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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請求霍鉞，「這張照片，能否送給我？」

霍鉞隨手關了抽屜：「你也知道，從前的人很害怕照相，說會把魂魄關到相機里，只有這兩張，是跟慕宗河有關的。」

「……南京的美人兒真不少，我看諸位太太小姐們，沒一個不漂亮的。」顧輕舟跟謝太太寒暄。

顧輕舟接過來。

第一張，是北平葯市年初開市時的合影，當時慕宗河第一次作為慕氏百草廳的東家出席，一身青灰色綢緞長衫馬甲，帶著瓜皮帽，端正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

霍鉞走過來，打量她們倆：「都喝酒了？」

霍鉞看到這麼一大筆錢，唇角略感苦澀。

「對對，我見過瓊枝，真是譎灧，像司夫人。」謝太太捧場。

整張照片都很模糊。

顧輕舟就道：「我們岳城有個人物，文韜武略，最重要的是，他生得比傾國傾城，卻又不陰柔。」

謝太太失笑。

自從顏一源出事，霍攏靜嚇得膽戰心驚，生怕那傻小子再出事，故而一顆心全用在他身上。

謝家的親眷里，是有不少漂亮女孩子，比如謝舜民的表妹安瀾，就是很出眾的美人。

她從第一排，一個個看過去。

「……暫時應該沒有了。」顧輕舟沉思。

因顧輕舟是軍政府的少夫人，他們多少要給面子，又因為是去吃岳城名菜，大家都要嘗個鮮，幾乎全來了。

霍鉞走下車子來。

他第一次充滿挫敗感，居然是來自司行霈，真叫人惱火！

絲毫沒有架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

督軍也不會拘束顧輕舟花錢，若是在意的話，鑰匙和印章就不會給顧輕舟了。

顧輕舟指著的那個人，似乎只剩下黑黢黢的一雙眼，面容都不全。

下了車，霍攏靜喊了聲「阿哥」。

晚上，顧輕舟又包下一家很出名的菜社，請了謝家所有的親戚去吃飯。

司行霈的英俊，絕大多數男人是比不上的，他天生一張極其漂亮的臉，偏偏又高大軒昂，氣勢桀驁中不乏雍容倜儻，霍鉞自認在外形和氣質上是無法跟司行霈抗衡的。

顧輕舟還是堅持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咱們交情再好，我也不能佔了您太多的便宜。」

他不想讓顧輕舟知道，顧輕舟就沒辦法查到，故而所有的消息都很雞肋。

「輕舟，我照顧好一源，免得他再給你添堵。其他的，需要我做什麼？」霍攏靜問。

至於其他方面……

「你覺得如何？」霍攏靜問顧輕舟。

她感激不已。

一番喧囂熱鬧之後，顧輕舟略感疲倦，親自將謝太太等人送回了飯店，和霍攏靜坐車回去。

氣氛熱絡了起來，大家也會跟顧輕舟閑談。

霍鉞望著她，她的面容就進了他的心，心弦被撩撥，起了一首無法停歇的妙音。

獨獨霍鉞的字，一日比一日精湛。

他的聲音很輕，眸光卻落在顧輕舟的面頰上。

「不堪入目。」霍鉞很謙虛，把紙稿收起來。

霍攏靜微笑，其實hｔtps://ｍ•ｈｅtｕbook.ｃｏm.ｃｏm她也看出來了。既然顧輕舟有數，那麼霍攏靜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顧好顏一源了。

他微微挪開了眸子。

「不是養女，是義女，認的親。」

到了霍公館門口，汽車剛剛停下，後面一輛汽車駛入，顧輕舟的汽車正好擋住了後面的車子進門。

書案上還有字，是一副行書的臨摹本，旁邊擺放著霍鉞自己練的紙稿，字跡遒勁有力，恣意洒脫。

顧輕舟也把霍攏靜的神態看在眼裡，心中微頓。

同時也說明，她不會接受霍鉞的暗示和情誼。

「難道一點機會也沒有？」霍鉞很不甘心。

「好似是安池，其實也不認識，點頭之交。」謝太太道。

「好。」顧輕舟道。

「岳城的姑娘才排場。」謝太太道，「我們內城比不上。」

顧輕舟問：「有很重要的事？」

照片上，足足有四十多人，都是各家各戶藥鋪的東家，北平藥行舉足輕重的人物。

對方道：「上次是誰說，跟蔡龍頭還認識的？」

「輕舟，我先回去了。」霍攏靜滿心的擔憂，最終化為一抹苦笑，轉身走了。

「你拿去吧。」霍鉞笑道。

司瓊枝的容貌是驚艷的，遺傳了她母親。

安池，就是安瀾的兄長。

顧輕舟笑，回握了霍攏靜的。

正是顧輕舟的師父！

「司行霈他真的那麼好？」霍鉞獨坐書房，點燃了一根雪茄，輕吐雲霧時，眼前總有顧輕舟娉婷的身影，不免一陣惆悵。

司行霈狠戾殘暴和_圖_書是出了名的。

顧輕舟詫異：「這樣的照片您都能弄到？」

她跟著霍鉞，去了他的書房。

她回去之後，立馬叫人送了五根小黃魚給霍鉞。

「……她是顏家的養女，又跟顏四小姐最是要好。」有人嘀咕。

既然身不由己，霍攏靜也不想讓她的兄長難堪，只得自己先走了。

「喝了點。」霍攏靜道。

他仍是青灰色的長衫長褲，黑色布鞋，看上去儒雅斯文，又透出智慧。

顧輕舟也聽到了，笑著解釋道：「的確是義女。」

顧輕舟心中可只有司行霈！

霍鉞這裏，卻另闢蹊徑，幫顧輕舟打開了局面。

顧輕舟把事情想了一遍。

「這個是誰？」顧輕舟突然看到一個人。

司行霈的字，乏善可陳，勉強算工整罷了。他從小混跡軍營，哪有時間舞文弄墨？而司慕在國外多年，寫得不是中文，字還算好看，書法上卻沒什麼造詣。

顧輕舟道：「霍爺，我給您錢，您幫我打聽清楚，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如今軍政府的府庫，隨便顧輕舟用，只需年終的時候，給督軍一個漂亮的賬面就行。

顧輕舟習慣把什麼都算的清清楚楚，不佔便宜。

顧輕舟的車子先送霍攏靜。

第二張，是慕宗河與家人坐在一起的合影。

霍鉞的外書房放滿了書，進門就有墨香，儼然他是個教書匠。

「你想不想知道跟慕宗河有關的？」霍鉞問，「我弄到了一些照片。」

霍鉞只是笑了笑：「有心，什麼都能得到。」

「霍爺。hetubook.com.com」顧輕舟跟他打招呼。

那人站在第二排的中間，半張臉被排前坐著的人擋住，只剩下一雙眼睛，慵懶而嚴厲，不耐煩看著鏡頭。

他先聞到了顧輕舟身上淡淡的酒香，心神微動，片刻才急忙斂去。

話題越說越遠。

被酒氣染紅的面頰，穠艷如三春的桃蕊，顧輕舟如玉瑩白的面容，越發艷光灼灼。

她派了軍政府的副官們去查慕宗河，可得到的結果不盡人意。

顧輕舟很明白，雖然司行霈離開了，他的手還是能伸到軍政府，司慕這邊的情報網，幾乎都是在司行霈的掌控之下。

霍鉞頷首，對霍攏靜道：「阿靜，你先回去吧，我跟輕舟說句話。」

顧輕舟笑道：「差不多有數了。」

旁邊有人道：「是不是謝龍頭？」

「他前面和兩邊的人都勉強算清楚，這個人是誰，拿去北平打聽就知道了。」霍鉞道。

「岳城有名的菜色，數這家做得最好了。」顧輕舟笑著介紹。

顧輕舟笑道：「要說岳城的名媛，從前獨數魏清嘉了，後來就是我們軍政府的三小姐司瓊枝。」

霍鉞笑道：「不用錢。」

顧輕舟漂亮，聰明，而且很有女人的嬌媚，男人愛她是正常的。可霍攏靜不想她的兄長如此辛苦。

顧輕舟先看了北平葯市開業那張合影。

顧輕舟心中兩分有數，變成了八分。

「既然你師父不是慕宗河，也許他是北平藥行的人，或者慕家的親眷。」霍鉞道。

若是跟司行霈杠上，霍攏靜擔心他哥哥萬劫不復。

這和圖書是岳城，身為東道主的顧輕舟，自然不能叫其他人害了洛水。

霍鉞湊過來。

「她這個人很好相處的樣子。」

顧輕舟還是南京海陸空三軍總司令的兒媳婦，這身份更是不同尋常了。

「您也知道？」顧輕舟好奇。

顯然，顧輕舟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她只是被照片吸引。

「這個人……」顧輕舟的手有點抖，「這個人是我師父！」

他實在看不到司行霈的好處，除了一張漂亮的臉。

她親眼看著她哥哥淪陷，心思在顧輕舟身上脫不開身。

顧輕舟就拿走了。

「霍爺一手好字！」顧輕舟贊道。

婚禮肯定能順利舉行的。

霍攏靜看了眼她哥哥，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觸及她哥哥儒雅卻深邃的眸光，霍攏靜的話忍住了。

顧輕舟和霍攏靜在五國飯店混了一整天，陪著謝舜民的母親、親戚朋友家的女眷打牌、聽戲。

霍鉞精明能幹，若是他能抽身，他早已放下了。

「那行。」霍攏靜握住了顧輕舟的手，「輕舟，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還有我們呢。再說了，洛水多機靈啊，她能隨機應變，她的婚禮不會出事的。」

顧輕舟精神一震。

顧輕舟送了幾壇花雕給謝太太，自然也要陪著喝上幾杯。

很久沒看到如此漂亮的書法。

霍鉞則微笑：「到我書房來。」

她差不多打聽清楚了。

然後，她們就談起了美人。

她和霍攏靜都沒有喝醉，卻都會喝酒上臉，雙頰酡紅。

他從書案的抽屜里，拿出兩張照片，遞給了顧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