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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很有責任心的女孩子。

她的腳步倏然發沉。

「當然了。」顧輕舟繼而聽到了司行霈的笑聲，「你當每年是誰給你寄了衣裳的？」

司行霈卻愣是不說。

司夫人卻蹙眉，低聲問顧輕舟：「你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來往？」

「阿哥，我想吃你煮的鮮蝦餛飩。」司芳菲道。

張庚？

司督軍不喜歡男孩子唯唯諾諾，故而很滿意張辛眉這骨子機靈勁兒。

司行霈表情微靜。他一瞬間，想起了另一張俏麗的面孔。

他再想顧輕舟：現在顧輕舟那邊的應酬，結束了沒有？

司夫人立馬噤聲，不再說什麼。

司行霈哈哈大笑，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女孩子家，你哪裡來的事業心？」

「我得跟阿爸請假，司令部很多事呢，我要交代清楚了，再去你那裡。」司芳菲笑道。

她深深吸氣。

張辛眉好奇看著司督軍，他墨色寶石一樣的眸子很濃郁，越發顯得他可愛，不諳世事。

「爺……我十歲了。」張辛眉一臉傲嬌，對上司督軍也沒半分怯意。

司芳菲卻沉默了下。

他跟司芳菲關係很好，在司行霈的心中，司芳菲既是他的妹妹，更像是他的女兒。

「這麼神秘？」司芳菲狐惑，「阿哥，我想知道！」

幸好她們不住一起，要不然這婆媳倆早就撕破了臉。

當初司督軍把兩歲的司芳菲抱到軍營，然後住了兩年。

顧輕舟想多了，司督軍並沒有生氣。

「什麼秘方？」司芳菲笑問，「愛嗎？」

「我以為和圖書是阿爸啊！」女子繼續道。

「阿爸，您和姆媽今晚住在司公館，還是住飯店？」顧輕舟問。

後來，司督軍就把張辛眉帶在身邊。

顧輕舟也跟著眾人，來往寒暄。

「我不是粘人，我是粘你。」芳菲道，「阿哥，你把我帶走吧！」

司行霈的心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司夫人被她這模樣一震。

司行霈笑道：「沒事，方才好像有人過來了。」

「有責任心好。」司行霈道，「女孩子家也要努力上進，才能被人敬重。」

「怎麼了？」芳菲問。

「她跟阿霈有話說，兩個人出去了。」老太太開口。

「誰家的姑娘？」司芳菲問。

司夫人喊了顧輕舟：「輕舟，你過來。」

顧輕舟道：「他一直想學習的啊。」

像司督軍這麼大的人，多半都抱孫子了！

顧輕舟若這樣都多心，就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司夫人看著她，低垂著羽睫，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姨太太都有了，你怎麼回事？」

顧輕舟身姿婀娜，站起來的動作也利落，沒給司夫人說話的機會，她已經走了出去。

司夫人啞口。

她知道，這種感覺很快會過去的，她不能叫人擔心。

那是芳菲，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就像顧輕舟和顧紹一樣。

她還要跟父親回南京。

顧輕舟覺得，自己一旦確定了心意，佔有慾真是太霸道了。

張辛眉這一手，讓司督軍震撼。

她跟著司夫人，送她去休息。

她和_圖_書抬眸，看到不遠處的後花園涼亭，司行霈和司芳菲並排而坐，司芳菲把頭歪在司行霈的肩膀上。

司行霈笑。

司行霈失笑。

她似乎想找個地方藏起來，越黑暗的地方，越能給她安全感。

司督軍頓時就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了。

張辛眉也糊塗了。

然而，司夫人的話，叫她很惱火，情不自禁想起當時挨槍的情景來。

「你阿爸叫什麼？」司督軍又問。

她急匆匆轉身離開。

司夫人也發現了，問：「芳菲呢？」

「你怎樣了？」司夫人努力想要親近，可態度情不自禁的高高在上。

司行霈大笑，極其爽朗。

顧輕舟實在受不了，她沒有照原路返回，而是往更黑暗的地方走。

她訂好了飯店，也吩咐督軍府的姨太太們打掃好了房間，二嬸這邊更是安排了客房，一切都隨司督軍的意願。

顧輕舟被槍打過的傷口，在司夫人的那席話之後，莫名隱隱作痛。

司行霈道：「好啊。我煮的餛飩，是有秘方的。」

顧輕舟越想，情緒波動越大，那「砰」的一聲槍響，頓時就在她耳邊炸開。

顧輕舟愣在那裡。

她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這會兒卻鬼使神差的疼了起來。

她倏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頰。

這家人真奇怪。

是司芳菲。

午飯之後，有的客人離開，有的客人過來，忙得絡繹不絕。

「行啊。」司行霈道，「這次跟我走？」

司芳菲道：「阿哥，你最近好像不一樣了。」

她要藏一下，冷靜一點。和*圖*書

這段路沒有月色，亦無路燈，黢黑得叫人毛骨悚然。

那兩年裡，司行霈經常要照顧芳菲，就像女兒一樣，幫她洗澡、喂她吃飯。

顧輕舟就不再說什麼，起身道：「姆媽，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我先告辭了。」

「住在這裏吧，很久沒回來了。」司督軍道。

她又問顧輕舟：「慕兒去留學，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司行霈道。

顧輕舟冷靜下來。

司行霈捏了下她的臉：「這個不能告訴你。等成功了，你就知道了。」

「阿哥，我要去再你的駐地玩。」司芳菲笑道，「你的房間，我要幫你重新布置。你以前房間的傢具，都是我擺的。上次去，太匆忙了。」

「什麼不一樣？」司行霈問。

「假如阿霈能早點結婚，現在兒子也該這麼大了。」司督軍想。

司芳菲和司行霈兄妹倆，一見面就很親熱，這會兒已經不見了蹤跡。

司行霈警覺回頭。

算算時間，司行霈今年都二十七了。

一進門，司夫人就讓二嬸和司瓊枝先走，留下顧輕舟說話。

這一忙，就是一整天。

顧輕舟疑惑：「我挺好的。」

「好小子，你從哪裡學的？」司督軍問。

她腦子裡嗡嗡的。

二嬸就進來，請司夫人去休息。

司夫人滿心的教訓，都被堵住了。

顧輕舟起身，陪著司夫人和司瓊枝走了。

風過，樹葉簌簌。

司督軍問他：「幾歲了？」

殺妻，是很惡劣的行徑。

顧輕舟的秀眉，微微凝起。

看到這孩子hetｕboｏk•ｃｏm•cｏm，司督軍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長子：怎麼都感覺，張辛眉性格很像司行霈呢？

司慕肯定會聲譽掃地，不管是在社會上還是在軍中，都毫無尊嚴了。

司夫人衝著她的背影冷哼了聲：「怎麼沒打死你？」

司夫人又冷哼：「是嗎？真奇怪了，他打了你一槍，你還沒好他就走了，豈不是湊巧？是不是你用計，逼迫他離開了？」

可她克服了。

「不是傭人，就是散場的賓客了。」司芳菲笑。

「……真的？」女子聲音俏麗柔婉，「我才不相信呢。」

顧輕舟出了客房，深深吸了口氣。

顧輕舟沉默。

「我嫂子？」司芳菲的聲音，輕了很多，好似用力就會失控一樣，「我要有嫂子了嗎？」

那是司行霈的妹妹。

「行，跟我走！」司行霈笑道，「正好，可以給你嫂子作伴。」

司芳菲抱住他的胳膊，靠得更緊了，幾乎要把自己貼到他身上去。

他要跟老太太聊天。

她笑著呢，你又不能指責她忤逆；可偏偏她這笑容，嫵媚中凌厲，氣勢奪人，一下子就壓了司夫人一頭。

「你的風流韻事，好像減少了。」司芳菲道。

可她的呼吸，莫名更加重了。

張庚在南京有關係，而且軍政商三界都有來往，這樣的人能結交上自然不錯了。

這槍是司慕打的，司夫人不問，的確是欠妥。

「姆媽，您也知道他打了我一槍？」顧輕舟微笑，笑容里有嫵媚繾綣，她頓時添了風情，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凜冽。

可能是因為她沒有親人，沒和_圖_書有兄弟姊妹的緣故吧。

張辛眉道：「張庚。」

顧輕舟道是。

司芳菲肅然不想說話了，軟軟靠著司行霈，沉默了起來。

說罷，她就要離開。

不過，要是真打死了，這件事就大了。

空氣微涼，有淡淡木樨的清香。

直到晚上九點，重要的客人才送走，顧輕舟空閑下來。

「胡說八道。」司行霈道，「我一直不風流。」

別人被他搶了槍，都是氣得半死，上次顧輕舟的丈夫也是很生氣的，怎麼這個人不惱怒呢？

司行霈轉回臉。

她哪怕是驕傲的人，此刻也說不出話來。

司芳菲靜靜看著他的面容。

司行霈笑道：「你還是這麼粘人！」

而後，她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如此想著，司督軍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不能再拖了，讓老太太做主，怎麼也要給司行霈弄一房媳婦。

「過來。」司督軍沖張辛眉招招手。

顧輕舟沉默。

顧輕舟心中，有羽翼輕輕滑過，心湖有一點細微的漣漪，又很快歸於平靜。

顧輕舟悄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張辛眉的戒備之色消除，這才起身走到了司督軍面前去。

顧輕舟道：「姆媽，此事還是要靠天意。」

張辛眉不情不願。

醫生說過，她可能會有心理創傷。

張辛眉口齒非常清楚，說話頭頭是道，甚至很機靈。

司夫人冷哼。

司夫人卻指了指她的肚子：「你都沒動靜？」

「我是您的兒媳婦，您也沒問我，傷情如何了呀。」顧輕舟繼續道。

一瞬，她又鬆開。

司芳菲道：「這叫責任心。」