了!」司慕道。
「阿爸,要不先回去把婚禮辦了,再慢慢教訓阿慕吧?」顧輕舟低聲,柔柔軟軟的,像潤滑油,在司慕和司督軍父子間調和。
「但願吧!」顧輕舟道。
他點燃了一根雪茄。
「你願意嗎?」顧輕舟問。
司督軍不好對兒媳婦發火。
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流了滿面的眼淚。
司行霈掙扎著要坐起來:「這是哪裡?」
「對。」司慕道。
顧輕舟提了她的要求。
是司慕沒用,痛失良機。
他們倆脫去了喜服,好似覺得這喜服可笑又燙人,脫去了才感覺舒服。
況且,顧輕舟的義父義母、好朋友、人脈關係,全在岳城,她也不想離開,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平。
場面靜了下,顧輕舟心裏也靜了下。
當天下午,司行霈還是知道了,顧輕舟和司慕在三天前就完婚了。
「別動!」司慕靜靜道。
司慕全部接受。
擦乾淨眼淚,重新起了妝容,顧輕舟下了樓。
顧輕舟重新梳了頭髮,整理了妝容。
顧輕舟嗯了聲。
司行霈則是在第三天才醒過來。
司行霈眼中的神采,一點點渙散而去,整個人就如同泯滅了人性般。他道:「去把輕舟搶回來!」
「好。」顧輕舟沒有異議。
司慕對她有種說不出的討厭,卻也承認她罵得對。
又是沉默。
顧輕舟道:「沒用的,他的軍政府籌備多年。哪怕我們派人去昆明,也只是挑撥了他和_圖_書得到飛機的願望,而不是讓他無處藏身,他有足夠的軍火和人馬,跟督軍拼一拼的。」
「輕舟呢?」司行霈也不敢動。
顧輕舟躺在沙發上,不敢翻身,怕掉下去。
「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太多了,不差這一樣。」司慕聲音平緩,不帶半分感情。
煙的熱流燒灼她的肺,讓她五臟六腑有種莫名的暖意。她已經學會了抽雪茄,也許有一天她會上癮。
他簡直是不及司行霈的一根毫毛!
「團座,我們還是照原計劃去昆明吧。現在去搶人,就是搶軍政府的少奶奶,跟整個岳城軍政府為敵。您常說『一逞平生抱負,不問蒼生幾何』都是罪人,您真的要跟岳城大興兵災嗎?那些,也曾是您轄內的百姓啊!」參謀道。
西式的婚禮,新郎官需要吻一下新娘子,司慕的手擋住了眾人視線,又側過頭,唇並沒有落在她唇上。
司慕道:「阿爸要到了,你得給他一個交代。」
當然,哪怕他們有錯,也是顧輕舟的事。他們養大了顧輕舟,這是肝腦塗地也無法報答的重恩,司行霈殺了他們,這個仇必須要報。
一旦打仗,無辜的人就要背井離鄉。
「終於成家了,我這顆心也徹底放下了。」老太太對司督軍和司夫人道,同時又問,「霈兒呢,婚禮他都不來?」
顧輕舟猜測得不錯,司行霈是受了重傷才在城門口就撤退,他被槍打中了心口,差點就傷及心髒了。
她的財產,足夠她去北平的路費,以及開一和-圖-書家小藥鋪。
婚姻就這樣達成了。
「阿爸,是我的人。」司慕道,「我在抓一個姦細。」
這世上有很多人逼不得已去殺人,可殺人就是殺人。顧輕舟報復的是司行霈的罪行,而不是他身後的難言之隱。
「去昆明吧!我受了重傷,這下子更有說服力。」司行霈慢慢道。
司慕和司行霈明面上不對付已經很多年,卻從未真正較量。司慕知道自己不如他,不成想「不如」到了這般境地。
她和司慕,都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司慕也提了自己的。
留在岳城或許更好,可司慕應該不希望看到她。
顧輕舟往後看了一眼:「我得走了,司慕,謝謝你這次配合我。」
她划燃了火柴,小小橘黃色的火苗擁簇在她嫩白的掌心,她藉助這點火光,點燃了雪茄。
司慕默默抽完了一根煙,點燃了第二根,隨手遞給顧輕舟一根。
顧輕舟停住了推開車門的手,疑惑看著司慕。
等他們回到五國飯店時,已經晚了一個半小時,而賓客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離席。
她不孝到了如此地步,在司行霈沒有解釋的情況下,顧輕舟從來不妄加判斷。
「大婚的日子抓姦細?」司督軍又不是傻子,「你們倆,成何體統!」
報仇和事實,並不矛盾。
這一下子,徹底說服了司行霈。
她這次的計劃很好,司慕深以為絕妙,司行霈忙著算計昆明的飛機,不也上當了嗎?
他醒過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輕舟呢?你們把她找回www.hetubook.com.com來了沒有?」
現在去搶人,完全和三天前不同了。司行霈的確不願意大動兵戈,他不是為了司督軍,而是為了那些平民百姓。
顧輕舟在司慕手裡,就等於有了人質。司行霈將來想要攻打岳城,都要掂量一番。況且顧輕舟是條毒蛇,司慕可以利用她的毒毒辣,打擊司行霈。
司督軍下了汽車,一臉嚴肅:「怎麼回事,怎麼打槍了?」
「我們還有其他計劃嗎?」司慕問。
參謀和副官面面相覷。
身後,遠遠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這邊的槍聲早已驚動了司督軍,他隨後趕了過來。
「三年之後我要離婚,你給我一百根大黃魚作為贍養費,婚姻期間每個月給我兩根大黃魚的生活費;家裡的姨太太不能超過十二人;我們沒有夫妻之實,不要侵犯我,否則我有權槍殺你。」這是顧輕舟的要求。
顧輕舟和司慕坐在汽車裡。
婚禮很快就結束了,晚上回到新房時,司慕道:「你個子小,今晚你睡沙發吧。」
司慕的人,並不真是廢物。
於是,司慕連夜寫好了契書,顧輕舟謄抄了一份,兩個人簽名、按下手印,各自收起來。
顧輕舟也順勢點上。
火一閃,映襯著她的臉,塗抹胭脂的雙頰紅艷若盛綻的桃蕊,眼睛卻是濃郁的黑,頭髮也鋪天蓋地。
「我們當時就撤離了,這些日子躲在這裏,沒人敢出去探消息。」參謀道。
顧輕舟想去趟北平。
她望著空空的屋頂。在黑暗中,她依稀看到了司行霈的臉。
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無形中給司行霈開脫。
對她來說,這自然非常好了!軍政府的少夫人,顧輕舟就有個暫時安全的環境立足,司行霈不敢到岳城來。
他受過無數次的傷,這次傷得很重,他自己能感覺到。
車廂里再次陷入沉寂。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倏然感覺很陌生。
已經晚了。
婚禮很熱鬧,所有人都捧場。
將雪茄扔出去,司慕慎重看著顧輕舟:「做對假夫妻,會不會引來司行霈?」
只是,心中想起了她,便是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他每個字都說得極其艱難。
「給我一根煙!」顧輕舟突然道。
沒人回答。
但是她要走了。
她現在也恨司行霈。
顧輕舟吸了一口雪茄。
她要去尋找其他的機會了。
「行了,先回去!」司督軍道,然後又罵司慕,「你怎麼抽了這麼多的煙?」
顧輕舟沉吟。
「我明晚不住這裏,你不用抱怨,明晚床就是你的。」司慕冷冷道。
司慕心情差到了極點,將雪茄盒子遞給了顧輕舟,顧輕舟自己抽出一根裁好。
司行霈當場昏迷,他的人立馬背起他撤退。
軍政府的人脈和財力,足夠顧輕舟調查清楚師父和乳娘的端倪。
「我?」顧輕舟蹙眉。
而顧輕舟明白,她想要給乳娘和師父報仇,就需要更嚴密的計劃,更長的時間。直接的刺殺無法要了司行霈的命,而司督軍父子倆,都無法與司行霈抗衡了。
「要孝順我母親,若是惹惱了母親,我立刻會把你趕出家門;要保證我的長子、和*圖*書次子、三子平安存活,不管是誰生的,一旦子嗣有問題,我會立馬槍斃你;我隨時有離婚的權力,不用守什麼三年之約,贍養費我照樣給;幫我殺了司行霈,這是你這三年來的唯一任務,我提供兵力,否則贍養費沒有。」這是司慕的條件。
她原本有個很美麗的藍圖,司行霈將她的一切都打得稀碎。現在,她站在一堆廢墟上,一點一滴重建自己的人生。
「團座,您還不能動。」參謀按住了他,「這是蘇州的宅子上,您受傷了,我們臨時在這裏歇腳。」
她的從前,隨著師父和乳娘的死全部結束了,她即將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同時又問,「這是哪裡的人?」
顧輕舟覺得合情合理。
不過,她隻身去北平,也有問題:司行霈還沒有死,他隨時可能派人去抓她,顧輕舟手無縛雞之力,她需要保護。
「對不起,我剛不該罵你。」顧輕舟低聲。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聲音說:「躲一躲」,宛如和他初見。顧輕舟醒過來時,流了滿臉的眼淚。
當初衚衕賢的夫人到了岳城,祭拜了她的外祖父,還說她像某個人,也許北平藏了什麼。
「我還是會回來找你的!」司行霈遙望著岳城的方向,「輕舟,你是我的半條命。我這半條命先壓在這裏,我會回來取的。」
顧輕舟從來不願意去想,乳娘和師父也許跟北平有關係。因為這樣想了,她就好像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乳娘和師父是罪有應得,司行霈應該殺了他們。
司慕道:「條件晚上談,先應付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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