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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第一次覺得：「司行霈無法無天的樣子，才是最好的樣子。」

他問她：為什麼在軍政府的時候不生氣？

原來，他難過的時候，她會更難過。

司行霈也感覺自己犯賤，他就喜歡她如此，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沒了衣物的遮蔽，她像個出生的嬰兒，乾乾淨淨，屬於第一個接住她的男人。

再後來，司行霈睡著了，顧輕舟卻沒睡。

顧輕舟恍若不覺。

司行霈的缺點那麼多，多得鮮明，根本遮不住；而他的好處更多，多得叫顧輕舟無法忽略抹殺。

而後，他埋在她的胸前。

故而，當他在軍政府膽大包天勾她時，她似乎看到他又活過來了。

司行霈的呼吸，粗重而炙熱。

她也驚覺，從前那個沒皮沒臉的司行霈，是多麼難得！

司行霈感覺，她還是被他疼愛得太少了，一個月才見兩次，有時候還沒有！

這一場糾纏，比以往更持久，更疲倦。

他長腿闊步，走了出去，在督軍府的大門口遇到了顧輕舟。

半夜的時候，顧輕舟醒過來，發現司行霈不見了。

力度加大，顧輕舟的氣就喘不勻了。

她愣了愣。

司行霈可是會順桿爬的！

好個小女子，嘴巴還是這麼毒辣！

顧輕舟嚇一跳。

他掌心的溫度也升高了，觸及顧輕舟的和圖書肌膚時，幾乎能燙傷她。

他下手稍微用力。

她心中高興，就沖他微笑。

她三緘其口的樣子，反而叫司行霈好奇不已。

他將她從旗袍里剝出來。

他還是好奇。

「輕舟。」他抱起她去浴室洗澡，又低低吻了她的面頰，「輕舟，你今天在軍政府，為什麼不生氣？」

還沒有真正進入她，她都這樣了……

她稀里糊塗的，側耳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顧輕舟依舊沒動，只是看了下她，略微頷首。

司行霈張口，咬著她的唇。

顧輕舟沒理會。

久違的話！

結果，樓下的場景，讓她目瞪口呆。

顧輕舟沉默良久。

「人呢？」她心裏發憷，難道是自己做夢了嗎？

「輕舟……」睡熟的司行霈，倏然出聲。

她寧願他無賴又厚臉皮，也不想看到他那副哀痛的模樣。

可她遇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沒阻攔。

「輕舟，到別館來。」司行霈道。

他將顧輕舟抱到了樓上。

房間是副官們打掃的，纖塵不染，被褥上有陽光的清香。

她俯身，親吻了他的唇。

他的手，沿著她旗袍的底下滑了進去，觸及她涼軟細膩的肌膚，他的吻倏然加深了。

他的肌肉結實，顧輕舟的指甲攀附上去，有點吃力。

司行霈看到她蹙眉矜持的模和圖書樣，心口微舒，這才像她。

「不行！」顧輕舟驀然清醒了一樣，「不能是今天！」

他幫她洗澡，然後幫她擦頭髮，仔仔細細照顧她。

顧輕舟推搡他：「你走開……」

她四肢酸軟，手腳都在輕輕打顫。

顧輕舟一邊尷尬一邊想：「哪怕是跟這個人隱居到山村裡，他也不會讓我吃半點苦頭。」

她臉上的表情，沒有隱忍，沒有不悅，反而是一派坦然的溫柔。

他太粗魯了。

顧輕舟就去了。

顧輕舟的喉間，頓時泛出難以自控的嗚咽。

他的輕舟是很矜貴的，絕不會允許他胡來！

最後，他俯身下去，唇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再緩緩下滑……

司行霈豈會放過她？

「怎麼？」顧輕舟問。

顧輕舟拿了把勃朗寧，子彈上膛，悄無聲息下樓去了。

這輕輕的頷首，似對他遞交文件的讚許。

「……難得回來，去喝一杯如何？」顏新儂和其他將領邀請司行霈。

她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裡。

司行霈道：「還要去見祖母。我這次會多留幾天，改日再敘。」

他總感覺自己被她算計了，卻又不知她到底在算計什麼。

他沒有進入她的身體，卻讓她潰不成軍。

她覺得，自己愛上的男人，一定是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陷的。

司行霈心知和圖書反常則妖，還是靜觀其變吧，於是真的把腳收回來，放在軍靴里。

若是從前，她會生氣的。

聲音早已失控，慌亂從微顫的尾音里透出來。

那一聲聲，幾乎預告著什麼。

司行霈輕覆而上，吻著她的唇。不知為何，這次的吻卻是淺淺的，慢慢啄著。

「……在軍政府的時候，你為何那般聽話？」司行霈輕輕咬她的耳垂，用唇描繪著她耳朵的輪廓，問道。

他有很多的不好，他又有很多的好，讓人無可奈何。

「不行！」顧輕舟屢次掙扎，屢次被司行霈按倒。

他沒有睜開眼，唇角卻微微翹起，有個淡淡的弧度。

可那個瞬間，她沒有。

「跟我走。」司行霈道。

司行霈自覺沒趣，也收回了腳，心裏則狐惑：「這小東西，又想出什麼餿主意了嗎？」

一開始是低聲笑，後來笑不可抑。

他似乎重新定義了顧輕舟心中的幻想。

他的側顏線條很堅毅，下頜有青青的胡茬。

「我能發火嗎？」顧輕舟氣道，「那麼多眼睛看著呢，我露出半分端倪，我都活不成了！你好意思，堂堂師座，就會欺負女人！」

司行霈的腳，在底下極其不規矩。

顧輕舟說：「印章還在手裡，我要先放回去。」

她很久沒這樣罵他了。

顧輕舟就是不答。

顏新hetubook.com.com儂寫了批複和手諭，蓋了公章。

司行霈大概不知道，這樣的他，對顧輕舟有多重要！

後來，司行霈越發過分，顧輕舟的手就抓住了他的後背。

「……說說。」司行霈道，「你當時怎麼沒發火？」

「乖，好好睡覺。」司行霈困意很足，「輕舟，讓我睡一會兒，你乖。」

他握緊了她的柔軟，低聲道：「輕舟，你長大了！」

他輕輕咳嗽。

在那個瞬間，顧輕舟可以體會到他有多難受。

她抱緊了他的脖子，幾乎把自己貼在他身上，罵道：「夠了混蛋，別鬧了！」

顧輕舟回到了新宅，放下印章時，司行霈的電話又來催了。

他想著，又伸腳勾她的膝蓋。

在督軍府那一幕，十分反常。

顧輕舟摸了下他的臉，他也沒繼續說什麼，而是睡覺。

顧輕舟愣了下，拉開了床頭的抽屜，果然一邊擺滿了匕首，一邊擺滿了槍。

故而，他那麼囂張放肆勾她的時候，她沒有生氣。但是這點實情，她也不打算告訴他。

顧輕舟的臉，不由自主的發燙。她尷尬這樣的話題，使勁踢他：「混賬，變態！」

司行霈的文件，顧輕舟很快看完了。

顏新儂覺得，可以同意司行霈的申請，再撥下軍需。

那這個夢，也未免太清晰了。

顧輕舟就怒了起來，重重捶打他h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k.ｃｏm.coｍ：「你還好意思說！真混蛋，那麼多人在場，你還要不要我活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頭，卻埋在她的頸項間。

顧輕舟無力像後仰頭，流瀑一樣的黑髮，在素白枕席間蜿蜒而動。

她用力抓緊了被單。

一來是不好意思，其次是怕助長了他的氣焰。

司行霈一下子把她壓倒。

一見面，他就迫不及待將她推在大門上，用力親吻了她。

她的心中，一直記得蕭蔘謀去世那個晚上，司行霈一動不動枯坐。

他將她的旗袍撕開，玉扣在他手下宛如脆殼，應聲而裂，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泠泠聲。

顧輕舟也同意，故而拿出印章，交給了顏新儂。

顧輕舟沒動。

顧輕舟太累了。

後來她一直沉默。

他沒答。

動作很輕，還是驚醒了警惕性極高的司行霈。

顧輕舟的身子，就落入涼軟的枕席間。

司行霈哪裡肯依？

只是夢話。

在夢裡，偷偷喊一句她的名字，居然能露出笑容來。

「哪裡欺負你了？」司行霈曖昧道，又追問她，「今天怎麼了？」

其實沒什麼可笑的，就是高興罷了。

手一路上游。

顧輕舟從前很理想化。

司行霈亦然。

顧輕舟忸怩著想躲，早已被他攀附而上。

司行霈笑。

顧輕舟渾身薄汗。

那天，她親吻他時，他推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